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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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陵-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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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很聪明。”
  顿了一顿,韩封没有插嘴,炎育陵便继续:“我不能不承认自己运气很烂,我告诉过自己,认命、努力,都没有用,可是一看到一点点曙光,我就自作聪明,以为可以改变命运,相信人定胜天,拼命地往上爬,结果一次比一次摔得惨。”
  路卡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没办法信心十足地保证炎育陵不会再遭遇不幸,他又不是神,韩封也不是,谁敢说可以无时无刻保佑着另一人永无厄难。
  “所以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炎育陵咬牙,闭目深了个呼吸再看向韩封,恳切、坚决地道:“封哥,你说的没错,我要把自己输给你一辈子,请让我回公司,我什么都可以拍,你不需要再替我过滤,我不适合光,不要让我看见光。”
  韩封、路卡,和贝鲁三人都瞪大眼看着炎育陵,谁也没有想到炎育陵会选择这条路振作。
  韩封其实有想过让炎育陵出国念书,就当养个干弟弟,他不期望得到回报。路卡则试图联系几个悠游四海的摄影师朋友,由于炎育陵从佐治那学了不少,算是有根底,他打算把炎育陵交托给这些朋友当中的其中一个。
  “你清楚这个决定代表什么吗?”韩封首先打破沉默,绕过桌子走近炎育陵,把右手手掌轻轻放在炎育陵胸前。
  炎育陵颤了颤,随即用力点头,“路哥以前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做,我可以为你赚钱。”
  “哼。”韩封冷笑,手指充满挑逗意味地解开炎育陵衬衫纽扣,“是不是想有朝一日,可以像路卡或季鹏一样,手握一把我的令箭。”
  “是。”炎育陵毫不犹豫地回答,尽可能放松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在韩封的逗弄下显得畏缩。
  韩封解开了两颗纽扣,突地抓着炎育陵衣角用力往下掖,剩下的三颗扣子即被扯拖,掉在地上。
  “等到那一天,你就有身份、有地位,可以报仇,对不对?”韩封又往前靠近一步,右手揽到了炎育陵腰上,将身型比自己矮小一圈的炎育陵推进怀里。
  “对。”炎育陵话声有些发颤。
  “看来你是真的梭哈,全押了。”韩封挑起炎育陵下巴,把食指伸进炎育陵嘴里,锹开炎育陵紧闭的唇,牵起嘴角道:“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看到证明才会相信你肯豁出去,我可不想看到你在片场被人捅的时候像个处女一样哭泣。”
  炎育陵明白韩封的暗示,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路卡和贝鲁离开,因为要做路卡所做的事,就必须无视旁人的眼光。
  “可能做得不好,我会学。”说着,炎育陵就在韩封面前跪下,动手开始解韩封皮带以及裤头拉链。
  贝鲁立即转身离开,三步并两步出门逃离现场,她虽然不是单纯的女孩子,不会因为这场面而害羞,可炎育陵当着路卡的面这么做,纵使路卡没有阻止也不代表不在意,为了路卡的面子着想,贝鲁觉得自己还是不看为妙。
  贝鲁刚关上门,炎育陵已经把韩封的长裤褪到了膝弯,在他面前的是包裹在深灰色内裤里的庞然大物。炎育陵轻轻握着巨物,感觉不到硬度和上升的体温。他曾听佐治开韩封的玩笑,说韩封只要看见路卡袒胸露背就会起立。显然,他在韩封眼里并没有路卡的魅力,这表示他只能够靠动作。
  “先用舌头舔,测试对方的敏感度。”路卡突然开口,竟是冷漠无情的指导。
  “你先出去。”韩封不忍心要路卡旁观。
  路卡摇头,写意地坐返椅子上,半眯着眼盯着炎育陵动作生疏地除下韩封内裤,左右歪头寻找适当的角度舔。
  “等什么?拍片可没时间让你培养情绪。”路卡低声吼。想当初,韩封也是这么站在一旁指导自己。
  炎育陵提气,一手握着韩封巨物,张嘴就把前端含进嘴里,小心地不让牙齿蹭到韩封,只用舌头和上颚来回摩擦。
  韩封满意地稍微往前挺,并用手扶着炎育陵后脑,以示这个姿势和角度正确。炎育陵的第一次做得不差,韩封并不意外,公司里那么多口无遮拦的家伙,炎育陵不可能不曾听过这类事的做法,他知道炎育陵聪明,即使不会最好的做法,也懂得避免不对的举动。
  炎育陵这么杰出,偏偏造化如此弄人,非逼得他落到这一地步,韩封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体正诚实地对炎育陵的服侍做出反应,但内心却只觉遗憾。
  “累了可以用手,总之不能停。”路卡冷不防又给了指示。他经验老到,看出炎育陵开始力不从心。
  “宝贝,你出去。”韩封再一次劝。
  这次路卡没有坚持,他预感自己就快看不下去,默不作声地起身就走。
  路卡走没多久,韩封就爽快地解放了,这是他要求路卡离开的原因——在情人面前因别人的服务而满足,该是多深的罪孽啊!
  “封哥,还想要吗?”炎育陵低着头问,乖顺地连嘴也不擦。
  换做别人,韩封定会说‘一次怎够?’,他自己拉上裤子,虽然这理应由炎育陵来做。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炎育陵依旧跪着,仰首看着韩封询问。
  “你先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韩封把炎育陵托起来,用手帮炎育陵擦干净嘴角,“你是不是想通了什么?”
  韩封既然问起,炎育陵自觉没有隐瞒的必要,微垂着头道:“季哥帮我查了我亲身父亲对我妈做过什么?”
  韩封心道一声‘果然’,前几天季鹏来电告诉他,炎育陵问起有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生父。早在把炎育陵送来这里的时候,韩封就派人去查炎育陵家庭背景,只是在查到炎育陵生父后来逃去了国外他就暂时停止追查,毕竟他不觉得应该鼓励炎育陵去找这样的畜牲父亲,而且跨国追查也比较费力。他把查到的资料交给季鹏,要季鹏看情况决定告诉炎育陵的时机,他不打算隐瞒,那样对炎育陵不公平。
  知道自己是□下的产物,无疑是个残忍的事实,韩封禁不住心疼,把手掌按在炎育陵头上轻轻搓揉,这样贴心的举动他还是第一次对情人以外的人做。
  “原来是报应。”炎育陵幽幽续道,“妈咪可以活下来把仇恨发泄在我身上,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有那么多的恨,就应该活得更好,不是吗?”
  “对……”韩封叹气,“过来。” 他张开双臂,将炎育陵搂近胸前,“活着就好,你会比任何人都好。”
  因为痛过,才会懂得忍耐。
  因为伤过,才能学会复原。
  因为心还有恨的余裕,总有一天,可以培养出爱的能力。
  “我不会再哭。”炎育陵哽咽,拥紧韩封,浑身无法遏制地发颤,“我不会!死也不会!”
  韩封轻笑,低头蜻蜓点水般在炎育陵头顶落下一吻。
  “那就哭最后一次。”
  低沉、浑厚,透露着温柔和宠腻之情的嗓音,令炎育陵想起了父亲。
  那个养大自己,常常称赞自己,且无比疼惜自己的父亲。
  泪水决堤,炎育陵用力地哭,宣泄悲伤和愤恨,同时,也把对三个至亲家人的眷恋一并倾倒出来。
  自由没有那么简单。
  做出与家人断绝来往的决定,或许在适应前会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无论如何,只要肯撑,一切一定会过去。
  “我不会再回家!”炎育陵嘶哑着喉咙呐喊,“我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儿子!不是任何人的哥哥!”


38、三十三、再赌一次

  两天后,小屋杂乱无章的生活迹象终于清理得井然整齐。会有这样的变化主要原因是阿靖和季鹏前一天就离开了,屋里只剩炎育陵和贝鲁。炎育陵是个家事达人,他一动起手来打扫,贝鲁看在眼里都不好意思继续抱着度假心态懒懒散散。
  韩封和路卡还留在小镇,但他们找了宾馆住。难得有机会放假,他们就借机度个二人世界。
  一连两晚,韩封几乎可以体会‘精尽人亡’的境界。他知道自己活该,所以对路卡报复似的索求只能硬着头皮全力以赴。待得第三天早上,他累得几度爬不起床,看他这副狼狈样,路卡才终于扬起迷人笑容,宣布心理及生理的补偿结束。
  “宝贝,我想我是老了……下次你要生气的话,拿皮带抽我好了吧。”韩封趴在床上,路卡侧躺在身边,他伸出酸疼的手轻轻抚摸路卡长满小刺的下巴。
  路卡陡然坐直身,掀开韩封身上的被单,往韩封□的臀大力挥下巴掌,“我才懒得在你皮肉上费力!”说着便跳下床,把落地窗的厚窗帘拉开,笑着朗声道:“起来啦!去找他们吃早餐。”
  听话一点会死吗?韩封揉了揉被路卡印上一阵火辣的屁股,忍着四肢酸痛起身。
  “一起洗澡,节省时间。”路卡抛个毛巾到韩封头上,抓着韩封臂膀朝浴室走。
  强势一点还是不错……韩封一瘸一拐跟进浴室,任由路卡把花洒扭开,往他兜头淋下。
  “要我洗就别发楞。”路卡把花洒挂好,剂了洗发精到韩封头上,将十指埋进韩封浓密的头发底下,指腹贴着头皮用适度的力道按揉。
  “是——”韩封点头回应,拿起花洒细心地浇湿路卡美丽的身躯,再挤了沐浴露到手上,涂抹在路卡前胸、后背,及性感的翘臀,用手掌打着圈搓出泡沫,揉捏擦洗路卡身上每一寸细滑又结实的肌肤。不需要到风景优美的度假胜地,也不用住五星级的情侣套房,只要廉价的宾馆、简陋的浴室,两人面对着面柔情呵护彼此的身体,就可以营造最浪漫的蜜月时光。
  小镇真的不大,宾馆离安置炎育陵的小屋亦不至于非要交通工具不可的距离。早晨空气清新,走在没有闹市尘嚣的青草小路,两个睡眠不足的男人甚至忘了抽烟的习惯,肩并肩安静地向前迈步。
  这里没有认识自己的人上来打扰,也没有见到新奇事物就喜欢拍下来放上网络分享的路人,韩封毫不避忌牵起路卡的手,路卡也甘之如饴。路过的当地居民不免还是会投以讶异视线,但都没有人做出不礼貌的反应,有者还大方地对他们点头打招呼。
  “你觉得我们五十岁能不能退休?”路卡心血来潮发问。
  “等四十岁再回答你行不行?”韩封微笑。
  “你确定那时候我还跟着你?”
  “哈!你自己不是先问五十岁了吗?”
  一路上打趣吐嘈,偶尔穿插几句源于爱意的承诺与告白,两人也没察觉走了多久,到了目的地还有点遗憾怎么这么近?
  尚未推门入内,透过窗户看贝鲁朝他们竖起食指在嘴前,并招手要他们快些进来。
  刻意放轻手脚进屋,韩封吹了声口哨表示对客厅整洁的赞叹,然后和路卡一起随着不知为何演起默剧的贝鲁来到炎育陵关着的房门外。
  房内传出拨弄木吉他弦的优美琴音,韩封和路卡不需要问就猜到吉他定是贝鲁带来打法时间的。他们都知道贝鲁不是一般无所事事只知道扮漂亮等人追求的丫头,而是一个下班后会和几个乐队团友到酒吧赚外快的俏丽吉他手。
  “原来会吉他啊,不错嘛,你有空可以教他。”韩封小声道。
  “他说他会钢琴,吉他是昨晚好奇跟我借来玩的,教个屁啦,他都自己摸索,音感比我强好多诶……”贝鲁用气音说话。
  韩封和路卡相视眨眼,他们认同炎育陵脑筋好,但还未觉得他是个天才。
  “那现在鬼鬼祟祟是为什么?”路卡用拇指弹贝鲁额头问道。
  贝鲁张嘴正要解释,房内便响起歌声,炎育陵竟在房里自弹自唱起来。
  房外三人很有默契地停止交谈,不由自主靠近了房门,想要听得更清楚。
  炎育陵说话嗓音本就耐听,有些沙,但咬字清晰,语调的抑扬顿挫得体地修饰话中情绪,该强调的字眼他会稍稍停顿,能略过的词语则轻松带过,听他说话不会有压力,却能感受得到他字句间的无形穿透力,像低音弦乐器拉出的声响,以温柔的力道震动听者耳膜,而后悠长地萦绕在听者脑海。
  除非是个音痴,否则有这样一把嗓音的人歌喉不可能太差。
  当然,好的歌喉又未必唱得出撼动人心的情感。
  炎育陵在唱什么,韩封和路卡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是英文,他们两人对这语文的认识非常有限,不过,他们都听得出唱腔里的压抑与挣扎,唱到了高亢处,即使不明白歌词,还是感受到强烈的情感释放。
  贝鲁是在接待处工作,英文是一定要懂的,路卡督见这小丫头眼眶在泛红,忍不住朝她后脑轻推,“这么感动吗?他到底唱什么?”
  “哎哟!大少爷你很煞风景诶!自己去查字典嘛!”
  贝鲁刚回嘴,房内歌声即霎然停顿。贝鲁跺脚埋怨:“看吧,我就猜他一知道你们来了便不会唱!真扫兴,都提醒你们别出声了嘛……”
  “你是在赏鸟吗?而且刚刚你自己的嗓门也很大吧?”路卡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贝鲁不服气,手插着腰要辩论,房门便自内拉开,门内的炎育陵有点错愕,看来原本是想一开门就出来,但没想到房门外堵着三个人。
  “封哥、路哥,早。”炎育陵礼貌地打招呼,并比了个手势,请面前三人让个空间给他出来。
  “怎么不唱了?”韩封跨步上前,双手搭在左右门边,大刺刺地阻挡炎育陵去路。
  “你们都来了……先去……吃早餐?”韩封古怪的反应令炎育陵有些不知所措。
  “不急。”韩封朝搁在单人床上的木吉他抬抬下巴,“不是唱得很有兴致吗?继续啊。”
  炎育陵立刻脸红,搔着脸颊道:“没有啦……我……随便唱唱而已……”
  “哪里随便了?别当我们是聋子。”韩封语气突转严肃,这下连贝鲁也看出蹊跷,而路卡早就发现了韩封的异常,如往常一样静静退到一旁,猜想着韩封又有了什么主意?
  见炎育陵一时答不上话,韩封便接道:“唱的什么?很不错,自己写?”
  “不是!我没那种才能。”炎育陵忙否认,“是以前有个朋友……喜欢欧美流行音乐,介绍给我听过……偶然间想起来,就随便弹弹。”说到这里炎育陵禁不住一阵失落,他口中的朋友就是初恋女友何幸恬。曾几何时,有好多个星期天的中午,他和幸恬一起坐在图书馆,一人一边耳机,听着一台随身听。回想起来还真是惭愧,别人谈恋爱都去逛街看电影,他却只带女朋友到图书馆,主要原因是不敢,其次则是身上没有多余的钱。
  “哦——”韩封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心里有个大胆的念头在慢慢萌芽,“苦情歌吗?唱得这么痛苦。”他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也不是……”炎育陵真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他自忖自己生疏的弹奏技巧以及根本没有技巧的唱腔非常丢人现眼,不自在地道:“其实是关于从挫折重新站起来,面对挑战的歌……”
  难怪唱得这么投入——韩封心想。
  “再唱一次,唱完了才出门。”韩封转身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为……为什么?”炎育陵不解,呆愣地站在原处。
  “还问?不是说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韩封冷冷道,头也不回,拿出关机了三天的手机开启。
  韩封这句话炎育陵可不能忤逆,甚至不可以迟疑,那样就曝露了自己决心不足,他走回房里,坐在床上拿起吉他,深吸了口气便开始弹唱。
  “Skies are crying
  I am watching
  Catching teardrops in my hands
  Only silence; as it's ending
  Like we never had a chance
  Do you have to make me feel like there's nothing left of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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