“是啊,你不知道,他在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死无全尸体无完肤了!”第一排的语文课代表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控诉。
好吧,这下张诚那种强烈被需要的感觉一下去了大半。
不管是谁,被年级主任那变态代几天课,都会怀念以前的老师吧!
而且,无论那老师是谁,都比那变态要好得多。
张诚抑郁了:“你们这么闹,就不怕他整死你们!”
“法不责众嘛老师……我们又没有带头的!”这群熊孩子的办法还挺多。
张诚欲哭无泪:“你们就给我树敌吧,什么时候我在这儿呆不下去你们就开心了!”
下课的时候,天竟然又阴了下来,乌云密布,雨好像随时都会飘落下来。
上一次这种天气的时候,正是皮小蛋去世的日子,张诚看着这种天气,心里不禁有些堵得慌。
“诚哥,给!”蒋弈斌骑着变速车从他身旁走过,飞快地扔给他一样东西。
张诚反射性地抓住,竟然是一把伞,而蒋弈斌也已经骑车走远了。
“喂,我坐车的,还是你自己……”话说了一半张诚又打住,校园里人声鼎沸,他的声音估计也传不到那小子的耳朵里了。
张诚摇摇头,既然有了伞,也没有再花钱打的,直接登上了校门口的公交车。
车上很挤,张诚晕晕乎乎地站了一路,还差点儿被挤得下不了车。
下车的时候,风也已经呼呼地刮了起来,但所幸雨还是没有落,张诚把伞夹在胳肢窝里,土了吧唧地匆匆地往家里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又忍不住慢了下来……人行道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红裙子女孩,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红色小皮鞋,旁边摆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
这个女孩他见过,还记得上次他想搭话的时候,这女孩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姿势,张诚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但……应该是他想太多了吧,一个小孩子而已。
张诚笑着摇摇头,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他都有些神经质了。
那女孩蹲坐的地方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张诚走到那女孩身边,迟疑了下,还是轻声问出了口:“小妹妹,你自己在这儿干嘛?怎么不回家啊?”
那女孩这次没有跑,反而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的瞳孔很黑,看上去专注得有些吓人,脸上似笑非笑,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她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嗡嗡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五天。”
“五天?什么五天?”张诚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但那女孩却没有再回话,提起袋子来,蹬蹬蹬地就跑远了。
张诚拍了拍激烈跳动的心脏,忍不住失笑,果然,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不过是一个举止奇怪的小孩子而已。
到家之后,雨滴就啪啪啪地落了下来,一切都跟小蛋离去的那天如此相像,一样的天气,遇见一样的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喵呜喵呜叫着蹭他裤腿的小东西,已经不在了。
张诚微微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小蛋的魂魄,到底投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网线坏了三天,每次打联通客服都态度很好的说:好的,我们一定二十四小时内给您解决!
打了快特么十遍了还没人来!五十小时还多了好不好!
于是刚刚我打了个投诉,然后……连24分钟都没有,就有人屁颠屁颠的来修了
去附近装线的楼上鼓捣了三分钟,好了……我应该一开始就打投诉的有没有……
40、阴雨娃娃(二)
40、阴雨娃娃(二) 。。。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天,乌云一直都黑压压地在天上积着,张诚在这种天气来来回回地往返于学校跟家之间,不免有些hold不住,尤其是每天都能看见那红裙子女孩在那人行道上面等着,即使已经小心翼翼地故意绕着她走了,还是能听见她嗡嗡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四天……”
“三天……”
这么诡异的路数,彻底把张诚给震慑住了,再加上连日的阴雨,从来都自称是万年健康宝宝的他,竟然也被感冒逮住了。
“我看你还是在家里休息两天吧,你的课我先帮你带着。”楚锐很大度地对不时地在办公桌前擤鼻涕的张诚开口。一大包纸巾,短短一天就被他用去了大半。
张诚还不忘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楚锐笑着推了他一把,就拎着教案出了办公室的门。
跟楚锐相处了没几天,但张诚总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儿熟悉。
不过,很多人就是这样,即使素昧平生也能让人觉得舒服,大概他就是属于这种人。
“那就谢啦!”张诚远远地朝着已经走到门外的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就收拾好东西,拿起伞,出了门。
外面的雨下得不大不小,要换以前,估计张诚也就直接坐公车得了,但想到那个锲而不舍守在路上的小女孩,张诚毫不犹豫地在校门口招了辆计程车。
但人大概都有些自虐的倾向,即使是坐在车上,到了地儿,张诚还是忍不住朝那个女孩的方向看过去。
透过车窗,那女孩正死死地瞪着他,大大的瞳仁毫无神采,脸上不知道是被雨淋得还是怎么回事,看上去竟然像在流泪。
虽然之前两天,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但张诚还是禁不住被她吓得心里一阵乱跳。
想收回视线,但那双眼却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女孩的脸。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虽然坐在车上,不可能听得见她的声音,但张诚还是看出她的唇形勾勒出了两个字:“两天……”
她那嗡嗡的声音好像也透过车窗玻璃,一直敲到了他的脑仁上。
张诚猛地把头扭回来,头疼地闭了闭眼,车也倏地在他们家楼下停住了:“先生,到了。”
“哦,谢谢。”张诚掏出皮夹,把车钱付过,一下车就被冷风吹得瑟缩了下。
两天……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按着这样下去,明天就该是她口中的最后一天了……张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幸亏明天有楚锐帮他代课,不然,再从那女孩面前经过,还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进了家门,白吾泱跟严凌世仍然雷打不动地在看电视,吴伟辰还是在自己房间窝着,一切如常。张诚深深地松了口气,把伞拿到阳台上晾着。
外面的雨又大了些,看着楼下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树枝,张诚又是一阵心神不宁。
突然,他竟然看见窗户上的玻璃上闪过一道白影。
“啊——”张诚不禁大叫出声,但回过头去,那声大叫又硬生生地断在喉咙里,“小,小泱?”这家伙,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他身后。
“叔叔你胆子真小。”在电视机前看着铠甲勇士的严凌世回过头来咯咯咯的笑。
张诚恨恨地瞪他一眼,本来还想把在楼下遇见那女孩子的事情跟白吾泱说一下,这下,为了面子也说不出口了。
反正明天估计也出不了门,在白吾泱跟前,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白吾泱伸过手来,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淋雨?”
刚刚下车跑进楼里来的那几步,张诚实在是懒得再把伞打开,就直接冲了进来。现在身上是沾湿了一些,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被他皱着眉头一问,张诚的气势好像瞬间都跑到了一边儿,真跟做了什么错事儿似的,尾巴都夹了起来:“那个……就淋了一小下。”
白吾泱没说话,直接拉着他进了浴室,从毛巾架上拉下来一块干毛巾,就包住了他的脑袋。
“喂喂,这毛巾是你的。”张诚微弱的抗议,但白吾泱就像没听到一般,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
张诚感冒得本来就挺厉害,回到家里更是觉得浑身酸溜溜的累,现在有人为自己服务,也没什么拒绝的心思了,反而懒懒地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白吾泱身上。
生病,真的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不过遗憾的是,白吾泱同学还没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所以擦头发,也仅仅是简单的擦头发而已。
干毛巾几乎把头发上的水滴吸了个差不多,张诚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白吾泱的身上。
白吾泱的手碰到他的外套,眉头好像皱得更紧了些,开始一粒粒地解扣子,好吧,这也只是很单纯的解扣子……
“喂,你干嘛……”张诚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才发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还真是有些……引人遐思。
张诚比白吾泱矮了一个头,靠在他身上的意思……大致就是,窝在他的怀里,不抬头的时候,倒还没什么感觉,而现在才看见,两个人的距离,好像有些太近了……白吾泱本来就一直低着头,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碰在了一起。
或许这种巧合,在很多男人之间都发生过,只是,他们两个……跟旁人却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同。
那些男人……应该没有亲过吧?
所以,当两个人已经发生过种种暧昧的时候,心绪,好像就比以往好撩拨了许多。
也不过是短短的几秒,白吾泱的头就比之前就低了一些,唇,也轻轻地朝他印了过来。
他们,又接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JJ又在狂抽了~
这两天一直在想他们两个不太健康的内容,咳咳……我该肿么办啊o(╯□╰)o
41、阴雨娃娃(三)
41、阴雨娃娃(三) 。。。
严凌世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动画片,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啪啪的声音清晰可闻,虽然开着灯,但房间里还是昏暗得很,就在这种稀里糊涂的气氛中,两个人的唇又碰到了一起。
张诚的脑子本来就有些混沌,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迷糊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一直从舌|头到牙齿被人认认真真地舔|吻了一遍,才从身体那种渐渐苏醒的酥|麻中反应过来,整张脸都被白吾泱呼出来的热气烧得通红。
“唔唔……”舌|头凑过去想阻挡对方的攻势,没想到却被白吾泱轻易地击溃了。
明明这家伙上次接|吻还是很没经验的样子,怎么好像瞬间就变成了高手……张诚还在朦朦胧胧地想着,旁边就又响起严凌世奶声奶气的声音:“叔叔,你们在亲亲吗?”
张诚顿时僵在了白吾泱怀里。
“我爹爹说,亲亲可以生小娃娃,你们给小世生个小弟弟吧!”严凌世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里面盛满了兴奋。
张诚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臭小子,我是男的,不会生孩子!”
这种男性尊严被危及的时刻,他已经顾不得脸红了。
严凌世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叔叔你好凶……而且,小世是说,小泱叔叔可以生个小弟弟跟我玩啊……”
“……”张诚瞬间倒塌,他好像又在跟这个小屁孩纸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其实在这个家里他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吧!
把依旧抱着他不放的白吾泱推开,张诚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怎么着,总之红着一张老脸把那一大一小推出浴室,把自己闷在了里面。
三个半大男人在家里,本来做饭这事儿就不太靠谱儿,现在唯一的主夫又生病了,晚饭是事情就又打算用外卖解决。
所谓外卖,也不过就是在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张诚刚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门口就传来了叮叮咚咚的门铃声。
还没门把手高的严凌世很勤快地蹬蹬蹬跑过去,蹦蹦跳跳地把门打开,外面那个被雨淋得全身潮乎乎的人让张诚一阵惊愕:“蒋弈斌?”
站在门口的蒋弈斌顿时囧得红了脸:“诚,诚哥?原来你住这儿……”
“你在打工?”张诚尽管嗓子还哑着,但他的声音还是比之前高出了许多。
蒋弈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呃……最近手头有些紧……”
“手头紧?你要钱干嘛?”张诚的诧异不是没有道理的,蒋弈斌家里开着间公司,在X市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还真无法想象他也会有手头紧的时候。
蒋弈斌那健康的小麦肤色的脸竟然也渐渐的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张诚难得地对他严肃起来:“蒋弈斌,你不会惹了什么事儿吧?”
虽然他知道蒋弈斌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但这家伙性子特皮,大少爷脾气养得妥妥儿的,从小到大惹的事儿也不算少。
可是,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有他老爸出马的么?
“没有没有!”蒋弈斌着急地争辩,一对上张诚严厉的眼神,顿时又有些泄气,“那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惹事……”
“嗯?”张诚今天终于拿出来了些老师的威严。
蒋弈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诚哥,能不能让我先把吃的放下,很沉的……”
“不行!说不清楚你就提着吧!”张诚皱着眉头,大概是声音太大了些,竟然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白吾泱的眉毛顿时又皱了起来,揽住他的肩膀,另只手也伸过去直接把蒋弈斌手里提着的东西拿了过来:“你可以回去了。”
“嗯嗯,再见再见!”蒋弈斌大概是头一次这么听别人的话,蹭蹭蹭地一溜烟儿就跑到了电梯跟前,按了两下没按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张诚追上去,竟然又蹬蹬蹬地从安全楼梯哪儿下了楼。
“喂,蒋弈斌!”张诚还在扯着嗓子喊,那厮已经跑没影儿了,“这臭小子……”
虽然两个人年龄相差了快要十岁,但相处的方式,其实是跟朋友差不多的,张诚对他的关心当然也不只是口头上说说。
可是那小子怎么叫都没有回头的意图,张诚的肩膀又被白吾泱紧紧箍住,也没能追出去。
打电话给他,传来的竟然也是关机提示音。
到晚上跟白吾泱一起瘫在床上的时候,心里都还有些不安。
“阿斌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儿吧。”张诚蹭蹭旁边的白吾泱。
白吾泱没有说话,直接凑过脸来,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顿,立刻把蒋弈斌的事情挤出了九霄云外。
张诚红着脸老老实实地在白吾泱旁边窝着,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
难道接吻这种事儿,也是能上瘾的么?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蒋弈斌的手机还没有打通,尽管一直在吃药,张诚的感冒还是有些加重,一直哼哧哼哧地边擤鼻涕边窝在沙发上拨号码。
最后白吾泱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夺过来他的手机就拨了肯德基的号码:“让蒋弈斌接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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