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起来好像张未歇还和端木忌敛有很深的渊源?这倒是很令人意外。
端木忌敛听到这话眉头更加蹙紧,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关于故人的事并不会让他很高兴,这是失控的前兆么?
“继续说。”张焕影点点头,似乎来了兴趣,他看着安云,想看看接下来他还会说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我。。。”安云刚张开口发出一个音节,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你闭嘴!”是张未歇充满了怒气的声音,三人都齐齐转头看向站在桥侧扶着桥栏的张未歇。
张未歇脚步不稳地走上这座石桥,刚才那股气还不足以让他冲开所有穴道,但是好在他还能动,为了阻止安云继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扒着桥栏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
“要死要活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来。”张未歇恶狠狠地瞪着被张焕影抱在怀里的安云,仿佛恨不得扑上去揍他几拳泄愤。
安云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能自己走上来,但随即马上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他说道:“你别嘴硬了,你自己不是为了端木忌敛要死要活的么?现在他人就在这里,你不想自己亲口问问他?你。。。”
随着安云喋喋不休的在那里说着,张未歇越发地无措起来,他发现就算是他上了桥能说得了话也根本就阻止不了安云,他刚才就应该直接牵着师弟走了才对!
恍惚中把视线转到端木忌敛的身上,只见他一手持剑站在那里,表情是一贯的淡然,他的
目光移到他身上,这让张未歇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张未歇生生地被端木忌敛的眼神烫到,只觉得再多看一秒自己就会哭出来,他连忙移回了视线,而张焕影只觉得面前这一幕极有趣。
安云没有停下,继续在那里说着,仿佛不激怒张未歇就不罢休。
“你闭嘴!!”张未歇瞪大眼睛,气急败坏地冲安云喊道,他在这里多什么嘴?要做什么事现在由他自己决定,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已经尝得够多了。
安云绝对没有资格来决定他的立场!
安云住了嘴,但是他却开始古怪地笑起来,仿佛在嘲笑张未歇一样。
“闹够了吧?”张焕影晃了晃怀里的安云,安云面对张焕影倒是乖得很,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张焕影凑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安云听到后脸色都变了,张焕影抬起头看着端木忌敛,说道:“端木少庄主,承蒙您多日来对哥哥的照顾,在下就先带着他回去了,至于这个剑伤。。。”张焕影顿了顿,看向自己肩上的伤,继续说道:“就等在下来日再讨回。”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向还在那里呼呼喘气的张未歇,道:“哥,请恕小弟今日只能护得了一个,你要是还挂念弟弟,就来聚侠庄找我,小弟先告辞了!”
话说完,张焕影横抱起安云,施展轻功离开。
端木忌敛只抬着头看着他们离去,并没有去追的意思,对于那句“下次再来讨回”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出乎意料,张未歇以为端木忌敛应该是要追上去的,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就是了。
端木忌敛的视线转向这边,张未歇逃也似地别开目光,他转过身,扶着桥栏,拖着虚软的腿脚往前挪动,秋夜干冷的风吹得他很不舒服,他需要起一个火堆把自己弄湿的衣服烤干,在这之前他要看看师弟在不在那里,也许有宵小的偷儿会把它牵走,尽管它只是一只瘦弱的马。
“。。。。。。。”风中传来端木忌敛说话的声音,张未歇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他没有停下脚步,只当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继续向前挪动。
耳边响起呼呼风声,面前赫然落下一个白衣男子,是端木忌敛,张未歇吓得往后退一步,只差没坐在地上,他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
端木忌敛低着头看着面前一脸防备的张未歇,有些不悦地问道:“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么?”
“没听见,风太大,你说什么?”张未歇摇摇头,硬着头皮回答道。
端木忌敛沉默了,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走吧。”
r》 “噢。”张未歇应了声,如获大赦,他试图继续迈开步子走,可这下腿却不听使唤起来,冰冷麻木的感觉一直都在,刚刚停了一下,在冷水里泡过的肌肉过度紧张叫嚣着要罢工,他的膝盖颤了颤了,就这么直直地朝地上趴了下去。
很明显地看见穿着白色鞋子的端木忌敛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怕被自己弄脏他那身干净的衣服似地。
胸口毫无防备地砸在地上痛极了,而且现在也丢脸极了,张未歇撑着手臂想要爬起来,可是刚才的内力仿佛也带走了自己的所有体力,让他连一个简单的动作暂时都做不出来,这时更感觉手臂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尽管他咬紧了牙关也很难聚集起力气。
张未歇感觉自己的脸和脖子都烧得通红,他不敢抬头看端木忌敛,撑了几次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可膝盖颤颤巍巍地还没站稳就又脱力地往下跪去。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次丢脸地趴在地上,可是这次没有,一把横过来的剑鞘有力地支撑住张未歇的腰侧,处于身体的本能,张未歇也伸手抓住那把沉重的剑鞘,稳住自己下落的身体。
“你还好吧?”头顶上方响起端木忌敛的声音。
张未歇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整个埋进胸口。
“腿。。。腿抽筋,过一会就好了。”张未歇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剑鞘回答道,声音细若蚊虫。
“你还真是。。。每次看见你都是一副落魄可怜的样子呐。”端木忌敛着说道,声音竟不似调侃。
轻轻地,柔柔的嗓音,仿若隔世。
张未歇听到这句话突然很好奇端木忌敛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抬起头打量端木忌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异样,可是,什么都没有,端木忌敛还是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他,也许刚才听到的感情是他的错觉,张未歇有些掩不住的失望,重新低下了头。
在原地站了片刻,又有风吹过来,张未歇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腿比刚好要好些了,他松开端木忌敛的剑,作出轻松的样子,说道:“我没事了,那就不打扰你了,后会有期。”
说完张未歇便低着头从端木忌敛身旁走过,沿着桥上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去,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腿脚似乎真的比刚才要好一些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像刚才那么丢脸地摔下去。
可意外马上就出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后面弹了过来,撞在张未歇的膝弯,几乎是立刻,张未歇脚下一失力,身体急速地向下滚去,不光是身上,脑袋也好几下撞在坚硬的阶梯上,顷刻间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第三十二章
张未歇昏了过去,这次是被撞昏的。
睁开眼睛之前他的身体先醒了过来,他可以感觉到身下不是硬邦邦的石桥,而身上也没穿着昨天那身湿衣服,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周一打量,是在客栈里。
端木忌敛把他带过来的?
张未歇若有所思的想着,他嗅了嗅,空气中还有一种药膏的味道,看来昨天他被撞伤的地方已经被人擦上了药膏。
想起昨晚摔下台阶之前砸在腿弯出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端木忌敛摆明了一副不想和他有纠葛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事?当时的情况只要看的人都知道张未歇摔下去绝对是爬不起来的,他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做么。
他想端木忌敛不会给他擦药的,或许他是吩咐他的影卫做的,果然,外面的人似乎马上就察觉他醒了,两声叩门声响起,接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张未歇转过头打量,居然是个女孩子。
“公子你醒了。”那人问道。
“嗯。”张未歇一边应着一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穿鞋穿外套。
那女子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张未歇,张未歇自己穿戴整齐后就转过头来看着她,心想端木忌敛莫不是还有什么吩咐要传达?
“少主让我转告公子,您的马在楼下的马厩里,您要是能动了可自行离开。”那女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噢。。。。”张未歇有些面热地拖长了声音应着,原来是直接可以走人的意思,真搞不懂端木忌敛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会觉得这样耍着自己玩有意思?
猛然又想到昨晚自己也算是无缘无故被袭击,应该发发脾气才对,可是话到了嘴边,再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女暗影,似乎和她说也挺没意思的,端木忌敛又不在。。。还是算了吧。
张未歇也冷着脸,从女暗影身边擦过去,要走出这间房门,可是却被一直伸过来的手拦住去路,张未歇只好停下脚步,这才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囊,只见她直视着前方淡淡道:“你的衣服昨晚都扔了,这些你拿着路上可以用。”
想来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也一起找不回来了。
张未歇没有马上伸手接,他问道:“是你家少主吩咐的?”
“不是。”女子回答道:“是我自己要给你的。”
张未歇了然的点点头,伸出手接过女子手上的布囊,说道:“谢了。”
这下也觉得再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张未歇没有细想为什么这女子会给他钱,但猜想也不外乎是同情或者什么之类的情愫,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有
钱在身上总是好事。
牵着马离开这家客栈的时候张未歇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深深看了这家客栈一眼,从外面还能看到里面厢房的窗户,他试图在那些窗前搜索端木忌敛的身影,可是没有,只有一个早起读书的书生拿着本书站在窗边摇头晃脑地读。
莫名的惆怅感,张未歇摇摇头,迫使自己转过头来,他捏紧了手中的缰绳,说道:“师弟,我们走。”
马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张未歇,长长地“哞——”了一声,踏开小蹄子走了起来。
而几乎是张未歇转身的同时,背后客栈最上层一个本来无人的窗户前却突然闪出一个穿着白衣的人,赫然是端木忌敛,身后的手下还在禀告这关于端木山庄的事务,以及端木老庄主传来的召回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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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未歇回到了飞鹰旗总部报道,这里果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以前做过暗使的人都变得神清气爽,昂头挺胸起来,而曾经为难过暗使的人都变得特别低调,比如说白南,回来的第二天张未歇就和他迎头碰上。
冤家路窄。
这个字很明显地印在张未歇的脸上,而白南则是脸色一直都不好,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气,还听得见他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嘟嚷些什么。
白南还是穿着一贯的白衫,他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张未歇,脸上马上换出一副有奸计要施展的样子。
待到走近,张未歇不动声色地抱拳行了个礼,道:“白南大人。”
“嗯。”白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在张未歇面前停下,拦住他的去路,说道:“这不是曾经在铭岩轩卧底的十三号暗使嘛?噢。。。差点忘了,教主撤销了暗使这项任务,不错嘛,以后你可就轻松了。”
忍住皱眉的冲动,张未歇只是略微点头道:“承蒙白南大人照顾。”
张未歇没有抬起头看他的表情,但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气息还是传到了耳朵里,毫不掩饰的鄙夷。
见怪不怪,张未歇对这些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了。
“我前些天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你想不想听听?”白南凑到张未歇的耳朵边,见他没说话,继续说道:“在一个小镇上,那天好像是什么节来着。。。?绣球节?唔。。。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半夜在河边的桥上,那一幕才叫精彩呐。”
从他说出绣球节的时候张未歇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被他看见了?
白南说完这句便退开身来,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着张未歇,张未歇这时也抬起眼睛看他,平静的眼睛里居然有些微的杀意
一掠而过,不过白南并没有看到。
如果不是各种因素牵绊着,张未歇想,他一定要给这个白南一些厉害瞧瞧!就算不杀他也要让他吃尽苦头。
“白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张未歇问道。
白南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嘛,你的本事这么大,居然和聚侠庄,端木山庄都有关系,我就觉得奇怪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会沦落到飞鹰旗?”
“没有,我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那天也只是碰巧遇见他们。”张未歇知道这么说毫无意义,可是他现在却只能编出这些词来。
很显然,白南并不相信,似乎也失去了耐性。
“少跟我扯淡!”白南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来人!”
他的话音还未落,马上就从转角的回廊边冲过来四个人,估计他们是听到白南的声音才赶过来的,他们的表情都很茫然。
待到四人跑近,便有人问道:“白南大人,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人抓住关起来,他是一个叛徒,等旗主回来了我要亲自把他交给旗主发落。”白南这么说道。
这四个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认识张未歇,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知道张未歇淡然的性子,不像是叛徒什么的。
见那几人迟疑,白南更加厉声道:“怎么?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告诉你们!要是让叛徒携带重要情报逃了出来,你们可担当得起?”
他们听到这话这才动作起来,上前扣住张未歇的手臂,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因为他们都知道,刚进这里时这边会把每个人的能力都摸清楚,而张未歇似乎没有多强的武功,看样子也不像使诡计的人,再加上都厌恶白南整天气焰嚣张的模样,所以他们都没有真的下劲儿去擒张未歇,只当他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白南而被白南报复。
如果他一个人的话,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张未歇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一旦这事牵扯到了别人,甚至在他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人,那么他变会生起反抗到底的心。
就算现在他的内力根本所剩无几。
张未歇虚晃一招脱开了本就不是真心要抓他的人的手,转身跳到栏杆上,右手抓着头顶上的梁,在那几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左手伸进腰侧的小包里,手再伸出来的时候指间已夹了好几根银针,他把银针射向那几人,他们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白南没有武功,看张未歇的阵仗吓得就要大叫。
张未歇转过头看着他,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做声,而白南不知中了什么邪还真就呆呆地看
着张未歇没有喊出声来。
白南的冷汗顺着背脊淌了下来,这让他回想起上次看见张未歇,自己居然起了不该有的反应,也不知道这人是练了什么狐媚术,明明姿色极其普通,也不是那种年纪轻到惹人疼的样子,为什么时不时会有种被扼住心神的错觉?
还没想清楚之际,张未歇的手一挥,接下来一枚银针飞过来,白南浑身僵硬,动不了了,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未歇跳下栏杆,走到他身旁来,双手在他腰间摸出行令。
“白南大人,我劝你最好克制住自己的脾性,不然以后找你算账的人绝对会让你吃不消。”张未歇握着木质的出行令,留下这句话,便翻下了回廊栏杆,消失无踪,只留下被点住穴道的白南和躺在地板上的四名守卫。
☆、第三十三章
张未歇拿着白南的出行令逃了出来,他觉得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受制于飞鹰旗,白南知道了他和聚侠庄,端木山庄有关系,虽然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