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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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 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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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针线的。手上都带着一个顶针,一般都是黄铜的,磨得光滑铮亮,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戒指。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这才让碧梅将春末此时的心思都给揣摩出来了。

碧梅也没功夫继续跟春末墨迹,当下也不管春末是不是跟上来了,或是不情不愿的,只朝着王嬷嬷一欠身:“我还要回去跟世子妃回话,就不叨扰妈妈了。改日得闲了,我再请妈妈吃酒。”

王嬷嬷笑着应了,只是到底不放心春末,便是沉沉扫了一眼春末,虽然没开口说什么,可是瞧着那样子,分明就是警告的意思。

春末低下头去,也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跟着碧梅出了院子,往顾婉音那边去了。虽然不知心中如何想的,可是表面上看来却也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

待到二人禀告之后进了屋子,顾婉音正在看书,只抬眼看了二人一眼,却是并没有立刻放下书本。而是看完了那一篇,这才放下,又端起旁边的茶来喝了一口,用帕子按了按唇,才抬起头来看向春末。微微一笑倒是没有要责难的意思:“你就是春末?”一面说一面却是看了其他丫头一眼,碧梅立刻会意,忙让几个小丫头都退下去了。至于她自己——想了想还是留下了。只是却守在门边,防着人听墙角。

春末忙行礼答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正是春末。”看言谈举止,倒是十分恭敬小心的样子。

“嗯,我记得你。”顾婉音继续笑着,目光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目光也是上上下下的将春末打量了一遍。只是至始至终那神色倒是都没有什么变化。

春末听了这句话,登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有些讶然有些高兴,又有些惶恐,甚至带了一丝羞涩,揉捏着手指期期艾艾道:“世子妃的记性真好。”心中是微微一凛。顾婉音这样说,分明就是有算账的意思了。记得她?为何记得她?

春末一颗心,微微沉了下去。想了想倒是不觉得懊恼,而是有些不甘心。

顾婉音笑得越发的和蔼:“你生得出挑,人也伶俐,自然容易记住。我听说,你是王妃房里做针线的?进府几年了?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回来的?”全然是闲话家常的语气,好似并没有什么旁的什么意思。

春末飞快的看了一眼顾婉音,一时间只觉得倒是有些糊涂了——顾婉音弯弯绕绕的,这是做什么?当下却也是不敢不回话,忙一五一十的言道:“奴婢今年十七,在府里做了三年了。是外头买进来的。不过是今年才开始在王妃院子里的。那会子王妃回来,世子妃怕王妃人手不够,便是下令添补些人出来,奴婢针线做得还行,就被选上了。”

顾婉音听着,了然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想了想又笑道:“你倒是个好的。只是以前埋没了你,若是我以前就发现你,怕是就留在我身边了。”这话听着半真半假的,让人分辨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春末心中一动,倒是没想到顾婉音会这样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春末心中不由想到——若是自己一开始就选来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院子……或许未必就是现在这样的光景了?

这样一路想下去,心中便是越发砰砰跳得厉害了。只觉得像是踹了一只小兔子,仆仆的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正文 第604章 办事儿

春末心中跳得厉害,心情一时间也是说不出的古怪。半晌,春末压下心中的那些杂念,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道世子妃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这样自然是越了规矩的——哪里有奴才问主子的道理?

顾婉音闻言抬起头来,将手里刚刚捧起来的杯子重新搁在了小茶几上,似笑非笑的看了春末一眼:“你觉得呢?”

春末一愣,只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她原本猜测了许多,可是顾婉音这样的回答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算是什么回答?这自然是算不得是什么回答,反而在春末看来,这根本是一种变相的试探。顾婉音在试她。

心中一凛,春末低下头去,表情显得十分的诚惶诚恐:“世子妃——”却是不肯多说一个字。她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更不可能在顾婉音跟前毫无遮拦。有些念头,一说出来,那就是自寻死路。顾婉音知晓了她的打算?还能放过她?

春末自然是相信的,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若她是顾婉音,大约此时早恨不能将人拖出去砍了,哪里还能真高兴?

认定了顾婉音是别有用心,春末自然更不肯多说一句,或是多表露出什么意思。

顾婉音见她这样,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只微微一笑,便是搁下不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瞧你吓得。”那抿着唇笑意盈盈的样子,真真是看不出半点有发怒的端倪。

按说春末该松口气才对。可是偏偏春末看着顾婉音这幅样子,不仅没松口气,反而心更加悬了起来。人也是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虽然强自镇定着,可是却又怕顾婉音看出什么来,最后倒是生生的又将头埋下去,露出了几分没底气和怯懦来。

顾婉音双眼微微一眯,一丝凌厉飞快的闪过。不过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春末还知道怕,那事情就好办了。接下来她也不再开口,只是捧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起来。好似浑然忘记了春末还站在身边的事情。

春末只得咬牙站着,虽然不痛快,可是也是无可奈何。谁叫顾婉音是主子,她是奴才?看着顾婉音没注意她,她倒是抽出一点子空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屋里的陈设:窗纱是新换上的,因为要过年了,所以宅子里的窗纱都是换过的。窗纱是极难得的云雾纱,天青的颜色,淡淡的好似一层朦胧的云雾伏在窗户上头。这种纱很薄,并不是那样容易就能得的。不过毕竟是镇南王府,什么稀罕物没有?

春末记得她在没进府之前,在绣纺做过工。她做得最好一件衣裳,就是这种云雾纱做的夏衣。薄薄的一层,折叠起来倒是巴掌大都没有。那衣裳自然是不能单穿的,而是套在衣裳外头的。那件衣裳穿在身上,登时衬得人好似都成了云端仙子,圣洁美丽得几乎不敢让人多看一眼,更好似随时都要乘风飞去。

再有屋子里的窗帘萝幔也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屋子里的陈设她虽然不认得,可是也明白必然是极好的。不说旁的,就是那个听风瓶,在外头可是难得一见的。不仅是这些,还有屋子里的熏香——也是极好闻,清清淡淡的,不甜腻,反而有些醒脑。让人只觉得清爽无比。

总之,顾婉音这屋子里,样样都是极好的。春末已经说不出自己心里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许都是有的。她可是听说过,这位世子妃娘家也不是什么显赫的。凭着嫁给了周瑞靖,这才一不登了天。和别人一样,她自然也是幻想过这样的际遇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她要的不仅仅是幻想。

最后春末的目光停留在了往内室去的门上。门是关着的。里头一丝儿动静也没有。但是春末心知肚明,周瑞靖这会子在里头呢。或许,他也听见了外头说的话?或许,他心里也有什么想法?

春末胡思乱想着,险些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境遇。面上几乎露出了些痴痴的神情。

顾婉音抬头看着春末这幅样子,眉眼淡淡的,倒是不见得恼怒生气。只任由春末看着,良久才是忽然开了口:“说起来,我今儿叫你来,还真是有件事情想同你说。”

春末被猛的惊了一跳,登时回过神来。见顾婉音盯着她看着,慌忙低下头去,只觉得身上针扎一样难受,嗫嚅道:“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心中却是暗自有些埋怨她自己,竟是如此的不小心。只是……也不知道方才的样子,顾婉音到底看去多少?

这样想着,登时越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顾婉音这下子倒是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明了自己的意思:“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我想给世子爷做件新衣,只是我屋子里人手有些不够,又听说你是个针线上有功夫的,所以想问问你得闲不得闲,若是得闲,替世子爷做一件衣裳罢。”

春末登时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她本来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顾婉音要斩草除根。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件事情?!一时间,她倒是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其中的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顾婉音却是只笑盈盈的看着她。

春末这才相信了自己方才听见的,当下只觉得一颗心都跳起来,完全不像是她自己的,不是她能做主的。不过,好歹还是强压着欢喜,顺从的应了:“王妃的衣裳快要做完了,我若是加紧些,也能做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世子爷喜欢什么样式的?”

顾婉音笑容不减,看向碧梅:“碧梅,你跟春末说吧。尺寸你也知道。我有些乏,进去看看世子爷,再歇一会。一会你送春末回去吧。嗯,对了,从库房里拿出两匹缎子给春末,权当是我的谢礼。那个桃红色的,她皮肤白穿着正好。”

碧梅笑着应了,随后便是请春末去她屋里详细说。

春末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只得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又朝着里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顾婉音进了里屋,当下面上的笑容就是消散开来,虽然淡淡的看似没什么,可是心里到底也有些发堵。她倒是想好好过日子,偏有这些个眼高的人来恶心她!周瑞靖根本就像是个香饽饽,抢手得很哪!看来若她不小心防范着,还真是守不住了!

丹枝走上前来扶着顾婉音在临窗的地方坐下了,又捧了热茶上来,柔声劝道;“世子妃可犯不着和那起子没皮没脸的人置气,没得气坏了自己。她们不知天高地厚,总会得了教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咱们只等着瞧就是了。”顿了顿又笑着压低声音道:“再说了,世子爷也不是那样的人。世子妃对这个还没信心不成?”

一席话虽说不是什么好听的,却也是让顾婉音舒服了许多,当下不由笑着歪头看着丹枝,也是压低声音:“你倒是知道了。我问你,你嫁人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这么豁达?”

丹枝蓦然红了脸,埋怨的看一眼顾婉音,跺跺脚想要说什么,又是有些顾忌屋里另外的人,只得压低声音咬牙道:“我倒是一片好心,世子妃倒是好,拿着我取笑!”

二人笑闹了一阵子,丹枝见着顾婉音似乎松快了,这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妃不是说要杀鸡儆猴?怎么的倒是给了她这么一个活儿?可不是让她如意了?虽然那衣裳最后也用不上,不过……没得给她长脸。”

“杀鸡儆猴的时候还没到呢。再说了。现在也无聊,不如再看看戏。我若是不抬举她给她脸面,这戏如何能演的起来?旁人又怎么会明白配合?”顾婉音双眼笑得都有些微微弯起。满眼的笑意。只是面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那个味儿。

丹枝看得有些愣神,好半晌才摇着头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世子妃越发和世子爷像了。人都说,夫妻有夫妻相,我以前还不信,如今可是相信了。”倒不是她胡说,而是真有这样的感觉。就在方才那片刻功夫,她看着顾婉音,却是陡然想起了周瑞靖来。虽说神态样貌不尽相同,可是那感觉却是一模一样的。

顾婉音白了丹枝一眼,自顾自的起身朝着外头走去:“好了好了,尽说些有的没的。我说正经的,你这几日也动动针线才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也……”后面的话她笑着隐去,不过目光却是往床那边瞧了瞧,意思自然是分明。

丹枝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是她给王琦做针线?这有针线房,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何必让她白忙活一场?

只是心里想着,面上却是渐渐的滚烫起来。侧头看了床那边一眼,虽然有屏风隔着,却也是一阵心跳,忙不迭的跟着顾婉音出去了。只是心里却有些迷惑起来——不过是件衣服罢了,自己介意个什么劲儿?真是……

正文 第605章 冬笋火腿鸡皮汤

丹枝这头刚起了一个袖子,那头便是听小丫头嚼舌头说了王妃院子里春末的闲话。

春末不仅替王妃做了一件巧夺天工的衣裳,更是动手给周瑞靖也做起了衣裳。料子是从库房里领的织金妆花缎,沉烟墨色,看上去十分稳重。上头用暗纹绣了图案,说不出的精致。为了做这件衣裳,春末可是连眼睛都敖红了,夜里在灯下熬到半夜实在是撑不住了才去睡觉。

自然,烧着炭盆,肯定是不会冻着的。可是问题是,从早坐到晚,春末倒是坐得住。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些小丫头满脸的酸气,唇角不屑的微微撇着,似乎十分鄙夷的样子。

丹枝听了这些,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走开了。她是知道春末那衣裳到底做成什么样子的。小丫头们说得富丽堂皇,可是实际上那衣裳不过才刚刚裁剪出样子罢了。花纹是绣好了没错,可是也不至于就那样好看了。说到底,春末到底见识浅薄了一些,颜色图案上挑选都不算太好。不过也难为她这样用心了。

只是,有些事情,也不是用心就能成的。衣裳容易做,只要有时间,要多少不能得?关键,是看做给谁穿,而那人又肯不肯穿。

就算周瑞靖真知道了这个,也未必就会对春末留心了。横竖丹枝觉得,春末是自作多情了。只怕满腔的热血最后都要化作白费。

丹枝回了屋里,从针线簸箩里拿出针线慢慢的做了起来。青色的布料,是最普通的织锦。上头也没什么特别的花纹,倒是普普通通,只是难得针脚细密绵实,里头的棉花也铺得厚薄均匀,密密实实。想来这样的衣裳,穿在身上必然是说不出的暖和的。

丹枝这头坐着针线,那头春末也是苦苦熬着做针线。和丹枝的悠然比起来,春末则是大不相同。那手指跟穿花蝴蝶似的,不停的将针纫进布里,又拉紧,就这样一个动作不停的重复着,竟是让春末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趁着晕红的面,越发的秀丽可人起来。

房里还有其他的人,面前也都是绣架,手中也都是有着活计的。只是谁也没有像是春末那样拼命。

“哎,冬天就是不好,线都凝涩,一不小心就扯断了。”一个丫头叹了一口气,放下针站起身来走到火盆跟前,伸手烤了烤:“这手也不如其他时候灵活。”

其他几人也是附和着,放下手中的活,凑过去烤火。倒是春末一动不动的,仿佛闻所未闻,老僧入定似的。

一个同春末交好的丫头看着春末那样,便是忍不住劝道:“春末你也过来歇一歇,烤烤火才是。”

春末却是头也不抬。只顾着穿针走线:“我不累,你们烤吧。”

围在一处的人有些看了看春末,不由皱了皱眉头。一个柳眉杏腮的丫头最是泼辣,当即便是冷笑一声,朝着那开口说话的丫头不屑道:“得了吧,别拿你那热脸贴了人冷屁股才是!人家现在赶着奔前程呢,哪里是我们这些偷奸耍滑的能相比的?”

这话说得大快人心,立刻便是有人附和起来,话倒是越发难听了。就是那个和春末交好的,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面上略有些懊恼的低下头去,埋头烤火。本来,人也是一番好意,春末这样不留情面的一口回绝了,岂不是让人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了?

至于其他人不喜欢春末也是理所当然——都是府里针线房的,谁又比谁高贵了?成天这幅样子也就罢了,谁曾想她竟然还如此行径。是,这么做春末她是表现得勤快了,在主子跟前挣了风头脸面了,可是其他人呢?春末越是勤快,越是这样,便是越发显得其他人偷奸耍滑,不肯用功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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