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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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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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四海升平,近二十年没有大的战事发生。各府的督抚手中的兵力足够用的,亦无大规模的灾荒,建城墙修河堤的时候。没有理由放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额外支付一笔银子让籍民兵来做。

    起初几年还象征性地召集起来演练几天。这几年连演练都取消了。

    说白了,这些籍民兵就是被彻底解甲归田了。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以直白地称呼他们为“归田兵”。

    “没错。就是归田兵。”刘戈大大喇喇地笑道,“你小子没当过兵,不知道一日当兵,终生为兵的道理。有些人啊,你不让他打仗他就心里痒痒,手更痒痒。”

    周漱这下全都明白了,这一万精兵是济安王和刘戈私下里招募的归田兵整合而成。

    一旦当过兵,就很难摆脱兵气。虽然有许多人愿意回家过清闲的日子,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军营,放不下当兵的身份。如果有机会参战,他们绝对不会错过,有的人甚至为了过一把打仗的瘾当了土匪。

    重入行伍的机会,加之高出闲饷许多的厚利,这对解甲归田的人来说可是抵挡不住的诱~惑。山东境内以及周边各府逐年裁剪下来的归田兵加起来也有个几十万,从中招募到一万精兵的确不算什么难事。

    怪不得他找不到济安王的军队,原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虽是朝廷剪下的旧羊毛,可这些旧羊毛跟新羊毛一样,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济安王和刘戈用的又是游击战术,不需要大规模演练,分批训一训,稍加磨合,就能派上用场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个空子钻得实在是巧妙!

    “你和我父王筹谋策划了这么多年,就只捣鼓出这么一点儿兵力?”他装憨卖傻,继续套话。

    “你小子懂什么?”刘戈哼了一声,“兵不在多而在精,当然兵精不是关键,关键要看领兵的人是谁。禁卫军只有五千人,老子带领一万精兵还打不赢吗?”

    周漱难得听他拽了一句文,谁知他下一句就带出自夸来,实在懒得配合他,接着问道:“打得赢禁卫军又如何?督抚有几十万大军,大梁国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军。

    若夺了旗,却丢了地,那么夺旗又有何用?”

    “夺了旗不就能号令天下了?”刘戈翻眼骂了一句,“周镇忠那样鬼精鬼精的人,怎就生出了你这样一个笨蛋儿子?”

    周漱也不恼,“有旗自然能够号令天下,前提是我们得有能力保住这旗。此次伴驾祭天的人当中,有不少皇亲贵胄,他们难道不会夺旗吗?

    与他们交好的,总有一两个武将吧?在天下人看来,他们才是正统,比我父王更有号令力。他们若以勤王护驾为名,拉出一支军队来,表叔的一万精兵只怕就不够瞧了。”

    “说了半天,你小子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刘戈笑道,“放心,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我们名义上是雍亲王的兵。”

    “雍亲王?!”周漱失声惊呼,“怎么,雍亲王也有参与?”

    此事容不得他不惊,如果雍亲王真的参与了谋反,事情可就麻烦大了。要知道,祭天用的祭台和祭奠,都是萧铮督建的。

    虽说萧铮未必知道雍亲王的意图,可萧铮身边都是雍亲王的人,他们未必不会助纣为虐。万一趁督造之便,在祭奠和祭台上做点儿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刘戈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嘿嘿地笑道:“不能说是参与,只能说是合作。”

    “表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漱有些急声追问。

    “怎么说呢?”刘戈抓了抓鸟巢一样的脑袋,“你应该听说过,先帝为了册立太子一事,曾经在雍亲王和当今圣上之间犹豫不决。

    结果雍亲王在狩猎的时候险些误伤了当今圣上,失了民心,输给了当今圣上……”

    “所以雍亲王想夺回皇位?”周漱接口问道。

    ——(未完待续。。)

第369章 杀!

    “你小子净问废话,皇家子弟有哪一个是不想当皇帝的?”被周漱打断了话茬,刘戈有点儿气不顺,“雍亲王差一步就能登天了,却因为一次失误输在自个儿弟弟手里,他心里能服气?”

    周漱并不认为那是失误,皇权争斗素来残酷,骨肉相残不过是家常便饭。雍亲王当年险些射杀当今圣上,就算不是预先筹谋,十有八~九也是临时起意,无辜不到哪里去。

    这大概就是当今圣上将其他兄弟外放做了藩王,单单把雍亲王留在京城的原因。把一只虎拴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放虎归山来得安全。

    只是雍亲王比济安王还要年长几岁,眼瞅着就奔六十的人了,还对那金灿灿的位子垂涎不已,当真想不开。引用简莹的话来说,都土埋半截的人了,夺得皇位又能坐几天呢?

    更何况改朝换代多多少少都要经历一番动乱,总要洒血死人。为成全自己的野心,置朝局天下和他人的性命不顾,也不知他们嘴上说着“为国为民”的时候,会不会脸热心虚。

    “表叔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他追问道。

    “还没有找到你爹的时候,我祖父就以我爹的名义跟雍亲王搭上头了。当时只是求他帮忙翻案,可那只老狐狸虚与委蛇,总不肯给个准话儿。

    找到你爹之后,知道你祖母的遗愿是要‘还复正统’,我祖父和你爹商量一下。认为要想成就大事,光靠我们是不行的,需得利用雍亲王的权势。所以我祖父依然以刘家后人的名义,跟雍亲王暗中接触。

    他们达成了协议:雍亲王在朝中活动,想法子促成皇帝老儿泰山祭天一事。我们则招兵买马,准备起事。事成之后,我们拥立雍亲王为君,雍亲王会厚待我们,并为定国公府平反。

    要是成不了事,当然就是我们自己个儿的问题。一切都与雍亲王无关。”

    周漱恍然大悟。“父王所说的退路,就是雍亲王?”

    “没错。”刘戈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雍亲王那只老狐狸想得倒挺美,有便宜他占。出事儿了我们自个儿扛着。入了我们的局。还想置身事外吗?

    他只知道我们是刘家的后人。并不知道我们背后还有你爹这样一个‘嫡脉皇子’。

    一旦我们在祭天的时候成功刺杀皇帝老儿,雍亲王定然要有动作,他一动作。我们就有了‘勤王护驾’、‘铲除奸佞’的旗号,杀掉这只老狐狸,再顺理成章地拥立你爹为帝。

    万一失败了,我们培养的那些死士也会将雍亲王咬出来,把你爹摘干净。”

    周漱心中刮过狂风巨浪,如果说当今圣上是蝉,刘家军是螳螂,雍亲王想当黄雀,那么济安王就是悄无声息盘旋在黄雀头顶上的那只老鹰。

    依着济安王的算计,不管事成与否,雍亲王都要倒大霉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雍亲王倒霉,萧铮又岂能无恙?

    萧铮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这辈子诚心相交的第一个朋友。当别人因他“好男风”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只有萧铮和黄尊一如既往地陪在他身边。

    杀了他亲娘,将他和他的妻儿卷进灭九族的危险之中,连他最好的朋友也要为成就其野心而牺牲,他爹可真是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慈父!

    刘戈就像洞悉了他的心思一样,“对了,我听说你小子跟雍亲王的儿子十分要好?”

    周漱的手在桌下捏成拳头,面上云淡风轻地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我随父王认祖归宗了,还怕没有朋友吗?”

    “不愧是周镇忠的儿子,够狠,有魄力。”刘戈对他竖起大拇指。

    周漱心中冷笑不已,一个人如果沦落无亲无朋的地步,那么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雍亲王有成帝之才,又有谋夺之心,要对付起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表叔怎能确定,他没有可供调遣的兵马?”

    “皇帝老儿防他跟防贼一样,他若有兵可调,还会跟我们合作吗?”刘戈一脸的不以为然,“在皇帝老儿翘辫子之前,他能够‘调遣’的只有我手里这一万精兵。

    皇帝老儿一死,他就是权位最高的人,可以代皇帝行驶军令,自然就有兵可调了。

    当然,我们是不会给他调兵的机会的!”

    既然雍亲王没有兵马可调,周漱也就放心了。只要破坏掉济安王和刘戈的计划,雍亲王见无机可乘,自然而然就缩回去了。又具体地问了一些细节,便准备离开。

    刘戈倒也没有阻拦挽留,很干脆地吩咐尚进送他出去。

    尚进更干脆,上前就是一掌,重重地砍在周漱的后颈上。周漱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守候在水月庵树门之处的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乌木兄,二少爷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乌木掀起眼皮往他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二少爷不会出事的。”

    “万一出事了呢?”龙井执拗地问道。

    “没有万一。”乌木语气坚持。

    大概是同类相斥,龙井对这个比他还要老成的人印象十分不佳,懒得再跟他浪费口舌,“我爬到树上瞧瞧去。”

    说着撩起衣袍下摆,利落地掖地腰间,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抱着水桶搬粗细的树干,蹭蹭几下便爬到了树上。装模作样地往水月庵的方向张望了一阵,嘴里忽然迸出一个字来,“杀!”

    乌木一愣的工夫,就感觉潜伏在四周的手下的气息接二连三地消失了。他心头大骇,心神电转之间,便朝龙井立着的大树飞掠过来。

    龙井知道他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岂肯让他得逞?立时将捏在手里的匕首对准他的身影投掷出去。

    乌木反应快极,拧身错步,躲过飞来的匕首,身形连晃,眨眼间便到了树下。两手抱住树干,就要向上攀爬。就在这时,只听“嗖”地一声,一支铁头翎羽箭穿透黑暗疾射,径直穿透他的后心,将他钉在了树干之上。

    他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头一歪,便气绝身亡了。

    龙井吐出一口气,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皱了皱眉,“你太慢了。”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还没说话,就见一道红色的亮光自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腾跳而起,划破夜幕,直冲天际。

    龙井脸色大变,“不好,有漏网之鱼!”

    ——(未完待续。。)

第370章 逃了?

    红光一起,便有数道身影朝那边围拢而去。那放出焰火的人自觉没有活路,咬碎藏在牙齿之中的蜡丸,服毒自尽了。

    有人上前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对同伴摇了摇头,“死透了。”

    龙井随后赶了过来,脸上冰封霜罩,“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会漏掉一人?”

    “我们是一人盯一个的,二少爷带过来的人都已经杀了,这一个是计算之外的。”一个闲散的声音响起,又有一人从树影深处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把半人来高的铁弓,脚下却丝毫不见吃劲。

    “你们不是已经事先搜索过这片地了吗?怎会让计算之外的人溜进来?”龙井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那扛弓之人耸了耸肩,“我们可是凡人,没长三头六臂,也没有顺风耳千里眼,总会有疏漏的嘛。”

    “桑甚。”龙井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现出了恼怒之意,“二少爷还在别人手里,你一个疏漏,就有可能害死二少爷,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桑甚将那张大弓挎在肩上,抱起胳膊望着身材短小却气势十足的龙井,“疏漏已经出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你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要不我们冲进水月庵,把那老尼姑揪出来,让她给我们带路,我们杀进去把二少爷救出来?”

    龙井有了一瞬的迟疑,很快又坚定了心神。“不可,二少爷吩咐过,让我们依计行事,我们冲进去会坏了二少爷的计划。”

    桑甚挑了挑眉毛,“二少爷怎么办?我们不管他了?”

    龙井咬了咬牙,“我相信二少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那还等什么?”桑甚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留下把尸体处置了,血迹清理干净,其他人跟我走。”

    “我另有要事去办。就不跟你们一起了。”龙井脱离了队伍。

    桑甚也不管他。领着自个儿的人径自去了。

    一刻钟之前,周漱就已经离开了山谷,具体是怎样离开的,他昏迷之中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是被尚进带出来的。走的并不是来的密道。

    正依照尚进的指点。顺着一条曲折的山道往水月庵的方向行进,忽然瞧见前方腾起一道红光。他顿觉事情不妙,脚步滞了一滞。当机立断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刚刚藏好,尚进就去而复返了。顺着那条山路疾掠过去,显然是去追他的。

    他感觉藏在这里并不安全,他脚力有限,尚进不会估算不出他行进的距离,没能在前面找到他,定会折回来搜查。稍加思量,便反其道而行之,施展开轻功,朝尚进追来的方向掠去。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十分准确。尚进认为周漱的脚程没有那么快,往前追了一段,不见他的人影,立刻折了回来,在附近反反复复地搜寻了好几遍,便断定他已经逃了。

    从腰间摸出一枚鹌鹑蛋般大小的弹丸,曲指弹向空中。那弹丸在头顶上头炸开,化为一道绿光,冲天而上。

    放出信号,便一头扎进树林之中,兜了几个圈子,直奔山谷的方向而去。

    周漱自知没有那个身手,也不去做跟踪之类不自量力的事情。约莫尚进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才从藏身之处闪了出来。对着月亮辨别了一下方向,远远地绕开尚进放出信号的地方,往山下摸来。

    那一红一绿两道焰火,惊动了守山的驻军。领兵的将领派出斥候,前往放出信号的地方查看,并加强了巡逻,增加了守卫的人数。

    山谷之中,刘戈听尚进汇报了外头的情况,两条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你确定那小子是逃了,而不是被我们的人放出的信号惊到了,出于谨慎改换了路线?”

    “通往水月庵的山道前后左右我都已经仔细地搜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如果他只是出于小心谨慎,应该在藏在那附近等我折回去找他才对,为什么要心虚躲着我?”尚进声音冷冷地道。

    刘戈不愿轻下结论,“那放信号的人呢?”

    “我叫人去找了,想必一会儿就有消息回报。”尚进答道。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有人前来回报了,“少主,尚将军,水月庵后面发生过打斗。尸体已经不见了,血迹也被人仔细地清理了。”

    “我们的人呢?”刘戈沉声问道。

    “属下放出暗号,没有回应,想必已经死了。”

    刘戈挥了挥手,将那人打发下去,拍着脑袋思忖了半晌,便吩咐尚进,“你马上派人去济安王府探一探,看看周镇忠那老家伙是不是真的病了?

    另外再派人去山下埋伏着,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杀无赦。还有那小子,一旦找到他,马上把他给我抓回来。记住,不要伤了他。”

    尚进应了声“是”,却不急着走,“少主,以防万一,您还是先从这里撤离吧。”

    “没那个必要。”刘戈大手一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就算那小子有鬼,没有人带路,他也找不到这里来。

    如今山上山下到处都是朝廷的人,出去就有可能暴露。起事在即,不可轻举妄动。”

    尚进心中不安,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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