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没问题,只是天间的那些公子爷恐怕是只能承欢了。”
知道他说话背后有了别的深意,沈如皱眉。念水解释道:“如果只是在酒里放了媚药,这药正对其用,可是天间里还添了一味香料,单独燃烧时只能闻见它的香味,合在一起却是天下第一的媚药……”
天下第一的媚药……沈如突然觉得不安,如果……如果没有解药,那身后屋里的那个少年该怎么办?
屋外的人还在斟酌,屋内的那一声“咣当”巨响让人一惊。几人大惊,转身奔向屋子,破门而入的时候,屋内的景象着实让人觉得不安——床铺早已凌乱,桌旁的凳子横倒在地上,连翘就坐在床边的地上,脸上的红潮未退,身上的衣却比刚才还要乱,领口松散的露出肩膀与半个胸膛,那唇红润得引人犯罪。所有人都安静地站着,他眯起眼,难受地发出声音:“阿如,我难受……”
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颤抖上三分,喉咙里似乎有着难以压抑的呻吟即将冒出。沈如猛一转身:“出去!”
“出去?沈如,你要做什么!”
“救他!”
沈如不再多说什么,将念水推出门去,重重将门关上,任由门外的人怎么敲打怎么喊叫仍是房门紧闭。
此刻,他只想这般模样的连翘绝不能让别人看见。
“阿如……”
地上的连翘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沈如,也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他总觉得眼前的沈如面色不佳,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心跳加快,越来越快,快得不能自己。
“连翘……”沈如望着他,低低唤了一声,伸出手将他轻轻抱起,然后重新放到床上。
“阿如……”还只是简单的身体接触,连翘已经不耐地发出简短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凑上去贴住他的身体。
他的眼望着他的,深深的仿佛能将人吸进深渊里。沈如没有作出下一步的动作,连翘已经无法忍受,一挺身子,贴上他的唇。唇瓣的简短接触后是悠长的摩挲,再然后却是*的交缠,双方津液的交互,手臂的用力,狠狠地似乎是想将彼此紧紧印刻进身体里。连翘已经再度忍不住发出媚人的呻吟,扭动着身子磨蹭沈如的下/身,药效的发作比想象中的厉害,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在天间看见李勋隆与清秋公子*时的让他不适的场景。现在,他只想得到一时的欢愉,最好是现在紧紧拥吻着他的人给予的欢愉。
沈如毕竟也是男人,独身到现在一直是在禁/欲,他的洁身自好让青楼女子望而却步,期盼沈大人的一夜眷顾是如此的艰难。如今,连翘的动作完完全全勾起他身体里压抑已久的火焰,他很想就这样压倒这个少年,狠狠地顺应自己心中所想疼爱这个少年。可是……还不行,他虽然是真的想要,但不是在这个时候,不是依靠那个人下的媚药。沈如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下/身的变化,连同连翘的变化一起看在眼里。
“阿如……我难受,你抱着我好不好……”感觉到沈如的动作有些缓慢,连翘睁开眼,难耐地扭动身子,他现在只想得到这个人的爱怜。
“乖,连翘,乖……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如……”
“乖,连翘,我会帮你。”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隐隐透着努力压抑的勃发*。连翘还在恍惚,还在觉得身上空虚,下/身却突然被一团火热包*。
他知道,那是沈如的手。
“阿如……”他难耐地呻吟。
沈如倾身深吻他的唇,手上的动作片刻不停歇,他闭着眼也知道手中的东西正在慢慢地变大,有着血脉的灼热。他加快动作,耳边是连翘愈加激烈的呻吟。
“嗯啊……啊……”
“连翘……”
“啊……啊啊……嗯啊……哈……”
连翘的声音透着从未想过的媚惑,糜/烂的呻吟声在房里晃荡,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让人脸红心跳。终于,在他最后的一声呻吟下,一股*射在了沈如的手上,身体也瘫软在床上累得不想动弹。
屋子里静下的那一刻,门外的人终于凉凉地开口:“一次是不够的,他中的媚药还需多行几次房才能解开,沈大人,你陪着他吧,我和青竹先回府了。”
虽然已经喝醉了并且还累得不想动弹,可是连翘仍是听见了念水的声音,不觉脸红,将脸埋在沈如的胸膛里。
沈如擦干净手,抱住他的身子,回首只应了声:“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的话明明简单得可以,可是却又让连翘觉得浑身燥热,不是情话胜似情话,连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再度发出呻吟,不由抱紧了他,轻轻唤了声“阿如”。
“你还受得住吗?”
沈如眼眸深深,又是一个吻落下,引得他再度呻吟连连。
这一夜,不知几人能入睡。
☆、第九章 疏离(1)
如果说那一夜的媚药在冥冥之中改变了沈如与连翘之间的关系,那么第二日起后的生分便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在那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丞相府的氛围因了那两人变得日渐奇怪:
白日里,沈如忙于公事埋首在书房鲜少出门,偶有访客也是恭恭敬敬地在房里见面说话,而连翘似乎比以前还要忙碌地奔波于酒楼与大户人家之间,每日也是很晚才会回府,两个人似乎都在很有意识地避开彼此。
有时在服侍连翘睡下时,杳娘张张嘴想着要说什么,可在看清他淡漠的表情时又硬生生地瘪下就在嘴边的话。两位主子的事情,或许也只有两位主子自己才能给出答案,做下人的即便心中已有答案也说不出口。
那夜的媚药在第二日来拜访的李勋隆口中成了遭奸人受害,无意也连累了王公子,故此来道歉谢罪。同时送来的还有五十余坛尚未开坛的胭脂醉,以及一个模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娃儿。
李勋隆说女娃儿身家清白,还是个雏儿,故此送来给他当作贴身丫头,如果愿意也可收入房中当作通房丫头伺候着。
护国公的好意连翘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在面上笑笑接受,只是这个娃儿决然不能收进房中当通房丫头。于是这几日,那娃儿都是跟着杳娘在花间做事。人既然已经跟了他,那他是让这娃儿做丫头还是做雏妓,那位大人也是管不了了的。
那女娃儿跟着杳娘忙了几日,却也是一有空闲时间便往连翘身边凑,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不俗的倔脾气。青竹不太待见她,有时也和念水一起拦她,却还是时常让她得了机会缠住连翘。
这一日,连翘终是受不住,拦下青竹的动作,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宝珠。”
“宝珠是吗,名字是你爹娘取的?”
“不是,宝珠有娘没爹靠天生养,宝珠是大人在路边捡来的野丫头,现在大人要宝珠伺候公子,做公子身边的人,宝珠就要好好跟着公子。”
连翘抚额:“做我身边的人。这可不好玩。”他说话的时候用的正是王子年的轻佻态度,凤眼里带着媚惑的色彩,手指似有若无地勾着唇线。
“宝珠……宝珠可以做公子的通房丫头,可以……可以给公子生养孩子……”毕竟是个没有多少定力的孩子,被连翘用那般纨绔子弟轻佻佻的模样一勾,直直红透了一张小脸,双手也不知所措地揉捏着衣角。
连翘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念水嗤笑着摆摆手:“给他生养孩子?小娃儿,就你那小身板,这世上有谁会愿意上你的床!”
的确是没多少身板呢。
杳娘咬着唇忍笑。青竹仍是面无表情。念水一脸挑衅地盯着宝珠。
“我不需要你给我生养孩子。”连翘笑,“论女人,我楼里的姑娘你也看见了的,姿容绝艳的不在少数,我为什么不去找她们生养我的孩子而要你这么一个小丫头。”
宝珠一时说不出话,憋屈了半晌才冒出一句:“可是我比她们干净,她们都是被千万人骑的肮脏的妓子!”
她的话仓皇出口,下一刻便被人迎面扇来一巴掌,小小的一张脸红透了半边,双眼顿时奔出泪来:“你打我?”
那一巴掌打蒙的不仅是宝珠,就连青竹他们也被这一巴掌给惊愕到。
出手的人是连翘,狐媚的表情已然消失,连语气也变得恶狠狠:“谁交你这句话的?谁告诉你她们都是被千万人骑的肮脏的妓子的?如果没有人没有生活逼迫她们,你以为她们乐意靠皮肉生活吗?你以为她们不希望找一户好人家持家生子吗?宝珠,你信不信,我也可以让你变成妓子,而且还是楼里最低等的妓子!”
“不可以!公子,你不可以这样对宝珠,宝珠是大人带来给公子的人!他们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不能这样做!”
“是吗,你这条狗我是打定了!”
连翘蓦地提高声音:“杳娘,找火蛇过来,让她好好调教一下这个野丫头!一个月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可以让千万男人前仆后继压上去的雏妓!”
杳娘本来还想阻止,可是青竹的表情告诉她,什么都不要管听公子的就好。听公子的就好,让火蛇调教宝珠,一个月后如果这个女娃儿还活着定然会真的成为被千万人骑压的妓子。
她的公子如此温柔,也只有事关到楼里的这些身世可怜的姑娘与公子才会变得歹毒。就像为了他的小侯爷,他可以放弃自己的身份一般。
“交给火蛇调教,这个惩罚或许太重了点,公子,宝珠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云雀听闻事情走过来劝阻,那个跪在地上的孩子还是小小的一团,被恐吓地似乎瑟瑟发抖,还好杳娘还没带火蛇过来。
“云雀姐姐,平素子年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个孩子,子年不得不下重手。”他眸子里的色彩蓦地一变,声音不觉冷了一半,“小小年纪却是心机颇深,心肠歹毒。”
云雀也知连翘说的“心肠歹毒”是指什么,不由掩唇浅笑。花间开楼前,连翘亲自走访各大青楼酒肆,能招来他们这些人也全凭他一人的真心,他们这些与连翘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这位少年公子最忌讳的就是听他人用肮脏的字眼辱骂她们。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小爷好生安排吧。”
她说完这句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躬了躬身退下立在一边。杳娘领着火蛇进来,这个女人总是一身火红,如果不是因为念水恐怕连翘再大的面子也请不过来。
火蛇只是很冷地看了眼地上的宝珠,开口只有一句:“这个孩子不适合当妓子。”
“原因。”
“不漂亮,没身材,太高傲。”火蛇嗤笑分明在嘲笑连翘的无知。
“那就调教成丫头,随便赐给哪位姑娘公子。”
“原因?”
这一回,轮到火蛇反问连翘。
连翘抬眼,挥手打发掉屋里的其他几人,连宝珠都让杳娘带了下去。屋里只剩下连翘与火蛇。
他的表情化去了王子年的娇媚:“她是那个人送来的,不论身家怎样,品行怎样,我都不能留她在身边。”他的话说完,稍稍顿了顿又继续,“火蛇,我知道,你是为了念水才来我这边的。”
火蛇冷哼一声。
“火蛇,念水是将我当作了小侯爷的替身所以才这般跟着我走,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的,所以,安心跟着我做事好吗,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
这位少年公子从第一眼起就安静地像是一幅壁画,站在一边不说话不乱动,总是让你忽视。可是自从被念水喂下那种药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原本的他了,而念水的视线也再没离开过他。她知道,念水是把他当作了小侯爷的替身,可是她心里还是极其不舒服。跟着念水过来找他也只是出于监视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好好跟着他吗?
也许真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我听你的。那么,那个叫什么宝珠的孩子呢?”
连翘终于笑起来:“你看着办吧。她总是孩子,真要对她狠心,我还下不了这个手。”
火蛇叹气,转身要走:“小连翘,你还是心太软,这样子怎么做成大事。若是有朝一日,念水和那个青竹都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依靠那个没有功夫的丞相大人?”
“我……不知道。”
☆、第九章 疏离(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里太忙的关系,这一日下来连翘只觉得身子越发的难受,他抚抚头,有点烫。他苦笑,这点头疼脑热倒还是正常的事。
一天忙完,连翘带着青竹念水回府。伤风似乎越来越厉害了,脚下虚浮,走路都不稳,有时踉踉跄跄快要跌倒后头便伸来手臂将他扶住,关切地询问要不要背着走。他还没弱到那种地步。连翘苦笑着摇头,继续靠着自己的力量走路。
天色尚早,云霞落在天边呈现一片粉红,连翘的半边面孔被映得透着粉色,只是脚下的虚浮是不容人错认的虚弱。沈如就在前厅会客,看见的正是斜晖下少年病弱的神色,他眼神微动很想过去问个究竟,但碍于身边坐着朝中大人不便离开,也只能暗示身后的鸣泱去看看情况。
“沈大人,那位便是暂住在府上的表亲吗,倒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也难怪李将军会念念不忘口无遮拦了。”
沈如回神:“只是个容貌比较出众的孩子而已,李将军是夸大了。”
“哪里是夸大,”那人笑,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幸好不是女子,不然还真能称得上拥有妖姬的容貌,别是媚主便好。”
“曹大人……”
曹明歉意地笑笑,动了动手里的瓷杯以示抱歉:“好了好了,不说了,沈大人,还是谈我们的正事吧。”
沈如点头,心思却已经分了一半去到连翘那边。
忙完这边的事,鸣泱说连翘只是得了伤风,估计是最近太过劳累的缘故,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调理,因此乱了心绪,已经找了大夫,熬好了汤药送到房里去了。沈如点头,表示清楚了,又吩咐着下人去熬点清粥,这才往连翘那屋走去。
房门紧闭,青竹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念水正和杳娘说话,身边还站了一位全身红衣的姑娘,眉目间全是清冷的神色。自念水和蓝惠之后,这是连翘招来的第几个身份神秘的江湖人士了。沈如越发地好奇,想要知道一切。
“他怎样了,药喝下了没?”
杳娘微微躬身,视线只停留在沈如的靴子上:“爷吩咐的药奴婢已经给公子喂下了。”她顿了顿,“公子现下已经睡下了,爷还是过会儿再来探望吧。”
沈如没有离开:“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居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每日跟在身边也在花间里帮忙做事,但他们几人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人的这个问题,一时只觉得自己失了职。“对不起爷,我们……我们确实不知。平素那些账本及楼里的事务基本都是蓝掌柜亲自操办过手的,公子……我们不知公子都在忙些什么……”
这番话本该是会受到沈如的责难的,但意外的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等来,只听见开门的声音响起,等他们抬头,门又已经阖上了。
“爷他怎么了……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青竹望着天,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孽缘。”
门外是一片安静,门内的两人更是安静地像是不存在一般。连翘的床上窝着他那只*的兔子,白胖白胖的一只,看见来人,动了动长耳朵,笨拙地跳下床,往他脚边靠过去。自己平时忙着工作,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他抱着这只胖兔子到处乱晃了。
沈如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床上沉睡的少年睡颜如莲,沉静安详,脸色还是有着几分苍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