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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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作者:南枝-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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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衡反应过来,解释了小灵仙改名叫夏锦的事情。
  赵致礼本来是一副潇洒而自在的姿态,听他这么一说,动作就慢下来了,拿过一边的巾帕,擦了擦手,状若并不经意,说:“他现在怎么样。”
  季衡就简单讲了他的近况,又说:“虽然用了最好的药,以前皇上赐给我的那药膏,我也拿去给他试过了,脸上的伤始终不能全好。脚倒是能够走路的,只是遇到阴雨下雪天,就痛得下不了床。我也让请了很多大夫给他诊治,都说只能慢慢来,和平常注意调养,想要全好,是不行的了。”
  赵致礼脸色沉重了下来,觉得对小灵仙不起,他叹了一声,说:“我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季衡淡淡“哦”了一声,觉得这是赵致礼和小灵仙两人的事情,他作为朋友,将小灵仙交给赵致礼了,他也就不必再管了。
  赵致礼觉得和季衡在一起的时候是最轻松舒坦的时候,因为季衡是个心眼通透的人,因为通透,所以不会多说多问,而且,值得信任。
  季衡从赵致礼的别院离开前将那封信放到赵致礼的桌上了,即使赵致礼看不到,仆人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也会转给他的。
  赵致礼送季衡上马车时,最后一刻拉住了他的胳膊,说,“皇上很差银钱花用。”
  季衡愣了一下,马车从别院里驶出去后,他才想过来,赵致礼那句话的意思。
  他托着下巴,沉思了一路,回去后,就直接让人去请张先生来府上商议事情。

  

100、第八十二章

  季衡是知道皇帝经济状况的窘迫的。
  其一,宫中府库现在并没在他手中,而是在太后的手中,他平常要花用什么都是要申请的,而且银钱上更是拮据,因他每月也是拿花用月例而已。
  自然,他作为皇帝,并不需要花用什么,只是,连平常打赏人也很窘迫,就让他十分不满意了,有时候给了谁打赏,还要记在账单上,让去宫中内库取,宫中内库不一定会取给他。
  这自然是十分郁闷的事情,大约也是皇帝特别想赶紧亲政的原因之一,至少亲政了,太后不敢过于管他花用。
  其二,朝中的国库也十分拮据,特别是和吴王打了这么一仗的情况下。
  先皇虽然死得早,而且死得突然,但他却是将死后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朝中政务交由李阁老和另外几位阁臣,李阁老虽然贪婪,但是却也并不是祸国之人,他有要治好一国的抱负;而国家军队,则主要握在徐家,林家,赵家三家手里,徐家和赵家是死敌,不可能对盘,徐家和林家都会好好辅佐新君,皇帝是相信这一点的,赵家无法掌控,但是在另外几派势力的辖制下,赵家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甚至,太后想要罢黜新君,另立皇帝,也是不行的,当时皇帝就有遗嘱,要另立皇帝,除非新君过世,或者是新君实在荒唐,就可以由太后和五位阁老同时同意罢黜他,选宗室子弟进京。
  但是小皇帝并不荒唐,所以谁也不能说可以罢黜他。
  皇帝这几年还小,政务几乎都由李阁老决定,李阁老除了将国库里的银钱折腾得所剩无几之外,整个国家倒是没出什么事,稳固地在向前走着。
  但是看到国库里所剩无几的银钱,皇帝心里就怄得很。
  这也是他对李阁老十分介怀的原因之一。
  皇帝现下没法子治理李阁老,所以就指望着季大人从江南给他搜刮回大批银钱回来,至少将国库和他自己的内库充盈了,没想到季大人登记造册送回来的银钱远远不及他的设想。
  这也是皇帝的郁闷之处。
  季衡几乎是日日里跟着皇帝,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所以,赵致礼对他说了那么一句,他就明白过来了,赵致礼是提醒他,他父亲那里恐怕是有些问题的。
  张先生这几日没怎么到季府来,而是住在家里。
  季衡让人去找他后,就进了内院里去换了一身衣裳,又洗漱收拾一番,准备到前院去等张先生时,许七郎又蹿了出来,“衡弟,你又要出门?”
  季衡道,“你这几日怎么这么闲。一直在内宅里晃着,没上课?”
  许七郎被他数落了,心里就很不高兴,道,“怎么没有上学,不过是今日早些下了,让自己写一篇时文罢了。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季衡道:“母亲都没管我,你倒管起我来了。我不是出门,是去前院里和张先生说话。”
  许七郎这才放心了,说,“哦,那你去吧。”
  季衡却顿住了步子,盯着许七郎看,许七郎也是十四岁了,正是身体迅速拔高的时候,而且最近已经在变声,声音倒不至于像公鸭嗓一样难听,但是也距离小时候的清亮的少年音有很大不同。
  许七郎被季衡看得有些莫名,问:“怎么了?”
  季衡说,“我发现你又长高了。”
  许七郎说:“这是自然,怎么会不长高。去年的轻裘穿着都小了,今年的都是新做的。”
  季衡轻叹:“那真好,我还要再等两年才能好好长呢。”
  许七郎笑起来:“你就这么小也挺好。”
  季衡不高兴地道:“胡说。”
  许七郎想说本就是这样,但被季衡板着脸就不敢说了,季衡又交代他:“你这时候得每日喝羊奶,不然你骨头长不好。”
  许七郎道:“那味道可腥得让人受不了,亏你能喝。”
  季衡心想要长高难道不付出点代价吗,他才不想自己到时候太矮,看起来更像个女人,不过,季大人和许氏都不是矮小的身材,想来他应该不会太矮。
  季衡不和许七郎多说,就要往前院走,许七郎居然跟了上去,季衡不得不说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七郎笑道:“知道你和张先生是有要事要说,我是不会去打搅你们的。我只是去西院里,找穆释真玩。”
  季衡愣了一下,“他来了?”
  许七郎点了点头,“从前面书房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他了,他来看他家姑奶奶的。”
  穆释真就是穆真,是四姨娘的娘家侄儿,她娘家也只有这么一个侄儿。
  季衡没说话,许七郎就凑到季衡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最近四姨娘在姑姑跟前可好了,应该是想让穆释真来咱们书房上课。毕竟现在的安先生十分之好,经常又有姑父的清客给讲授,张先生还会抽时间去看看。她也是看上这一点了吧。”
  季衡沉吟片刻,说,“你想要有个伴一起上课吗?”
  许七郎说,“倒是无所谓的,要是你能回来就好了。”
  季衡说,“上次我让人去给京里各大赌坊说了,不许再让穆家的那位舅爷进门,但是据说他竟然就跑去些野盘子赌上了,看来这赌瘾真是没法子的。四姨娘想来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就不想管她大哥,反而是看侄儿可以抬举,就想着把家中香火保住吧。”
  许七郎道:“看来就是这样了。”
  季衡上了前院去,张先生还没有到,他就进书房里又重新翻看了他父亲寄回来的信,信中没有说太多,也没有写江南的那一笔账。
  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正琢磨着,张先生也就进来了,还听到张先生在对这里管事吩咐,“这里面怎么这么冷,大少爷在里面,就该给准备两个暖盆。”
  管事诺诺答应了,张先生已经进了里间来,看到季衡坐在书桌后面,一脸沉肃的样子,给张先生的感觉就是这里坐的是季道恭。
  季衡起身对张先生行了个礼,说:“张先生,请坐。”
  张先生笑了笑,才去坐下了。
  季衡看管事送了两个暖盆进来,又送了热茶进来,就交代道,“出去后看着点,不要让人到这周围来。”
  管事知道是机密事情,赶紧应了也就出去了。
  季衡这才对张先生道,“江南是富庶之地,皇上将查抄吴王府和那些依附过吴王的官员以及商贾之事交给了父亲,那是对父亲的倚重和信任,但皇上一直是个多疑且没有安全感的人,要是父亲在这件事上出了事,皇上即使这次不说,恐怕心里也会记恨上了。”
  张先生是十分聪明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那里已经有什么事了吗?”
  季衡点点头,又问,“不知父亲有没有给先生您写私信,有提到江南之事。”
  张先生道,“江南之事的难办,即使我不讲,君卿,想来你也是能够明白的。你父亲在给我的私信里,的确讲过这事。他知道皇上是想从江南得一大笔银子,但是,事情却并不好办。其一,是吴王府所剩银钱只有十几万两之事,皇上定然就不会信,吴王府的奇珍异宝虽多,也运上京来了,但是皇帝定然还会猜测这不是全部;江南一带受此事牵连的官员,查处了一大批,也尽皆是抄家处斩或者流放,其实你父亲也说了,此事最是烫手山芋,依附过吴王的商贾,在江南一带讨生活的,之前没有谁敢得罪吴王,这也就实在不好查,怕江南一带再起战火,商贾挑唆一般人闹事。所以此事也只能是往轻了定罪的,他也说,皇上恐怕也是会不依的。”
  季衡其实也明白,处理江南之事,这是谁都眼红的肥差,但是也是个烫手山芋。
  要是谁说钦领此事的官员没有贪,那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觉得这是绝佳的中饱私囊的机会。
  所以,这是无论怎么,都会落个中饱私囊的名声的活。
  而且他家老家就是在扬州,舅父在扬州又是大商贾,虽然在前两年就被他父亲提醒着将家业几乎都往广州牵了,却也难保不会成为朝臣攻讦的理由。
  季衡只好叹了一声,虽然季大人作为一个父亲,的确是对他不起,但是作为一个官员,却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季衡道,“我是相信父亲的,但现在难的是要让皇上相信父亲。我看,得给父亲写信,让他再向皇上要第三方监察官前去才行。种种难处,也让他向皇上说一说吧。”
  张先生道,“这的确是需向你父亲说明的。不过,你既然在皇上跟前,你何不旁敲侧击讲一讲此事,恐怕比你父亲的上书更有用一些。”
  季衡道:“先生,正是我更不好说啊。”
  张先生叹了一声,觉得也是。
  皇帝要是十分多疑,那么季衡去说,反而让皇帝认为是季大人让儿子这么做的。
  张先生便拟起给季大人的信来,季衡在旁边斟酌,最后倒是越来越愁了,伴君如伴虎,不会有比这个更对的话了。
  他又想起前阵子,细雨纷飞里,皇帝撑着伞带他上宫城角楼的事情,皇帝抱着他的肩膀,说,让他陪在他身边,一起治理这天下。
  能够受到皇帝如此重视,自然是他莫大荣幸,只是现在想来,似乎就又觉得皇帝当时那么说,是想让他回来提点他的父亲,让他不要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而毁掉将来吗。
  越是琢磨,越是捉摸不透,又更心惊,最后季衡也只好不想了。
  在对待皇帝这件事情上,他反而想到以前那分桃的弥子瑕和卫灵公的故事,卫灵公喜欢他的时候,弥子瑕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他厌烦了的时候,以前对的事情想起来也成了不敬之罪。
  季衡不知自己为何就想到这个例子上去,但是这爱重一事,也就是这个道理罢了。
  还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以前想着入朝为官为国为民是做事,现在才最深切地明白,其实为官更多是做人为臣罢了。


  
101、第八十三章

  张先生写好了给季大人的信,很快就让人加急送了出去。
  皇帝这里却是得到了消息,季府有让往江南送密信过去。
  赵致礼才刚约见了季衡,季府就发出密信,这要让皇帝如何想。
  赵致礼将他提到的有关季大人的事情,直接告诉了季衡,所以季府才有所行动。
  皇帝的确是想要借由赵致礼这样来提点一下季府的。
  因为他暂时还完全离不开季大人,季大人是拥护他的大功臣,他只能嘉奖他,不能给他难堪,即使他在江南的处事并不让皇帝满意。
  所以反而不如让人提点一下他家,让季大人能够明白厉害轻重,能够做到让他满意。
  而季大人之前若是已经有所不敬,中饱私囊,他则是可以当不知道,既往不咎的。
  虽然皇帝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但是赵致礼真将此事直接就告诉季衡了,他心里又十分不爽快起来,觉得也许季衡同赵致礼的关系和同自己比起来,要更好得多。
  这让他心里醋得很,但又找不到法子来调和一番这个酸味。
  季衡回到内院,听到许七郎的东屋里传出笑声来,他就觉得诧异,先去了许七郎的房间里。
  许七郎正和穆真在玩五子连珠棋,两人倒是关系好,边玩边说笑。
  要说季府里,也真是够无趣的。
  其一,是不许请戏班听戏。
  其二,是不许请歌姬舞姬和杂耍表演。
  其三,是不许赌博。
  其四,是不许玩斗蛐蛐儿和投壶之类。
  其五,是不许看杂书。
  ……
  季衡倒不觉得这有什么,许七郎却是经常被无聊坏了,其他都能忍住,但是看杂书却是经常偷偷摸摸看。
  许氏其实是知道的,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许七郎并没有学坏,也就算了。
  所以穆真来了季府,也没什么好玩的,只能和许七郎在一起下棋。
  穆真的位置对着门,他先看到了季衡,就赶紧起了身,恭恭敬敬问了安,“大少爷,您来了!”
  许七郎也转过头来看季衡,笑道,“你回来了,过来一起下棋吧。”
  季衡道:“你们玩吧,我回去看会儿书。”
  许七郎过来拉他,“你日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多没意思,咱们来下棋,谁输了谁钻桌子。”
  季衡愣了一下,“你这是胡闹。”
  许七郎却不以为意,“这算什么胡闹。”
  季衡道:“客人好不容易来了咱们家,你就和人赌输赢,无论是你让客人钻桌子,还是你钻桌子,都是没教养,不是胡闹是什么。”
  许七郎被季衡说得蔫了一下,因为无奈,于是直接将季衡拉过来箍在了胸前,将他按在椅子上,道,“你总说我胡闹,那咱们要像你一样像个小老头才好了。”
  季衡气得红了脸,“你说谁像小老头。”
  许七郎看季衡生气了,就只好赔笑脸,说,“我像,是我像。”
  因为他没脸没皮,本来被季衡说得很是忐忑而羞赧的穆真,都被他又逗笑了。
  穆真是个面白如玉,眉目细致的少年,和四姨娘有那么些相像,是个漂亮人,这么一笑,又露出了点羞答答的意味,让季衡看得心里寒了一下。
  不过对方毕竟是客人,他就转而对穆真说,“你来了,住几日再回去吧。”
  穆真赶紧道:“多谢大少爷盛情,今日来,只是来看看姑姑的,却不敢多待,一会儿就得走了。”
  季衡道,“这么快就要回去吗。用过晚膳后,让府中马车送也是一样,说起来,西城门那边也并不是特别远。”
  穆真笑了笑,说,“是怕太叨扰了。”
  季衡说:“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穆真道:“说起来,前阵子父亲又偷偷跑去赌坊里赌钱,赌坊都不要他进门,说是有人吩咐了,以后再不招待他。而且父亲欠下的赌债,也被还清了,我们家想来想去,也只想到大少爷您,母亲说,让看到您了,一定向你表达谢意。”
  季衡倒有些羞愧,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也只是解一时之问题,不算帮了大忙。真受不起你们的谢。”
  穆真道:“大少爷您人太好,一定会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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