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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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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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教训他!”
  呜呼哀哉……韩默起的心里只剩下酸楚的滋味。
  不过是愿意用他做活计,就好像再生父母了似的,连心都向着别人了。
  金捕头收好银子和银票,递给韩默起一个眼神,大意是要他好好听从相文慕的吩咐。
  韩默起心中一片愁云惨淡,师父为什么要□来这么一脚!
  “徐伯,余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相文慕收好契约,转身便走,衣摆轻扬起时散开一道淡淡的药香。
  小玄站在门帘后面,看到相文慕回来,嘀咕道:“少爷,我真的看不出你是在害他。”
  相文慕瞥他一眼,笑而不语。
  小玄瞅着少爷意义不明的笑容,深感无法理解,特别是与韩默起扯上关系后,他越来越摸不清少爷的心思了。


☆、史上最贵店小二(下)

  前厅里,徐伯捋着胡须,颇为感慨:“你可是开天辟地以来,最贵的店小二了。我们少爷怎么对你这么好呢。”
  韩默起悄悄的翻白眼,姓相的肯定没按好心。
  “……你可要好好的报答少爷,勤奋做事啊。”那边徐伯继续感慨。
  报答你妹啊!老子会勤劳做事的,做着揭穿你们真面目的事!韩默起在心中无声的回答。
  “唉,我们少爷也不容易,七十两要积攒很久才有的。”
  不容易个鬼啊!真要是不容易就随随便便的借给讨厌的人?不对不对,确实不容易,那么多山贼瓜分钱财,能分到他手上有一百两算是挺不容易的。
  徐伯说一句话,韩默起便腹诽几句,把批判的相文慕里里外外一无是处。
  “啊,对了。”徐伯弯下腰,从柜子里摸出一只小盒子,里面躺着几片假胡须,做工不错,十分的逼真,他挑挑拣拣半天拿出一搓胡子,递到韩默起面前,“把这个贴上。”
  韩默起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这不正是避人耳目的有力证据之一吗?
  啧啧,就说东风客栈不简单。
  徐伯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胭脂盒子,“先把这个抹脸上。”
  韩默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它,“喂,我是男人,抹什么胭脂!”
  “这不是女人用的,你先抹上便知。”徐伯稍显不耐烦的催促道,心想这厮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韩默起看看周围的伙计们,他们的目光撞上的瞬间,纷纷转身装作十分繁忙的样子。
  他咬咬牙,接过胭脂盒子,盒子散发出阵阵清淡的想起,同女子所用的花香大大不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韩默起怀着一颗悲壮的心,挖了一坨褐色的膏状物涂抹在脸上,待均匀的涂开,拿镜子这么一照,他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皮肤变得更黑了,同时显得十分粗糙,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徐伯亲自动手,给他贴上小胡子。
  韩默起看着镜子里的人,纳闷的想这位大叔是谁。
  “毕竟你现在情况特殊,为了不影响店里的生意,只好出此下策。”徐伯说道,“你以后记得要天天这样扮起来。”
  韩默起隐藏起激动的心情,手指差点要将盒子给捏碎了。
  这不是强有力的罪证之一吗?!
  哪个普通老百姓会无聊到买这种东西放在家里?
  “后院里面没地方给你住了,你晚上在大堂里拼两张桌子将就着睡吧。”徐伯收起剩下的假胡子,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韩默起,“你的活计呢,就是负责打扫客房,清洗被褥,很简单吧。”
  对于在兄长压迫下成长的韩默起来说,这些活实在是太简单了,但实质问题在于——这不是明显的排挤他,不让他又机会来刺探敌情吗?
  “愣着做什么?”徐伯提高声音,眉梢微挑,“我带你再认识一下店里的人。”
  这个“再”字实在微妙,大半个月前他已经调查过这里每一个人了,姓名年纪祖籍无一不知,而今“再认识”……韩默起暗中给自己加油鼓励,卧底生涯就要正式开始了!
  加上他,一共八名活计,各有分工。徐伯这只从楼上下来的一名青衣中年人道:“这位是账房秦先生。”
  韩默起自然认得他,一个性情十分冷淡的大叔,话很少,人很安静。
  秦真源不动声色的看眼韩默起,手指拨弄着算盘珠子,缓缓开口道:“本店虽小,但规矩很多。还请你恪尽本份,莫要惹是生非,我会观察你们每一个人,若有违反店规之处,三次之后便会开始扣工钱,请你务必要谨记。”
  居然还有人监视!太令人发指了!韩默起在心中止不住的咆哮,但面子上仍和和气气的应道:“多谢先生教诲,我记住了。”
  “我没教你什么吧?只是告诉你在这里必须知道的事情。”秦真源冷冷的说道,不等韩默起解释,径直去往后院。
  韩默起侧头望眼神色平静如止水般的徐伯,难道东风客栈里不是面瘫就是毒舌吗?
  尽管东风客栈的卧底之路漫长而艰难,但韩默起是不会轻易的败下阵来的!
  这是老天爷给予他的考验,若是能拼过此关,想必前途不可估量!
  若干年后,韩默起每每想起东风客栈的一切过往,总是要感叹自己的前途果真是如当初所想的,光明无量——亮到闪瞎他的狗眼啊!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徐伯带着韩默起整个客栈逛下来后,叫来一名叫阿宝的伙计,指着韩默起说道:“信赖的人很多不懂得地方,阿宝你先带着他做。阿默,你跟着他好好的学。”
  “阿……阿默?”韩默起指着自己的脸,有必要喊得如此亲近吗。
  “难道要喊你韩大捕快吗?”徐伯冷声问道。
  “自然不是,不是的。”韩默起连忙摆手,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只要不过分就成,初来乍到的一定要和东风客栈的各位冰释前嫌,打好关系。
  韩默起跟随阿宝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阿宝丢给他几块颜色不一同的抹布。
  “记得抹布是分开来擦不同地方的,擦过桌子的绝对不能擦家具,屋子里的花草记得要浇水,床单被子也要换,最后点上香炉将屋子熏一熏。”阿宝的语气干巴巴的,一双小眼同死鱼一般没有什么神采,“对了,还有茶壶杯子要送到厨房清晰,换上新的茶水。夜壶要统一送到后院去洗,不要从前面下楼,走廊尽头有小楼梯通往后院。”
  “好,好。”韩默起瞅着手里用途不同的抹布,这家客栈真是太讲究了吧?他和师父去别处地方公干的时候,住过比这儿看上去更好的客栈,也没这般规矩的。
  “你是新人,手脚可能不太麻利,给你半个时辰来做,我会来检查,不合格的话要重新打扫,直到没有半点灰尘。”阿宝东张西望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需要交待的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默起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干活,阿宝去而复返。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平日里是秦先生检查,若是不合格会被扣工钱的,而且一般打扫的时限是半个时辰三间客房。”
  半个时辰三间客房……韩默起默默的打量偌大的房间,这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打扫干净?简直就是压榨劳动力的黑店,难怪工钱开的那么高,迟早会一点点的扣到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去的。
  阿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说道:“等会儿我演示给你看,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的。”
  韩默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
  担心有人暗中监视,韩默起不敢怠慢半分,操起抹布赶紧的干起来。
  楼下不时传来满怀欣喜和热情的招呼声,想必是告示带来的效果。
  明明是家黑店啊,这么多人被蒙在鼓里,实在是可恶至极!
  韩默起愤愤不平,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加重几分。
  “你这是想擦坏家具吗?”冷冰冰的话语猛然在耳边炸响,韩默起回头望去,手握算盘、青衣偏偏的中年男子,却是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令人望而却步。
  韩默起搪塞道:“呃——我看上面灰尘挺多的。”
  秦真源快步上前,捏起抹布的一角,神色变得更为严厉,“你是没吃饱饭么?抹布尚未拧干,怎可胡乱的擦拭家具?”
  韩默起欲张口反击,但想起今时今日的处境,只得闭嘴低头,乖乖的听他训话。
  忍得一时之屈,方能成大事。
  “事不过三,你千万记住。”秦真元丢下一句话,检查下一间屋子去了。
  韩默起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趴在门口张望,秦真源正在教训另一名伙计,心中顿时更加平静,看来秦先生至少是一视同仁,没有可以刁难。
  他继续收拾房间,一旁的窗子微畅,轻风阵阵一扫闷热之气,偶有小鸟自窗外飞过,叽叽喳喳叫得好不快活。隐隐的有说话声夹杂其中,他忍不住躲在床边,向下偷窥。
  此处正好能将后院一览无遗,轻袍缓带的年轻老板正坐在石桌边。明媚的阳光下,乌黑的发丝泛起如绸缎般的光泽,俊秀的脸庞神采动人,嘴角噙着一抹于他韩默起来说,十分陌生的笑意,温润如夜空中的明月。
  其实这家伙如果没有满肚子坏水的话,真挺能讨人喜欢的。
  可惜呀可惜……
  韩默起正有感而发,忽然身后冷不丁的一声,“不好好干活,如果再有发现一次,之后开始扣你工钱!”


☆、偷窥可耻(上)

  相文慕听完秦真源的汇报,折扇掩嘴,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小玄轻轻的拍他后背,嘟囔道:“想笑就尽管笑,憋着反而对你身体不好。”
  秦真源蹙眉,“有这么好笑吗?”
  “确实挺可笑的。”小玄替相文慕说道,忍不住瞪秦真源一眼。
  “知我者,小玄也。”相文慕“啪”的一声收起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源,你怎的就不懂这人间的乐趣?”
  秦真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面不改色的说:“依我之见,韩默起此人不宜久留在客栈中,万一真的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知晓我们……”
  相文慕正色道:“如果他真的能查出什么……”他轻描淡写的扫眼秦真源,“不是他本事高强,便是你们能为太低,不得不叫我另做安排了。”
  秦真源低咳一声,不露声色,“若是这半夜睡觉时能从桌上滚落地下的白痴能查出真相,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他真的查出来呢?”
  秦真源冷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也该是我退隐江湖的时候了。”
  相文慕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一言为定了,秦先生。”
  秦真源哪里料到相文慕玩真的,气急败坏道:“胡闹!”随后,就往门口走,忽地想起一事,“我说,他要是查出来了,你准备和盘托出?看样子你早有准备,是因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相文慕轻摇折扇,微风吹起他一缕长发,扫过下颚,风情万种的。
  “他,和我……”故意将我字咬的很重,“没有任何关系。”
  秦真源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话了,扭头便走。
  小玄大为不解的问:“少爷为何要惹恼秦先生。”
  相文慕慢条斯理的捋顺头发,“因为他整天一张死人脸,我看腻了。”
  小玄十分的无语。
  “说来,同城东糕点铺老板约定的时辰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相文慕起身,小玄服侍他换了一身衣衫,然后两人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关上,韩默起从悬挂晾晒的被单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瞅着那间未上锁的屋子,盘算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
  一想到屋门的背后隐藏着相文慕与贼寇勾结的证据,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激动。
  今日,难得相文慕出门谈生意,他在后院里假装很忙就是为了等相文慕出去。前面客人挺多的,大伙儿忙前忙后不可开交,估摸不会注意到他,这是天赐的良机!
  韩默起再怎可能眼睁睁的与它错失。
  张望四周,无人,连他最为担心的秦真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韩默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在离房门紧紧三四步之遥的地方,身后响起开门声,他立马装作收拾架子上的草药,偷偷的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一名叫阿旺的伙计端着一盆滚烫的鸡汤从厨房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大堂去,根本无暇顾及到边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韩默起一直盯着阿旺直到他进了大堂,舒口气,只要不是秦真源或是徐伯就好。正当他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二楼的一扇窗子开了,他正惦念着的某人探头探脑,到处张望。
  韩默起苦着张脸,默默的滚回起点收拾床单——秦真源是知道他绝不可能来负责草药的。
  心中有太多的无奈,本来就要接近终点了,可现在反而退回到起点。
  韩默起哀叹,最近果真是事事不顺。
  秦真源的目光飘忽半天,最后落在韩默起的身上,喝道:“干什么呢你?”
  “在收拾床单呢,秦先生!”韩默起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傻。
  “手脚快点,没吃午饭吗?”若是不同姓,韩默起甚至怀疑相文慕和秦真源是不是父子,为何两人都如此的毒舌。
  秦真源看了一会儿,“砰”的重重一声关上窗子。
  韩默起不能再放弃任何机会了,耽搁的太久,进屋搜查的时间便越短。他再一次扫眼四周情况,然后直奔向相文慕的屋子。
  “阿默,阿默。”
  几声呼唤犹如晴天霹雳,将韩默起从胜利的终点重新拉回起点。他深呼吸一口,满脸堆笑的回过头去,“什么事儿啊,阿旺。”
  “金捕头来看你了。”
  韩默起应一声,苦恼的抓抓脑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上门,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师父不能不见,他闷闷不乐的来到大堂,金捕头坐在角落里喝茶,看到他连连招手,似乎有急事。
  “师父,有什么情况吗?”看师父挺急的,韩默起一扫郁闷的心情。
  “你哥哥吵着闹着要找你,估计手头上没钱了。”
  韩默起差点跳起来掀桌子,恶声恶气的骂娘,反正他和韩良起不是一个娘生的。
  上缴一百两的事儿,他考虑到嫂子有身孕,一力承担下来,弄得现今身陷狼窝。好吧,虽然这些天相文慕和其他伙计没来找麻烦。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加上他捎回家的野果子,怎么说也能支撑很久,让嫂子好好的养胎了。
  这个混蛋十之□赌钱的时候输了个精光,既没钱吃饭又没钱继续赌博了。
  金捕头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斟酌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打算拿钱给韩良起?”顿了顿,见默起没有反应,“你终于开窍了啊默起,太不容易了!”隐隐的竟有老泪纵横之感,他早就看韩家大哥不爽了,总是盼望着韩默起能再他兄长面前强硬起来。
  韩默起冷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师父,缓缓开口道:“钱,我还是会给他的。”
  金捕头僵硬了,半天缓过神来,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傻子。
  “就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这么些年,你报答的够多了,再如此纵容,你大哥只会更混账。你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爹娘早就不在了,长兄如父嘛。”韩默起不太愿意提及太多与韩良起的事情,遂岔开话题,“关于我的案子可有进展?”
  金捕头摇摇头,“没有,最近刺史大人不知道在忙着想着什么,心思压根就不在你的案子上。”
  韩默起听他所言,不禁大失所望。
  “说来奇怪,既然大人在堂上公开的放你一马,未将你关押审问,按理来说之后会赶紧的吩咐人去调查,可数日下来完全没有动静……”金捕头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家宅安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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