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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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良-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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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文慕的房间里闹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徐伯关上房门,心事重重的回大堂去。
  静悄悄的院子让她稍稍的放心一丝忧心,又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后,方才一个箭步闪进不远处的厨房。
  她殊不知,相文慕的房门开着细微的一道缝,一双明亮如秋水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一切行动,待看到她迅速敏捷的跑出厨房,那眼睛的主人弯弯嘴角,荡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小玄低声说道,一边试着手中汤药的温烫,“也省得我们多费心神了。”
  相文慕从他手中接过温热的汤药,淡淡的说道:“等会儿你就到外面寻个地方先住下,这儿的事你不要参合进来。”说完,一口将汤药喝干。
  小玄贴心的递上蜜饯,虽然他知道喝了这么多年药,少爷已然感觉不到苦不堪言的滋味,但仍是习惯的准备好甜食。
  他一瞪眼,“万一我不在的时候,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有的人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相文慕淡淡的笑,“小玄不信任自己的医术吗?”
  小玄撇撇嘴,动手收拾药碗蜜饯,“你若是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拦不住你。”说完,端着托盘快步出去了。
  相文慕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便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天色已黑,前面大堂悄无声息,估摸着应该是过了子时。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相文慕坐起身子,案上放着茶壶,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一盏灯笼下,他悠然自得的喝茶,皎洁的月光洒在他浅色的衣衫上,泛起极淡的光华,晶莹好看。
  就在相文慕半杯茶还没下肚的时候,小楼梯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却依然逃不过相文慕的耳朵,他咽下口中的茶水,放下杯子,打开折扇,悠悠然的扇着。
  不多时,脚步声已到近前,来人在门口停下,接着没了声儿,想来应该是在听屋内的动静。
  至少这群人尚且知道“擒贼先擒王”,只可惜……
  相文慕一点点的合上折扇,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刃透过门缝□来,慢慢的往上移,试图敲开门栓,不过——这门压根就没锁上。
  相文慕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又侧躺下,撑着脑袋看别人“撬”门。
  “吱呀”,门受到外力,打开一道小缝,门外的人轻轻的“咦”了声。
  来人没迟疑多久,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灯火下那双神采夺人的眼睛,先是一怔,继而笑道:“倒忘了相老板因为韩默起之死而忧伤过度,卧病在床,没有吃晚饭。”
  相文慕转头望房梁,“哟哟哟,小花姑娘不继续演戏了吗?”
  “既然都来了,还有这个必要么?”小花耸耸肩膀,推动匕首上的机关,眨眼间就变成乐一把三尺长剑,“留着你也好,一来可不费吹灰之力找到钱财,二来可以牵制对手。”
  相文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那些所谓的姑姑婶婶们已经去城门口了?”
  “自然,要对付你这个身残体弱的病鬼,我一人足够!而我的好姐妹们悄悄的去杀守城士兵了,待城门一开,我们黑虎寨可就扬名天下!”小花眯眼笑着说道,一步步走近相文慕,“而你东风客栈有幸成为我们黑虎寨拿来第一个开刀的。”
  “咳咳咳,”相文慕装模作样的连连咳嗽,眼角带过讥嘲的笑意,对小花清清冷冷的说道:“那我们东风客栈是不是还要感谢您的厚爱?”
  “随便你。”小花举起剑,架在相文慕的颈项上,只要稍稍一动,定叫他血洒满襟,“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相文慕瞥眼那冷光闪耀的剑,“好,我听你的。”
  小花对于他配合的态度感到非常满意,想到近些天来,没有傅书楼那呆子的帮助,她们不可能如此安然的待着华城郡内,光是沿路捕快的盘查就够有的受了,如此大的人情便顺便再这儿还上吧——别太为难了相文慕,她素来不喜欢欠人情债的。
  漆黑的夜空闪现一道小小的烟花,白色的火花很快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几缕轻飘飘的烟雾,城里依然安宁,除了没有入睡的相文慕与小花,没有人注意到。
  小花眉眼儿一弯,仍是非常的好看,“兄弟们攻进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比便X还痛苦orz一个人跑去看了哈7结果泪奔出电影院神马的╮(╯_╰)╭


☆、趁火打劫

  正在打瞌睡的守城士兵无声无息的倒在城墙根下的黑暗中,从灌木丛中冒出三名女子的身影,脚下如生风一般掠到城门前,将士兵拖回灌木丛中,不多时三名守卫打扮的人从从容容的走回去,留一人在楼下望风,其余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城门楼。
  有水渍从古老的城墙裂缝中渗出,渐渐汇聚成一颗水珠,从城墙上飞速的落下,与此同时天空绽开小小的一朵白色烟花,映得水珠如宝石般绚烂璀璨。
  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很快有一队人马井然有序的闯进宁静安然的华城郡,空气中弥散开淡淡的火药味,而火光下的刀剑折射出嗜血的橙色光芒。
  整队人马大约五六十人,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有条不紊的冲向事先选择好的民居,活动范围只限于城南一角,并不贪心的多走一条街,另有一队人马在外围布下埋伏,随时抵御官府的兵马。
  安宁的夜晚被哭闹打骂声打破,不时有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夹杂其中,有百姓跌跌爬爬的冲出家门,嘴里大声呼救,被后面追来的人直接用刀柄击晕过去。
  “谁再吵闹,老子就动手杀人了!”有贼寇怒声喝道。
  吵闹声顿时低了些,被打劫的百姓战战兢兢的和家人们缩在庭院中央,低着脑袋不敢看,生怕惹怒了贼寇,一个不顺眼就□掉。
  吵闹多多少少惊醒了附近不在打劫范围内的百姓,有人披了衣服出来看,立刻有乔装打扮的贼寇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样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唉哟,小两口吵架甩东西!”
  这类俗套的戏码每天都在城中上演,没什么新鲜的。夜色深,看不大清楚说话那人的样貌,听着像是住在不远处的解放,出来查看的百姓摇摇头,没有多想,关上门继续睡觉。
  这边打劫进行的秩序井然,而在城东的官府衙门里,一道黑影从围墙外落进院子里,偌大的院子回廊曲折,树木郁郁葱葱,檐下几盏灯笼犹如夜幕中的几点星星,散发出暗淡的光芒。
  巡逻的护院懒懒散散的经过院子,哼着小曲儿拐进一道月洞门。
  待脚步声消失后,藏在树后的黑衣人疾步奔向不远处的二层小楼,身影犹如一只敏捷灵敏的黑猫,足尖轻点,越过一路的障碍,很快来到门前。
  二层小楼位于池塘边上,清风阵阵,似有荷香扑面而来,想来是主人家闲来无事时,看书品茗,或是与家人朋友闲聊下棋之所。
  黑衣人瞧眼门上挂着的锁,一声嗤笑,从怀里摸出一支银簪子,略略的折腾一下,锁应声而开,房内漆黑一片,但他仍是眼尖的发现门槛前离地三尺高的地方悬着一条细长的银线,顺着银线可见一片阴暗之中,挂着几只铃铛,若是不慎触碰到银线,铃铛一响必然引来附近的护院。
  黑衣人抬脚跨过银线,迈进屋内,顺手将房门掩上,就着天窗透进的微弱月光,仔细打量了一遍屋内的布置——再简单不过的一间书房。
  他先是来到书案边,轻轻的敲打桌面片刻之后,很快找出暗格,内中一沓面额不菲的银票引得他咂咂嘴,嗤之以鼻。
  除去银票,并无它物。
  不如表面表现出的那样,倒是个谨慎的人。黑衣人默默的想着,转身来到书架前,寻找暗格之类的。
  细细搜查过去,竟是一无所获。
  黑衣人啧啧称奇,没找到预想中的东西,空着手叫他回去后如何交待?!
  门外又有一名护院经过,人影落在菱形格子窗上,晃动来晃动去,黑衣人无奈的看着那像是喝醉了酒的人,手撑在书桌边缘,歪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等他离开。
  身上的重量几乎都靠着手臂支撑,不多时便觉得麻了,黑衣人甩甩手臂,龇牙咧嘴的暗中骂爹。
  这甩甩手不要紧,要紧的是指尖就这么不凑巧的撞在笔架上,“噼里啪啦”一阵响,毛笔掉了满地,黑衣人心头一惊,再望向房门,那影子果然不动了。
  “糟糕糟糕……”黑衣人鬼使神差的去扶翻倒的笔架,忽听“哗”的一声,桌面上现出一处暗格,里面放着一只巴掌大的红色锦盒,盒子上精巧的金色牡丹花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叫人爱不释手。
  黑衣人从锦盒中取出一面地图,只瞧了一眼又放回去,在扶好笔架的同时,暗格的门关上了。他伸手抓起先前暗格中的银票就往怀里塞,与此同时房门被撞开。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戴府!”
  黑衣人不由分说直接甩出一枚暗器,趁护院躲避的同时,闪身出了屋子,跃入一片黑暗的林子中。
  护院躲过暗器,眼见贼人身影将要消失于林子里,大声呼喊道:“来人啊,有贼人闯进来了!快来抓人啊!”
  瞬时灯火明亮,原本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呼啦啦的出现一帮子手持利刃的护院,直奔黑衣人逃窜的方向,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慌张的跑过来一看,急的一跺脚,赶紧的让人务必要将贼人捉拿回来。
  戴府沸腾的跟开水锅似的,这不有人嫌不够热闹,又喊上了一句——
  “不好啦,有,有贼寇……贼寇闯进城了!”
  管家看见来人披头散发、惊惶失措的模样,愣住了,好半天才理解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真是火上浇油,祸不单行!
  “贼寇在哪儿?”
  话音刚落,震天的一声巨响,远处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来人早就被吓得不轻,此时更是慌乱无神,见那耀目的火焰,伸手一指,“就是哪儿!”
  那儿是城北,但一直身在府邸中的管家自然不会知晓来人指错了方向,一时也管不得偷走巨额银票的贼人,连滚带爬的去找主子派士兵去抓贼寇。
  此时此刻的东风客栈,被巨响惊醒的客人们挤满了走廊,纷纷询问着发生何事。
  小花听见外面动静,脸色微微一变。
  按理说,吃了下过药的饭菜,这些人会如同死猪一般一觉睡到天亮才对,怎会现在就醒了?
  凌厉的目光扫过相文慕带着微笑的脸庞,她厉声喝道:“你……”
  面对尽在咫尺的青锋,相文慕笑得十分轻松自然,“城南抢劫,城北放火,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小花蹙眉,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
  “其实并不难猜,有些事情何必想的那么复杂。”相文慕一边说,手指一边悄悄的探入袖中,“更何况你自一开始就露出马脚了。”
  “什么马脚?”小花不能明白,自己一直明明表现的十分乖顺,怎么可能让人起疑?
  “试问一个一心一意想和富家公子白头到老的姑娘,怎么可能会不顾名节,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被人非礼的话。”相文慕停顿了一下,目光神采熠熠,“除非……你压根就不想和富家公子走,只为了除掉已经证实你身份可疑、阻碍你大计的韩默起。”
  小花仰天一笑,自嘲道:“是我大意了……然后你和韩默起联合起来,算计我们?”
  相文慕摇摇头,”你这样说就错了,我何处妨碍于你们了?”
  小花仔细一想,是啊,除了偷偷调换下了迷药的水,相文慕根本就是放任不管,甚至都不派人去保护韩默起,任由她的人马轻而易举的取了姓韩的性命!
  她眸光一转,露出些许的狐疑,“你都知道了,为何不通知官府,将我们一网打尽,反而袖手旁观,难道你们也是……”
  相文慕笑了笑,不置可否。
  “说吧,”小花的剑稍稍挪开半寸,既然是一条道上混的,没必要如此刀剑相向,“你们想要我们如何报答?”
  相文慕沉默片刻,烛光在他墨色的瞳孔里跳跃闪烁,他长叹一声,“你们已做报答,何须……“他抬眼看小花,清亮的目光吓得她不由地后退一步。
  小花握紧剑柄,死死的注意着相文慕的一举一动,这个家伙太诡异了……
  “若你想多做些报答,那很简单……”出手只在眨眼间,相文慕一挥衣袖,瞬间射出几枚暗器,趁小花闪避之际,俯下、身去躲过锋利的长剑,正欲再次出手,不想小花躲避时,一剑将灯笼连同蜡烛削成两截,火苗在地上跳跃了几下,熄灭了,房内顿时陷入漆黑之中。
  “哆哆哆”三声,暗器扎进对面的墙壁上,小花仅从声音便能判断出其中力道有多大,若是刚才躲闪不及,暗器定然是会穿身而过的。
  好好的说话,得来的却是这般回报。小花恼羞成怒,挥剑往站立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相文慕砍去,就在此时,房门被撞开,月亮重新从浓重的乌云后现出,照亮了来人的脸。
  是她昨夜派去杀韩默起的杀手,她心头一喜,有此人在哪怕相文慕武功再高也不是对手,忙喝道:“快帮我杀了姓相的!”
  那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呆滞的仿佛一尊人偶雕像,猛然间出掌,却击在小花的胸口上。
  小花只觉得胸口一痛,血腥味急速的翻涌上喉间,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最为亲信的人,“你……”
  那人的手从脸上抹过,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脸庞。
  “死的是你派去的杀手。”黑暗中传来相文慕淡淡的声音,“我一直都是在演戏给你看啊,小花姑娘。”
  鲜血自嘴里喷涌而出,小花的眼中是满满的怒火,以为计划的几乎天衣无缝,谁料到头来只不过全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她不甘亡命于此,力量骤然爆发,挥剑逼退出掌的那人,随后一个箭步冲向相文慕。
  既然横竖都是死,至少拉着相文慕陪葬!
  剑锋已到近前,但相文慕仍旧丝毫不动,小花心疑其中有诈,动作不由地迟疑半分。
  就是这半分,要了她的性命。
  只觉身子被猛力的一撞,天旋地转之间,心口刺痛的冰凉,她努力的去找相文慕,隐约的看到一张略带讥嘲的笑脸,之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相文慕感觉自己被人猛地一拉,接着耳边响起怒骂声,“剑都到跟前了,都不知道躲的啊!笨死了!”
  屋子里重新点上蜡烛,相文慕眯眼瞧着面前暴躁的男人,甩开他的手,冷冷的道:“韩大捕快为何如此关心我?”


☆、你知道的太多了

  韩默起如同摸到扎手的刺一般,猛地松开手,上上下下的将相文慕打量几遍,“关心你全家!”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微微的发烫,努力的试图让自己镇静一些,“看你这么笨,看的不顺眼说上两句都不行?”
  相文慕冷若冰霜的看他几眼,“请你看清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同我这般说话!”
  韩默起摸摸晕乎乎的额头,快被这家伙给气炸了,早知道还不如让贼寇直接在他身上扎一个窟窿呢。
  “已经去通知官府了,你去前面安抚客人去。”相文慕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小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韩默起再回头找闯进来时的那人时,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刚还想问问看那是谁,怎么面生的很,从来没见过。
  想直接问相文慕吧,但冲着他刚才的话,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韩默起回道:“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说完,径直回大堂去了。
  等韩默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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