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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父王。”周漱答非所问地说着,便径自走出伞外,往里闯去……
——(未完待续。。)
第184章 父王,您又心虚了!
难得偷来浮生半日闲,济安王一面喝茶,一面读着许久不曾碰过的闲书,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欣赏一下雨景,端的十分惬意。
忽地听见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就见儿子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儒袍,浑身湿漉漉地闯了进来,好心情立时打了折扣。
“不通报一声,便擅自闯进来,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他沉了脸呵斥道。
周漱不见礼,亦不告罪,迈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盯住他的眼睛,“父王,母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他乍然问起秦氏,济安王脸色不由一变。细细打量,感觉他神色很不对劲,忙挥了挥手,将惶恐地跟进来的小厮打发出去,方皱起眉头说道:“没头没脑的,问起过世的人做什么?”
“在父王心里,母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漱执拗地盯着他,俨然一副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的样子。
“你母妃当然是一个好人。”济安王敷衍地答了这话,又狐疑地打量着他,“老二,你这是怎的了?”
既是好人,为何要杀她?
周漱紧紧地抿住嘴唇,才没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母妃……”他换了一句来问,“母妃她可曾做过对不起父王的事?”
济安王眼神晃了晃,似有迟疑地答道:“不曾。”
既然不曾,为何要杀她?
周漱在心里质问着,眸色愈发冷沉,“那么父王可曾做过对不起母妃的事?”
“不曾。”济安王这次答得极为干脆。因他一再无视自己的问话,面上现出恼火的神色。“老二,我在问你。你这是怎的了?
无缘无故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中邪了?”
说着便扬声喊道,“来人,请了高太医……”
“父王。”周漱逼近一步,见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嘴边闪过一抹冷笑,眸色凝定地看着他,“儿子一直很好奇,皇祖母下葬之前。您为了什么与母妃争吵?
母妃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儿子想知道,这误会到底是什么?您和母妃真的已经解开误会了吗?”
济安王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惊,强撑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着,眼皮子却控制不住连连跳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本王记不得了。
夫妻之间哪有不争吵的,床头打架床尾和,谁会一一记得是为了什么?
你莫要再问这些……”
“父王。”周漱截断他的话茬。“父王可知道,每当您心虚的时候,您就会话语滔滔,口若悬河?”
济安王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我分辨得出父王何时说的是真话,何时说的是假话,所以父王不要妄图哄骗我。”周漱不客气地说道。“母妃生前与您十分恩爱,您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您跟母妃第一次吵架,又是在祖母停灵期间。所以您不可能记不得。
请您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您到底为了什么同母妃争吵?”
不知哪里钻进一股冷风,拂过放在腿上的书,书页哗哗啦啦地翻动着。济安王伸手,将书合上,也借着此番动作,抚平了起伏不定的心绪。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罢。”他叹息一声,复又抬眼看着咄咄逼人的儿子,“是因为你大哥。”
待瞧见周漱的表情变了一变,接着说道,“我跟你母妃争吵的前一天晚上,轮到你大哥守灵,你母妃唯恐更深夜凉,叫他落了病,便做好宵夜,亲自给他送去。
进了灵堂就发现你大哥跟……跟方家大小姐在一起,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方家大小姐是谁吧?
孝期逾矩,在我朝可是不得了的罪过,何况还在灵堂之内,更是罪上加罪。
你大哥那时刚刚获封世子,若是让朝廷知悉,他势必会被夺去世子的头衔,且终生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为官,前途尽毁。
方家大小姐也一样,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与你大哥灵堂私会,一旦传将出去,闺誉不保,这辈子就完了。
你母妃不忍心毁了两个年轻人,便替他们遮掩住了。
当时还有两个丫头跟着你母妃,其中一个叫竹纸的丫头,自作聪明地以为这是打压你大哥、将你推上承爵之位的大好机会,不顾你母妃的叮嘱,在府里散播你大哥和方家大小姐灵堂私会的事。
你母妃知道了以后,狠狠地惩罚了那个丫头。
谁知那丫头是个福薄的,挨了几板子,不到晚饭的时辰就死了。
竹纸还有一个妹妹叫作小环的,是你祖母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因为竹纸的事情,对你母妃心怀怨怼,便找到为父,说了许多诬陷你母妃的话……”
“那丫头诬陷母妃什么?”周漱插嘴问道。
济安王原想将这段一语带过的,被他追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便闪烁其词地道:“总归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是什么样不着边际的话?”周漱不肯叫他蒙混过关。
济安王情知躲不过,手指微微握拳,“那丫头说为父不在的时候,你母妃没有尽心侍奉你祖母,我新近丧母,正满心悲痛,一时糊涂信了她的话,便去责问你母妃。
你母妃埋怨我不相信她,我们便争吵了起来。”
周漱挑起眉头,“就只是这样?”
济安王被他这怀疑的语气激怒了,“不然你还想怎样?
因为那天的误会,我与你母妃疏远了好些日子。还不曾与她道歉,她便去撒手去了,我为此愧疚了整整十八年。
难得今日有些闲暇,看书喝茶疏散一番,你又跑来旧事重提,撩拨于我。
我倒要问问你,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问起这些陈年旧事?是不是听了哪个胡说八道?”
周漱眼波不兴地看着他,缓缓地牵了一下唇角,“父王,您又心虚了。”
“逆子。”济安王怒不可遏,抄起膝盖上的书就朝他面门砸了过去。
周漱偏头躲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济安王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对着他的背影暴跳如雷地骂道:“逆子,混账,我怎生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之子?”
虚张声势!
周漱心中冷笑着,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在雨中略站了一会儿,便又转了一个方向,直奔后院而来……
——(未完待续。。)
第185章 干脆地结束吧!
往常的采蓝院,不管什么天气,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天却分外寂静。
外头冷风扯着雨帘,自是没人活动。屋子里也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雪琴抱着一个装满彩线的针线笸箩打络子,元芳单脚立在一个矮脚杌子上,像是在练功。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赶忙撇开自己忙着的事,整衣正容,上前见礼。
“已经到午饭的点儿了,为何这般清净?”周漱受了二人的礼,便眉头微皱地问道,“娘子呢?”
“二少夫人睡下了。”雪琴脱口答了,眼珠一转,又紧接着说道,“二少夫人一早起来身上就不舒坦,原本跟王妃告了假的,因为三小姐哭着过来,就强撑着起身了。
哄走三小姐,就去找王妃说项,然后去见了一回文庶妃,又去茗园寻二少爷说话。
走了许多路,加上吹风淋雨的,回来连饭都没吃一口,就上床躺着去了。”
元芳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雪琴,心说二少夫人不是犯懒不想吃饭,说下雨天正好睡觉,才去躺着的吗?怎的被她一说,倒像是二少夫人多么操劳,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目光下意识地往周漱脸上溜去,果不其然瞧见周漱露出内疚的表情,忍不住悄悄吐了一下舌头。
“你们忙吧,我瞧瞧她去。”周漱放下这话,便自己打起帘子,进了里间。
脱去被雨淋湿的外袍,拿干帕子擦去头脸上的雨水,顺手从屏风上取了一件干爽的袍子披在身上。
来到床边撩开纱帐。低头看去,就见简莹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小小的一团,跟只贪睡的猫一样。满头的青丝肆意地铺洒在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枕上。大红衬着油黑,有种别样的艳丽。
在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指为她轻轻地抚平微蹙的眉头。
心下暗暗叹息,想必她也是挣扎了许久,才说出那话的。若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她又何必拖着不舒服的身子,顶风冒雨地赶过去告诉他?
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总归是为了他。他不该朝她大吼大叫。更不该撇下她自个儿走了。
简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瞧见周漱就跟没瞧见一样,翻个身又睡了。
周漱见她这样就知道她生气了,心里有些堵闷,还诡异地掺杂着一丝欣慰。不好叫醒她,索性脱掉靴子,挤到床上,抱着她一起睡。
简莹又睁了一次眼睛,往里挪了挪。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表示。
周漱只当她消气了,明明不是睡觉的心情,却被这锦衾绣帐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气氛勾出几许睡意来。阖上眼睛。不一时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看了看床边的刻漏,刚过未时而已。怀中的人犹自睡得香甜。半点儿没有醒来的意思。
虽贪恋这满床的温宁,然今天第一天开课。头午的课只上了一半,下午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了。否则定会给高太医留下懒惰不专的印象。
于是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到帐外穿戴妥当,又折回来,俯身在简莹的额上落下一吻,才嘴角含笑地出了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色却比先前更加晦暗。浓墨一样的乌云随风翻滚,风也更大更冷了。呼地一声,就把身上的热气带走了大半,让人愈发怀念那床那人那份融融的暖意。
回到茗园,叫了些饭菜来吃。等消了食,高太医也午睡醒来了,将心中脑中牵挂的事情暂且压下,打叠起精神,先一步到书房候着。
因听得认真,这一下午倒不算难熬。傍晚下了课,陪高太医用过晚饭,喝了消食茶,闲谈半个时辰,便又赶着回了采蓝院。
简莹正跟彩屏、晓笳和元芳几个在暖榻上玩着翻花绳,几股彩线搓成的绳子你传我我传你,在四人手里翻出各种稀奇古怪的 花样来。
年纪大的几个丫头就在旁边看着,手里或做着针线,或打着络子。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冷不丁听门外有人喊了一声“二少爷回来了”,说笑声戛然而止,丫头们起身的起身,下炕的下炕。
周漱一脚迈进门来,瞧见这么多人,不由一愣,旋即展颜笑道:“我可是打扰到你们了?”
丫头们齐说“没有”,福身进了礼,等他离了门口,便排成一溜儿向外走去。
简莹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捡起彩屏扔下的绳子,自娱自乐地翻了起来。
周漱解了外头的大衣裳,到暖榻上挨着她坐了,拿肩头碰一碰她,“娘子,还生气呢?”
见她不抬眼也不作声,便又讨好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凑到她耳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我错了,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跟你道歉,娘子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简莹勾了勾唇角,心说光认错可不顶用。
男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头一回不能让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保准还有第二回。
女人该矫情的时候还是要多少矫情一下的,太好说话了,他搞不好还觉得你不够矜贵,总想敷衍你。
早就打定主意要小题大做了,情绪不用酝酿就出来了。也不推开他,只凉凉地道:“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周漱气息一滞,忙又堆起笑脸,“我那不是说的气话吗?娘子怎还当真了?”
“气话?”简莹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周漱眉头忽地皱了起来,“你那样说母妃,我当然会生气……”
“照你这意思,你家里着火了,你觉得倒霉心里不痛快,就可以朝那跑来跟你报信儿的人撒气儿了?”简莹嗤之以鼻地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理儿。”
“这件事跟那件事怎能一样?”周漱有些恼火地松开她,“母妃是绝不可能杀人的,定是你听错了,推断有误。”
“你也知道是推断?”他话音未落,简莹便立时接口,“我当时有没有说过怀疑、可能、如果这类的字眼儿?有吧?
我有没有终审判决,定罪结案,叫你母妃永不翻身?没有吧?
那你就该上诉,拿出足够的事实依据来反驳我,然后商讨,论证,和我一起弄明白这个罪名到底成不成立才对。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急吼吼地让我住嘴,说要跟我结束。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我们官司打不到一块儿去,就别来私下和解那一套了。
干脆地结束吧!”
——(未完待续。。)
第186章 男人喝不得!
周漱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上午的事,他虽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些,可心里多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简莹的。
所谓爱屋及乌,她既是爱他的,就应当跟他一样相信他的母妃。便是有那样的怀疑,也该说得委婉一些才是。
两个人都有错的事,他赔了小心又认错,她却得了便宜又卖乖,不依不饶起来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纵着她得寸进尺。
眸色沉了又沉,“你当真想结束?”
简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瞧着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周漱一噎,恼怒地咬了咬牙,“好,我就如你所愿。”
说罢便干脆地跳下暖榻,从屏风上取了棉氅,也不披在身上,抱着往外就走。
出了里间,就见丫头们不知道都躲到哪里去了,只元芳一个站在外间门边,高高地打起帘子,等着恭送他出去。
冷风从门口倒灌进来,只觉腿上冷飕飕的。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夜色,竟然有些迈不动步子。
迟疑地站了一会儿,见元芳犹自打着帘子,忽地冷笑起来,心说这主仆两个巴不得他赶紧走呢。这是他的屋子他的家,凭什么结束了他就得出去?
果断转身,回到里间。将衣服随手扔在贵妃椅上,便踢掉靴子,爬到暖榻上坐着。
一扭头,撞上简莹嘲弄的眼神,方才的万千气势立时折去一半。心下就有些讪讪的。
两人各自把了暖榻的一边,中间隔着一方炕桌,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简莹还有一条花绳翻着打发时间,周漱手边什么都没有,着实憋闷。有心去找些什么来消遣,又觉自己先动或者先开口,就输了阵仗,只暗暗后悔,方才不该赶着过来,一时情急就忘记带上医书了。
如此僵持了两刻钟的工夫。雪琴端着托盘进来了。将一盏小巧的汤盅摆在简莹面前,又细心地揭开盖子,放上一把同样小巧的白瓷汤匙。
周漱斜眼扫去,见那汤盅里盛着一汪清亮透明的汤水。上面还漂着一枚颗粒饱满的红枣。随着袅袅的热气。散发出一阵阵甜香诱人的味道。
等了半晌,没等到自己那一盏。见雪琴福一福身,就要退下。不由冷笑一声,心说好啊,这采蓝院的丫头一个两个都不拿他当主子了。
心下不忿,眼瞧着简莹伸手要去端那汤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