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大掌柜亦着急道:“陆东家,既然现在没有存酒,以咱们两家关系,您看,咱食为奴预定成不?您也知道,我已经被咱们东家催了好几遍了,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若再弄不到酒回去,东家可要打我板子了。”
预定?这可是个好法子。众人眼睛皆一亮。
“对,咱们也预定,可以先付定钱,只要能第一时间拿到酒。”
“对,这这么办。”
陆丙仁压压手,想了想道:“这办法可行,这样吧,我叫人去拿笔纸来,定钱我也不要,大家就把鄙号名称、地址、购酒数量写下来,酒若酿出来,咱们第一时间通知如何?”
“那这价格呢价格如何?我愿意出高价求购。”有人道。
陆丙仁道:“那就把价格亦同时写上。”
不一会儿,店小二拿来纸笔,分发下去,众人纷纷留了字。
半柱香之后,陆丙仁收集了所有订单,随意瞧了一眼,发现订购数量很大,叫小二拿来算盘,噼噼啪啪算着。众人亦是第一次看到算盘这种古怪东西,均露出惊奇之色,大气不敢出,生怕有什么打搅之处。
“啪嗒!”最后算珠拨毕,陆丙仁一看,再次倒抽数口凉气,订单就有九千三百斤。想到这才是第一批订单,大多数人肯定都是抱着尝试的心态,不免小心翼翼。但,这是开门红!大大的开门大吉啊!往后这门生意铁定要大火了!
陆丙仁心绪激动,脸上喜悦之色尽露。
他定了定神,翻开单子又细看了一遍。想了想又道:“诸位,这些订单上的价格高低不齐,这不好!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会取个折中价格,定出东平烧酒的批发价,往后价格统一,不再轻易更改。而且,考虑到订单的量如此巨大,产量肯定一时满足不了,所以,各位的订单都只能分批分量来配送,但是我陆家保证分配公平,还望各位周知海涵,耐心等待。”
众人纷纷点头:“嗯,不错,理是这么个理,亦兼顾了公平。”
“好,这法子公平,统一了批发价,那么订单上出酒的先后顺序就有了章程,也较为公正。”
“对,特别是酒的价格,取个折中的价为批发价,也可以稳定酒市市场。”
第039章 造酒基地计划()
酒订单送至陆云手中,陆云哑然失笑。
酒作坊已日夜不停酿造,忙活几日,仅酿出六百多斤。当初酒作坊可是按照日产千斤的规格来建造,如今数日才产六百斤,如此产能十分低下。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作坊人员皆是仆妇和丫鬟,劳力不足。另一方面,酿酒技术复杂,特别是勾兑,不易掌握,仆妇和丫鬟都处于技术磨合阶段,肯定也量产有限。而且,前期发酵的酒料尚不可用,还有待时间,这种半成品加工根本没有实现效率和利润最大化。
虽然有九千多斤的酒订单,可拿在手里,陆云没有一丝兴奋。
“急躁不得,慢慢来吧。”她心中暗忖,把订单递给了目光熠熠的秦如烟,让其全权负责安排生产和配送。末了,对贴身跟在身边的越清寒道:“我要去附近转转。”
陆云深吸了一口气,心思变得有些凝重,提高酒坊效率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能办得到,而是需要一套制度机制,还需要一个坚定的执行人。
但是,这个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扩大酒坊规模,他提出要在附近转转就是出于对扩建的需要。他脑袋灵光一闪,何不建一个造酒基地?
小酒坊是无论如何都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造一个超级酿酒基地就不一样了。而且从防止造酒工艺泄露方面考虑,造酒基地显然能满足这个要求。他想象着把造酒工艺切分开来,譬如原料糊化在一个厂房,糖化又再另外一个厂房,发酵、蒸馏、勾兑、陈酿包装又分别在不同的厂房中进行,每一道工序在各自厂房中严格管理,严禁工人交叉互用,保证每一个工人只知晓其工作的部分。如此一来,既能起到对工艺严格保密,又可以提高生产效率,更为重要的是能大大提高产量。
只是,基地规模会变得很大,相当于建六个巨大的厂子,投入绝不会低。人员估计会用到数百人。不过,出酒量相对的也会变得十分惊人,也许日产万斤或者更多
他眼睛越来越亮,变得有些热切起来,最后竟哈哈大笑,忘乎所以地匆匆回到厢房,铺开纸张忙不迭画起图纸来。他脑海中模拟日产万斤酒的规格设计出六个厂子的规模,细化工艺步骤和流程,甚至详细到操作工人的人数等等
这一摆弄,废寝忘食,且全身心投入其中,真是酣畅淋漓。这就仿佛一个造梦的过程,梦想从脑海里被移植出来,搬到了图纸上,只要严格按照图纸构想进行实际建造,梦想就能变为现实。
越清寒感同身受,心情澎湃不已。自从那夜他亲吻了她,她的心思就变得十分敏感,越发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她对他充满了好感,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变得独一无二,心中儿女之态日渐萌动抽芽。
在那之后,他竟然又当着她的面,变出一个会发光和会荡起美妙琴音的“神物”,那一曲惊心动魄的十面埋伏至今还回荡在她的梦里。她相信,他展示的是埋藏在他心中的巨大秘密,而他,完全对自己敞开了这个秘密,她既庆幸又感动,心中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快乐。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她沉迷其中,十分享受。
而今日当他对她说出去附近转转,她先是涌出淡淡的忧虑,而后觉得他必有深意,遂不自觉点点头,暗中知会潜伏的暗卫以及别院外的虎卫。
再后来,她看到他恍然悟道一般脸上充满不可思议的神采,随后飞快跑回厢房,极为专心的提笔在纸上飞快绘画。他的神态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吸引人。好似看着他,心里就会不自觉充满喜悦。当她看到一张张图纸被勾画出来,那是一个奇思妙想,内容标示得十分详实,当她偶然看到“日产万斤酒”这几个字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越姑娘越姑娘”
她耳边恍然听到他轻轻的呼唤,瞬间回过神来,笑问道:“公子,原来您想勘察附近的地形地势,是打算建这六个造酒用的厂子么?”
陆云心情很好,兴致极高,点头哈哈一笑:“不错,若是真能把这六个厂子建成,以后咱们都不用再为银子发愁了。”
越清寒听他说“咱们”两个字,没来由泛起淡淡的欢喜。
“那走吧,我陪着公子,护着公子。”她不由说道。说完才惊觉话语中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脸不由一热,若不是戴着银色面具掩饰着,她都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陆云感觉极为敏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走出门去。
陆云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神秘的洗髓经法门,这些日子已经生出淡淡的真力,这已经不是当初的意识流,而是真正暗含力量的真力,它就像潺潺细流,周天流转,日渐一日地壮大着。陆云已体会到拥有真力的好处,感觉身体被暖流滋养着,就像浸泡在营养液中,泡在纯氧里的感觉。
百病不生这是最显而易见的好处了,他如此想着,步行来到一片开阔的土地。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陆云闻到土地的芳香,在前世,这样纯净的天地极其少有,大概与经过工业开发的天地都会失去原有的神韵。
远处,有无数目光悄悄注视,不过,不存在敌意。他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越清寒,知道是她暗中布置了护卫。鉴于前几日刺杀事件,所有人都没有放松警惕。
这片土地离河太近,且落差不高,春季涨水之时极易受灾,陆云暗暗分析判断着。
回身行至另外一侧,他又发现了另一大片开阔的地域,那正是小东山的山脚位置,处于别院的西南角,地势与别院差不多,且处于下风口,而且比别院更近官道,有利于马车来往通行。
他不禁手一指:“这片土地亦是长公主的么?”
“那是太子殿下名下之地当初亦是想建别院来着,只是,太子殿下年幼,尚未来得及建造。”越清寒摇摇头,想了想笑道:“若是公子看中,让长公主向太子讨来便是。”
陆云道:“能讨得来?太子殿下和长公主很亲厚么?”
越清寒道:“皇帝陛下、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关系非比寻常,讨这一片小地方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公子不必担心。”
陆云点点头:“这地方极适合建造酿酒基地”
他滔滔不绝一一点出每一个厂房兴建之处,以及它们彼此的关联,偶尔还提及工艺和严格的管理,甚至还想象着日后基地的繁荣:每一天都有无数酒商从全国各络绎不绝地汇聚于此,把产出的美酒行销天下。
越清寒不由侧目道:“如此巨大的酿酒基地,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必定不会少,公子打算如何筹措?”
陆云想了想道:“陆家酒楼和食为奴酒楼生意也还可以,如今我手里亦有上万两银子可以调配。而且,别院内酒作坊的吸金能力还不错,假以时日,不难筹措到足额银钱。只是,建造的工匠,还有往后所需的工人,还有管事、账房、护卫等等,还需长公主殿下帮忙。”
越清寒大喜,点点头:“公子放心,我会给殿下飞鸽传书,尽快落实此事。”
第040章 灭口也疯狂()
夜色朦胧。
刑部地牢一改往日阴暗,一支支巨大的硝油火把插在墙上,噼啪燃烧着,照得整个地牢一片红亮。
牢狱刑房内凄惨的刑讯叫唤刚刚止息,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串人影来回晃动,映在墙垣上打出大大长长的黑影,宛如地狱的魔鬼。
刑官的对话隐隐约约传来:
“又晕过去了妈的二十四酷刑用了九种,愣是没有招供”
“可不是第一天的鞭刑打得我手都软了第二天插针、鼻刑、耳刑、刖刑皆用了哎,再不招如何是好”一人叹息着。
“不是还有抽筋、拆骨和剥皮么?”另一人冷笑一声,“走,忙活了一天,肚子饿瘪了,吃饱喝足再来摆弄”
墙垣上人影不停地摇曳着,两名面色森寒,衣衫溅血的刑官吐了一口浓痰,丢下手中带血的刑具,相继走出刑房,临走还不忘叮嘱牢卒:“给我仔细盯着,醒来便回报,明白了么?”
牢卒脸色惨白,忙不迭应着。他接连两天看刑官动手施刑,简直就是虐心,他觉得自己迟早都要疯掉。
地牢各处牢房里,牢犯听了两天两夜撕心裂肺的惨叫,亦觉得无比虐心。心性弱的疯言疯语,不明所以的瑟瑟发抖,恨不得戳聋双耳,只有那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麻木不仁的冷笑着
“两位刑爷,来来来席面备好了”看到刑官出来,牢头早已经备好饭菜,有些讨好的招呼道。
几个牢卒亦点头哈腰捧着肥鸡肥鸭摆上桌面,大碗大碗把酒倒上。两名刑官点点头,极为满意。这时,其中一名刑官看正在倒酒的牢卒手瑟瑟颤抖,不禁皱眉:“怎么?下毒了?”
牢头和众牢卒皆一愣。那倒酒小卒子吓得忙跪下道:“刑爷,您就别开小的玩笑了,这玩笑可开不得,开不得呀”
牢头讪笑不已:“刑爷息怒,息怒,还不是这几天刑房的嚎叫闹的么任谁听了两天也发怵呀”
随后,牢头一指那跪地的牢卒:“葛三儿,来,喝口酒壮壮胆,别像个娘们似的听到惨叫就尿裤子”
其余几个牢卒讪笑不已。
跪地的葛三儿哪里不知道是牢头让自己试酒,以安抚刑官疑虑。于是忙不迭站起来,端着酒碗咕噜咕噜喝着,随后又跪下,低眉顺首等候发落的可怜模样。
两位刑官见了,这才哈哈一笑:“别紧张开玩笑,开玩笑的,起来吧。”
葛三儿边站起来边傻傻问:“两位刑爷,这审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呀,咱们可太遭罪了。”
一位刑官眉头一挑,不悦道:“这事是咱们能定的么?去去,吃你的酒去。”
葛三儿唯唯诺诺,刚想要退出去。
另一名刑官道:“且慢”
只见他右手一翻,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酒缸和每一道菜上针刺了数遍,发现没有异状,这才瞪眼道:“你,把这只鸡和这坛子酒给那两人送去,想办法让他们吃下。”
“这这都半死不活的了,还能吃的下去么”葛三儿忍不住嘀咕道。
刑官怒道:“废什么话,叫你去你就去!”
葛三儿一脸惶恐,忙端着鸡,捧着酒坛子往刑房去了。
刑官朝一旁的军卒挥挥手:“去,盯着去。”
牢头有些不解:“刑爷,这是——”
刑官这才笑道:“上边的人盯得紧,可真别把两个要犯饿死喽,两天两夜不占水食,再加上酷刑,就是铁打的人也要嗝屁我看这个葛三儿如此胆小,就让他去涨涨见识,练练胆儿”
说着,所有人都笑了。牢头亦哈哈大笑,示意刑官吃肉喝酒,不消片刻,酒桌上觥筹交错起来。
葛三儿做刑部牢卒已有五年,因为秉性胆怯,从来不引人在意。他端着酒食从发臭的过道往前走,十步便遇到一位军卒,这些军卒以前可没有,因为两名在审的犯人干系重大,所以才调来军卒加强守卫。葛三儿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军卒,他们不苟言笑的脸上,魁梧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杀气,他能肯定,这些军卒都见过血,杀过人。
他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每到一个军卒面前都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同时传着刑官的命令。这两名刑官亦是鼎鼎有名,在六扇门绰号“剥皮李”和“人彘张”的便是。
说起这两个人,所有人都心存畏惧和忌惮,人人都视其冷血无情,一人擅长剥皮,一人擅长将人砍成彘(音zhi,四声)。
剥皮乃活剥,需要很好的技术,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后,向里面灌注水银。水银十分奇妙,能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撕心裂肺,嚎叫不停,而且会极力扭动,但又无法挣脱,最后其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地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而人彘是把四肢剁掉,割去鼻子,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剃了头发眉头,扔到厕所,视其为猪,而最惨的是其人想死亦死不了,日日夜夜受着痛苦和屈辱的活着
葛三儿来到刑房外,一名刑部官员背着手来回走动,愁眉苦脸。一名小卒在里边木讷的站着,一副想要呕吐的模样。葛三儿依旧说着那几句话,刑部官员一脸狐疑,抽出银针试了试酒食,随后十分厌恶的摆摆手。
葛三儿唯唯诺诺进了刑房,刑房里两个惨不忍睹的“人”赤身露体挂在刑架上。
一人五大三粗,双臂已齐肩斩断,双腿膝盖空洞,看起来不知是死是活。
一人身材窈窕,胸前微微隆起,一头乱发遮盖,看得出是个女人。只是她胸前渗着血,两点嫣红已然被利刀割去,且浑身鞭痕,满身血肉翻卷渗血,已毫无美感。
葛三儿掩鼻掩嘴,因为他不仅闻到了血腥和腐肉味,还闻到了屎尿的恶臭味儿。他转头瞧一眼身边的两个小卒,欲递上酒食。俩人如临大敌,忙不迭摆摆手:“别看我,这活你自己干!”说着,俩人跑到门外,远远盯着。
葛三儿转回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俯身拿起两瓢水,往俩人脸上泼去,泼了第三瓢,男犯没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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