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隐卫说刺客有十几人,看身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不大像我们中土,属下猜想有可能是西?国的。”
“哦?是吗?佑儿可有再与西?那边的人私下接触?”凌延蹙眉问道。
“皇上您怀疑是大殿下?据属下所查,大殿下最近并未与任何西?那边的人事有所接触。”
“嗯”凌延轻哼了一声,别过身去,在心里暗自叹息道:“佑儿,朕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啊!”
“昊然,严密注意两国动态,这天开始起风了啊!”凌延望向窗外,微眯着眼睛吩咐道。“属下遵旨!”莫昊然领旨走出养心殿。
第二十章 决策
“哈哈,张老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子信手里提着一只烧鸭大步流星的走进张老头的后院。
似乎子信每次来见张老头都会换一个发型,今天这发型据说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张老头却实在不敢恭维的轻哧道:“你这头发又是唱的拿出戏啊?每次都不同造型,我这些鸽子宝贝们想要记住你都难。”
“哈哈哈,哪能啊?想必它们光听声音都能记住我是谁了。来,我带了烧鸭,咱们一起小酌几杯!”子信笑着调侃道,一边把烧鸭放到院子里的石台上。
“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张老头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昨夜夜观星象,这金狼星隐隐往黎国方向靠近,怕是将有兵乱啊”张老头眯着眼睛幽幽说道。
子信心下暗自纳罕,这老头子果真是料事如神。他笑嘻嘻的看着张老头说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张老头送了一片烤鸭进嘴里,仔细的咀嚼着,仿佛没有听到子信的话一般,只是抬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味道不错,很好吃!”
“西?陈兵南町国,分明是在公开叫板我们黎国,这口气,我可是咽不下去。有些朝中的老匹夫还说要厚礼安抚以消弥祸,这种可耻言论竟敢说出口,真是枉为人臣。我当即就将他贬官废黜了,我黎国不需要这种厚颜无耻,在强虏淫威下苟延残喘的臣工。”子信自顾自的说着,想起那些个老匹夫的嘴脸,那积聚着的火又噌噌的往上冒了。
张老头油腻腻的手轻抚了一下胡子,微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了决断了吗?怎还问我?”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西?是出了名的虎狼之师,他们自翊为苍狼之子,骁勇善战。先帝开国的时候与他们也浴血奋战过,为了驱逐他们,多少人丧生在他们的弯刀铁骑之下。当年,平虏军中,有如云猛将,奇才谋士,亦有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殚精竭虑才堪堪将他们驱逐出境。因此建都的时候才会设下半个靖城大小的地宫,以防万一。西?虽强,但我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如今的黎国经过两朝帝王的励精图治,军事实力亦是不容小觑的,这两年你韬光养晦,遮掩锋芒,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吗?呵呵,如今西?先挑衅,我们正是师出有名啊。至于你说的那些反对应战的朝臣,那也不全然是他们的错,他们不知道你一直秘密训练着争云骑,而你能顺利登上帝位,清除朝中奸逆,着实也损耗了国本,他们担忧亦是正常,谁叫你平时都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不甚放心!”张老头就像一个父亲般絮絮叨叨的说着,能这样无所顾忌的在子信面前说他的不是的也只有他了。
子信一脸不正经的嬉笑:“老头啊,知我者莫若你啊!来,陪我下盘棋!”张老头点了点头,摆出唐木棋盘。
张老头执白子,子信执黑子。手谈之道,詹泊二字而已。他们两人彼此间静默无语,下了半日,也不过局面过半。白子已成气候,隐隐有腾云破空之势,而黑子却看似无所作为,局面凌乱不成气候。
棋盘之上,子信局势甚危,而他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嘴角略带着邪魅的笑,端起一旁的酒杯,轻抿一口笑道:“好酒,下次这些好酒别总是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的,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有滋味嘛。”
“嗯,哈哈,你且先品酒,老头我要先取你一局了。”老头捻了一下胡子,手起子落,在棋盘上落下关键的一子。
〃哦,我要输了吗?”子信眯着眼睛,慵懒地笑道:“老头的棋艺真是好啊,不过,我跟着老头你一同弈棋这么久,多少还是了解你的,你每次落子都会想到后续的五步该如何,前后呼应,纵观棋盘上现在的局势,你是略胜我一筹,但也别先高兴的太早了。你太过谨慎反而会误事,而我却从不计较一子得失,我所求的是水到渠成!呵呵,老头且看看吧。”子信伸出手,那五指白嫩修长,骨节分明。轻松而又坚定地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黑子刚落,棋盘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那先前杂乱散在各方的黑子互为支援,互相呼应,气势犹如黑龙腾飞,势不可挡,而张老头那边则成一片死棋,动弹不得,被黑子重重围困其中。
张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拘着的白子全数扔回棋?里,目光炯炯的看着子信,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比之先帝,你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棋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你不拘小节,做事沉稳,心思缜密,深谙为君之道,黎国在你手上,相信先帝会很放心,黎国百姓亦可放心!”
子信嘿嘿笑道:“老头是赞成我的意思吗?”
张老头闻言亦是轻笑出声:“你的心思不真是如此吗?你手下自己收纳着五万精骑,黎国靖城还有羽林营内二十万,驻各地边关的战将,士兵,黎国有这个能力与之一战,且黎宣结盟,已无后顾之忧!”
这小老头,对黎国兵力布防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般,还好是为己所用,不然定是个棘手的难题,子信心中暗肘道,脸上却是挂着慵懒的痞笑,举起酒杯与张老头对饮!
*****
月牙泉边,梧桐树的叶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黄,纷纷飘落;枫树的叶子却变红了,这片静谧的天地笼罩在片片红云中,也使秋天增添了一分热情。而柏树的叶子仍是那么青翠欲滴,令人陶醉。
古代的天气气候转变格外分明,临近初秋,秋风扶送,带着几分飒爽。清澈如镜的泉面上倒映着一个女孩舞动的身影。她一身冰蓝色的衣裙,手挥长剑,跳脱飞扬若花,一招一式犹如画影,周围梧桐落叶在剑气挥扫下,如一只只金色的蝴蝶翩然飞舞,女孩右脚点地飞身而起,在空中一抖剑身,挽起一朵剑花,稳稳落在泉边。
淙淙碧水之畔,有一块空地。此刻,正有一白一黑二人,白衣男子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挥舞着长剑的女孩,嘴角含笑。黑衣男子满脸不羁,眉头微蹙,亦是静看无言。
“烨,你觉得我刚才舞的怎样?练了那么久的内息,我也只能勉强施展轻功,你所说的将内力引注于剑身,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好。”我有些不满意刚才自己的表现,不禁有些气馁。
凌烨微笑着看着我,眉宇间一片清明睿智:“薇你方才舞得很好,以你短短一月内的练习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我发现你踢腿,旋转的动作有些奇特,力道很好,也很娴熟,身体的灵活度也很不错,相信勤加练习,你在武艺方面会更进一层楼。”
听了烨的赞美,我心里有些喜滋滋的,抬头说道:“呵呵,因为我以前在香港的时候练过几年跆拳道,方才舞剑的时候,我就把自己擅长的动作也加了进去。”
“跆拳道?是什么功夫?”没想到尉枫和烨好奇心倒是一致,异口同声的问道。
“比起你们的武功,那根本不能算什么,但是对现代女孩来说,会跆拳道的话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了。我示范给你们看看,可好?”
凌烨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我找了几块木板,嬉笑着跑到尉枫身边说道:“枫,你帮我拿着这块木板可好?”
尉枫冷冷地说道:“又要我做什么苦差事?你可别伤着我。”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我的强项。”我嘿嘿笑道。想起那天烨教我练习射箭,我一箭射出去,没想到那一箭生生的偏离了一丈多,箭靶没射中,差点把站在树下乘凉的尉枫给灭了,幸好这家伙武功不弱,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我射出去的那一箭,后来每当我让他帮我做点什么的时候,他总担心会被我伤到,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尉枫举着木板,我站在他对面抬脚一劈,木板随即断裂成两瓣,我又让尉枫拿着一块举着,力灌于掌,一个横劈,木板断裂开来。尉枫和凌烨都有些赞赏的看着我,我小小得意了一会儿。
烨带着我坐在月牙泉边,温柔的看着我道:“薇,听说西?跟黎国就快要开战了,父皇不知道作何打算。”
“你在担心?”我抬头看着他问道。
凌烨点了点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说道:“被烽火熏染了的天空能否还能看到一丝蔚蓝?我很不喜欢战火烽烟,两国交战,受苦的始终是黎明百姓,我也很讨厌自己的无能,不能尽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
“烨,我们那里有一个叫墨子的圣人,墨子厌恶战争,反对大国欺辱小国,一方面主张大国不应仗势攻打小国,一方面主张小国应该积极备战,加强国力,随时对抗大国,让大国不敢轻易动兵。墨子终其一生都在为平明百姓奔走,努力说服各国君主放弃战争,帮助小国建造城池兵器对抗大国。在我的心里,你是一个与墨子一般博爱,心系天下苍生的人,也是因为你有这样的胸怀,气魄,我才会被你所吸引,喜欢上你。烨,你说过幸福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厌恶自己的无能,以你的睿智,聪颖和行军布阵的能力,这场战争会很快结束的,我相信你!”我认真的说道。
诚然我的心里是知道烨此刻的心情的,他绝非是一个只贪图安逸,只懂得风花雪月而弃黎明百姓于不顾的人。喜欢一个人不是自私的让他跟着自己的步伐做事,他有他自己的理想,有他所坚持和执着的信念,我不应该自私的改造他。喜欢他,就应该支持他。内心暗自下了决定后,脸上亦是带着坚定的微笑看着他!
凌烨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够媲美你们的圣贤墨子啊!不过,薇,我很开心自己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一个仁者,只是你不应该牵扯进这个漩涡,我不想你因为这里的事物而沾染了血腥味,战争是残酷的,西?的铮铮铁骑不可小觑,我不想你跟着犯险。我没事的,就算没有我,黎国也有能力跟西?一争高下。”
“烨,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们一起去吧,我是大夫,军营里少不得要军医吧,我可以帮上忙的。而且你得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吧!”
“嗯,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绝不会让人伤你分毫。现在我还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作何打算,但我想宣国跟黎国已经结盟,宣国应该会支持黎国的一切战略决策。我想修书向父皇请求让我前去加入黎**营,与他们共同击退西?铁骑。”
“嗯,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从月牙城到黎国需要两天的路程,我今晚就传书给父皇,不管他答不答应都好,我都会去,不是为了黎国,也不是为了南町国,我只是为了那些黎明百姓,顺从自己的心做自己喜欢做得事。薇,谢谢你,谢谢你这样无条件的支持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凌烨搂着我兴奋不已!
“你开心就好!”我回抱着他,贪婪的钻进他满怀的幽谷清香,只觉得心下盛着满足与快乐!这样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充满魅力的他!
第二十一章 人心
宣国天翊城皇宫内,皇帝凌延一身的便服倚在养心殿的御座上,案前摆着一卷卷的画轴,画中人是一个清丽出尘的女子,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殊璃清丽的脸蛋如谪仙般风姿卓越,美得极致。
他单手托腮,似是陷入沉思中,半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身边随伺的奴才们亦是安静的驻在殿外。殿中点着专属于皇帝的龙涎熏香,轻烟袅袅从镂空雕龙的香案中升起,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印得他的脸庞有些许灰黄,眼角细小的皱纹也清晰可见,果然,岁月在他俊美的脸颊上还是留下了它的足迹。
皇帝身边的彦喜公公悄声走了进来,轻声在皇帝身旁问道:“万岁,掌灯时分到了,奴才为皇上把灯点上吧?”
凌延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扫过彦喜,顿时让彦喜犹如经过寒冬般,有彻骨的冷冽,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凌延垂下眼眸,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她来了呢?那个周身散发着雪玉般晶莹光华,宛如天人般的女人!有一双令人难忘的灿然如星光的水眸,浅浅一笑,却能迷倒千世浮华,可是她在他的面前却总是吝啬露出一丝微笑,只有在对着他们儿子时她才会露出笑颜。他拥有过她的身体,但是否拥有过她的心呢?
凌延小心翼翼的将画轴收了起来,转过身对彦喜说道:“掌灯吧!”
“是。皇上,刚刚皇后娘娘着人来请万岁爷您过去庆凤宫用膳!”彦喜哈着腰轻声说道。
“嗯,朕知道了!”
皇后练韵柔,是他的发妻,他们相识于年少时,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她来自高门大阀,出身高贵,是先帝在朝时宰相练国栋的长女,而自己当时只是一个不甚得宠的皇子,在深宫中生存,若是没有皇帝的庇护宠爱,就算是皇子,也不会得到被人的尊重。他从小过得很孤单,直到练韵柔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她是一个热情率真的女子,第一次见面就为了他教训了不尽职伺候的奴才,那些个拜高踩低的奴才们在身为当朝宰相千金的面前低头哈腰,唯唯诺诺。她朝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说道:“我叫练韵柔,以后我跟你就是朋友了,那些个狗奴才若还敢怠慢你,你且跟我说,我让我爹砍了他们的脑袋。”
那时的他们都是十二岁,从此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长大了要娶她为妻。十八岁那年,他被册立为储君,这无疑跟宰相练国栋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同年他们大婚,彼此间恩爱无间,直到他遇见飘雪。
飘雪是韵柔庶出的妹妹,然而虽只是初见,他就为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的她遽然失了魂魄,与韵柔的热情率真相较,飘雪是那种内敛如冰雪般清冷的女子。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甚至不顾韵柔的反对,伤感,不顾飘雪的感受,一意孤行的,霸道的要了她。
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有得到过她的心吧?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凌延带着一丝苦笑,起身推开殿门,往皇后的庆凤宫走去。彦喜和一干子奴才提着宫灯在前面为他引路。越过了好几道宫门才到皇后的庆凤宫。
这厢皇后练韵柔已经早早的穿衣梳妆一番等在宫门口了,凌延到了庆凤宫门口,远远就看见皇后从正殿迎了出来。皇后行礼参拜后才笑谓道:“皇上多日来在前朝多有事务,可也要小心自己的圣体,臣妾今天让新来的御厨备了不少皇上喜欢的吃食,皇上待会且尝尝看!”
凌延牵过她的手往殿内走去,笑道:“韵柔是埋怨朕这些天没来看你吧?”
皇后脚步略有些轻滞,他叫自己的闺名吗?呵,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他叫自己的闺名了呢?在飘雪走后?是的,在她的亲妹妹走后,他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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