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发现这些黑影的数目过百上千,想必不少人的背脊都会隐隐发寒。
队列最前面是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将领,将领的躯体虽被隐藏与铠甲之下,但从铠甲上不时流露出的气息来看,此人应该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悍将,因为在他身上以及他身后的兵卒身上,多少透着几股逼人的阴气,这种阴气唯有上过战场而不死的,经历了雨血冲刷的勇士方能拥有。
当最后一位甲士登上高坡,身穿银色铠甲的将领,瞭望四方确定自己等人不会被人发现,当一切确定后方才做出手势让众人就地休整,手势一出长达数里的队伍刷得一下停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动作让人心中难免升起几分寒意。
如此训练有素,号令严明的队伍,不说个人的实力如何,单凭这一点就足以雄踞天下。
“易,传讯给公子!”身穿银色铠甲对于自己的队伍非常有信心,瞭望远方那座被夜幕覆盖的小县城,战凌不由吐出一口长气。
“呜呜呜……”名为易的亲卫,从怀中取出一枚特殊的器皿,站于山头吹了一起来,一声声狼吼从山谷间传荡。
狼音传讯,在军队中并不是少见,但能够像易模仿的这般维妙维肖的却是不多,这归根到底还是易手中的那根狼笛。
狼,狡猾凶残的象征,不过却是军人的最爱,因为狼的习性,或者说是狼群的习性,与军队作战有着本质上的相同点,外加狼王的怒吼中透着一股王者天下的韵味,因此狼的形象得到众多军士的推崇。
黑甲兵便是狼的推崇者,每一名黑甲勇士,入伍之前都需手刃一匹成年的公狼,唯有经过这般仪式方才算的上一名真正的勇士,于此同时狼骨会被专门的手艺人做成狼笛,成为日后联络的工具。
纵然明白狼笛在黑甲兵团中的用处,得到之后利用其声很可能打乱黑甲兵的军事行动,但历史上却没有一个军队敢打这样的主意,因为一旦发现私藏狼笛那便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
听到远方富有节的狼吼,七卫也跟着从怀中掏出浪笛,循着一定的节奏回应起来。或许是受到了狼笛的刺激,一时之间群山之中狼音四起,狼吼久久在群山中传荡。
“公子,他们来了!”向着远方的山峰虚指了一番,七卫同时将狼笛收起来。
“那我们过去吧!”顺着七卫的指点,吴嗔向着远处那片断崖望去,奈何不知是因天色过于阴暗,还是黑甲兵隐藏的太好,饶是以吴嗔的目力也窥探不得一二。
对于黑甲兵的到来,吴嗔可是等了三天有余,不过想想从此到青州的距离,相对于这个速度吴嗔着实有几分惊讶。扣去传讯所需的时间,仅此三天这个速度也算是快的,更何况是三千的队伍,面对如此高效机动性强的队伍,吴嗔真不知道应该因如何形容。
如果这支队伍在敌人手中,吴嗔绝对立马转身逃跑,不过好在如今这支队伍属于吴嗔。
吴嗔的修为不用说,但七卫的能力也不弱,数个起跃便下了山峰向着黑甲兵掩藏的山崖奔去。
……
“原寿王爷坐下三等亲卫,序列号七!”
七卫在前奔跑,山林野地之间并无他物,但不知是为何七卫整个人一下子停了下来,向着眼前的空地躬身说道,同时将一块令牌从衣袖中取了出来。
“王爷请跟我来!”话音未落,四道鬼影从林间钻了出来,其中一人上前验证了七卫手中的令牌这才放行。
面对如今严谨的防护措施,吴嗔心底的惊讶越发浓厚,之前虽然见过黑甲勇士,但那个时候的黑甲勇士却是在充当护卫,与如今这支进入战斗状态的队伍完全是两个概念。当亲眼看到这些,吴嗔对于黑甲兵的认识越深,心中的惊讶越发浓厚,心中不由问道缔造这支军队的紫薇大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才可以令自己的军队经历三百年风雨而不倒?试问自己能不能做到?
随着四位青州黑甲勇士的脚步,一行人直径上了山坡。
发现山脚下的动静,身穿银色铠甲的将领当即一步跨到山道上,至于其身后的三位亲随则紧紧跟随在将领身后。
作为青州境内兵马大元帅,战凌掌控了近十万兵马,这些兵马不管是在乱动的年代还是如今,都是一支非常重要的力量。不过相对于这十万州府兵马,战凌更重视的还是手上三千黑甲兵,作为寿亲王的嫡系门人,战凌二十出头便登上这张位置,至今六年未曾变动,无时无刻不在等侯寿王爷的召唤。
六年前这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黑甲兵,一个个都是不畏生死的屠夫,身上的杀气煞气凌厉,让人一看不由心生厌恶。六年之后,在战凌的调教下,三千黑甲勇士却如归了鞘的宝剑,一切的锋芒尽数缩入骨子里,与普通人无一他样。这样的变化背后,是整体实力的提升,六年的时间里三千黑甲兵,几乎每一个人的修为都提升了一个阶位,更是有几人相继突破了人体的素服晋级先天,成为这支黑甲兵五百人队的统领。
自三日前接到吴嗔的亲笔书信,以及寿亲王的信物,战凌便调集手下兵马向着卫县赶来,从青州境至卫县间足足有一千里的路程,其中还需做好保密工作,其间的难度带过兵的都知道,不过战凌还是只用了二天一夜的功夫抵达了卫县,这份功底之深饶是让人咋舌。
瞭望之下,吴嗔的身影一点点的从山道上浮现出来,原先掩藏在一旁的黑甲兵也纷纷从掩体后走了出来,站在战凌身后目视着从山脚走上来的吴嗔,一股股难以名状的威压向着吴嗔压了过去。
“免了,各就各位吧,这位想必就是战凌战统帅?”见到战凌以及其身后黑压压的黑甲兵,吴嗔当即将战凌抱拳执礼,不为别的就冲此人能带出这支军队,就足以得到吴嗔正视。
“王爷,客气了!不过末将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战凌是一个极其孤傲的人,面对吴嗔的行礼也不过是欠了欠身子,语句之中落字铿锵有力,整得一副官面套路,让人听不出是喜是忧。
“战将军请说!”右手虚浮,从战凌刚才的话语中,吴嗔多少猜出点什么,非但没有怪罪之意,反而对战凌这种耿直的性子颇为欢喜,军人嘛就应该这样,弯弯绕绕的东西不属于铁血的汉子。
“王爷,初来乍到,或许还不明白我黑甲兵的规矩。我黑甲兵只认强者,不认弱者。纵然王爷有源大帅的信件,如果得到不我们的认可,我们最多也就是奉令行事,这支三千人的黑甲兵已经属于黑甲兵团,如果获得我们兄弟的认可,那吾等日后只属于王爷你一人,与任何势力无关!”每一个词每一字都想是排版好的,显得公正异常。
踏前一步,战凌将一份早已岔开的书信递给吴嗔,之后又退了回去。
岔开信封,就算是夜间,吴嗔的视线依旧不受影响,这是一封来自京师的文函,署名是吴源也就是寿亲王。信件内的内容与战凌所述一般无二,得到认可青州黑甲兵以及十万军马一并归与吴嗔,如若不然只是借!
“如何认可?”这是一场考验,一场吴源给吴嗔安排的考验,在京师之中吴源认识到了吴嗔的心智,非常满意。但对于其的武艺却是不胜了解,因此才会安排下这一局,为此信件中专门加了一句“考验酌情而定”,这是一条纰漏,一条给吴嗔失败提供再次挑战的漏洞。
“打败我!就怎么简单!”在吴嗔阅读的时候,战凌也一直在观察这个小王爷,对于皇室战凌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归属感,但战凌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这份尊严容不得任何人来踩,在吴嗔战胜他之前战凌可以帮吴嗔,却做不到全心全意,但如果吴嗔可以胜,战凌之后只有主子那就是吴嗔。
“你找地方吧!”静静的感受着山间的气息,吴嗔不由耸了耸肩,淡淡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容反驳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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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胜!'二更求收藏'
“统领大人,八年前就已经踏步先天,如今一身功力更是高深莫测,小王爷今天残喽。”
“我看未必,皇室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从小到大都受到最好的教育,利用最好最多的资源,从刚才与统领的言语交锋来看,小王爷不见得比统领弱。”
“你懂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原先的太子,李皇后的独子,嗔元太子。他可是坐了十年牢的,你开什么玩笑,要是他能赢统领大人,我们这些年都活狗身上去了。”
……
听闻统领要与小王爷过招,三千黑甲兵不由露出一份灰心的笑容,脚下也不慢,三千人一众散开,与山地间围成一个近百米的圆圈,由此看来比武之事在黑甲兵中并不少见。
“肃静,比武之时,刀剑无眼,武者自当小心,首先武者自通姓名!”原先跟在战凌身后的三大亲随,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走到人圈中心宣读起比武条约。
作为一个尚武的王朝,民间虽严令禁止修行武艺,但对于世家门派却是极为鼓励,因此也导致了如今世家强盛皇室软弱的局面,不过不管这些政策如何,比武自古以来都是一件神圣的事。
为此也有一系列的规则,一旦有所触犯,将受所有武者的截杀。
“战凌,先天高阶五行相克,武器雁翎刀,还望阁下赐教!”
“吴嗔,先天初阶四系真气,武器苍月戟,望阁下赐教!”
比武,不分金钱权势,只论武艺,只谈武道。
围在一旁的黑甲兵甲士,听闻后者自报家门后,一个个不由陷入惊愕中。
先天初阶,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一个在天牢颓废了十年的孩子,这是多么惊人的消息。
其中最为惊讶的要数战凌,作为一个先天强者,他明白晋级先天的困难。作为寿亲王的门生,战凌对吴嗔的了解远超过在场众人,他清楚在天牢那种环境下别说修炼,能够保持修为不倒退就已经不错了。在战凌的意识中,吴嗔最多是化髓期的武者,略微的指点下两招,激起其修行的兴趣,但哪里想到此人已经是一名先天期强者。
刚才在山崖之上,战凌没看出吴嗔的修为,八成认为吴嗔身上有什么宝物,但现在却知道这是先天武者返璞归真后的表现,这表示吴嗔的先天之境已经稳固,对此心中的惊讶不由再盛一分。
“请!”思绪一番,战凌握着雁翎刀与场地之间寻找吴嗔的破绽,面对同阶武者战凌纵有战胜的把握,但也不敢有所托大,毕竟两者都处于同一个阶位。
“那我就不客气了!”握紧手中的苍月戟,一股先天真气灌入其中,顺着一抹妖艳的血光闪过,吴嗔整个人动了,苍月所指正是战凌的眉心。
在比武之中,修为有所差异,一般都是弱者先行出手,如果遇到旗鼓相当的情况,就需要通过寻找彼此的漏洞,来解决出手的先后顺序。
面对吴嗔凌厉的一枪,原先一直在观察的战凌跟着动了,泛着冷光的刀花向着苍月席卷而来。
“五行相克,好生了得!”苍月与长刀相接,吴嗔便察觉到原先围绕在苍月外的真气不断被削弱,当去势完全被阻的那刻,苍月中的先天真气已经被消耗殆尽,失去了再行突破的后力。
“该我了!”挡住吴嗔第一手突刺,长刀落定,一股扭曲空间的力量瞬间加持到吴嗔身上,于此同时雁翎刀夹杂着恐怖的威能,向着吴嗔的上额劈了过来。
挡已经是来不及的,望着从头顶落下的长刀,在这一刻吴嗔仿佛感觉整个天地都向着自己压了过来,至于那把长刀不过是这一切威能的载体罢了。
“腾龙,极金生玄水!”如果这一刀锁定的是不是先天武者,这一刀足以了结一切高手,但想要奈何吴嗔却还是差了点,苍月回转顶着长刀的刀刃划了过去,于此同时枪杆上仿佛有万千水流涌动,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之音从苍月身上亮出。
“轰!”
受到对撞的反弹力,吴嗔退了十三步,战凌退了六步,从中足以看出两者间的差距。
第一次的交锋,吴嗔输了,但在众多黑甲兵的眼中吴嗔却是胜了,切万不要小看战凌那看似随意的一刀,这一刀之威能在整个青州黑甲兵团中,唯有战凌身边的三位亲随可以挡住,初次交锋吴嗔可以做到这点,已经赢得众人的认可。
“好一个极金生玄水,看来你五行之中只有水之力还没有激活。再来!”感受到从刀身上传来的巨大反弹力,战凌活动了下手腕,扑克牌般脸不由露出一股笑意,不过配合那呆板的神情却是让人心底发毛。
“好!”
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好,再次站在一起,不过这一次的交锋相对于第一次更为凶险,与野地之中拼杀并无他别。
吴嗔这一路修炼上来,实战的机会并不多,但要论到经验却远远超越眼前之人,毕竟吴嗔的修炼之路有蒲善在那里铺路,尤其是在得到季老爷子的笔记后,吴嗔的实战经验更是增长到一个极致,奈何这些经验却都不是自己,因而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搏杀,来将这一切化为自己的,唯有这般吴嗔才可以更好更快的成长起来。
对于这种难得的机会,吴嗔自然不想放弃,在抵档住战凌攻势的同时,吴嗔考虑最多的并非破解之法,而是想让战凌将战技发挥的更为凌厉。在往常的对练中,不论是修为还是对战斗的理解,吴嗔与蒲善两者之间完全不对等,纵然有所精进,但难抵得与同等级高手对撞来的收获。血煞两兄弟修为与吴嗔相同,但要知道血煞兄弟的武道是刺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对此不但不能增强吴嗔武道经验,或许还会伤了吴嗔的性命。
对于此次对战,吴嗔有着必胜的信心,因此吴嗔更重要的是对于自身近战搏杀的掌控,唯有将一切的认识化为实践,吴嗔的战力才能再次上升。
仿佛是明白了吴嗔的意图,在交战过程中战凌也没有使用战技,完全以自身的经验以及对于武道的理解施展招式,向着吴嗔发动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击。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刀光枪影之间,一团团狂暴的气息不断散开,向着场地四周散出,一道道因碰撞余力而形成的创伤印在地表,围观的甲士一个个屏住呼吸,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注入眼前的战斗中,这是一场高手之战,一场诠释战斗技巧的教材,不论是参战的两人还是观战的三千黑甲兵,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战圈再次分开,战凌的发髻被吴嗔一枪刺开,吴嗔的锦袍之上更是多了三道清晰的刀痕,此刻的两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洒脱,一个个不动声色的调整着内息。
“王爷,你的实力很强,末将佩服。不过此战必须要一个输赢,我们来个一招定天下如何?”交手之后,战凌对于吴嗔的态度明显有所的改变,语气也不再那般刚硬。
“好,来吧!”平复体内沸腾的血气,吴嗔清楚的知道单凭这样的交手,两人之间很难分出一个高低,唯有使用战技,以战技将自身战力提升到一个极致,从而彻底的克制的对方。
“虎啸苍穹!”
“蛟龙吞日!”
一时之间,山林之间龙吟虎啸,生的木,杀戮的金,两股截然不同的先天之气,死死的撞在一起。
“轰!”
受到战斗余波的冲击,场地上升起一道土烟,待一切落定,吴嗔撑着长枪站在那里,至于战凌则倒在一边,不过两者的伤势来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严重,最多是体力透支。
“你赢了!”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土灰,战凌从地上一跃而起,站稳后便向着吴嗔跪了起来。
对于统帅输了,众多黑甲勇士有显得有所不解,但看到统领向吴嗔跪下,当即跟着跪了下来。
“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