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深谋远虑的他也知道经验累积对自己的好处而到处应征part…time的工作机会。无奈的是，碍于外国人的身分，使他表现再怎么优秀，日文再如何流利，也打不进日本社会高傲严谨又保守排外的工作圈。眼看已经到期末了，他的求职之路还是荆棘满布，没想到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竟然会得知这样一个线索…
秋筱这小子竟会跟小松崎那么熟稔！而在律师界赫赫有名的独立事务所—松精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竟然就是小松崎圭介的姊姊—小松崎阳子！这真是太有趣了…
因为这个意外的线索，卫泓武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利弊得失。不论是想进入小松崎姊姊的事务所或者其它的办公室，最直接有力的介绍人非小松崎圭介莫属！
脑中突然闪过秋筱老是注视着自己的认真神情，卫泓武眼里闪过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精光。
很快地，悠扬的钟声敲响了期末考的结束与圣诞新年假期的来临，属于年轻人的奔放与热情在校园里外的岁末狂欢舞会中一览无遗。贵族中的贵族小松崎圭介与杰出活跃又高大英挺的卫泓武自是各个派对主办人力邀的明星人物啰！
一早起床，顶着满头乱发的卫泓武一开门就被吓一跳！报纸杂志及雪片般的派对邀请卡几乎将他的信箱挤爆，还有些塞不进去的卡片散落一地。一反平时的恼火，他态度大变地捡起一地的卡片，宝贝一样地带回屋内。
「喂？」闭着眼睛摸索着矮柜上的电话，秋筱语气困顿地应着。凌晨两点才下了班，怎么一早电话就来扰人清梦？
「喂？秋筱？你…在睡觉吗？」听到还带着起床气的声音，卫泓武不由的轻声细语起来。
「没…没关系，学长，有事吗？」一听到是卫泓武的声音，秋筱的精神全都来了，他心中暗自叫苦，怎么会在学长难得打电话来时发脾气呢？怎么办？该怎么办？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卫泓武偷偷地吁了一口气：「是这样的。」
＊＊＊
随着越来越冷的天气，圣诞节的气氛也就越来越浓烈了。随处可见的圣诞商品琳琅满目，到了圣诞夜当天，连京都这样纯粹的日本古城也无法抗拒地笼罩在时髦的欢乐气氛之中，一波又一波盛装出游参加舞会的年轻人将洁白的雪夜点缀得华丽缤纷。
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辉煌的街景，伫立在街角旁观的卫泓武又一次见识到日本人生活中富庶瑰丽的一面。再次将视线远眺，远处一个奔跑的轻盈身影笔直地朝自己前进，他漫悠悠地把视线调回来，脸上一派悠闲。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略显慌张地点头致意，秋筱白净的脸上透出两抹红晕。
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卫泓武爽朗地说：「没关系。」看人看情况偶而施点小惠道还挺有意思的，像秋筱这样认真的性格，给点甜头…不，应该说是对他以礼相待的话，他绝对会谨记在心，然后想办法回报的。不慌不忙地审视着眼前貌容姣好的男孩，一袭合身的深巧克力色三件式西装衬得原本就白晰的肤色更加明净，合宜的举止是一派的优雅…嗯，合格了！开玩笑，要跟他一起出席舞会哪能随便的？
不过，秋筱这小子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哪！打扮起来贵族味十足，举手投足还真有一回事的模样，不知道他的底细还真会以为是哪来的公子哥儿呢！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真是一点也不假。
只是滑溜如卫泓武当然不会一脸傻呼呼地楞在那里，薄唇一启，漂亮自然的场面话就溜了出来，顺口地很：「嘿！很合适嘛，秋筱！看起来俐落漂亮！嗯…不戴眼镜果然比较好看，我说的没错吧！」
「是，谢谢！」感受到卫泓武惊艳的眼光，细心的秋筱却不忘形，反而很小心地藏起狂喜的心情故作平和地应着，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我还有一些已经太小不合身的西装摆在家里，下次我叫我妈把它们全寄来给你吧！」从高中起，每年过年父母就要帮他置一套西装好过年，任凭他再怎么抗议都没用，结果大四那一年他的身高没来由地狂飙了一次全部的西装都穿不下，只能套着防尘套在柜子里当装饰品，没想到现在拿来笼络秋筱刚刚好，一举两得。这家伙太特别了，竟然连一套象样的西装都没有！而且还节俭的要死，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的日本人！
「那太不好意思了！」受宠若惊的秋筱又涨红了脸。
「不会！你肯接收才是帮我的忙咧，而且你穿起来又好看。」轻快而直接地说着，秋筱羞涩而手足无措的神情丝毫不漏地收进锐利的视线里，卫泓武不禁佩服自己对秋筱的喜好掌握的如此精巧。
在卫泓武的友情大统战下，朋友不多的秋筱很快地跟他推心置腹起来。对卫泓武的特殊好感，让卫泓武在秋筱心中以绝快的速度窜升成为跟圭介同一等级的密友。
没多久，不待卫泓武开口，秋筱就主动介绍小松崎圭介跟卫泓武认识。表现杰出的卫泓武在法学院已是颇有名气了，圭介亦是久闻其名，英雄惜英雄的想法让两人一见如故，马上热络地一起吃饭，还欲罢不能地到居酒屋续摊，以便延续未完的话题，两人几乎忘记秋筱的存在。
惊讶于两人的投缘，秋筱欣喜自己成功介绍两个惺惺相惜的朋友认识，意识到居酒屋里酒客们的欣羡眼光更让他感到与有荣焉；心中被感成就的他对两人全然的忽视毫不以为意，只是痛快地喝着免费的啤酒，高兴得不得了。
一切都进行地相当顺利，开朗好客的卫泓武常邀圭介及秋筱吃饭小酌，三天两头的小聚，使得「京法三人组」的名号在法学院不径而走。人们的心态真是既顽固又偏颇，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逃不离酸葡萄的心理，因此，法学部及大学院里的闲话更多了。
有趣的是，对卫泓武以及小松崎圭介的公然热络，同学们非但未曾置喙，反而以艳羡钦佩的眼光看待；但是最为低调平凡的秋筱，在两人威名的庇护下不但没有受惠，反而更加饱受蜚言蜚语之苦。但是秋筱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比以前更有朝气，即使工作学业让他成天像陀螺似的团团转，他还是一脸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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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卫泓武放的长线真钓到大鱼了。卫泓武在大学院的杰出表现加上圭介赞不绝口的推波助澜引起了小松崎阳子的高度兴趣。不久之后，适巧阳子事务所里一个助理律师移居澳洲，声称绝对不雇用学生兼职的阳子竟然破例叫他带履历表去她办公室面试。
日本的各种不成文的社会规范一向多如牛毛，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为了面试顺利，卫泓武几乎看遍了书店里的求职手册，无意间知道这件事的秋筱更慎重起见地到处帮忙收集资料，简直比卫泓武更紧张。
「喂，秋筱，你们日本人面试的时候真的一定会穿深蓝色西装吗？」卫泓武对着衣柜旁的穿衣镜一边打领带，一边斜眼问着坐在榻榻米上看得两眼发直的秋筱。
「啊？嗯…对…对啊！一般的社会新鲜人都是这样的。」惊觉卫泓武意味深长的玩味眼光对上自己，秋筱慌张地调开视线，就怕自己的失态被精明的他察觉。没办法，他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男人，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看出薄衬衫下贲起的结实肌肉是长期运动锻炼出来的结果，拥有修长双腿的他穿起西装裤来也是格外合适，真的是…很好看。
面试之后两天，卫泓武就接到松经事务所的来电通知他下周一开始上班，如愿以偿的他之兴奋可想而知。
「喂，圭介吗？是我…有没有兴趣到目黑喝一杯啊？」high过头的心情唯有冰镇的清酒才可以冷却冷却，卫泓武第一个想到的酒伴就是成事的大功臣—小松崎圭介。
我们回家吧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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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酒屋里人声鼎沸，端着烧物及啤酒的酒屋女侍像蜜蜂一样穿梭在店里的各个角落，只是再忙碌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窥视着坐在角落里的客人。卫泓武静静地喝着冰镇的清酒，边想着待会怎么告诉圭介他精采的面试经过，脸上几乎掩不住激动的情绪。
「嗨，泓武！」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窗户边的卫泓武一个人自斟自酌，还高兴地傻笑着，圭介不禁莞尔。
「嘿，你来啦！咦，你还带女孩来呀？」笑眯眯地打着招呼，眼角瞄到圭介身后还有人，心情大好的卫泓武难得地闹着圭介玩。
听到心仪的人潇洒的玩笑话，圭介身后的身形微微一僵。顿时意识到卫泓武可能根本没有找他来喝酒，秋筱尴尬地红了脸，犹豫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嗨，学长。」
「咦？是秋筱啊。」看到熟悉的面孔，卫泓武有些惊讶。不过，善于外交的他很快就恢复爽朗的笑容，热诚地招呼他坐下来。
「你喝啤酒吧？」看了看脸颊红扑扑的秋筱，纳闷着这样秀气的秋筱能喝什么，卫泓武瞄了一眼酒单选了酒精浓度较低的啤酒。
圭介一听，马上嗤之以鼻地哼道：「什么啤酒？秋筱的海量可是连茶屋的女中都甘拜下风哩！我们秋筱可是京都 “女将”之第一把交椅，泡在你们台湾金门的高粱酒海里也醉不倒他！」
自从大一迎新晚会中见识到这个外表乖顺的秀气男孩大显身手之后，因那柔弱外表而冷嘲热讽的学长姊立刻封给他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京都第一女将。京都古老茶屋中的陪酒女侍均被称为 “女中”，资深女中则被称为 “女将”。这些陪着客人寻欢作乐的女中们的饮酒功夫自是无话可说，而秋筱深不可测的酒量被喻为比女将更为惊人，更由于其面貌姣好似女子，于是 “京都第一女将”的封号自此不径而走。
豪气万千地细说了一遍 “京都第一女将”的光荣历史，圭介才呼地松了一口气，半是戏谑半是示威地睨了满脸难以置信的卫泓武一眼。半信半疑的卫泓武于是叫来酒精浓度高达58％的神户清酒，让送酒来的酒屋女侍直了双眼，直叹到人不但长得好看连喝酒都如此豪气万千。
碗状的大型白色酒杯里徐徐倒入透明如泉的清酒，稻米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浓郁的酒香让卫泓武都有些飘飘然了。
看到秋筱端起面前的酒杯，卫泓武心呛了一下。连喝酒都是那副我见犹怜的秀气模样，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好象自己是强迫民女的角头恶霸，起初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竟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忍及罪恶感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按捺不住自心底深处浮现的小小涟漪，卫泓武粗着声音脱口说道：「喂，不行就别逞强乱喝…」
仿佛是要应证他脑子里的想象，在他开口的同时辛辣的酒液已经被一饮而尽了。卫泓武胆战心惊地瞄了旁边一眼，秋筱竟像没事人一样坐得好好的，连脸都没红一下；再转头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真的是看好戏的圭介，眼中闪耀着可恶的胜利光芒，卫泓武直觉得真是自讨没趣极了！
看到卫泓武阴晴不定的表情，秋筱就忍不住懊悔…今天的聚会是为了庆祝卫泓武学长的求职成功的，自己不但不请自来还喧宾夺主地闹火了学长。糟糕的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整个人就退化到幼儿园的程度，平时的伶牙俐齿缩得无影无踪，连句替彼此缓颊的话都挤不出来。
圭介也意识到自己才是冷场的始作俑者，嘿嘿地干笑两声，但是向来是公子哥儿脾气的他怎么可能拉下自尊来陪笑脸呢？于是，突然沉默下来的三个人没趣地绷着头喝酒吃烧肉，一时之间气氛冷到了极点。
忽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冰窖似的静默。「耶，卫学长、小松崎学长！」
「小泉？」卫泓武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小泉初子正笑意盈盈地跟他们打招呼。
「怎么一个人来？噢，清原、中村…哇，你们怎么都来了？」随着卫泓武的惊叫声，一群法学部及大学院的人像笋子般冒了出来围在小桌子边。
「学长，我们是来庆祝你高就的唷！」小泉甜甜地撒着娇，模样煞是娇美可爱。
「是啊，学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好消息就只告诉小松崎学长及松井。要不是小泉的表哥也在事务所上班得知消息的话，我们就真的被蒙在鼓里了！」个性耿直的清原大剌剌地勒在卫泓武的脖子上，大声叫着。
得到律师界名人—小松崎阳子的青睐不但证明了卫泓武本身的能力，更意味着前途无限宽广的未来。众人羡慕景仰的目光及惊叹声驱走了凛冬的寒意，更炒热了原本僵硬的气氛，卫泓武一行三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大气。卫泓武召来女侍合并了桌子，点了更多的啤酒烧物，所有的人挤在三张合并的小桌旁开怀畅饮，感觉闹哄哄的十分温暖。
随着夜色加深，大伙儿的情绪也就更高了，桌子上一片杯盘狼藉，人也醉倒了一大半。到最后，只剩下圭介、秋筱跟没喝太多的小泉，三个人互相对望不知如何是好。
沉吟了一会儿，圭介开始发配任务。「小泉，你送女孩们回你家住一晚，明天再让她们自行回去，以免危险；我送这些醉鬼回我家去，免得在外面惹事生非。」
「好啊，但是男生人那么多，你的车子根本挤不下去呀！」
「我可以自己回去，学长不必载我。」一直坐在一旁的秋筱开口了，面不改色的他果然不负 “京都第一女将” 的封号。
「嗯…这倒是可以。」圭介点头同意，随后他意外地提出了一个让秋筱又是惊讶又是欣喜的要求。「秋筱，你能不能送泓武一程？」
面对秋筱及小泉的不解，圭介耐着性子解释着：「只有你跟泓武住学校宿舍，我帮你们叫出租车你顺道送泓武回宿舍怎样？」打量着桌边东倒西歪的家伙，圭介真想把他们全扔进日本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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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额外的小费，真是不好意思。」第三次弯腰鞠躬，秋筱递给司机身上仅有的两千日圆，扶起醉得几乎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卫泓武狼狈地回到他的寝室。
把卫泓武扶进浴缸里后，秋筱忍不住掩住鼻子。今天的聚会里，对于别人的敬酒卫泓武几乎是来者不拒，杯杯见底，十来个人轮番上阵，清酒、伏特加、威士忌交杂着喝，那样的喝法就算自己都有可能醉倒，更何况是酒量一般的卫泓武！可怜的卫泓武不但无法控制地在出租车上吐得一遢胡涂，连衣服上都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秋…秋筱，我自己…可以…」卫泓武一边说，一边脱掉身上的臭衣服丢进垃圾桶里，还向秋筱挥了挥手，他可没醉到连澡都无法自己洗。
「学长，你真的自己可以吗？」一边退出浴室，秋筱还是忧心忡忡地望着连站都站不稳的他，但是却被卫泓武赏了一记白眼。喝醉酒似乎使他轻松不少，平时难得一见的鬼样子都跑出来了，看到他淘气的模样，秋筱不禁莞尔。
静静地坐在榻榻米上，秋筱的目光被锁在大书桌上的一个银质的相框。那一张气氛显然相当好的6x8相片是去年秋天赏枫拍的，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而他则不动声色地抢到卫泓武旁边的位置。自己跟他站在一起的感觉好幸福…想到这里，秋筱颊边的笑纹更加明显了。
好一会儿，水声终于停止，卫泓武下半身裹着大浴巾踏出水气氤氲的浴室，精神相当疲倦的他顾不得头发还滴着水珠就倒向床去。
「秋筱，你…也冲…一下…衣服自…己拿…」背对着秋筱指了指衣柜，卫泓武连头都没动一下地说着。
洗好澡之后秋筱也累得连腰都快挺不起来了，穿好从衣柜中翻找出来的T恤跟长裤这才无力地瘫倒在榻榻米上，喘了一口大气。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卫泓武，秋筱正准备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