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呆,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你问多少年我还能回答,最多一年哩,可是问我多少天,这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十个男人当中,估计怕十个都会答错。但我不敢说不知道,文静不像别的女孩子,胡说可以敷衍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富有深意,今晚的她太不平常,我小心道:“文静,我们9月1号认识的吧。9月1日开学。”
文静走在前面,迎着风,秀发随意飘扬,美丽若洛水女神,轻轻摇首道:“不对,9月1日已经开学了,我们是之前达到学校的,8月29号!”
我感觉背后有点寒,最近天气可能变凉了,我怎么经常感觉到寒冷的呢。出来的时候明明是穿一件T恤都热得出汗的,现在的我却是冷飕飕,我在考虑要不要以后加多一件衣服带在身上,随时穿上。文静记得这么清楚,就说明有点问题,我记不得了,今后说话要小心,今晚的文静有点奇怪,说的话也很奇怪。每一句我必须翼翼小心。
文静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里亮晶晶,满是笑意,与刚才的复杂完全不同,仿似想通了一些事情,她招手道:“叶风啊,你还记得吗?那时教室里清洁,你帮我做了一件救急的事,当时我的裤子被弄脏弄湿了,那情形十分窘……你就脱下外套给我,并做了一条十分奇怪的时装……”
我心里发颤:我有过吗?好像有,但我英雄救美的时候多了,常用的招式也多,记不得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曾经怎么样救美了。记得有人曾经调查过一般男人,通常来说一个男人跟一个女孩子说谎的也就是那几个套路,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说谎的时候基本也搬那几个套路出来,同样的,我泡妞英雄救美也就是那几个套路。经常搬这几个套路去帮别的女孩子。
这种事发生多了,你就会有遗忘性。或许说混淆性。
“嗯!嗯!”我应了一下。
“你还记得,那次你帮我提水,那么多人,你却一个人挤了进去,亲自帮我打了水,并送到了我们宿舍。令我们全宿舍女生都有水喝,我们全宿舍女生都感谢你呢。说吃水不忘打水人……”
我的前额又冒汗了。
“你还记得吗?那次祈鈫欺负我,被你和刘铁他们,几个人一起过来,三下两除二的把他拉了出去好好教训,并警告他,以后他再也不敢来骚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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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滔滔不尽地说,好像这些事在她心中,永远停留,历历在目,随时可以像眼前的雨水舀一瓢回来似的,那些细微的琐事她都能记得。我差不多完全忘了,本着我男人英雄主义的形象,遇到这种事我当然会出面,可是没想到在文静心中留下如此深的印象。没想到啊!她一边说,我一边只好听,不断点头,仿佛孙悟空听唐三藏啰嗦时的情形,瞪大两只眼睛,发呆,不过我不敢当她的面发呆,怕她看穿我,微微低下头,“嗯!”“嗯!”“嗯!”。
“叶风,这些你都记得吗……”
文静今晚不是一般的奇怪,她看我的眼光都有些变了,我咬着牙,坚强抬起头,正想视死如归的说:“记得!”
文静却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光变化:“不要骗我,或许你有印象,但你已经忘了。你这个人,做的事太多,懒懒散散,忘记的事也是正常的。”
我的浑身开始冒汗。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是记得一部分,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可是我想了想,始终觉得没有说比说好。终于说不出话来。
“叶风!”一直走着轻柔说话的文静,忽然停步转过身来,看着我,神情十分的严肃认真。
我吓了一跳,忙立正肃然,她以这样的眼光语声说话,那就是今晚的重点了,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话。我心里有些惶然又有些隐隐猜到,但结果是什么?我不敢去想象。这一刻,我忽然涌起一种同感,心里既没有欢喜,没有悲哀,对于文静,我真的不能说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别的人我还能自欺欺人,但文静——
如果我都不能真正面对文静的话,恐怕我不知道今后该能面对谁了。
“叶风!”文静再叫一声,看着我,目光是那样的专注,紧紧注在我身上,神光湛然,樱唇动了数动,发不出声音。
那眼神的充满柔情,神情异样的激动,感染了环境气氛,我甚至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汹涌如潮水的情绪。我既不说话,也没有动,文静此刻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她要抓住一些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又怕它失去,本来她认为一个人只好为一个人好,看到他开心,随他自己的性子,他快乐。她就会很高兴。她对面的人也很聪明,她相信她的关心终有一天他会看到的,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不是这个性质。这个人不是因为看不到她,也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他在追寻一样东西,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十分迷茫,这种迷茫是人生的迷茫。
每个人都可能发生的。
但一般人这种迷茫不会持续很久,就被现实所淹没,这个人与众不同,他的聪明、他的经历,决定了他会在这里一直寻找,因为他接触到的层次比别人更深,感受到梦幻的真实。文静本来想让他有一天回首再看她的,她会等他。可是他似乎一直徜徉,一年多了,文静是个女孩子,虽然很有能力,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四年一晃就过去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成双成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确认。
自从颜若馨出现,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不主动,帮他拉出这个追寻的幻梦,他会难以自拔,一直在这个梦中徘徊的。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就是帮他走出这个虚幻的世界,因此,她决定做一件对她来说平生十分重要而从未做过的事。
我抬起头,迎上文静的目光,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既然她了解,我也是了解她的。逃避没有用,气氛似乎在这一刹那间凝固,良久~~~~~~我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直到轻轻一声叹息把我惊醒。
“叶风,我想……我……我该回去了!”
文静的声音轻轻传来,很久,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她浑身力气,又像是说这一句话所有的情感都倾尽,温柔复杂的光芒在我脸上一闪而过。我心中霍然有种轻松又哀伤的感觉。
幽幽的香气传来,文静已经远去。
“文静!你要我送你吗?”我醒悟过来,才想起,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
文静的身影滞了滞,停了一两秒,双肩微微颤动,久久声音飘过来道:“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声音微微颤抖。
我挥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挥,这只手好像很沉重,想说话,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陡然我的心像夜空一样空虚。
夜像大江一样绵延无尽,我颓然靠在栏杆上,仰望星空,一片茫然,有些事明明是男人应该做的,却让一个女孩子来做。文静已经鼓起勇气,我却自己不能去面对。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我朝江面大喊一声。
心中陡然涌起一种强烈情绪,我深吸一口气,蓦然睁眼,朝文静离去的地方道:“文静!你等等~~~~~~我送你回家。”
跳了起来,向文静刚才消失的方向奔去,转了一个弯,是一条大道,前面红绿灯,将路分开成一个十字,我走到开叉路口。举目四顾,道路茫茫,稀落的人潮中,却没有发现那一个熟悉而娴雅的身影。
我大喝一声,选择一条路向前跑去。
又一个分叉口。
我停下来,依然看不到那个熟悉身影,我忽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不送文静回去,问她的家住在哪里?难道我怕责任吗?
人海茫茫,灯火璀璨!
那一个身影永远的消失了。芳踪杳杳。
宛如与空气尘土合为一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上床不是一起睡
涌起千万种情绪,心中潮水汹涌,我很久没有这么复杂的感情,过了好久,我从灿烂的灯芒的开叉口缓缓走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我再次望向宽阔的夜空,却发觉没有人间的灿烂,星星繁多,却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孤立、渺小~~~~~~~~~~
这么深的夜,文静一个人回去,她又是一个女孩子,是十分危险的,在这个城市中,处处充斥各种不和谐的音符。我不知道她的家离这里远不远,在哪个区,要是她在晚上出了事我会感觉到终生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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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疯丫头没有睡,穿着睡衣坐在我的床上,好像自从我的钥匙到了她手里,她就当这里是她自己的卧房。她自己那边我不知道她回过去没有,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住在这里的时间比在她自己房间的时间多得多。
她一个人孤单,女孩子特别害怕,我是能理解的,但她不怕我,我是一个大男人,她竟然敢跟我同居。这我就有点意外了。
无论如何,既然大家住在一起,我就没有想那么多。
茫然走到卧室,我向床下倒去,韩芳颦看了我一眼,先是惊喜,看见我回来,然后逐渐变得阴沉,淡淡的语气道:“请人的事解决了吗?怎么回来那么迟!”
看到我脸上的落寞,脸色有些诧异。
“解决了!”我漫不经心,把头埋在被单里,不想说话。
韩芳颦还在弄她的电脑,我的电脑密码她破解不了,只好玩自己的电脑,看见我的样子,芳心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无赖平时不是这样的,她来这里住,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消沉,郁郁不欢的样子。成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谁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呢?
“喂!无赖,你不能这么睡,臭死了,快起来!冲凉去。”韩芳颦推着我。
“不要了吧,一个男人自己睡,洗不洗澡有什么关系?”
“不行,还不洗澡呢,臭死了。这床我也有一半,你必须去洗澡,否则不许进来。”
“好像这里是我的房子吧,丫头,你出去,今晚我一个人睡,快点出去。”
“谁说是你的,房子已经平分了,你要住也要经过我同意,你想睡的就洗澡后,否则,哼哼,本小姐就不给你睡。”
疯丫头是蛮不讲理的,但对疯丫头我也是没办法的,尽管我心情不好,我也不能向她发脾气,迁怒别人不是我的习惯。何况今晚的事与她无关。
“丫头!”我停了一下道,“你回去睡觉吧,我答应你洗澡。你今晚睡快一点,我很累,想一个人睡。”
丫头想了想,认真道:“干嘛我要睡快一点,你睡你的,我玩我的,平常你的睡功不是很厉害的吗?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睡着,今晚怎么了?”
接着,放下她的笔记本,爬近我,凑近我埋在被单下的脸,低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了?”
淡淡的香气传来,鼻端上萦绕,我没好气道:“你才有心事呢?”
“嘻嘻,有心事不要紧,我告诉你,我虽然语言上有天赋,我的其他各项能力也是十分突出的,我拿过心理学学位。你有什么心事呢,来跟我说,我来开导你,哈哈,至于收费——”
“打住——”我连忙扯住她扳手指头算的小手,这疯丫头,越来越有我风格了,既然还懂得了收费,不得了。老子最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这丫头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德。明知道这些天我没有钱,请人还要使尽浑身解数,这丫头不是趁火打劫吗?
“我看你郁郁不欢,印堂发黑,眼神不正,魂不守舍,就知道你有病了。根据我这个妙手大夫的初步诊断,在我的多年临床经验下,发觉你必须在我的医治下才能康复,否则,嘿嘿嘿——”
“你才有病呢!”我跳了起来,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拿我对付颜若馨的那一套,难道她不知道侵犯知识版权吗?说什么我是半吊子医生,她竟然敢说自己是妙手大夫,多年临床经验,比我高一级,“小姐,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患重症,怀春症,最近是否感觉到身体某些部位瘙痒难禁,心思思的,成天做白日梦,想要找一个人解决一些生理上的问题。我告诉你,你这个病十分的严重,已经是晚期,病入膏肓了,这个……只有我这个一夜千次郎中才可救,你是自己就范还是要打个麻醉针先?”
“你才怀春呢?”韩芳颦玉脸羞红,娇嗔低下头道。
我看那样子,啧啧,娇艳欲滴,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看到睡衣那一抹的殷红,玲珑的躯体,我的心立刻思思,身体某些部位也骚动起来。疯丫头要真是有病的话,我倒不介意给她治疗,而且免费,虽然我一向喜欢占便宜,很少免费医治的,但我一向是个慷慨大方、友爱、善良、助人为乐的人。唉,如果是长期病的要延续治疗的更好,哎,谁叫我总那么善良呢?
疯丫头见我一会不说话,抬起头,只见我目光在她身体上逡巡,发出有色的狼一样的眼光,那玉腿、酥胸、颈脖上来回,她低下头那露出来的深深领口。是那么的娇嫩,“啊”一声,退后一步,“无赖,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不想干什么。”我这个人是比较感性的,一旦发现美好的风景时,就容易被下半身控制,我淫笑道:“什么?我只是医病,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特别渴望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圆圆的,滑滑的,跟banana差不多,还有伸缩性,banana是什么?你英文那么好,不必我说了吧。这种药是十分灵效,百试百灵,谁用谁知道,且没有副作用,纯天然的绿色产品……”
韩芳颦脸色羞红无伦,狠狠踩了我一脚,娇嗔道:“死无赖,你说,你说,你再说,我不理你了,我踩死你……”
我笑嘻嘻:“这是你自己说的,有病就要医治嘛,说什么我是个大夫,我不医你谁医治你?”
韩芳颦娇羞得脸色红晕,垂下来,过了好久,才敢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道:“无赖,你没事了吗?”
韩芳颦神情认真,毫无刚才胡闹,眼神清澈,我心里一颤,想起文静今晚的事,心中涌起一丝黯然。同时明白了,疯丫头刚才是在逗我开心的,她看见颓然,心里不高兴,就变戏法逗我开心。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与一般人不同的,因此她表面在挖苦刺激我,事实却以独特方法安慰我。
我那点性趣提不起,点头道:“我没事了,疯丫头!谢谢你!”
“真的没事了?”疯丫头十分高兴,坐起来道。
“嗯,没事了!”我保证。
“没事就好,给我马上冲凉去,臭死了,没有冲好凉,就不许进来。哼。”疯丫头恶狠狠道。
我了愣了一愣,这是刚才温柔、纯情、美丽劝慰我不要伤心的疯丫头吗?刚才一副脉脉含情,转眼就不认人,“喂!疯丫头,我说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伤心就不用洗澡,不伤心就用洗澡吗?”
“哼哼,这是我的规定,你伤心和不伤心也要洗澡,不过伤心的话本小姐可以……”
“陪我一起洗!”我接说道。
“你想得美呢?”韩芳颦脸色娇红,轻声道,“可以延迟一点……不伤心,马上给我洗去,臭死了!死无赖!”
“可是,小姐。请你先出去吧,今晚我要一个人睡,我不能每晚都陪着你一起睡,给那个你的……那个……那个两个男女一起睡多了,经常那个也是对健康不好的。这也是医学证明的。”
“什么那个?那个?哦,死无赖……就你会占便宜……我们两个人只能说睡在一张床上,不能说同睡,你懂吗?懂吗?”
我心里暗暗道,我当然懂,我们两个可以说一起上床,但不可以说是一起睡觉。
“我要看一会儿电视,你累了自己洗完澡后回来睡。”
“丫头,我今晚真的有点事,想静静,你先回去好吗?”
丫头迟疑,我劝了好久,好劝歹劝,韩芳颦就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