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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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血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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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速震惊地、呆呆地看着,这惊人记忆力,绝对不输那偷偷背他压毒贴的陈潋姐姐!如果是对方的话,只看两眼那五十三味药的压毒贴配方,肯定就马上记下了!
  (布局图可以,唐鹤靠理解记忆。药方则不可能,唐鹤不懂中药。)
  
  报完最后一个军塞的批注,唐鹤的目光扫向萧速,他的嘴角一直勾着淡淡的笑,盯住对方时,他的笑意又加深了些许。
  
  萧速当然没敢、也无法承接这目光,他只一直盯着图。从刚才起心脏就越跳越快,无法自控,现在脑中只充斥着对对方的迷恋,没有其他。
  
  唐鹤拿起刚画完的图纸,送上油灯上。顿时火舌疯狂上窜。
  
  “你这是作何?”回过神,萧速不由一愣。
  
  “再烧几次都无妨。”唐鹤撇他一眼,淡淡道,“你,懂了吗?” 
  
  “什么?等等!你说是我烧的图?!”差点没惊跳起来。
  
  目送图纸全变成黑碎片,唐鹤微笑道:“那你转告一下烧的那个人。”不是萧速烧的,八成也是萧速故意放跑的。完成了震慑、警告、鄙视的目的,唐鹤道一声晚安准备离开。
  
  萧速一把按住门:“不准走!不是我!!!”
  
  “我知道了。”平淡。
  
  都知道个p!“你又开始莫名其妙怀疑我了!!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说过无数次了!如果要背叛春邱,我只会是为了你才这么做!!!”
  
  官银案放人,是为了我吗?心中默默驳斥,唐鹤保持沉默。因为如果顶回,只会再引发一次无休止的,只让人越来越愤怒的争吵——像这种内容基本重复的无聊争吵,在一个多月前,已经发生了数不清次,唐鹤从中深深吸取了教训。
  
  “张萌的事,只是你、我,做事的想法不同!……”
  
  “别再提那个了。”
  
  “可是,确实是因为这个,你改变了对我的态度!!不信任、甚至敌视!……真tm见鬼了!”重重捶了一拳门。如果是因为“食髓”被不信任、被敌视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对“食髓”,唐鹤后来没多说什么,甚至还与他和好了,现在却因为“张萌”的事,一直对他“恨”到现在?!完全不能接受!眼看今夜对方又自作主张地积累起对自己的偏见,如何不又急又气?!“张萌的事,我到底哪里真做错了?!没有半点背叛,换火龙柱图纸也全是为了春邱!你不也因此立功了?!!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无论如何,今夜你都得给我把脑子转过来!!”
  
  “好吧,你没错。”唐鹤锁眉盯着门,“但你和血盟会……”这个绝不会错!不过转念一想,里面至少一半是为了帮他拿“食髓”的解药。“……(你和血盟会)如果没有什么,就请保持。”剪不断理还乱,怎样才能来个痛快了断!!
  
  “我本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就算知道唐鹤会讨厌,还是忍不住扳过对方肩,“既然我没错,那你恢复之前对我的态度!!!”
  
  “我现在对你态度很差?”唐鹤抬眼望来。
  
  确实对他一直很和气客气,外人看来,他们绝对是朋友。但萧速能感受到对方客气下的冷漠,举手投足间透露的不耐烦——在只有他二人时更明显。
  希望对方变回,“悄悄去皇帝面前亲自担保他清白”的唐鹤,但不知该怎么说。
  那时,甚至他还被主动吻过一次!
  曾有一瞬,他几乎确定对方也有心于自己,所以现在再被不信任、被冷酷对待,简直就成折磨。于是他开始“练字”,以前也说过要换一种方式来保存。这个东西是二人的“缘分”。写着它,简直就在一遍遍确认“缘分”的存在,心中这才踏实!
  
  “要是有了压毒贴配方,你我,也不必如此辛了……”唐鹤的目光落到肩头的手上,停顿片刻,他缓缓开口,“我想走了,请放手。”
  
  虚假的“缘分”在眼前被击的粉碎。他知道自己听到了对方的心声。后悔透了刚才没让人走!“不是!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眼前模糊了,根本不知自己想说什么,要把人强搂入怀中。
  理所当然地被剧烈反抗,被骂,让他快放开,快滚。但最后还是落入了他的怀抱(怎可能有他力气大)。
  顿时心跳飞快!不顾对方挣扎,一边继续让唐鹤“听他说”,一边凑去要吻对方唇——他已经疯了。
  再灵活的脑袋,后颈被巨力制住时候,也只能干等唇畔沦陷?唐鹤怒火万丈,候着,张嘴就奉献一咬。这一下之狠,铁锈的味道都直接窜入了他(唐鹤)的齿间!脖后桎梏消失。
  对方低下头,锁眉捂紧了嘴,颤抖着——看来真是痛到了心里。
  唐鹤微爽!再使劲一推,彻底获得了自由,他转身开门甩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道士婧挥动招魂幡:胡秀,好好瞧瞧,人家是怎么来强的!这唐鹤,可是刚刚吃过解药,健壮如常人!再看你那时,又灌酒,又灌乱七八糟药!最后,还是多亏万胜帮你了一把!
胡秀鬼:哎呀~下次投胎我好好练肌肉!!!话说,怎这就给跑了?其实是没我给力呀!!灭哈哈哈哈!
道士婧擦汗:色鬼退散!




☆、(三)

  重重的关门声让他的人又一震。
  嘴上这点痛算什么,但这一刻,真是怎么都止不住眼泪。手捂住脸,泪水加血,画糊了面颊。他得把这一刻熬过去。退了两步在床边坐下,翻出了那叠临时藏到枕头下的纸:他不停抄写、默写的东西。今天难得地默成功了一次!一高兴,他一口气又多写了好几张……都是何等没意义的蠢事!!!一激动,泪水又糊了宣纸。像这的纸,他还有很多,全被锁在书桌右手第一个抽屉里。他不可能天天烧纸,一般是锁起来,要离开一个地方时,找机会把一抽屉的一起烧掉。
  
  就算对方曾对他有好感,现在也绝不会再有了。
  对方终于开口说要走了。
  那么,自己肯潇洒地献出配方,让那人走吗?以后,他俩的人生就再没交集了,永远说再见了。
  抓着那叠纸的手在用力地抖。不甘心!可恨!做不到!
  都怪对方来找他提酒(《回首》:十八、)!他是那种,想招惹别人又不敢,但一旦缠上,就死皮赖脸不肯走的无赖!讨厌也好恨他也罢,反正他也一样厌恶这样的自己。他的脸皮可以越磨越厚,心脏可以越刺越麻木!起身哆嗦着把写满字的纸又锁进抽屉: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不到最后一刻,他永远听不到对方心声!
  
  ********
  
  回到黑乎乎的屋中,锁死了门。
  一路走来,吐了好几口口水都没去尽舌尖血腥味!唐鹤烦躁地钻回被窝。
  他依旧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因为推搡、愤怒,心跳加快很正常,但是现在,安静躺了好一会儿了,心脏还咣当咣当震个不停,就太过分了。
  “刷”一下坐起,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爱恋!这种无所谓的情感,是不会左右他对人、事的判断,动摇他的决心! 
  既已决心离开,明日起,他就去找张杜帮他寻压毒贴配方。
  
  其实,被强吻引发的心脏骚动,看到对方眼泪心中掀起的暴风,睡一觉就能做到淡忘了(之前被胡秀强X也是如此)。所以,说再见以后,萧速逃不过在他记忆中渐渐碎裂成细沙,随风飘散,偶然拾掇起一把,只剩下:让他中“食髓”的可恨男人。
  
  *********
  
  次日再见,甚至连唐鹤能画出图纸都已被二人“忘掉”。寒雪帮开始重复上个月的工作。但张杜除外,他那份草图早被唐鹤画好,他只须趁此帮唐鹤寻找李蓉蓉就可(“食髓”毒主,有压毒贴配方)。
  隔日,算准差不多一个月,唐鹤又问萧速讨了颗药丸。同日,东宫惨案的消息传至绿沙洲:连太子共死一百一十九人。凶手是敬王府门客,已经自首。事与敬王爷无关,王爷无碍。唐鹤松口气的同时为黄腾暗喜:又有机会做太子了!
  说到凶手,唐鹤与之打过三次照面,说过话。对方给他的感觉:随和有城府。不过,有弑主求荣记录的人,心不可测,越是随和越是危险!只可惜黄腾不信!好在,此人就要下地狱了,可带着那身冷血,去地下学习什么叫“忠义”。
  但晚饭十分,唐鹤又收到黄腾十万火急一封信,打开一看吓一跳:对方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死囚,并要唐鹤保证,帮他把人安全送去南元!
  心头恨起一把火:黄腾,就是从头到尾没把“当太子”当回事!所以,这一年就算自己不曾出来,就算他是一天到晚跟在对方身后,对方照样当不成太子! 
  另外,即便那人杀太子全是为了黄腾!也绝构不成这么做的理由!
  
  不过,唐鹤却也了解王爷的脾气:就算此刻他飞到京城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也改变不了对方的决心。
  
  目光落至“十月十三日(刑期)”,今天初四。不管自己答复如何,对方都会在十二日晚去“送死”——大牢里重兵重重!连黄腾自己都承认“恐有难度,只一时间未寻得良策……”。
  
  唐鹤还不是皇帝手下的官,他只是敬王府的小小门客。完成王爷的愿望,从来只比拿下南元更排在前。
  
  (太子之死,详见《回首》)
  
  ***********
  
  思考良久,让敬王爷轻松救人的计划里,需要借用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萧速专用的“海公院银牌”!并且,在十月十三日前,还不能让萧速发现“银牌”不见了。
  萧速平日都是把银牌随身携带——唐鹤知道他的习惯。要偷这个谨慎心细男人的东西,很有难度。但时间紧迫,把银牌和自己的回信送到京城可能就要花七八天!!所以再有难度,也必须当机立断地立刻下手!
  当夜,算准了差不多睡觉时间,唐鹤敲响萧速屋门。
  这次没怎么让他等,门一下就开了:“怎么了?”对方一如既往地微笑。
  抬眼扫一圈屋内,书桌上,笔墨纸俱在:“又在‘练字’?”唐鹤亲切笑笑。
  “嗯,闲着就写写……”
  被大方让进屋,于是,唐鹤不客气地朝书桌走去。一看,纸上只是一首长诗,每一个字,都工整到精致,忍不住一赞:“写的真好看啊?”
  萧速谦虚。
  但是!唐鹤心中哼笑一声:所有墨迹都是干透的,绝不是开门那刻在写的东西!呵呵,人变聪明了呀,知道先写首诗放在一边以防万一了?暗结血盟会的证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被藏到哪里?!目光扫过,书桌、柜子、床,最后落到对方胸口——最有可能,顺手和“银牌”塞一起了! 
  当然,唐鹤不会直接扑上扒对方衣服,另外,他这次的首要目标是银牌。
  
  微蹙修眉,唐鹤垂下眼:“之前很对不起。”再抬眼时,双眸已变的湿润,“看着你难受,其实我也一样难受……”背过身去。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自己打动了。
  
  背后一片沉默。
  
  平复胸中刚才涌起的一阵苦闷,唐鹤再次开口:“后来一直在想,怀疑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是否正确……依旧不认为这么做(指怀疑)不妥。他是否忠于国家,和他多么钟情于你,没半点联系。那么,怀疑一个人(叛国),却同时也喜欢他,也不会有矛盾……但是,终究是无法轻易释怀的!我的话……要用一年。” 话音刚落感到背后有人靠近,心跳顿时加快。
  
  “敢不敢,转过来说!”对方咬牙低声道。
  
  “有何不敢?!”猛然转过身,鼻尖擦下巴,害他差点坐到书桌上,紧盯对方眉心清清嗓子,“但懒!”
  
  “我不是很明白……”良久,对方抬起一只手,似乎要来捧他的脸。 
  
  望着那只犹豫靠近的手,唐鹤又耐不住低下头,很想逃向反侧。他就是个矛盾体,才坦白了,竟然又讨厌被对方相信,可让对方相信就是他今夜的目。
  
  为什么会讨厌被相信?因为,可笑的是,算计对方的这些,全是他的真心,曾决心永不让对方知道的。所以现在这种感觉,讨厌的简直就像刺猬被迫亮出肚皮。
  
  不过在脸颊终于被触碰到时,人一下就变的坦然了。
  带茧的指腹婆娑下,他的脸颊越来越烫。久而久之,心头又增浮躁,他直接把唇停到了对方掌心。那只手终于停止了婆娑,改滑向他的下巴尖,似乎想让他抬头。
  会是想要吻,还是想质疑他的动机?要知道,上午他还对萧速冷若寒冰,现在一盏茶不到功夫变成这样,真不是一般的假。
  
  带着腼腆的笑,那双深夜色眼睛,正分外柔和、爱怜地望着他。
  
  事情只是在按他所想地顺利进行。
  闭起眼,果然就被吻了。温柔而缓慢,和上次自己鬼迷心窍的吻大不相同。心中一动,人生中可有可无的东西(爱。唐鹤对这个的定义是可有可无,见《咫尺》末章),他这也算是有过了?!一想到这是那个人的唇,脊背就一阵战栗,禁不住想扶住对方胸。伸出手,手被接下,十指相扣,扳到了背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再被接下,十指相扣,扳到背后。
  
  吻,让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是!萧速也绝对是在防备怀里的东西被他发现!可恶!
  
  “嗯……”被双手反扣地压靠到了书桌上,被紧紧搂住的同时,也确认了对方衣服里有纸——总害他分神。强行扭开头,郁闷地靠在对方肩头喘气道:“床……”
  
  对方火热的呼吸一直喷在他的耳边,但除了紧抱着他再没其他动作,好一会儿:“你要睡这?”
  “嗯。”简直是废话!呼吸略略平静下来。
  又一会儿,对方忽然再收紧了双臂:“从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你……想你永远在我身边……”
  “……嗯。”
  “就‘嗯’吗?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片刻前对吧!??”欲泣的声音。
  “你怀疑我?”
  “不!!!”
  “别这样抓着我,太难受。”(手一直被按在背后)
  对方松开了他。双眼很红,紧锁着眉。
  唐鹤叹口气:“都说了一年前,具体我也不知道。”
  对方忽然就笑了,摇摇头。
  “信不信随你!”唐鹤无所谓,抬起手故意想再放到对方胸口,“反正就这样。”
  手被接住,吻了掌心,改放到了脸上,对方温柔地望向他:“还没洗漱吧?”
  “洗完了来的。”
  “……那我还没。你先上床休息。”言罢凑来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转身去铺床。
  唐鹤不耐烦地拉住人:“我来,你去洗。”
  萧速点头同意。
  唐鹤走向床边,但一直留意着身后,果然:对方趁机开了书桌右手边抽屉,快速把一叠写满字的纸塞入,这才离开——墨迹的真正原因!
  
  萧速一离开,唐鹤立刻去开那个抽屉。要钥匙。可恶!给了抽屉一拳,回到了床边,脱掉外袍整齐叠于床头矮柜,把自己那块刻有“唐鹤”二字的海公院银牌,藏到触手可及处。钻入被窝,脑子里,一半是“新娘”等“新郎”的忐忑??一半是那个抽屉!正焦躁,萧速回来了,唐鹤望去:对方把他那屋的寝具全抱了过来。
  “你这是……”吃惊。
  “床太挤。”在地里放下,又从中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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