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对我手下留情过?”我带着冷然的笑意无惧的迎上她的瞳,微微上前一步,走近她:“御苑清池的惊魂一夜。还有京郊城外茅屋的那场大火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么?”
“你都知道?”练妍珊略带惊诧的凝望着我,片刻之后惊诧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的笑意:“奈何你命大,几次三番都能活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让你得到了他全部全部的爱,连一星一点都不愿分一点给我?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你?要容貌。我自信自己比你还要美上几分,要才艺,我也不在话下,可是为何他的眼里心里看到的人只有你?为什么在他以为你死了之后你还要回来?是你破坏了这一切,是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听着练妍珊声泪俱下的控诉,我的心也随之有些酸涩,我对着她扯出一抹同情的微笑:“你说的都没错,作为女人来说,你确实比我美,而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丫头,可是练妍珊,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强求的东西,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没有善与恶,我能理解你为了爱对我做出的伤害,但同时我也为你感到深深的可悲,你已经失去了女子该有的真善美,试问一个只有丑恶灵魂,空有美丽外表的人又怎能敞开心扉去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呢?练妍珊,有一些话你也许听过:‘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放下吧,烨说过,会放你离开,以后你会遇到一个真心真意待你的良人,你也会收获一份真正属于你的爱情的!”
练妍珊眼中狂意汹涌,晶莹的泪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跌落,她望着我慢慢的走近,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放我离开?这是你们给我的施舍吗?还是说你巴不得凌烨将我废掉?呵呵呵,没关系,本宫早就看淡了,再说凌烨现在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何须再较劲跟你争他?”
“烨,马上就会带领军队进宫,你们的计划他早就了如指掌,练妍珊,你们失算了。。。。。。”我淡淡的笑道。
“你说什么?”她的凤眸倏然张大,一个箭步走上前来,尖锐的护甲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
脖颈之间一阵刺痛,有些无法呼吸。我伸手掰开她的手掌,夜夕机警的朝我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在一番缠斗之下他已经将其中一名男子解决掉了,剩下的那个身上也已经多处挂彩,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加快手中的剑招,生怕我有个万一。
伸手微微扣住她的柔荑,一个旋转练妍珊吃痛的皱了皱眉头,身子一翻,跌进我的怀中,我扶着她。嘿嘿一笑:“上次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弱质纤纤的女流了吗?还对我用这招?”
夜夕第一次见到我的身手,惊诧的凝望着我,我咧嘴一笑,大声呼道:“小心!”
就在夜夕失神的当口,那与之过招的男子竟借此时机偷袭夜夕,眼见那一剑就要刺中夜夕的腹部,在我的惊声提醒之下,夜夕恍然回过神来,长剑挡格,只听得铛的一声。两剑相撞,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那内力逼迫之下的光芒似要刺穿人的眼眸,年轻男子紧闭双目的瞬间。夜夕化掌为刀,朝他的肩胛处狠狠的劈去。
啪的一声,一道血注喷涌而出,我知道那个男子的肩胛骨已经碎了。
男子颓然倒在地上,夜夕收起长剑。步伐轻盈的走至我身边。
我扣着练妍珊将她一起带入正殿,所有的太监皆颤颤巍巍的立在院中,一动也不敢动。
进入里殿之后,练妍珊使劲地甩开我的手,苍白的脸上带着铺天盖地的汹涌怒气,伸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完全没有防备。掌风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朝我席卷而来,然而没有预想中的火辣辣的疼痛感,夜夕的大手紧紧的抓住那雪白纤软的柔荑。
“你放肆。放开本宫,呵呵呵,你这个贱人,本宫绝不会让你破坏父亲的计划。。。。。。”练妍珊恶狠狠的盯着我,殷红的唇齿开合之间流溢出来的竟是市井泼妇般不堪入耳的脏话。我想,若这些脏话可以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的话。我早就被冲走了。
无语的摇了摇头,侧首对夜夕轻声的说道:“夜夕,不要伤害她,点了她的哑穴和定身穴道吧,将她的放到那榻几旁边去。”
夜夕依言照做,耳边终于清静了不少,练妍珊怨毒的盯着我,贝齿将红唇都咬出一片猩红来。我无暇再理会她,信步走至地道出口,趴在旁边的玉石地板上仔细的谛听地下的动静。
“夜夕,岳鸣和隐卫回来了没有?”我紧张的抬眸问道,因为时间似乎有些来不及了,我能听到从甬道深处传来的整齐划一的步伐声,杂而无乱,想必这是练弘文保留在着的精英部队。
夜夕因为我紧张的神色而微微有些担忧,他跳出正殿朝采薇宫的大门处张望,眼前顿时一亮,应道:“小薇姑娘,他们都回来了!”
“太好了,夜夕,快让他们把东西抬进来!”我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吩咐道。
夜夕俊眉一挑,随后帮着岳鸣和隐卫们把几箩筐的火炭和火油搬进里殿。那箩炭正烧得通红,想必是刚从御膳房或者司膳局中挑出来的。
“你们几个过来,将那些火油一起带下去记得在能力范围内,必须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将火油浇在甬道内,最好是连成一条直线,方便引导火苗。浇完之后不需要你们在下面点火,只需要上来之后将这些箩炭灌下去就好。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阻止叛军借地道进入宫中的办法了!”我简单的说完,望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都带着无限钦佩的神情呆呆的望着我。
岳鸣眼中波光隐隐,他笑着说道:“小薇,你变了,变强大了!”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听你戴高帽啊?吖,你们还愣住干什么,快点啊,不然,叛军就要攻上来了。”
一声轻喝之下,夜夕带着隐卫彼此之间配合无间的冲下甬道,紧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噼啪噼啪的声音,我微微一笑,希望这个粗糙的办法真的可以阻止他们的进攻吧。
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的脚步声钻进我的耳膜,夜夕率先跳出地道口,神色井然的说道:“果然来了。。。。。。”
我咽了一口清痰,手微微有些冰冷,有些发颤。指着殿中堆放着的几筐箩炭,说道:“将这些箩炭倒下去,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上来!”
夜夕认真的点点头,留下一个羞涩的微笑,转身将箩炭送下甬道。
我守在地道出口翘首等待,片刻之后,只闻得甬道深处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哀嚎声。我双手交握在一起,手心有湿腻的冷汗,等待着夜夕和刚刚下去执行任务的隐卫平安上来。
黑色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无声的窜上来,我望着他们丝毫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只觉得心中的块垒顿时倏然放下了。
“小薇姑娘真是妙计啊,那炭火一接触甬道中的火油,便形成了火海,顿时将敌军烧得死伤无数,眼下火势正猛,想必他们是无法再上来了!”夜夕难得的迎上我的眼眸,带着一丝的崇拜,淡笑着说道。
“这么说,我们成功了?”我笑道。
“嗯,我们成功了!”夜夕点头应道,脸上又开始浮起一抹红霞。
我开心的望向练妍珊,指着凤床说道:“将之移回原地!我们马上赶去龙乾殿。。。。。。”
第一百四十章 逼宫
龙乾殿外,早朝时分戍守在殿外的御卫军皆已以身殉国,殿外驻守的士兵早已换上新的一批,那是练弘文一早就安插在宫中的内应。庄严肃穆的宫殿玉石阶上到处可见斑驳乌黑的血迹,寒风呼呼,像是悲鸣的呜咽,雪花不断飘零散落,似乎不忍目睹那满地的苍夷,将之覆上一层莹亮的白色。
厚重的大殿宫门紧紧的闭合着,殿外的士兵神色机警的扫视着四周,隐隐可闻殿内传来的争执声响,但他们没有接到裕国公的任何命令,皆不敢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只能严阵以待。
宫殿之内,巨大的铜鹤熏炉口中紫烟依旧袅袅弥漫而出,皇帝只望了一眼那氤氲的雾气就已明白,这熏炉只怕一早就被人动了手脚了。所有的大臣都被控制着,左右两边的文武大臣都被练弘文带进宫中的士兵团团的围住,那些身着黑色甲衣的士兵手中握着的长刀箭戟在亮如白昼的龙乾殿中闪烁着慑人肝胆的寒芒,银晃晃的刀光将那些胆小怕死,享受了半生荣华的大臣们吓得差点晕厥过去。所有的大臣都脚下疲软的瘫坐在玉石地板上,他们只觉得浑身无力,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儿一样,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毫无反抗的能力。
皇帝浑身就像散架一般松松的斜倚在金光璀璨的龙椅上,他的面容阴沉欲滴,唯有一双闪着炯炯神光的眸依旧犀利如鹰凖,他扬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望着练弘文笑道:“练卿为了今日真是煞费苦心啊!”
练弘文双眸微眯,抚摸着手中的短刃,露出一个极具危险的笑意:“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皇上诛我练氏之心由来已久,老臣又怎么看不穿呢?”
“呵呵,朕从来都不曾怀疑过练卿你心思的缜密。从你布的这个局来看,尚能称之为高明。先将烨儿除去就等同于砍掉了朕的双臂,再收买了御卫军的副统领悄悄将你的私兵安排进来,这一切,练卿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啊。”皇帝冷冷的笑道。
“皇上现在才看穿此局不是为时过晚了么?”练弘文浓眉一扬,颇为志得意满,眼中笑意波澜诡谲。
“当然不晚!”一个冷冽清幽的声音淡淡的从正殿的大门处传来,在静谧而庄严的宫殿中犹如天籁空谷的回响,凌烨一袭锦缎白袍,巍然而立。脸上带着雍雅从容的笑意,绝世的容颜上那双深邃冥黑的瞳眸犹如一柄直射人心黑暗的锋利宝剑,让所有在场的人闻言皆不由为之一震。
“烨儿!”皇帝眼中有释然的神光闪烁着。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凌烨黑眸一闪,朝皇帝躬身请罪道。
皇帝会心一笑,望着有些错愕的练弘文说道:“让练卿失望了,烨儿非但没有中天一水的毒。而且凭烨儿的睿智和聪颖,这盘棋一开始就不是由你一人在主导,练卿连番动作下来,却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哈哈哈,皇上,老臣能做到这步。难道就没有想到后招?镇北将军的兵马已经在赶回天翊城的路上,皇上要将燕王处死,袁承奂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爱婿身首异处?睿王凌烨手中握着的夜军团和北川军队的数量又怎能与我们的军队相较?”练弘文眼中寒光凛凛。带着孓然的冷笑望着皇帝。
皇帝坐正身子,而他身边挟制着皇帝的黑甲悍将也机警的将手中的长剑微微随之移动,森冷的寒光紧贴着皇帝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那一泓雪刃就会划破动脉。皇帝也将血溅当场。
“裕国公,你失算了!”凌烨眼眸扫过皇帝身侧那个握着长剑挟持的黑甲悍将。脸上却是漾起一抹浅笑,慢慢的上前走近两步,笑道:“烨非常佩服您的老谋深算,为了编织和上演今日的谋逆,你在我创立夜组军团的时候就悄悄安插眼线进入,韩青松就是你安排的放在我身边的一个棋子,然而他太过去完美,做事从不会有任何的差错,我曾命夜组的人查过他,果然是裕国公你精心培养出来的。天一水之毒是你让他下的,然而你忘了一点,烨从小就在孤云山庄跟着师傅学艺,寒冰神功可以镇压所有的毒性,天一水的毒对我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但是为了配合你将这场戏做下去,我唯有佯装中毒。在你以为除去我之后,你接着的第二步就是用情,用亲情去打动袁承奂,让他加入你的战壕,陪你一起谋反。第三步:你上谏回蜀州祭祖,实则调兵遣将准备谋反事宜,你派兵去城中百官家中滋扰,肆虐破坏,引发躁动,实则是为了分散我们的兵力,拖延我们的时间,让你有机会挟持父皇,谋朝篡位。裕国公,不知烨所说的是否属实?”
练弘文望着凌烨意态悠闲的神色,眸中顿时溢满阴森晦暗,他冷冷的笑道:“没能一举将你除掉是我的失算。但这一局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袁承奂的大军马上就到,而我在城郊的精英部队也将尽数赶至宫中,任你凌烨武功盖世,也难敌千军万马!”
“呵呵呵,袁承奂的大军已经前往望京帮朕对付西玥铁骑了,练卿私下勾结西玥,意图出卖我宣国的大好河山,你说与西玥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袁卿会与你同流合污么?袁卿最挚爱的夫人于二十年前自刎于西玥阵前,练卿竟将此事忘了?”皇帝望着脸色在一瞬间有些煞白的练弘文,嘴角扬起讥哨的淡笑。
练弘文心神一怔,胸腔之中怒意汹涌,没想到自己认为细致缜密的计划竟是这样不堪一击,狠狠的咬着牙关,瞳孔几乎缩成一线:“就算袁承奂的军队没有到,我还有城郊的精英部队,睿王殿下就算怎样的英明神武,就算夜组军团拼尽全力守住城门入口,也无法阻止我的大军进入皇宫!”
皇帝和凌烨还有殿中所有的朝臣闻言皆有些错愕,他们是否听错了?刚刚裕国公说就算守住了所有城门的入口也无法阻止他的大军进入皇宫?这是何等大的口气?难道他的大军是神兵天将。可以飞天遁地如入无人之境?
练弘文见众人脸色愕然,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城郊有一处地道蜿蜒直至皇宫,而睿王你的兵马被牵制于城门口和众臣的家中,怕是一时半刻都无法赶回来吧?哈哈哈。。。。。。”那笑声狂傲,在偌大的宫殿中盘旋回响,而凌烨心中微微有些懊恼,不曾想到练弘文还有此一着。
殿中一片死寂,凌烨此刻只想尽快的将练弘文拿下,若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有军队顺着地道进入皇宫。而夜组的军队又被牵制在城外,单靠宫中的御卫军,根本不足与他对抗。
正当凌烨沉思之际。大殿的正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随着厚重的木门撞击声,率先跑进殿来的是一个纤瘦娇小的白色身影。
殿中所有的人皆带着一丝惊诧望向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灵俊秀的少年,一双清亮明媚的眸子澄澈无暇。灿若繁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眸光望着殿中的某个点,露出兴奋一笑,那双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一样,灵韵超然。让人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薇,你怎么来了?”凌烨似不能相信一般,眼中有惊讶。也有少许的怒意。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下的宫中危机四伏,况且城中战火肆虐,她不在军营好好呆着,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凌烨冷冷的扫了一眼少女身后的黑袍男子,武者的灵觉最是敏感。夜夕讪讪的上前一步,回道:“殿下请恕罪!”
我望着一眼烨那要吃人的眼神。吐了吐舌头笑道:“烨,这次我没有捣乱,我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助你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不止是练弘文,连着殿中被牵制着的朝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他们听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冷的笑话。
我扫了一周,赏了瘫坐在地上的朝臣几记白眼,这些没用的家伙,有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没主意,没事的时候贪欢逸乐,享尽荣华。我清了清嗓子,迎上练弘文那张得意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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