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可以和他一起,只要他不会背叛自己。
当他来到水边时候,平日里总是泡水里柳青竟然不,他不作他想地想一旁竹屋走去。
门没有关紧,木门虚掩着,传出里面暧昧声音。
凌九脚步一顿,脸色瞬间苍白,嘴角笑意全然敛去。
他放轻脚步,轻轻地向竹屋走去,不自觉地放轻呼吸,附门边向里看去。
透过门缝,他看到屋里简洁摆设,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不大柜子,还有一张竹木床,青色纱幔,以及……床幔里两个交缠身影。
耳边回荡着男人健硕喘息和低吼,以及另一个男人暧昧呻吟……
屋里只点着一支细细蜡烛,烛火闪烁,光芒黯淡,却足够凌九看清床上场景。
夜凉如水,夜风从未关窗子吹进来,吹起床上床幔,青纱飞舞,凌九看到床上赤裸交缠两人。
那交赤汗水,那不绝于耳声音……
两人紧紧地抱着,头深深地埋进彼此脖颈间,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做着原始律动……
两人头发散乱,吻得密不可分,凌九看不到两人模样,不过想也知道,这是柳青屋子,那个消瘦身影自然是柳青,而另一个,当然是那个廉锦王。
恍惚间,凌九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清晨,他风尘仆仆,满带欣喜地回到那座熟悉大宅之时,迎接他,也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样交缠身影,那样暧昧声音……
一次次地背叛和欺骗……
一阵恶心感觉袭来,凌九捂住嘴巴,努力地克制着呕吐冲动。
他没有再看屋里,捂着嘴巴拔腿就跑。
屋里唇色正好,哪里听得到其他声响。
凌九一路跑到竹林中,再也忍不住扶住一旁竹子呕吐起来。
他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呕吐出来全是酸水,他吐个不停,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煞白了脸色,眼中全无光彩,嘴唇也如白纸一般。
终于吐完了,他靠着竹子大口喘着气。
到头来,他还是一个人啊……
他叹了口气,像是自嘲般笑了笑,抬起脚走向墙角梯子边,他打探过,这里直通王府外大街,因为是街道,所以王府没有派家丁看守,方便他逃出去。
瞧那王爷里面估计还要呆好一会儿,正好给他逃走时间。
凌九把包袱背身上,架好梯子,试了试,长短刚好。
罢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他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他扶着梯子,一节一节爬上去。
他趴墙头上,围墙外大街,因为已经入夜,街上人不是很多,没有人发现他,只要他跳下去,他就自由了。
可是就那一瞬间,那双清冷自嘲眸子浮现他脑海中,那样绝望悲凉,只求一死。
凌九慢下了动作,那个人,正睡别男人怀里啊……
也许,自己只是他闲来无事,用来消遣玩物而已吧。
第12章 拜金变态的王爷
“你不想我喜欢别人?喜欢谁?廉锦王吗?我怎么会喜欢他?我恨不得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
柳青那句话突然回荡耳边。
那样愤恨眼神,他求死时悲怆,他是真恨那个廉锦王!
他这样恨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和他上床呢,一定是那个变态王爷强迫他!
想到这,凌九狠狠括了自己一个耳光,唾骂了一声,自己真是太过分了!想着和他永远一起,却丝毫不相信他,他正被人欺负着,自己应该冲上去拯救他才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呢!
这样一想,凌九握了握拳,顺着梯子又往下爬。
爬到一半,他脚步一顿,又想起了刚才那一幕。
那样糜烂暧昧,总是能让他想起当年事。
自己真可以不介意吗?就算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柳青呢?他也能接受吗?和自己离开以后,永生永世一起,却没有任何床事,他真可以?
沫逸都受不了,何况他?
可自己无法忍受,就是背叛啊……
罢了,大不了他先把柳青救出来,然后再让他自己选择,如果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他也不会强求。
嗯,就这么定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下来啊?”
身后一声男声响起,凌九一慌,自己竟然因为想事情,连身后来人都不知道,可是这里是竹林,人人皆知鬼地,哪里有人敢进来,这声音又不是柳青,明显比柳青阳刚浑厚得多。
难道真是鬼?
他吓得慌忙回头,脚下却不小心踩空,整个人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那人明明可以接住他,可是却淡定地看着他摔下来,摔成狗□。
凌九痛得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习惯性地不叫出来,耳边却响起了清脆啪啪声。
他错愕地抬起头来,连起身都忘了。
他仰着头,看不到来人样子,被那人手中算盘挡住了。
那人手中拿着算盘,算盘竟是纯金做,修长精致手指不断地拨着金珠子,嘴里还喃喃算着什么。
这人穿得华贵,身著绮红锦袍,衣服上是天下闻名苏绣,连衣摆边缘都绣着金线,再往上看去,腰间系着玄锦腰带,腰带上镶着一圈翠玉,腰间还挂着……
额,八块腰饰,金银白玉玛瑙翡翠珍珠晶石珊瑚各一块,这人还能走得动路也挺不容易。
“好了!”拔完后一颗珠子,那人低头对他一笑,“你砍了我竹子,赔偿金五十文,围墙使用费三十文,你带走这个包袱,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按五两银子算,一共五两八十文,不讲价,谢谢。”
那人朝凌九伸出手,笑容可掬。
凌九愣了愣,忙着坐起身来,仔细地看着这人。
这人生得极俊,头发束起,发丝插着白玉发簪,两眉如黛,面容如玉,唇薄无情,两瓣嫣红,好看得紧,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让人一见到他就想到了“温润如玉”四个字。
如果瞳孔里没有那两个金元宝话就好了。
那人挂着市侩笑容,伸手手他眼前晃了晃。
“我长得好看吧,看不能白看,收你便宜点,一两银子就行了。”那人依旧笑吟吟着,十分有礼貌样子。
凌九:“……”
凌九仔细地打量着他,随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廉锦王?”
刘青歌眼睛一亮,“算你猜对了,不过还是不能打特价。”
……这个王爷上辈子是穷死吗?
他没想到这个王爷会这么年轻俊朗,不过凌九猜出他身份绝不是偶然,看着王府里装潢摆设,恨不得把所有值钱东西都摆门面上,和眼前这人打扮一样,目只有一个,炫富。
他连腰饰都挂了八个,八八大发,这人一定很爱钱,凌九相信,如果不是行动不方便,这个廉锦王一定会把金子熔了做成一件金衣服。
“你不是……竹屋里吗?怎么这么就出来了?”其实他想问,你不是柳青床上么,舍得下来了!
刘青歌眉头一紧,虽然脸上还是笑,可是眼底却渗出冰冷寒意,“你去过竹屋?”
凌九:“……”
“那么说……你知道了?”冰冷桃花眸中燃起杀意。
凌九顿了顿,壮着胆子迎上他眼,“是!我知道了!什么闹鬼都是你制造假想,不过是为了掩饰你这里藏了一个男宠!”
刘青歌眉头皱得紧,面色阴狠,“你果然知道了!”随即话锋一转,他又笑了起来,笑容中是阴森危险,“知道了也好。”
凌九没有理会他话中意思,坚定地看着他,“我要带柳青走!”
“哦?”刘青歌轻蔑一笑,“看来我不这几天,你和那个贱人相处得还不错,那个贱人还真是有本事,才认识不过几天,就让你一心为他。”
“不许你说他是贱人!”凌九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刘青歌有些好笑,“我就说你能怎么样呢?”
“你可以试试看!”下一瞬,凌九抽出之前砍竹子时留下残枝,以竹尖抵住刘青歌脖子。
前后只是眨眼间动作,他只要再向前半分,刘青歌即刻断命。
刘青歌只是愣了下,随即重扬起笑容,眼底都是浓浓笑意,好整以暇地环胸看着他,似乎料定他不敢再刺下去。
凌九勾了下嘴角,抬手稍向前用力,划破了他脖颈。
刘青歌一怔,显然是意料之外。
“我要带柳青走,我警告你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凌九冷声威胁,当年,他可是做惯了这类事。
刘青歌有些怒意,笑容仍挂嘴角,却是危险笑容,眼睛微微眯着。
凌九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接着手腕一痛,他吃痛松开手腕,自己脖子已经落入了别人手中。
凌九一惊,他武功从来都是顶尖,即使内功被废了,动作不再敏锐,可也不该这般轻易地被人抓住,这个珠光宝气廉锦王本该是养尊处优,武功竟如此厉害!断不会低于自己!
罢了,这条命四百年前他就放弃了,如果不是不想亏欠那个人,答应他为他保护好禹珠,他早就该死了。
“我和柳青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一直都恪守立法,我甚至都没见过他样子,所以你要杀我管杀,不要迁怒他。”凌九冷冷说道,说完,淡淡地闭上眼睛,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刘青歌邪恶地挑了挑眉,“杀了你?这么亏本买卖,我怎么会做呢,况且杨家人,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凌九皱起眉,这个死变态!
“你打伤了我,医药费五百两,你看了我男宠,赔偿费五百两,算上刚才那些,给钱。”刘青歌松开他,继续对他伸手。
……这个人上辈子一定一定一定是穷死!
“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随便。
“我知道,不过我从不做赔本买卖,我自有办法让你赔钱给我,跟我来。”说着,刘青歌完全松开对他禁锢,兀自走出竹林,丝毫不怕凌九不跟上来。
凌九看了看梯子,现已经惊动了廉锦王,想跑是不可能了,只怕他刚一出王府就有追兵追来了,何况柳青还这里。
他转头深深地看了竹屋方向一眼,对着廉锦王方向跟上。
凌九一路跟着刘青歌,所到之处所有人见到刘青歌,都是一副毕恭毕敬模样,眼中闪烁不是盲目崇拜,而是真心尊敬,仿佛站他们面前不只是他们主人,而是他们神明。
凌九一直住隐后院落,从来没有来过前院,这次来才发现刘青歌住院子夸张,这才是真正金碧辉煌啊,到处都是金光闪闪,阳光下晃得人眼睛痛。
也许这就是他目,借此来混淆人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凌九突然这么觉得。
刘青歌进了其中一间屋子,看起来这间屋子应该很重要,门口就有两个家丁看守着,估计是什么藏宝阁金库之类吧。
凌九想了想,刘青歌没有阻拦自己,应该是示意自己跟他一起进去,他抬起脚刚要进门,门口两名家丁已经面无表情地拦住他。
“杨姑娘,这里除王爷之外,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去。”
凌九乐得开心,他倒是恨不得离这个变态远远。
他转身就要走,屋里却传来刘青歌声音。
“让他进来。”
两名家丁一怔,随即专业训练让他们很恢复过来,应了声,顺从地给凌九打开门。
凌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走了进去,走进去才发现原来是间书房。
第13章 卖身为妓的契约
墙上满是些名人字画,随便一幅都价值连城那种,屋里三面都是很大很大书架,上面书比凌九这辈子书加一起看得都还要多,还有两张很大书桌,其中一张上面摆满了账本,另外一张才用来办公。
刘青歌正坐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凌九瞥了他一眼,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叶入口,他愣住了,这是粗茶,粗劣到极致茶,大街上五文钱能换来一袋子,一般都是那些生活水平不是很好家庭喝,堂堂廉锦王,怎么会喝这种茶叶?难道他知道自己要来?故意?
他拿起杯盏看了看,全都是景德镇上好青瓷,怎么会沏这种茶叶,而且茶水已经凉透了,应该是中午那会儿沏,怎么也没下人换?
写完了,刘青歌拿起那张写满字纸拿起来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拿着纸走到凌九身边坐下,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毫不嫌弃地喝下去,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似乎已经喝习惯了。
凌九看他眼神愈发诧异。
“哦,对了,这杯茶一杯一文钱。”刘青歌头也不抬地对他说道。
凌九:“……”
“好了,把这个签了吧。”刘青歌把纸递给他。
凌九接过来打开来看,随即傻眼了。
刘青歌看他久久不做反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伸出手他眼前晃了晃,“你不认识字?”
凌九发誓他真认识字,当初那样血腥训练,什么都要学,不允许有任何他们不会东西,读书识字起码是基本,纸上这些字他都认识,可是为什么拼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凌九沉默让刘青歌心底认证了他不认字这个事实,于是拿过那张纸,指着第一行三个字,一字一顿地念给他听。
“来,跟我念,卖、身、契。”
“额,我认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凌九茫然了。
“不明白?卖身契就是卖身契约意思,只要你签下这份卖身契,就相当于是卖身给我了,明白了吗?”刘青歌悉心地给他解释,十分有耐心样子。
凌九诚实地摇头,“我为什么要卖身给你?”当他是菜市场冬瓜啊!
“因为你欠我一千零六两八十一文钱啊。”刘青歌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得理所当然,好似是谈论天气一般,“或者你现还钱。”他十分熟练自然地伸手。
……他还真把那杯茶一文钱也算上了,这个王爷还敢再扣点么!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凌九表示十分傲娇。
“那你就只能签卖身契了。”
“唔,就算我签了,卖身给你当小厮……额,丫鬟,可一个丫鬟一个月工钱只有那么点,一千多两,我一百年也还不完啊!”
他可以做工一百年还债,可是这个变态王爷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回头五十年后,这个变态王爷已经变成满头白发,身材佝偻老变态,他还是保持现这副模样,估计会被当成怪物吧。
刘青歌对他摇摇手指,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你忘了,下个月你就要和你那个表妹一同嫁给我了,我怎么能让我爱妾做丫鬟呢?”
对啊,凌九都忘了这茬啊。
“那我迟早要嫁给你,自然就是你人,你还让我签卖身契干嘛?”
“你不是识字吗?自己看。”刘青歌对他扬了扬眉,自己悠闲地喝起那壶劣质粗茶。
凌九拿起那份“卖身契”仔细地看了起来,所谓卖身契,这像是一份协议,要他以嫁给他为名,实际上则还是府里家妓身份,有客人来要伺候,说白了就是陪吃陪喝陪睡,陪一个客人相当于一两银子,欠他债务就会少一两,只要他陪够一千零一个人,他就还完债了。
得,都能讲本故事出来了。
“一次一两?比□还便宜啊。”凌九不满道,这个王爷是太作孽了,人家卖肉钱他也克扣!
刘青歌轻笑,“□一弯玉臂可是千人枕过,我这里来客人都是皇室贵胄达官贵人,况且只要你巴结上一个,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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