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高柏问:“爸,今天高兴吧,姐姐和马赫为你的大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任宏志感叹:“嗨,干嘛这么张扬,我到是想安安静静的一家人过不挺好吗!”
高柏开着车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任宏志:“爸,这是我托人特意从江西给你带的庐山云雾茶。”任宏志接过礼盒打开,里面用纯麻纸包着两包茶叶。高柏接着说:“这茶可不是市面销售的那种,是专门一个住在高山地带的茶农自己种植的,所有程序都是自己手工加工,你尝尝。”
“哦,是吗!很久没有喝到正宗手工制作的茶了。”任宏志心里一阵温暖,高柏没有在这个日子里虚张逢迎,没有形式的祝贺语言,只用心送上一件礼物,心想高柏真的大了,不仅作为集团的领导者,情感也变得细腻入微,让任宏志欣慰。
任宏志关心的说:“小柏,你也不小了,自己的事也该考虑了,有合适的姑娘别错过。”
像是暗中谁都可以知道高柏的性趣所向,唯独任宏志不知道,对高柏来说这是个敏感话题,这是任宏志第一次提及高柏的个人问题,高柏不想接应也不想反驳,他学会了理解性顺从和敷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做为回应。
把任宏志送到住处,高柏就迫不及待的打转了方向,向着集团的集体宿舍驶去,一边行驶一边给莫子骞打电话:“子骞,下楼等我,我去接你,马上就到。”
☆、醉意
高柏飞速来到宿舍楼,已看见莫子骞在路边的树下等候,打开车门喊了句:“上车。”
莫子骞上了车,看见高柏穿着礼服,随口一句:“你穿礼服还真是挺道貌岸然的。”
“什么话,我本来就道貌岸然。”高柏笑。
“今天不是任董的大寿吗?”莫子骞问。
“是,老爷子累了,我送他回去,趁机中途溜出来。”高柏拉开领结解开钮扣,像是解脱了繁复的约束,白衬衣潇洒的敞开,释然的呼吸。“最讨厌这种假惺惺的酒会,各个人五人六的装模作样,都他妈是为了讨好老爷子。”说着开动起车。
莫子骞闻着一股酒味问:“你喝酒还开车。”
“为老爷子喝的,有点多,加上昨晚能量损失过多,有点儿头晕。”
“那我开吧。”莫子骞说了句。
“你会开车了?”高柏问。
“早就会了,忘了还是你教的我。”看高柏疑惑的眼神,莫子骞接着说:“放心,我都有本了。”
高柏笑了,下了车和莫子骞换了位置,莫子骞坐定驾驶位问了句:“这是去哪儿?”
高柏拍了一下莫子骞的头:“你小子也会装了,去我哪儿,这还用说吗。”搂过莫子骞亲昵地说:“昨晚很棒,弄得我今天想了一天,很久没这感觉了。”
莫子骞笑,开起车向高柏的住处驶去。
到了高柏的住处,高柏又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递给莫子骞一杯。
“你还喝呀?”莫子骞问,接着说:“你有茶吗?我给你沏杯热茶。”
“你还真像个女人。”高柏笑,拿出茶叶递给莫子骞,莫子骞沏了一杯茶放到高柏面前,高柏接过茶说:“今天特意给老爷子准备了点儿好茶,老爷子像是很高兴。”喝了口热茶看着莫子骞说:“诶,咱俩好像还没有喝过酒呢,来,还是喝一杯吧。”
莫子骞端起酒说:“我酒量不行,就喝这一杯。”
“怕什么,今晚又不走了,多喝点儿,我想看看你喝醉时什么样。”
“拉倒吧,我没喝醉过,也不想喝醉。”莫子骞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示意给高柏看:“我喝完了。”
高柏搂过莫子骞看着他的眼睛:“今天高兴,一醉方休,怎么样?”说着又给莫子骞倒了一杯,非要看着他喝完,莫子骞扭不过,又是一饮而尽。白净的脸上泛起一层粉润,红酒的后劲慢慢开始发作,莫子骞感到发懵。
看着莫子骞的脖颈都开始红晕,高柏眯虚着眼审视:“你还真是不胜酒量,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线是多少。”又给莫子骞倒满一杯。
“这是最后一杯。”莫子骞端起酒说:“说个理由吧,我们为什么干杯。”
“当然为再次相逢呀。”
两人笑着又干了一杯。
“子骞,你暂时先在马赫那干着,找机会我再把你调过来。”
“为什么非要把我调你那儿,我在马赫那干不是挺好吗?”莫子骞问。
“我不是说了吗,在我这干,我可以多照应你,马赫那人心机太重,我怕你这么个纯洁孩子在那儿受欺负,再不就受他教使让他拐带坏了,在变为他那样的人,那我可就痛不欲生了。”
莫子骞笑:“别故作严重,我又不是小孩儿,只干自己的工作,又不招谁惹谁,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又问:“马总怎么了?他不是你姐夫吗?”
高柏无奈的笑:“正因为他是我姐夫,是我姐爱的人,所以我才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子骞疑问:“怎么了,你们有矛盾?”
“嗨,也没什么,都是集团的事,子骞,看这宏宇集团在外人眼里多么辉煌耀眼,可内部又有多少明争暗斗,明正的争权夺势也未尝不可,我是怕愚庸贪腐。我是不想宏宇毁在某些人的手里,这是我父亲和祖辈白手创下的基业,做为儿子的我有责任发扬光大,何况还有那些员工,都是要负责任的。”
喝多的高柏和莫子骞说了很多,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念叨自己的心理压力。莫子骞也才觉得他们有所不同,环境和地位的差异造就不同的生活状态,而高柏心理却承载了更多的内容。
莫子骞安慰着说:“很希望能帮到你。”
高柏搂着莫子骞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帮我了,就让我心里舒服。”温和的贴近耳边说:“陪我!”
红酒的后劲儿开始加重,莫子骞觉得脖颈子发硬,嘟囔一句:“我好像真有些醉了。”
“醉了好,就让我们醉生梦死什么都不想。”高柏贴合着莫子骞柔滑的脊背,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子骞,你知道吗,要是没有你,可能也就没有我今天。”
“怎么讲?”莫子骞不解。
“六年前的我那次出行,老爸才给了我三千元钱,还没出京城我就给花光了,要不是遇见你,那次旅程我肯定会失败而返,但我却坚持下来了,而且还挣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收入,就是那四百元。”高柏抱着莫子骞的后背在他的后脖颈处喃喃自语:“你知道吗,回来的时候你给我的那些路费,我怎么都舍不得用,第一次有这样的心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都花完了?”莫子骞问。
“花完了,刚刚够用,亏了那时油价便宜,要是赶到现在,就那点钱可不够折腾的。”
两人嘿嘿笑起来,脑海里充斥着那段时光。
“我回来后也买了一辆单车,我骑单车找到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然后一步步走到现在,所以那次旅行对我很重要。”高柏搬过莫子骞压在身上,“更重要的是我遇见了你。”亲吻上去:“你让我快活……”
酒精让肌肤柔滑滚烫,温热的摩擦,很舒服,很安慰,微醉的神志虚飘着像是进入人间无忧的境界,快活的让彼此沉迷不醒,昏沉的大脑只想在快乐中睡去,满足的抱着,直到天明。
清晨,阳光透亮的照进来,莫子骞起身,看看高柏还睡着,就悄莫声息的起床离开。
☆、晚餐
中午的时候莫子骞接到高柏的电话,打开手机就听见高柏在喊:“子骞,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看你睡得挺香,想让你多睡会儿。”莫子骞回答。
“让我多睡会儿!我都迟到了,早上还有个重要会议呢,满屋子人等我一个。”
“啊?我不知道,你提前告我一声,我不就叫你了吗?怎么,没耽误事吧?”,子骞急问。
“耽误大了,都怪你,走时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有你这么做老婆的吗?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高柏故意加重语气。
莫子骞嘿嘿笑:“你也怪不着我呀,要是我不在呢,你是不是没迟过到,是不是每次都得有人提醒你起床,难道你起床就得靠别人提醒。”
“你这是什么话?”高柏反问。
“我是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提醒你起床呀!”莫子骞笑着故意问。
高柏急了:“别他妈转移话题,我是说你呢,我跟你还没完,你到说说,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莫子骞正经起来,回答:“我怕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再说我做地铁挺方便的。”
“你怎么跟女人似的想这么多。”心里却让莫子骞的话触动,语气忽然静下来,才意识他们之间有种看不见的障碍,而莫子骞却早已察觉。
“子骞,别想那么多,我一直想和你吃顿饭,还没腾出时间。”高柏语气放缓:“今晚公司有应酬,等我忙完哪天一起吃饭。”
“你忙你的,有空再聚。”莫子骞回答。
高柏放下电话,忽然快乐中夹带一丝忧郁,快乐是因为只有和莫子骞一起自己可以变为本性,不用伪装无比轻松,忧郁是怕这样的快乐消失。
为了一个在外地新建立的商贸大厦,高柏飞来飞去的忙活了几天,终于得空闲下来,忙给莫子骞打电话,说订好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
接到电话莫子骞乐了,他一直下意识的等高柏的电话,就像是每天他唯一期待的事,他觉得老天派他千里迢迢的来到北京与高柏相遇,就是因为他和高柏有缘,他认定这个机缘,坚定不渝地守候。
快下班时,薛红来到莫子骞的跟前问:“莫主管,今晚公司俱乐部有个和合作单位的联谊活动,听说还请了明星助阵呢,要不要一起去?”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莫子骞,甜美的笑。
“哦,真抱歉,我今晚刚好有事。”莫子骞敷衍一句,看着薛红忽闪的眼睛黯淡下来,于心不忍又加了一句:“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你有约会呀?”薛红问:“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呀?”
莫子骞对热情的薛红露出笑容,回答:“是个很重要的人。”说完转身离去,薛红在他身后失望的一撅嘴。
晚上莫子骞来到约定的餐厅,这是家豪华的西式中餐厅。高柏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远远的向莫子骞招了招手。
“这餐厅不错!”莫子骞坐定后对高柏说。
“早就想和你吃顿饭了,今天终于腾出时间了。”看着莫子骞问:“想吃什么?”
莫子骞回答:“随便。”
“这里的口味偏粤式,很精致,有道青笋爆鲜贝做的特地道,你尝尝,应该适合你的口味。”高柏说着点了几样特色菜,要了一瓶低度香槟。抬眼看向莫子骞问:“想我了吗?”
莫子骞一笑不回答,高柏死皮赖脸的追问:“你倒是说呀,想不想我?”声音很大,引得邻桌的几位往这边望过来。
莫子骞压低声音回道:“别嚷,回头告诉你。”
“我就想现在知道,否则让这答案牵扯的我连饭都吃不好了。”高柏故作夸张。还在盯着问题不放,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香槟来给倒酒,高柏的目光立马被吸引过去,也不在坚持刚才的话题。
服务生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好看摸样,高柏盯着看,直到服务生倒完酒,微笑鞠躬后离去,高柏的目光才算转过来,眯笑着问:“刚才那男孩儿不错,你有没有兴趣?”
莫子骞认真的点头:“有,劳你大驾,能不能帮我约一晚上,前提是你买单。”
“我还真冤头到家了,还帮你买单,我抽你!”说着做了一个抽人的动作。两人笑,莫子骞反问:“你是不是很感兴趣?”
高柏点头:“当然,不过有你在就足够了,我的精力有限。”
莫子骞淡淡一笑。
菜上齐了,莫子骞只夸菜的味道好,高柏让莫子骞多吃。“子骞,你还记得在遥望岭你做的那顿鱼吗?”
“当然记得。”
“说实话,我当时是安慰你不好意思说,他鱼的味道可真不怎么样。”
“那我看你还吃的还挺香。”
“那是我经历的最苦的日子,仿佛吃什么都香似的,那种感觉难找。”
“高柏,你说过要给我做顿饭吃的。”
“是吗?我说过吗?”高柏反问。
“说过,你说有机会要给我做意大利面的,你还说你做的意面特正宗。”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容易,哪天有空我给露一手。”
吃晚饭一结账,几个菜三千多元,莫子骞惊讶的嘟囔一句:“怎么咱俩吃了这么多。”
临走的时候高柏给了那个倒酒的服务生几张小费,惊得服务生连连道谢。
☆、旁听碎语
高柏常常有事会很晚回到住处,因为有莫子骞的存在,就是让他寂寞一晚他都觉得难耐,有次深夜回来,还是忍不住召唤莫子骞。莫子骞立马打车过来,高柏寂寞的心才得以安慰。搂着莫子骞说:“我要是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看见你该有多好,要不你搬过来住吧。”
“你觉得合适吗?”莫子骞问。
“怎么不合适?”高柏反问。
“堂堂的集团营业执行官和一个男性职员住在一起,会不会成为别人的话柄,我只是怕影响你。”
高柏思虑:“这是我的生活,我管别人干嘛。”
“你真这么想吗?”莫子骞又问,“你要是无所谓,我当然不在乎。”
“看来还是你太在意了,跟个女人似的多思多想。”
莫子骞严肃一笑:“不是我多想,这是现实。”
现实往往深峻,在快乐背后压抑着心致,似乎不敢放开,高柏想如果像原来那样,他无拘无束的自我随意,不论他人如何评判他的颓靡和堕落,他都不在乎,而今的确有所不同,每天来到公司他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谨慎、认真、还要保持头脑无比清醒,否则就会损失这个标榜的形象,他开始在乎结果,只因为他的身份不同,让他不能随意做回自己。
每次清晨莫子骞都是先起床,然后做好早餐放在桌上,在趴回床上叫醒高柏,在他脸上亲一下,代表道别的仪式,然后一人做地铁到公司。
当高柏吃着莫子骞做的早餐心里又温暖又遗憾,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一起生活,每到这时这种缺憾就会让高柏郁闷。
“子骞,你喜欢什么车,我给你买一辆。”一天高柏说。
“干嘛,你是在贿赂我,还是给我的报酬,我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莫子骞回应。
“操,我是为你好,你还不明白,省得你来回坐地铁。”
“不用,我坐地铁挺方便,开车往往堵车,太闹心。”莫子骞回绝。
莫子骞赶着总结新项目的计划书,接连几天都是加班到深夜,耐不住寂寞的高柏急了,对着电话叫起来:“我说怎么老加班呀,马赫也太他妈没人道了,在这样下去我可急冒火了。”
莫子骞安慰:“别急,工作要紧,这个道理你比我懂,你们做老板的应该最喜欢这样勤恳的员工了,对这样的员工你们该多多加赏才是。”
“对,我是应该加赏你,忙完你赶紧过来,我好好加赏你,让你欲仙欲死,这个加赏够不够?”
莫子骞笑。
莫子骞刚忙完这个计划,而高柏却要去美国完成在国外分支机构的统筹安排,没能和莫子骞见上一面,走的时候给莫子骞打电话:“子骞,我得出趟门,大概一周的时间吧,你给我好好的,等我回来奖赏你。”
莫子骞耐心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