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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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罗曼史-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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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头上的发带取掉,随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扳着我的肩膀,将我头上的发簪取掉。我把脑袋凑到他胸口,床前烛光摇曳,我心中一动,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殷南梧将发簪放到桌子上,将我推到一边,命令道:“睡觉。”话虽这样说,却并没有吹灯,我俩从小被一群佣人伺候着睡觉,屋内从不熄灯,所以不习惯在黑暗里睡着。
  这床铺硬而冰冷,散发着阵阵汗臭味,我局促得不能动弹,殷南梧大概知道我的心思,用胳膊揽着我的肩膀说:“你挨着我。”
  我蹭到他身边,觉得他身上干净温暖,于是挨得更紧,最后不由自主地趴在他身上。
  “你这样,我没法睡的。”殷南梧用手托着我的脑袋:“别压着我的胸口。”
  我把脑袋依在他颈窝处,打了个哈欠,轻声说:“南梧,你这样很像我妈妈。”
  殷南梧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说:“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出去?”
  我识相地闭嘴了。停了一会儿,我又问了苦儿的情况。殷南梧说苦儿已经被送到别处医治了。我又没话找话地问:“南梧,小离为什么死的那么突然?”说完这话,我下意识地用手掌隔在我们两人之间,以免他感觉到我的心跳。
  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说:“小离死后,我检查了他药罐里的药渣和近期的饮食。”
  “你觉得他中毒了吗?”
  “他死的很平静,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殷南梧语气低沉:“但是当我看见他死后的样子时,第一感觉就是中毒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听说你身边有一个精通药理的祭师,我很想见见他,问一下世间是不是有这种毒药。”
  “如果有机会遇到他,我会替你问的。”我诚恳地说。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还没亮,我闭着眼,一动不动等待天亮。渐渐地我感觉背上似是有东西在爬动,我心中一惊,以为是爬虫,但是下一刻就明白了,那应该是殷南梧的手指。我张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他面容平静,似是睡得很香甜。
  他在梦游吗?我心中疑惑,意识到自己还趴在他的身上,心中很感激这张床垫,于是没有吵醒他。他的手指灵巧地在我后背的脊柱上抚摸了一阵,又转移到腰侧,指腹顺着腰侧的纹理画圈。
  好痒好舒服啊。我心中高兴,微微闭上眼睛。他的手指在腰侧抚摸了一会儿,忽然转向,温柔而毫不迟疑地探到臀间。
  我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梦游。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殷南梧轻笑了一下,声音很清醒:”这么早就醒了?”
  我一言不发地爬起来穿衣服,然后跳下床,摔摔打打地出去舀水洗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认真的人

  我与晚思回到俪都,几天之后,正是出征的黄道吉日,陆敬初焚香祭天,将五万士兵召集在城下,慷慨陈词,挥师东征,然后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离去。陆敬初离去之时,将后方的事务一应大小全交给了我。我虽然职位不高,因是陆敬初任命的,所以全军将士没有不服的。
  俪都上下十分太平,眼看到了春末夏初,军队里战马大多老迈不堪。此时西北方向的草原上新马驹刚好长成。我打算去那里采购一批战马,顺便打听一下乱冢国的境况,虽然乱冢国目前并未向陈留国开战,但是他们的王室与司徒逆纠缠不清,想必现在也在觊觎陈留国的疆土。
  临出发之前,我去见了晚思,自从上次回来之后,我们两个极少说话,也很少碰面。其实我心里觉得他在刻意地避开我,小朋友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他正在校场和一群年轻的士兵练习射箭,见我走过来,小兵们纷纷垂手行礼,识趣地散开。晚思目不斜视,望着远处的箭靶,双手拉开弓箭,目光专注,双唇紧抿。他的样子很像讲武堂的小学生。
  我在他身旁站了一会儿,看来如果我不主动说话,他是不打算看见我了。
  “脊背挺直,箭矢微微朝上,”我轻声说:“弓要拉满,手不能抖。”
  他努力按照我说的去做,但是大概力气不够大,弓弦总是瘪瘪的,白皙的手也微微发抖。我下意识地走上去,握住他抓着弓箭的手,还没说话,那支箭脱离弓弦,轻飘飘地飞走,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晚思极快地后退一步,像避开一只毒蛇蝎子似的,脸上却故作冷淡地说:“找我有什么事?”
  我心中有些不快,将手中的弓箭挂在一旁的木架上,与他一起走进军营里。我和他说了采购战马的事情,并且在地图上给他指出了那片草原的位置。他盯着那片广袤的区域,轻声问道:“这也是我的国土吗?”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乱冢国的。”
  “这片草地很漂亮,实在不应该分成两部分。”他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又说:“我在俪都整日都很闲,不如随你一起去玩玩。”
  他既说出了这番话,俪都上下是没有人敢反对的。第二日我收拾了行装,又挑选了几个一流的侍卫,扮作普通客商的打扮,与晚思一起朝西而行。
  一路上风餐露宿,几天之后就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以贩马出名的小镇。还未靠近时,我们在马车上就闻到一股牲畜的气味,远远望去,整个小镇被灰色的阴影包围着,走近时,才发现那是成千上万的马匹。现在正是新马上市的季节,全国各地的马商云集在此。稍微像样一点的客栈都订满了,我们只好在一家简陋的大车铺里投宿。
  这里的房间潮湿而肮脏,里面是有一张宽而巨大的炕,供几十人在上面睡。我和那些侍卫自然不挑剔,但是晚思是万万不能睡在这种地方的。我与那店铺老板商量,说尽了好话,总算用十倍的房钱换了一间单人房。忙完了这些,我叫了一盆土豆炖牛肉,一盆米饭,与众侍卫一起坐下吃饭。
  刚拿起筷子,我忽然想起晚思不见了,急忙走出去,才见到他正蹲在廊下,手里抱着一只刚满月的土狗玩,还把手里的糖果喂给它。
  “少爷,过来吃饭。”
  他哦了一声,走进屋里吃了几块土豆,又夹了肉放到碗里,捧着碗出去玩了。
  吃过饭,我带着几个侍卫出去,马市上人声鼎沸,我找到个专门出售战马的马贩,他身边只带了十几匹马作为样品,其余的马在不远处的草原上,我一面相马,一面同他交谈。
  “若是平常年代,这样好的马哪能轮到我们去贩卖。”马贩笼着袖子说道:“如今陈留国内战,三面称王,战马就成了稀缺资源了。”他很聪明地没有打听我的来历,而是一个劲地夸赞自己的马驹如何健壮优良。
  “像这样的马,老板家中还有多少?”
  “足有两千匹。”他得意地说、
  “这么多?不会是卖不出去的吧。”我疑惑道。
  “胡说,上午还有一个公子在我这里预订了一千匹,如今正在我家中挑马,你若不信,只管跟我来看就是。”
  我心中一动,立刻点头答应了,那马贩将摊子交给旁边的伙计,自己跨上马在前面带路,我则与侍卫们打马在后面跟着。
  马贩的家是一个低矮的帐篷,帐篷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灰蒙蒙的马群。
  尚未走近时,迎面见到一群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瞧他们骑马的身姿,应该是征战多年。我立刻挺直身板,警惕起来。
  马贩高声喊道:“公子,看的怎么样了?”
  那群人最前面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年轻的男人,他只是点点头,便策马而去,旁边的跟班抛给马贩一袋钱,喊道:“明日来取马。”便宛如疾风骤雨般离去,路上扬起一阵烟尘。
  马贩望着他们的背影,赞叹不已,又对我翘起大拇指,咂舌道:“刚才这位,瞧那通身的风度气派,少说也是个将军,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像他那样的青年俊才,算是极少见的。”
  我听了这话,就含笑看着他:“那么老板来帮我相相面,我是做什么的?”
  “你么……”他仰着脸想了一会儿,笑道:“你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吗?”
  “不是。”我有点郁闷。
  “那么就是个富家少爷。”他见我脸色不好,安慰道:“不过,像您这样脾气好,斯文有礼的富家少爷,也是极少见的……”
  “够了!”我摆手道:“别说了,赶路!”
  在马贩那里订购了一千多匹战马,回到客栈里,已经天黑了,我在大堂里吃过饭,又找店老板寻来木桶,在后院的井里打水洗澡。幸好现在是春末,洗凉水澡也不至于感冒。回到房间时,几个侍卫正盘坐在床上玩牌,见我进来,笑着回禀道:“殷祭酒,陛下叫您到他房里睡。”
  “这是怎么说的。”
  “这个客栈鱼龙混杂,陛下是万金之躯,一个人在房里睡不安全。我们这些黑眉乌嘴的,给陛下守夜只怕会惊扰了他。”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又低头玩牌。
  这段时间晚思一直不怎么搭理我,只是不知道他今夜怎么又忽然叫我过去。
  走进他的房间,我见他正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木桌旁逗一只鹦鹉。旁边临时加了一张低矮的木板床,这大概是晚思要求店老板加的。
  我坐在他旁边,把今天买马的事情和他说了,他手里捏着芦苇杆,一下一下地戳着那鹦鹉的脑袋,气得那只鹦鹉上蹿下跳,想冲出笼子啄他,他像是觉得很好玩似的,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个梨涡,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弯成了小月亮。
  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起身去打理床铺。他的床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刚脱下来的衣服,还有一个鹅黄色的短裤压在衣服下面。我的脸不由得热起来。想起了那天在农庄上,他对我投怀送抱的事情,原本以为那是他撩拨的手段,却没想到我刚出手,就被他冷冰冰地推开了,之后更是对我冷眼相加,等闲不给好脸色。
  如今却又主动要我与他同房,又把衣服脱得乱七八糟。这个人到底是想闹哪样!我稳了稳心神,打算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能再被他耍弄了。
  我自顾自地除掉自己的鞋袜和外衣,坐在木板床上。晚思转身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疑惑地表情:“你现在就睡觉吗?”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我温和地说。
  他看了一眼床上堆放的衣服,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自己走过去叠放整齐,想了想又从随身带的箱子里取出一件睡衣,扔给我。
  我手里托着那件轻薄柔软的睡衣,有些无语。男人为什么要穿睡衣啊!而且这种尺寸我根本穿不上去的。
  他坐在床上,踢掉靴子,将一双白皙的脚并排立在床沿上,漫不经心地说:“我猜你大概住不惯那种房间,所以让掌柜的在这里加了一张木板床。”
  我心中一暖,轻声笑道:“你太费心了。”想了想又试探着问:“这几日你总对我爱理不理的,叫我心里好不安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冲撞你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他冷着一张脸,又把头发披散下来,将平日的惫懒淘气都掩住,显得乌木红唇,眉眼妖艳,含情脉脉,风流妩媚,宛如花妖艳鬼一般。
  我揉揉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几乎不能思考,体温却格外燥热。
  “把灯关了。”我听见他轻声说:“我要换衣服。”
  我走下床,将门反锁,又按灭了蜡烛,风一般地扑向他,在他还没来得及惊叫之前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在他脸上狂热地亲吻。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但是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要他。
  他只略略挣扎了一下,就顺从地放软了身体。我松开捂着他嘴唇的手,吻了他的嘴唇一下,微笑道:“乖孩子。”
  他抬手捂住我的嘴巴,声音平静又有些不耐烦:“别亲了。”
  我在黑暗里观赏着他的脸,在他香而柔软的小手心上舔了一下,他触电般地松开了。
  “怎么了?我是南梧啊。”我的头脑微微有些清醒,调整了姿势,将他压在我的身下。
  “你喜欢我吗?”他轻声问了一句。
  “嗯……”我含糊地回应,低头却解他的衣扣,却被他紧紧攥着。
  “你喜欢我吗?”他又问了一句。
  “我现在喜欢你。”我回答:“喜欢你的身体。”我隔着衣服爱抚他的身体,他却很僵硬。
  “你做不做?”我抬高他的腰,在他耳边问。老实说这种事情自然是两厢情愿的,如果他一直不配合,我也没有太大的性趣。
  “南梧,我现在问你,你是打算单纯地玩一玩,还是想和我长久地在一起。”
  “这种问题……”我失笑:“一定要现在说吗宝贝。”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他的声音很轻:“不论你说什么……我今天都会配合你的,但是……我只是不想糊里糊涂地……”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了,我心中忽然像是被撞了一下,放开他,坐在床尾,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没做过?”
  他声音很低地应了一声。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走下来,穿上衣服和鞋袜,平静而温柔地对他说:“晚思,我不喜欢你。”
  他在黑暗里默默地回了一句:“我也是。”
  我笑了笑,推开房门走出去。他立刻探头问道:“你去哪里?”
  “我和侍卫们一起睡。”我回答道:“别怕,就在你隔壁,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他期期艾艾的,像是有点说不出口。
  我刚才抱着他的时候,发觉他也有些反应,现在撒手不管的话,总觉得自己很无情呢。
  “你自己解决吧。”我红着脸小声说:“总之我不会再冒犯你了。”面对那么端正认真的男人,总觉得不忍心下手。
  但是他好像会错了意,以为我嫌弃他,直接丢了个枕头砸在门上:“滚。”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天我们一起到马贩的家里取马。马贩十分好客,又因为做了一笔大生意的原因,爽朗大方地搬了马奶酒放在帐篷外的草地上请我们品尝。晚思大概从来没见过草原上的景致,十分好奇地跑来跑去,又扳着一匹马的脖子,揪他的眼睫毛。
  马贩开口提醒道:“小少爷,草原上的马彪悍,若是惊了他们可了不得,去年有个小孩子在马群里玩闹,被受惊的马群踩成了肉泥。”
  我心中悚然,正打算去叫他。那匹马却不堪其扰,打了个响鼻。正好喷在晚思的脸上,众人都惊呆了,晚思怔了一下,用袖子掩着脸转身跑开了,顶着脸上的黏液和草屑,又是羞愤又是委屈。
  旁边的人忍着笑,忙着给他端水找手帕,马贩家的女人又忙着给他梳拢头发。
  他很乖巧地坐在木凳上,任凭女人给他梳头。他自己无知无觉,旁边的侍卫及马贩倒却惊呆了。我是见过他披散着头发的惊艳模样的,此时已经不像昨夜那样震撼了。但是见他被这么多人围观,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那马贩先是反应过来,给他女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回屋去。女人似乎也察觉出不妥,牵着晚思的手回帐篷里,又含笑问道:“你是女孩子吗?为什么打扮成男人的模样?”
  晚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故作娇羞地红着脸低头道:“姐姐,不要和别人说哦。”
  我懒得理会他,和马贩商议了价格,又请他雇人帮我赶马。
  正说着,远处烟尘翻滚,一群人骑着战马风驰电掣而来,马贩哎呦一声,立刻迎上去,热情地拉住为首那人的缰绳:“公子,您要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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