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见之眼之九 顺天应时(出书版) by 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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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之九 顺天应时(出书版) by 拾舞-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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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没有大吉也没有高怀天,只有手腕上那只凭空出现的手,牢牢地拉着他往前走。 
槐愔呢?
 他急忙回头却见到槐愔朝着那越来越远的办公室跌了下去。 
「槐愔!」
 陆以洋急着大叫,却又不舍得挣开高怀天的手。 
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看见一道光亮划破黑暗,一只手从中伸出拉住杜槐愔,把他扯进那道光之中。 
陆以洋这才放心的闭上眼,被黑暗包围的同时,一阵剧痛袭向他。在现实的疼痛中,他知道他回到了人间,回到了高怀天的身边。 
 第一章
 
 蜡烛一根根的熄灭,黑暗中站在微弱烛火圈里的人静静低着头,双手自然的下垂,像是熟睡一般。 
韩耀廷一手提油灯,另一手紧抓着麻绳,双眼紧盯着烛火圈中的杜槐愔。
 比起韩耀廷的镇定,杨焰则有些紧张,屋里没有风,但是围住杜槐愔的烛火却会莫名其妙的突然熄灭,每隔一阵子就会灭个一支。他们就这样静静站着,时间大概过了四十分钟,烛火也熄掉三分之一。
 韩耀廷手上的油灯烧得极旺,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他小心翼翼的连气都不敢喘。
 当他开始有些松懈时,突然间那圈烛火啪啪啪地顺时针熄掉,一下子就灭了三分之二甚至更多,他忍不住紧张起来。「老……老大……那个……不要紧吧?」
 韩耀廷没有回答,只是拧起眉更专注的看着杜槐愔,更用力的抓紧手上那条与杜槐愔相连的麻线。 
就在烛火几乎要全部熄灭的时候,那条麻线突然从中间断开来,杜槐愔原本站得直直的身体一下子软倒了下来。 
只是一瞬间,杨焰还来不及叫出来,韩耀廷已经一脚跨了进去伸手拉住他的手。 
那是一副很诡异的情景。 
韩耀廷用尽全力拉着杜槐愔的手腕,一手仍抓着那盏油灯,而杜槐愔看来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持续沉睡中的身体呈现人体不可能维持住平衡的歪斜状态,在韩耀廷死命抓住他的同时,另一边似乎也有着什么引力把杜槐愔拉过去。   
杨焰只是闭着气不敢问,略略颤抖的护住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抖动,像是快被风吹熄一般、剧烈摇曳的火焰。
 韩耀廷似乎使出了全力,额上不停冒出汗水,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他心一横把另一脚也踩了进去,用力将杜槐愔拉到身边。
 那瞬间房间里刮起一阵大风,扫过所有东西也吹灭了所有烛火,而韩耀廷单手紧紧地抱住杜槐愔。
 杨焰慌慌张张地背过身拉起外衣把那盏油灯好好护住。 
等风停的时候,杨焰惊慌地回头看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的风扫过,韩耀廷手上的灯却没熄。
 靠在他怀里的杜槐愔缓缓睁开眼睛。 
「没事吗?」韩耀廷放下油灯低头望着他。
 杜槐愔却突然用力推开他,又急又气的大骂:「你疯了吗!我告诉过你要放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骗我!你每次都骗我!你每次说你会回来都是耍我的!你从来就没有做到对我的承诺!」韩耀廷也像是气急了般大吼回去。
 杜槐愔本来气红了一张脸,听到他那么说一时之间也没有回答,两个人看起来都像在克制怒气。
 杜槐愔并不记得他所谓的「每次」都骗他的事,韩耀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两个人都被前世的记忆所牵绊,挣不开也逃不掉。
 最后是杜槐愔先软化下来,满满的歉疚和心疼在心里回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
 杜槐愔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能停在那里,而韩耀廷走近他,伸手紧紧拥住了他。 
杨焰从没看过他老大那么生气的吼人,直觉自己待在这里不太好,于是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盏油灯离开那个房间,并替他们关好门。看着油灯他很苦恼,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放下这盏灯,想了半天只好继续小心的护住灯,到客厅去等他老大出来。
 或者,等油烧完。
 
仪器响起剧烈的哔哔声,高怀天猛然睁开眼睛。 
他惊慌的看向陆以洋。眼前的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刚才明明很清醒的坐在这里看着陆以洋。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硬逼他放开陆以洋的手离开房间。 
「小陆……」高怀天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作了梦,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刚才有半点睡意。
 等了半天,在他着急到想冲进去之前医生走了出来,朝他微笑,「他清醒了,目前还很虚弱,但他会恢复的。」 
高怀天这才放下了心,感激的握住医生的手,「谢谢,谢谢你。」 
等护士说可以进去看人的时候,他才走了进去。 
陆以洋的脸色很苍白,但本来需要戴着的氧气罩已经拿掉了,高怀天伸手轻抚他的脸,看着他慢慢睁眼。
 「感觉怎么样?」高怀天笑着,轻声开口。
 陆以洋想回答,掀了掀唇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勾起嘴角,像是想对他笑。
 「不用勉强,你需要休息,醒了就好。」高怀天红了眼眶,伸手抚着他的脸,「我好担心你醒不过来。」
 陆以洋从来没有见过高怀天这种神情,心疼得先掉下了眼泪,想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却连动都不能动,全身都痛得要命。 
「就叫你别勉强了。」高怀天笑着,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陆以洋记得那只温热的手是怎么紧握住他的,是怎么死命拉着他回来的。
 谢谢…… 
陆以洋只能在心里道谢,看着高怀天伸手轻抹去他掉下来的眼泪。
 「别哭,休息一下,再醒来的时候就会好一点了。」
 高怀天哄着他,倾身轻吻在他额上。
 陆以洋也乖乖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睡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间,也好像过了很久。
 他再醒来的时候,果然觉得好多了,只是依然无力开口,张开眼看见杜槐愔担心的望着他,才整个放心下来,又再沉沉睡去。 
几天下来睡睡醒醒的,期间他记得见到爸妈、兄嫂、难得红着眼眶一脸担心的妹妹,还有外婆慈祥的脸。
 当然也见到了春秋、冬海和槐愔,似乎也见到了学长们,而高怀天一直在身边。 
真正清醒到可以开口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
 让高怀天扶着坐起来,喝了点水,他觉得全身都在痛。
 仔细研究一下,才发现左手打着石膏,腹部似乎也开了个洞,就算是坐着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好痛……」
 可恶的夜……
 闭上眼睛忍受那种晕眩感,记得医生曾说过他有点脑震荡,以那样正面冲撞的情形下,能只受这样的伤算是非常幸运了。
 ……超可恶的夜……干嘛非得拿车撞我才行…… 
还在心里腹诽着夜的不是,高怀天温热的手扶上他后颈,微张开眼,他的额头抵上自己的。「好像不烧了。」
 咦?原来头昏是发烧呀…… 
不由自主的朝高怀天绽开笑容,望着他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带着担忧与心疼的眼,陆以洋心里充满歉疚。伸手按上高怀天改按在肩上的手,他轻轻开口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高怀天很轻很轻的贴上他的唇,朝他笑了起来,「一人一次我们扯平了。」 
想起高怀天那次中枪,他也是担心到快吓死自己,于是笑了起来。「嗯,那你也不要再这么担心的看着我了。」
 望着陆以洋认真的神情,高怀天再轻吻了吻他的唇,刚好听见敲门声才走过去应门。 
夏春秋和叶冬海还有杜槐愔三个人是一起来的,夏春秋见他可以坐起来朝他们笑,才松了口气。
 「快被你吓死。」夏春秋有些埋怨的瞪着他,伸手想敲他的头又想起这孩子脑震荡,只好忍着把手收回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放着聚魂盒不戴出门?」杜槐愔瞪着他。 
「我不记得了……」陆以洋扁起嘴一脸无辜,「我连我为什么要出门都不记得。」
 杜槐愔瞪着他半晌,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夏春秋倒有些紧张,「记不起来了?你还有什么记不起来的?」
 「……春秋,你这个问题跟没来的举手有什么两样……」陆以洋有些委屈的回答。
 夏春秋怔了怔才发觉自己问的话好像有问题,叶冬海笑着说:「我看你是担心小陆到昏头了。」 
夏春秋瞪了他一眼,「有跟医生说过想不起来的事吗?」 
高怀天帮他回答了,「医生说因为脑震荡的关系,他不记得车祸当时的事很平常,目前看起来他没有其他问题。」 
「那就好。」夏春秋吁了口气。 
之后大家说说笑笑的倒也很愉快,只有槐愔之后没再说半句话。
 夏春秋没办法在外面待太久,在他开始喊头痛的时候,就被叶冬海给拉回家了。
 杜槐愔这时才望着高怀天,「可以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他谈谈吗?」
 高怀天望了陆以洋一眼,见他苦笑着点头,才回答:「当然,我回去拿些换洗衣服,他就麻烦你了。」
 「嗯。」杜槐愔点点头,高怀天拿了钥匙,朝陆以洋笑了笑就离开。
 杜槐愔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神情严肃。「你记得你怎么回来的吗?」 
「回来……哪里?」陆以洋看起来一头雾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傻?你知道跟夜交易有多危险吗?」杜槐愔严厉的对他开口。 
陆以洋也只能苦笑,「槐愔,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杜槐愔看着陆以洋那张无奈的脸,犹豫半晌才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而已。」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陆以洋抱歉地望着他,「是说……你为什么觉得我撞车跟夜有关系?你说回来……是指我下、下去过吗?」
 被陆以洋一问,杜槐愔反而不想说太多,「不记得的话就算了,也别问这么多,能不要跟他们有接触就尽量不要,好好休养就好。」 
「嗯,我知道了。」陆以洋乖巧的点点头。 
杜槐愔吁了口气,神色却显得有些烦躁。陆以洋注意到他进病房后就看了三、四次钟,「你赶时间的话不用陪我也没关系啦,现在说痛当然痛,不过我没事了啦。」陆以洋朝他笑了起来。
 杜槐愔露出有些困扰的模样,半天终于开口:「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就打电话给你男朋友,顺便帮我道个歉吧,没照顾你到他回来。」
 「没关系啦,不过我还是会转达的。」陆以洋笑嘻嘻的说,「下次来的时候,带事务所路口那家大肉包给我吧。」
 「知道了。」杜槐愔笑了笑跟他挥挥手离开。
 等杜槐愔出门,陆以洋松口气,收起了笑容。 
……我也学会说谎了呢……  
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听着周围的声音,时针卡卡卡地转动,门外有人笑着,有人哭着,有人喘着气痛苦呻吟,有人安慰孩童。
 陆以洋陡然睁眼,那些声音同时消失了。他怔怔地看着前方,视线焦点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清楚的听见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看了看右手,他记得夜说就当是伴手礼…… 
「小陆?」 
「咦?啊、学长。」陆以洋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是易仲玮。 
「手怎么了?痛吗?」易仲玮走过来看着他的手。
 「没有啦,刚刚觉得有点刺,我看一下也没什么。」陆以洋不好意思地笑着,把手藏到被子里。
 「你看起来好多了。」易仲玮在床边坐了下来,看陆以洋似乎精神好很多,也终于放心了下来。 
「嗯,谢谢学长,杨学长没来吗?」陆以洋印象里有看见杨君远来过。 
「他今天有面试,下次再叫他一起来。」易仲玮笑着,从手上的提袋里捞出一颗苹果,「削给你吃?」 
「嗯,谢谢学长。」陆以洋用力点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头别晃太大,你还在脑震荡。」易仲玮苦笑的阻止他,从袋子里拿出小刀来削。 
「学长准备得真齐全,连刀都带了。」陆以洋好笑的看着易仲玮。
 「嗯……这个嘛……是从别的病房拿来的。」易仲玮苦笑着。 
「别的病房?学长的什么人住院了吗?」陆以洋睁大了眼睛看着易仲玮。 
易仲玮犹豫了会儿,才叹了口气的开口:「……我本来想等你好点再说的。」 
「发生什么事吗?」陆以洋不安的望着易仲玮。 
「是小顾……他……最近跟疯了一样。」易仲玮的神情很忧虑。
 「疯了?」
 「嗯,开始的时候,他从二楼跳下来,虽然他说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就跟你被车撞是同一天,小顾打电话给我疯言疯语的说他在医院,我去看他的时候,在手术等候室看见高大哥、夏春秋他们也都在,我就想除了你以外,这些人不会凑在一起了。」易仲玮削着苹果,想起那一天还真是个灾难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以洋低下头觉得很歉疚。 
「哪里的话,你没事就好了。」易仲玮笑了笑继续说:「结果我一到病房见到小顾,他劈头就跟我说他看见高晓甜了……」
 「什么?」陆以洋惊讶的叫了起来。
 「很让人惊讶对吧?」易仲玮苦笑着,「毕竟从君远学妹的事之后,我也不是不信这种东西,问了小顾他是不是从以前就看得见那种东西,他说他从没有见过,但是他真的看见高晓甜了,我跟他说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看见,那大概是幻觉吧,如果见得到她早就见到了,为什么现在才来?一定是他脑子终于出问题了。」
 陆以洋拧着眉没有插话,只等着易仲玮说下去。 
「结果他那天好像接受了我的说法,说他大概是太想见高晓甜了,我也告诉他你出了意外,要他没事的话来看看你,结果过了几天,他居然又打算跳楼了。」易仲玮皱着眉看起来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幸好被医护人员发现阻止,叫来精神医生会诊,也做了防止自杀处理,但是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尽办法要自杀,我气到不行去骂了他一顿,他也没什么反应,半天只跟我说了一句,他想去陪高晓甜,我气到给了他一拳,要不是护士小姐冲过来拦我,我大概会多打他几拳。结果我就被禁止探视他了……」 
易仲玮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是见鬼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想干嘛,生前理都没理过他一次,干嘛死后来缠他。」 
「怎么可能……」陆以洋前面像是在自言自语,听见易仲玮的话抬起头来望着他。「晓甜不会做这种事的。」陆以洋皱着眉望向易仲玮。
 「你跟她不是不熟?」易仲玮也没多想他话中的意思。 
「……死了之后才熟的。」陆以洋小声地回答。 
「什么?所以你一直有见到那女人?」易仲玮看起来有点生气。 
「学长……不要讲得好像我在偷情一样。」陆以洋干笑着,「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晓甜虽然任性了点,但的确是个好女孩,她不会害顾学长的,我会去问清楚是什么状况,你先不用急。」
 易仲玮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半天才把手上削好切好的苹果塞进他嘴里,「你怎么没提过你跟高晓甜有……连络?」
 陆以洋咬着苹果语意不清的回答:「讲了也没用呀。」
 易仲玮想了想也是……就算自己知道陆以洋跟高晓甜认识了也不能怎么样,她毕竟死了,对顾典恩来说能忘掉她最好,忘不掉的话让他知道魂魄还在才麻烦。 
陆以洋看易仲玮不是很放心的样子又开了口:「学长不用担心,我会弄清楚的,真的是晓甜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 
易仲玮听到他的保证也安心了点,不过又想起他现在还是个病人,「嗯……不过你也不要太勉强,你伤要复原也要好一阵子。」
 「我知道啦,会小心的。」陆以洋笑着,又啃了口苹果。
 结果易仲玮陪他说说笑笑的直到高怀天回来才离开。
 陆以洋看着高怀天帮他把换洗衣物放进衣柜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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