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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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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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莹老早就吩咐下来,除非她情况危急,否则绝不能让周漱进去。她身边的丫头向来令行禁止,自是严格遵照她的命令行事。

    金屏和晓笳守着门,元芳将周漱盯得死死的,只要他靠近门口一丈之内,就立刻出声提醒,“夫人说了,伯爷进去会害她分神,您还是在外头耐心等待吧。”

    周漱想起简莹每常将“做女人该矫情就矫情”之类的话挂在嘴上,寻思着这大概就是矫情的一种,便冲屋里喊道:“娘子,平常日里你想怎么矫情都行,生孩子的时候咱能先不矫情了吗?

    让我进去瞧你一眼,不然我不放心。”

    简莹正听从产婆的指挥使劲呢,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着便泄了劲。

    那产婆喊了半天号子,都瞧见孩子的头顶了,这一下又缩回去了,心下惋惜,嘴上便没什么好声气,“伯爷您快别喊了,您这一嗓子下去,夫人又得多受半天罪。”

    生孩子这么紧张的时候,亏得这两口子还有心情逗闷子。

    周漱被产婆教训了,不敢再喊。只把眉头皱得紧紧的,简莹每叫一声,他的眉眼都要跟着颤上一颤。

    早在简莹发动的时候,房妈就将大宝和小宝抱到别的院子里去了。

    小宝是放在哪儿就能在哪儿待一天的孩子。大宝却是野惯了的,哪里关得住他?房妈一不留神,就叫他跑了出来,熟门熟路地钻进正房院子。

    听简莹叫得凄惨,又见周漱和其他人一个个坐立难安,家里的氛围跟平常大不一样。只当简莹出了什么事,哭着喊娘。

    周漱抱着他解释了半天,他才明白娘亲是在给他生小妹妹。他对妹妹还没什么概念,搂着周漱的脖子直摇头,“妹妹不要。娘疼。给娘呼呼……”

    周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表情很是窘迫。

    房妈赶忙将他抱过去,柔声哄道:“你姜奶奶正在里头帮娘呼呼呢,娘很快就不疼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里头传来孩子嘹亮的啼哭声。雪琴和云筝先出来了。脸上都没多少喜色。

    周漱见状刚放松下来的心弦又倏忽绷紧了。“怎么了?是不是娘子出什么事了?”

    雪琴和云筝对视一眼,表情怪异地道:“夫人没事,只不过孩子……”

    “孩子怎么了?”周漱心头猛跳。“该不会是有什么缺陷吧?”

    雪琴表情愈发怪异了,支支吾吾地道:“倒是没有缺陷,就是……就是比预想的多了长点儿东西……”

    “多长了什么东西?”周漱急了,“我进去瞧瞧。”

    撩开帘子,正要往里闯,就见产婆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出来了,瞧见他忙福身道贺:“恭喜伯爷,贺喜伯爷,是位壮实的小公子。”

    周漱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雪琴说多长了点儿东西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脱口说道:“怎么会是个儿子呢?”

    自打简莹诊出喜脉,大家就不约而同地认定这一胎定是个女孩儿,做的小衣裳,准备的金锁片,全都是女式的。简莹也不止一次地念叨,生完女儿就再不受生孩子的洋罪,要好好享受大好的青春年华。

    这冷不丁的,女儿变成了儿子,叫人情何以堪?

    产婆瞧见他这副不情愿的模样,满腔喜气的立时散了大半,心情忐忑地觑着他的脸色,“伯爷,您要不要抱一抱三公子?”

    周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伸手将哇哇大哭的孩子接了过来,瞧着他红红皱皱的小脸儿,还有攥得紧紧的小拳头,就跟当初大宝小宝出生的时候一样,心里软成一片。

    抱了一会儿,被他的哭声震得耳朵疼,一边将他交给雪琴抱去找奶娘喂奶,一边嘴角含笑地骂道:“臭小子,嗓门可真大!”

    产婆见他眉目舒展,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世上哪有不喜欢儿子的人呢?

    伯爷和伯夫人人缘好,出手也一向大方,这回的赏钱加洗三礼定然少不了。

    简莹这回没怎么折腾,生完了还有精神。由着姜妈给她擦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叫将喂饱了奶的孩子抱来给她看。

    周漱怕她失望,在旁边陪着小心,“……娘子,其实儿子也不错。

    小宝那个性子,跟大宝也玩不到一块儿去。你是没瞧见,母妃带小四回府的时候,大宝一直送到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马车走没影了才回来,那小模样儿别提有多可怜了。

    再生个弟弟给他作伴不是挺好的吗?

    你要是愿意生,咱就再生个女儿,你要是不愿意生,咱往后就不生了。你可千万别因为生的不是女儿难过,伤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简莹被他啰嗦烦了,斜眼看过来,“这是我亲生的孩子,你觉得我会因为他下面多长了一个小玩意儿嫌弃他?”

    “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周漱这下放了心,凑过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辛苦娘子了,你看咱们给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小名儿就叫三宝吧。”简莹不假思索地道。

    周漱忙附和道:“三宝好,三个儿子都是宝。”

    顿了一顿,又征求她的意见道,“三宝的大名儿,我还是想请父王给取,娘子的意思呢?”

    “我没意见。”简莹微笑地道,“名字不过是个记号,谁取都一样。”

    她明白周漱的心思。

    这半年来,方氏不在府里,周沅和周润也很少回去。每回见了,都能发现济安王又苍老了不少,背驼得厉害,头发也全都白了,身影看起来孤寂又凄凉。

    周漱是恨他的,可到底是生身之父,做不到绝情绝义。添人进口是喜事,当儿子的想跟父亲分享喜悦,她没有理由拦着。

    周漱知道简莹明白,并没有赘言解释什么。等她睡下,将孩子送到隔壁去交给奶娘照看,便叫人下了一碗喜面,拿上一把红鸡蛋,直奔济安王府而来。

    济安王正坐在窗前发呆,瞧见儿子也只轻轻地掀了一下眼皮。

    周漱打开食盒,将喜面和红鸡蛋摆在他面前,“父王,我媳妇刚刚又给您添了一个孙子,您给取个名字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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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故去与新生

    说完这话等了许久,没有听见回应。

    周漱神色黯了黯,正要起身告辞,却见济安王两手按着扶手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踱到书案跟前,挽起袖子,铺纸磨墨,执笔写下一个字。

    写完拿起来端详片刻,眉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到底还是将那张纸递给了周漱。

    周漱双手接了,见上头写了一个“语”字,嘴里轻轻念道:“明语,周明语,是个好名字……”

    抬眼看向济安王,“多谢父王。”

    济安王依旧没有言语,垂眼看着自己筋骨突出的手掌。他记得周漱上回得子来向他求取名字,他写下字还是刚劲刚毅,力透纸背的,如今写出来的字却软趴趴的,没什么力道。

    他果然老了!

    周漱瞧着他写字的时候手有些打颤,又见他怔怔失神的样子,心头止不住一酸,将那张纸折好纳入袖中,“父王,让我给您诊诊脉吧。”

    济安王回神扫了他一眼,很快别过视线,“不必了,本王没病。”

    周漱眉心一皱,伸手抓住他的腕子。

    济安王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能挣开,便由着他去了。

    周漱细细地诊视了半晌,感觉他脾胃两虚,想是思虑过重,饮食不振所致。想要问问他到底在思虑些什么,然后劝解他几句,可也知他是不会对着自己倾诉的。

    略一思忖便道:“回去之后,我会按照您的症状给您开一个调理纾解的方子。配好了药给您送过来。您若是信不过我,可以将方子拿给每常给您看病的大夫瞧瞧,叫那位帮您配药。

    那么您多保重,儿子先告退了。”

    拱手一揖,径直出门而去。

    济安王听见周漱在门外仔细询问小厮他这阵子的饮食、睡眠和排泄情况,手不知不觉地抚上自己的腕子,那里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

    他恍然记起,周漱自小体凉,冬天格外怕冷,一有机会就跑到书房来。缩在他的怀里。跟他一道写字读书,那时父子之间是何等地亲密,一家子又是何等地其乐融融?

    回想他这一生,前三十年可谓意气风发。年纪轻轻就封了王。圣恩不断。娶得娇妻美妾。有儿有女,又有一个极有主见、稳如泰山的亲娘坐镇府中,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劳的。

    续娶了秦氏之后。他更是心满意足,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最悠闲最自在的男人。

    可突然有那么一天,他最爱的两个女人都离他而去,留给他一个沉重的秘密,驱使着他,引~诱着他,一步一步地远离了原本的生活轨道。

    随后的二十年,他苦心孤诣,呕心沥血,不择手段,如同着了魔一般地谋划部署。他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没有闲暇去想一想,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

    谋划多年的大计毁于一旦,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心中只有不甘和愤怒,以至于每次瞧见周漱,都恨不得将这个儿子活活掐死。

    当最初的不甘和愤怒淡去,当他夜里不止一次地梦见举事失败,被当年圣上抄家灭门,他和妻女儿孙的人头一字排开悬在城门上,任由来往经过的人们指点唾骂。

    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躺在熟悉的地方,想到家人都还在,想到自己日后再不必奔波操劳、提心吊胆,竟生出了如释重负之感。

    若说他已经不恨周漱了,那是假话。

    男人骨子里都是赌徒,都喜欢危险和刺激,都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帝王梦。更何况他本就是皇室血统,更背负着替母族洗雪冤屈、为母亲正名的重则大任,挥洒了无数的钱财,耗费无数的心血,最终功败垂成,这份遗憾致死难消。

    对于周漱,他既恨,又有一点儿感激,更多的则是愧疚。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复杂的感情,所以面对周漱的时候,他总有一些窘迫和无措。为了掩饰,他只能不假辞色,漠然对之。

    美好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他与周漱之间,也只剩下“亲缘”这两个字而已,以两个字为基础培养建立的种种,早在秦氏过世的那一刻就已灰飞烟灭。

    即便他知错,即便他悔悟,也永远找不回昔日那种亲密无间的父子之情了。

    他老了,没有力气去弥补,有些事情也无法弥补。

    就这样吧,何必扰人又自扰?

    他犯下的错,他造下的孽,他欠下的债,等到了地下自有人跟他清算讨要。

    不知是周漱开的方子起了效果,还是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心结得解,自那日之后,济安王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好转,人也变得随和了许多。三宝摆满月酒的时候,还去酒席上露了面。

    出了正月进二月,是老太妃的祭日,进了三月又是秦氏的祭日。周漱和简莹跟方氏商议了一下,将秦氏的祭祀挪到伯府去办,济安王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祭祀当天,过府给秦氏上了香。大概人老了就喜欢追忆,回府之后想起与秦氏举案齐眉的日子,心中伤感,小酌了几杯,醺然入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贴身侍奉的小厮早上叫他起床,发现他尸身都已经凉透了。

    萧正乾得到济安王过世的消息,亲笔写了一篇祭文,赐了谥号,差御前大太监裕德替他前来祭奠。下葬之后,由世子周瀚袭了济安王的爵位。

    袭爵之前,周瀚曾找到方氏,要将爵位让给周润。方氏不愿担负逼迫继子放弃爵位的罪名,更不愿让别人因为爵位一事对周润的身世产生怀疑,没有同意。

    济安王七七一过,便清算家产,带着儿女和白侧妃等人搬出了王府。并拒绝了周漱和简莹邀她们同住的好意,在伯府附近另外购置了一座大宅安置下来。

    周瀚此前颓废了许久,方氏等人搬走了倒又打起了精神。二十七个月的孝期过了,请方氏做主,为他续娶了一位同样因为服孝耽搁了婚事的大家闺秀纪氏为妻。

    这纪氏是个沉稳能干的,嫁进来没多久,就将如同一盘散沙的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因她性格爽朗大方,简莹和方氏对她也很有好感,三下里来往颇勤。

    这一日午后三人正伯府后花园的水阁之中喝茶聊天,周沁便拿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二嫂,喜事,大喜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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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大结局(上)

    简莹见她跑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什么喜事把你兴奋成这样?莫不是你有了相中的人了?”

    “哎哟,那敢情好,总算能喝上咱们家三姑娘的喜酒了。”纪氏接口打趣道。

    周沁在外头做了几年的事,见的世面多了,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一提亲事便脸红的小姑娘了。被两位嫂子调侃了亦不羞恼,大大方方地笑道:“哪有什么相中的人?是表妹她来信了。”

    “真的?”简莹眼睛一亮,“她可是好久都没有跟我们通信了,快说说,她信上都写了什么?”

    “表妹说她在京城开办了第一家女学,教导女孩子们读书识字,还根据她们的喜好传授各种可以谋生安身的手艺。她不日就会派人到济南府来,将梨花苑的孩子们接走……”

    听了周沁这笑意满满的话,简莹也倍觉欣慰,“这可真是太好了,她总算能够达成所愿了。”

    算一算,方依云嫁到京城已经将近四年了,因为何皇后的干涉和正妃的压制,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一直郁郁不得志。只能将内宅当成磨练自己的演武场,与皇室的各色女人周旋。

    萧未以一封信打动了她,将她娶进家门,却没能实现自己的承诺,深觉愧对于她,对她加倍疼爱。可她心不在此,并未因为男人的偏宠开怀多少。

    成亲第二年,她有了身孕。去年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萧念,请封为“玉雨郡主”。玉雨乃梨花的别称,可见她依旧对梨花苑未竟的事业念念不忘。

    对于女儿的出世,她倒是由衷感到开心的。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抚养女儿的事上。

    去年秋末,萧未的正妃染病过世,萧未立即上表,请旨将方依云立为正妃。

    那正妃的娘家乃是京中望族,父兄均在朝中为官。势力非同小觑。先是怀疑正妃被人谋害。将矛头指向了方依云,甚至动用三司会审,彻查正妃病逝一案。

    最终查出确是染病而亡,又妄图将正妃的堂妹续嫁给萧未。牢牢占住未来的皇后之位。

    萧未跟各方势力抗争了半年之久。突破重重阻碍。才将方依云册封为正妃。方知府在济南府连任期满,也被调往京城,入吏部任职。

    虽说如今京城还有不少的人仍然怀疑方依云使用非常手段谋夺了正妃之位。对她多有指摘议论,不过她才做了正妃几个月,就能出面开办女学,足以证明她已经苦尽甘来了。

    “是啊,表妹在信中说,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还要收养更多的女童,开办更多的女学。不仅仅是在京城,还要推广到各大州府,州府下面的县镇,乃至村子……”

    周沁越说越激动,两眼之中散发着熠熠的光彩,“我想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就再没有人敢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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