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仗剑任疏狂by墨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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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仗剑任疏狂by墨式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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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鄂在自己面前摊开手掌,但密道里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这点小伤不用在意。”
“不成,不成,”季独酌站起身来,恢复了一贯的调笑,“你现在是不用在意,将来吹了烛火吃苦 的可是我。”
什么叫吹熄了灯火吃苦的是你?
一股寒气顺着江鄂的脚底直窜脑门,就知道,就知道,不该同情这个妖孽。
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尝想遇到这个风雅颂之主,他被气的牙痒痒的次数比他这一辈子都多 。他眉梢一吊,抽回自己的手:“季楼主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
“江大侠但说无妨。”
“国之将亡,妖孽必出。”
季独酌被他挖苦,苦笑道:“我这一语成谶,果然是平日素行不良的结果么?”
“楼主有自觉就好。”
这两个人呢,统统都是一肚子黑水。此时相视一笑,方才的苦闷也就适时的一扫而光。
二人都知道凭他们的力量要想对抗外面的四十一个高手,显然是痴人说梦,而密道入口虽然被毁, 但也绝非久居之所。
“现在怎么办呢?”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季独酌冲江鄂一招手,“当年为了做到更好避敌,这条密道岔路很多,机 关也多,你跟紧了我,否则小心被扎成刺猬。”
深知机关暗道是一个江湖上每个帮派最隐秘的隐私,江鄂没有多问一句,季独酌在前面带路,他在 后面跟随。
两个人这样走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听到身后嗤嗤作响,同时一股焦糊的味道慢慢弥散过来。
江鄂和季独酌忍不住一惊。
密道之内绝不会有人生火,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发现了地道,自知捉不到他们,所以干脆点了毒烟 灌进来。
“是凝血烟。”季独酌微微变色,“若是呼入少量,就会四肢麻木,如果是大量,就会血液凝固而 死。”他没有武功护身,闻到一星毒烟顿时咳了起来。
江鄂眉头一皱,冷静的问:“季楼主,你说话速度快么?”
“应该不慢吧。”
“那好,”江鄂走到季独酌跟前,猛地把他抱了起来,“请你给我指路。”
行坤位,走坎道,脚下八卦游踪,衣摆拂云拨日。
江鄂抱着季独酌,按他指的路一路狂奔。
密道里,季独酌选择道路的方式很诡异,基本上可以说是无迹可寻。江鄂出身贫寒,美其名曰汉江 会,其实说白了只不过是称霸汉江上的一窝水贼,所以对奇门八卦这种颇为高深的学问根本毫无涉猎。 所幸江鄂天性甚高,有几分过目不忘的功夫,平日里做什么事又是极为用心,而且悟性也高。
他听着季独酌为他指路,慢慢的竟然摸到了几分窍门,有几次居然不等季独酌说出下面的路,就直 接踏上了正确的位置。
如此几次,季独酌忍不住投给江鄂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般人材,居然生在汉江会,可惜了。
可若不是小帮派偏安一隅,又怎么能如资料上所写的一样,汉江会人人生性多情呢?
季独酌在江鄂的怀里胡乱动着坏脑筋,微微一抬头,见到他冷硬如削的下巴,心头一动。怎么想这 个男人若放手让给那个什么汉江会二少爷,自己都是大大吃亏,他狐狸眼睛一转,抬起袖子掩住嘴巴, 大声地咳嗽起来。
江鄂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叹息一样,捏住他的下巴,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唇贴着唇,像是慰籍,季独酌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什么东西挑开,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在舌尖轻轻一吮 ,便迅速的躲了开去。
来不及惊讶,身子已经被按倒在冰冷的墙上,双手被对方牢牢的攥住,躯体贴着躯体,额头抵着额 头,狭小的空间中季独酌完全动弹不得。
黑暗的隧道里,只见江鄂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着深邃的光,在他的嘴唇再次压下来的时候,整个人 被他按着在密道里滚了两圈,然后后背狠狠地装上了石壁。
季独酌还来不及反应,几乎就在同时,沙沙沙沙,无数破空之声,刚才两个人站的地方已经插满了 飞箭。
刚才一脚显然踩错位置发动了机关的江鄂江大侠江公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季小楼主,眉梢一挑,带着 看破了他诡计的笑容,很残忍的问:“季楼主可满意了?”
季独酌在自己的嘴唇上抹了一下,浅淡一笑:“能得如此相救,季独酌便是真的吸入了毒烟也值得 啊。顺便一提,江大侠接吻的技巧不错,我很满意呢。”
江鄂大侠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一个位置,很温柔的说:“那么请季楼主告诉我这个 东西怎么办吧?”
季独酌顺着江鄂的目光望过去,一股冷汗顺势从脊梁骨流了下来。
就在他们不远处,缓缓地爬来了一只五尺高的巨大蜘蛛。这只蜘蛛全身黝黑,黑色中又隐隐透出鲜 血的红色来,它一边爬一边从嘴里分泌着粘液,滴到地上,发出嗤嗤的响声。
佛说,一个须臾是六十个弹指。
季独酌就在六十分之一个弹指,或者说是三千六百分之一个须臾的之间,动了两个念头。
第一:江大侠你还真沉得住气。
第二……
季独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纯洁的清澈见底:“明明不该有这么大啊,为什么我记得密道的资料里 写的是投放剧毒蜘蛛七只,每只体长三寸呢?”
江鄂眼皮跳了一下,用看妖怪的眼光看着季独酌,口中讷讷的念道:“七只……你没记错吧?”
“我怎么可能记错?”季独酌反问道。突然,他眼睛一亮,拍了江鄂的肩头一巴掌:“哎呀!我果 然没记错,江大侠,快看!剩下的六只也来了!”
乌鸦嘴丧门星扫把星祸害妖孽……
望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江鄂一把拎起季楼主:“剩下的路怎么走!”撒开丫子逃命也。
季小楼主额头抵在江鄂的肩头,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蜘蛛兄弟们,手托住下巴,凉凉的说:“你不 用问路了,迷宫的机关当初安装时设置的是一旦某个机关启动,其他机关立刻随之启动。”
“………………………………”
“安啦安啦,反正我们也快到出口了。江大侠你努力跑吧!”
“………………”
见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季小楼主玉指纤纤,在江鄂的脑袋上戳了一戳:“江大侠……?”
江鄂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季独酌!我捏死你!”
火箭。
暗器。
碎石。
地面突然下陷……
遇到的多了就会习惯吧?
季独酌抚着胸口长叹一声,正要感慨江大侠武功好耐力好涵养好,突然一把被对方扯了下来,猛地 扔到地上。
“拼了。”
江鄂冷静的抽出长剑。
季独酌这才发现一束长长的蜘蛛丝已经缠上了江鄂的脚。
那蛛丝腐蚀性极强,才刚缠缚上,江鄂的脚腕处的裤子便已经被溶化掉大半。为首的一只蜘蛛慢悠 悠的爬过来,黑色的阴影笼罩住他们两个人,它的嘴巴一吸,江鄂瞬间滑到在地,被这只蜘蛛拖向自己 面前。
江鄂被它拉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身体,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到季独酌手中 ,反手挥剑去砍缠在腿上的蜘蛛丝,同时冲着那人大喊出来:“季独酌!我要你替我杀了那个间接害死 江流水的人!”
季独酌的心头微微一颤,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随手把那个东西揣进怀中,奋力朝 蜘蛛跑去,在距离领头的巨大的蜘蛛只有丈余的地方停了下来,脚下突然狠狠一跺,紧接着,扑倒在江 鄂身上。
这一切迅雷不及掩耳。
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的霹雳弹瞬间在那些大蜘蛛爪下爆炸。原本就狭窄的空间里,气流迅速流动,烟尘四起,呛得 人喘不过气来。
季独酌大声地咳嗽着,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呛到了。霹雳弹炸开了蜘蛛丝,江鄂抱住他,两个人一 同的缩到角落里躲避这场爆炸。
巨大气流吹得两个人的长发乱舞起来,耳边轰隆声依然不断,震的人都快要聋了。
在听觉的短暂消退之间,江鄂低下头,沉默的注视着季独酌,伸出手来,为他拨开额前散落的一缕 头发。
这个混账,竟然没有在最后一刻抛弃他。
密道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浓重的烟尘却还来不及散去,冥冥中,只能见到彼此的眼。江鄂的眼睛 很深邃,季独酌的眼则清澈,似乎在静谧中,这两双眼便是天,便是地。
江大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被他护在身体和墙壁之间季独酌说:“这下完了吧……”
“唔,应该吧。”季独酌想了一想,还是说的不太肯定。
“幸亏你们这个风雅颂变态到在逃生的密道里埋霹雳弹……”江鄂说着,却发现季独酌脸色有异, “你是怎么了?”
“那个……”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独酌脸色也微微变青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江鄂身后,“ 我记得这种毒蜘蛛的名字叫作——铜皮蜘蛛……”
江鄂缓缓的、缓缓的、转过头,绝对的安静中,可以听到他的关节咯吱作响。
在逐渐平静下来的烟尘里,七个巨大的身影正在舒展着肢体。
所谓铜皮蜘蛛,就是说这种蜘蛛的皮非常坚硬。一只体长三寸的尚且不容易弄死,更何况七只变异 成五尺大的?
我月亮她老公的!
虽然经历过季独酌的各种妖孽,江鄂的精神还是难免接近暴走的边缘:“你们风雅颂到底是一群什 么变态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对望一眼,才刚要起身逃跑,瞬间齐齐变色,他们二人竟同时双腿酥麻,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来了。
原来刚才的大爆炸加速了密道的空气流动,不远处的毒烟被冲了过来。他们两个刚才的注意力都放 在了蜘蛛和爆炸身上,谁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呼入了非常大量的凝血烟了。
七头铜皮毒蜘蛛吐出丝来,七七八八的乱缠在他们的衣衫上,然后一点点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
季独酌微微转动脑袋,看到这些庞然大物正在蠕动的螯牙,大有身为刀殂的架势。不禁仰天长叹: “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季独酌……”同样被蜘蛛扯着走的江鄂唤了他一声。
“嗯?事已至此,有什么事情江大侠但说无妨。”
“拜托季楼主来生不要再乌鸦嘴了。”
巨大的蜘蛛嗷嗷叫唤着,爪子拍打着四周的墙壁,石子簌簌的落下来,砸在江季二人身上。
凝血烟的毒随着呼吸游走全身,季独酌全身酸软,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危险近在咫尺,他开玩 笑的一样对江鄂说:“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我还得感谢凝血烟,至少被嚼碎的那一刻,我不会觉得太 疼。”
江鄂在做最后的尝试,他试着动手斩断蛛丝,但现在连动一根手指都很困难。
那边季独酌还在交待遗言:“生不能同枕,死后同寝,江鄂啊江鄂,你这一辈子还是属于我季独酌 的……”
江鄂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好吧,季公子,我说过的,只有今天任你调戏。”
季独酌微微一愣,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被江鄂的小拇指勾住了。
诗上说: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同死么?听起来也是不错的诱惑呢……季独酌莞尔一笑,也一同闭上眼睛。
等死。
至少死的时候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于是两个人就酱紫等啊等啊等啊啊……但是等了半天竟一点事情都没发生。
江鄂艰难的睁开眼睛,毒素的流动让他视力明显下降,眼前七只大蜘蛛一动不动的爬伏在地上,好 像死了一样。
他动了动小指,季独酌也睁开眼睛:“季楼主……这是……?”
季独酌看了看眼前,脸上挂上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今天才知道,我们风雅颂发明的凝血烟真是厉 害,居然连蜘蛛都毒的死。”
这密道之内早已充满了毒烟,蜘蛛也是活生生的,所以会吸入毒烟的并不止季独酌和江鄂两个人。 而人类生来接触各种东西,对于毒物的抵抗能力自然又要比单纯的蜘蛛强了很多。
不过看到七只铜皮毒蜘蛛的尸体,江鄂心里明白,他们的死期也快了。惨然一笑:“说实话,黄泉 路上,我可不想和这七个朋友作伴。”
季独酌面孔朝天,非常无辜:“那个……江大侠,我说个事情你别生气。”
看到他这个样子,江鄂眉心一跳,他郑重地转过头,瞪着黑暗中季独酌若隐若现的轮廓,牙齿咬得 咯吱咯吱响。
“季独酌,你别告诉我你身上有凝血烟的解药。”
“哦,那我就不说了,我们一起殉情吧。”
“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哪里有时间说?”季独酌委委屈屈的说。的确的确,从季独酌装中毒开始,他们一直手忙脚乱 ,确实没时间拿出解药来。只是……若不是某人藏起解药假装中毒,他们又怎么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事!
综上所述,江大侠得到一个结论。
“季独酌,你……你这个妖孽。”
害人害己的季公子,妖孽祸害的季楼主,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忍住毒素蔓延带来的痛苦,在自己的 袖子里摸了摸,半天才艰难的掏出一只小红琉璃瓶。
凝血烟让他浑身无力,任凭怎么弄,瓶子盖就是打不开。而在一旁,因为呼吸不顺,江鄂的嘴唇已 经开始颤抖,空荡荡的密道里传来他粗重而艰难的呼吸。
——怎么办?!
季独酌的手一抖。
——要不要一起死呢?要不要一起死呢?
——不死的话,自己真的有把握让这个男人忘掉心中那个人么?
他竭尽所能的攥住瓶子用力举起来,啪的一声,狠狠的拍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声响,红琉璃瓶碎成 七八片。
——既然决定了所要的东西,那就不该随意放手!
捡起一粒解药自己吞下,然后再捡起一颗送到江鄂手心里。接触到这个男人的手,有一瞬的温暖。
两个人服了解药,躺在地上,等待药力发挥。
眼神勾画着江鄂冷峻的侧脸,季独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在那个初次认识他的雪夜,他攥住他 的手腕,虽然他人快要冻僵,但那手却有温暖,热得刺伤人,把他坚硬的外壳狠狠的刺破,一直扎到他 的心里去。
二十年来,从来不曾见过一个人会如此地把另外一个人视如珍宝,愿意为他生、为他死。连刚才被 蜘蛛攻击的时候,他救他,都只因为自己可以为那个人报仇。
风雅颂之主纵能挥金如土,却买不到一颗愿意陪他天涯海角的心,可笑,可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谁也不知道究竟躺了多久。
江鄂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坐起身来,推了推身边一动不动的某祸害:“季公子,你还在喘 气么?”
季独酌沉默了一阵子,才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还要等会儿……”。
于是江大侠伏下身来,脸凑在他的脸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嘴唇上。他笑得既善良又多情,轻轻 的扯开他的腰带、解开他衣服,手掌伸进他衣服里,顺着大腿一路往上摸去。
季独酌睁大双眼。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传说中的打劫。
江大侠嘴角挑出一抹笑意,把从他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放到眼见一一过目。玛瑙瓶的五毒散,翠 玉瓶茯苓干坤水,洒金瓶的五气朝元丹,当然还有之前见过的象牙瓶装仙人凝脂……如此等等。
一共是十来个瓶子,果然是有钱人,哪只瓶子单卖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更不要提里面的东西更是 极品中的极品,很多还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东西。
在这堆小瓶子中,有一个相当不起眼的灰磁瓶,江鄂拿起来凑到眼前一看,只见那瓶身写着两行簪 花小楷——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江鄂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伤药毒药也就罢了,这人怎么连春药都随身带着!
他敲了敲那只春药瓶子,然后把从季独酌身上翻出来的这些小瓶子统统揣到自己怀里去,顺便从自 己的衣摆撕一块布,拾起凝血烟的解药,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收好:“亲爱的季公子,为了防止我们第 二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各种药瓶还是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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