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潢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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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贵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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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国是你储君!是你能背后谈论的人么?!”
  祁骅吓了一大跳,忙将脸缩到手臂后面,带着哭腔不住求饶:“父皇赎罪……父皇赎罪……”
  百刃冷眼看着皇帝偷换概念,接着补刀:“二皇子口口声声说,‘父皇整日面上对太子大加赞誉,宠爱有加,但私底下并非如此’,这个臣就更不懂了,臣虽初来乍到,但就这一月里所见所闻,从未觉得皇上对几位皇子宠爱不一,再说皇上如何看待几位皇子,又与臣何干?如何这个也成了二皇子责问臣的借口?”
  皇帝听了这话更是恨的牙根痒痒,若不是当着百刃和祁骁的面几乎也想动手了,勉强笑了下道:“朕明白了……不过就是因为朕平日里多疼了骁儿一些,祁骅心里不舒坦,所以闹出这样的事来……”
  百刃摇摇头:“臣倒是以为,今日之事,还是因那子虚乌有的联姻之事而来,此事臣当真从未听说过,正巧太子也在这里,太子殿下……百刃可曾同你说过,想将柔嘉嫁与太子?当着皇上和二皇子的面,请太子给百刃一个清白吧。”
  祁骁瞬间明白了百刃的意思,想要不着痕迹的推掉联姻之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确实没有,儿臣也不知……二弟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说的。”祁骁看向皇帝,正色道,“说实话,儿臣之前也听过类似的传闻,只是没想到竟因为这捕风捉影的传闻害了世子,父皇……还请父皇出面说一句话,儿臣从未想过同岭南联姻,以后也不会。”
  皇帝闻言倒是愣了,他再没想过祁骁会轻易的放手,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祁骁能自己放弃联姻都是皇帝所乐见的,皇帝看着祁骁迟疑道:“骁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祁骁点头:“姑母那边,儿臣自会有个交代。”
  这怕是皇帝今日唯一可庆贺的事了,连带着对百刃刚才的不依不饶也不再介怀了,点头道:“好,百刃,你也听见了,太子以后绝不会再娶你们岭南的女孩儿,你可以放心了。”
  “多谢陛下,如此臣便安心了。”百刃上前一步跪下,冷眸正色道,“今日之事,虽是二皇子动手在先,但错都在臣,臣自岭南而来,因倾慕皇都威仪,敬仰皇帝龙威,是以不肯离去,这也是臣的父王岭南王的心意,岭南虽远在千里之外,但家国不敢有一时相忘,父王让臣在皇城观习,为的是日后教化子民,时时刻刻沐浴皇恩,而如今……臣住皇城已逾月余,没能学到分毫本事,却惹得二皇子如此,臣自省,今日之事,全是臣的过错……”
  “好孩子,快别这么说。”饶是皇帝脸皮厚听了百刃这番话也快挂不住了,柔声安慰,“朕说了,今天的事都是祁骅的错,就因为朕平日多宠了骁儿些,他就耍小孩子脾气,今日大约还喝了些酒,越发没个王法了,百刃你放心,朕定会狠狠责罚他……”
  不单是为了平息物意,百刃方才的话虽然夸张,但在场人都明白,百刃不只是个王世子,他代表着岭南,皇城对他的态度,就等同于对岭南的态度,若百刃有个好歹,岭南王借此发兵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别人即使不屑百刃的质子身份,面上也会恭恭敬敬,谁也不想成为南疆交战的罪魁祸首,当然,并不是谁都那么明白,至少祁骅这个蠢货就不是。
  还跪在地上的祁骅身上抖的更厉害了,皇帝看着他那副样子气的肝疼,百刃在这都说了半日了,这东西别说有半句辩驳,求饶也是唯唯诺诺的哼哼唧唧!皇帝恨铁不成钢,冷声斥道:“来人!给我将这孽障拉到庭院中痛打二十杖!若有人敢手下留情,朕直接斩了他!”
  祁骅本以为最多是挨几下戒尺,却没想到皇帝动真格儿的了,连忙失声叫了起来,皇帝看了福海禄一眼,福海禄知意,上前将祁骅的嘴堵了,一是怕他一会儿叫疼咬着舌头,二是……谁知道祁骅还会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庭院中闷棍一声声响起,祁骁侧过头看了百刃一眼,转头对皇帝一躬身:“世子伤处还需快点处理下,今日之事近既牵扯到儿臣了……索性让百刃到儿臣宫中暂歇歇,也算是给世子赔罪了。”
  皇帝无可无不可,点点头道:“还是骁儿想的周到,告诉御医,用最好的药,百刃的伤有任何差池,朕唯太医院是问!”
  “是。”祁骁转头看向百刃,目光深邃,“世子,随孤来吧。”

  ☆、第十六章

  祁骁的海晏殿离着乾清宫并不远,两人到的时候御医已经在候着了,祁骁不欲让那么多人守着,只将自小为自己诊脉的钟御医留下了,剩下的都打发了出去。
  百刃衣服的领口处沾了血,江德清上前替他褪下衣衫,一面小心的伺候着一面温声道:“奴才已经让人点了熏笼,世子若还是觉得冷,那奴才就再拢个火盆来,世子千万别冻着了。”
  祁骁就在身边,虽说留下了一件中衣,百刃怎么着都觉得别扭,闻言摇了摇头没说话,江德清又取了条羊绒织花软毯来给百刃披上,都收拾好后躬身退到阁子外面守着。
  御医这才上前给百刃收拾伤口,祁骁看着百刃脖颈见的血痕心里发堵,半晌道:“可会留下疤?”
  “回殿下,并不会。”御医侧过身对祁骁低了低头,转过头去手下不停,一面让药童换白纱一面慢慢道,“这伤看着吓人,但伤口并不深,只是撕破了一层皮,好好的养着,不要化了脓,那肯定是留不下疤的。”
  百刃暗自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也是气狠了,才使出这玉石俱焚的法子来,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为了祁骅这种东西给自己留个一辈子的印记,实在不值得。
  耽误了这半天,百刃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清理起来难免会牵动伤处,百刃极力忍着,但疼的厉害的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吸凉气,祁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出言讥讽:“方才见世子好生英勇,孤还以为世子是铁人,不会怕疼呢。”
  百刃顿了下没接话,钟御医看出来两人情形不对,但也不敢多问多想,麻利的清理好了伤口,小心的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这样就好了。”钟御医吩咐药童收拾药箱,转身对百细细道;“伤口好之前,委屈世子要先忌口了,发作之物一概不能上桌,酒更不行,过了今日,明天伤口大概就会作痒,世子忍着些,不要碰伤处,若是不小心碰了,一定要马上换药,伤口不厉害,就怕化脓。”
  百刃点头应下,祁骁微微蹙眉:“那多吃些什么能好的快?羊肉鱼虾都是发作的东西不能吃,那总不能整日喝粥吧。”
  钟御医一笑:“肉食可用些牛肉,但也不宜过多,饮食上还是以清淡为主,若怕亏着身子……可以用些燕窝,参汤就罢了,秋日里本就干燥,上火了就不好了。”
  祁骁点点头让人去了,一时间暖阁中只剩下了祁骁和百刃两个人。
  百刃看着祁骁,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虚,方才的事明明同祁骁无关,但被祁骁这么冷冷的盯着,百刃心里不免有些慌,顿了下低声道:“方才在殿前……谢谢殿下替我遮掩。”
  “跟柔嘉的事我本来就要推掉的,不算是为了你。”祁骁明白百刃这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但祁骁哪里是那好说话的,冷笑道,“之前是孤小看了你了,你有几条命,可以供你这样玩火?”
  百刃本不想同祁骁争执,奈何祁骁抓着不放,百刃也没了好气,淡淡道:“不牢殿下挂心,百刃心里有数,就是刚才的事……我也是有分寸的。”
  祁骁冷笑一声:“分寸?你以为自己是谁?祁骅的脾性你又有几分了解?不过是耍了个小聪明得手了,就以为天下全在自己掌控之中了么?”
  祁骁上前一步俯视着百刃:“祁骅左靴里常年藏着一把匕首,今日他要是真的气疯了,直接拿匕首捅了你,你还能有命在这跟我犟嘴?嗤……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不过就是吃了祁骅几句淡话罢了!明明知道偏殿中只有你们两个人,还敢闹起来,这也就是祁骅那个傻子罢了,若是我,方才在皇帝跟前我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让你一分好处也吃不着!”
  “我……”
  “还敢顶嘴!”百刃越是不服软祁骁脾气越大,一把将百刃的手攥住了,死死的盯着百刃的双眸冷声道,“日后再遇见这种事,不要理会就是!不管说了什么不受听的,只当他是狗吠!你有本事用言语激怒祁骅诱他对你动手,焉知别人是不是也在诱你!不过是受那一时半刻的欺辱罢了!值当什么?!”
  百刃实在忍不住了,怒道:“难不成我就该处处忍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谁让你处处忍着了!我只是让你忍那一时!”祁骁让百刃气的肝火旺,大怒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斤两同别人横?!先保全自身才是重中之重!脱身后来同我说,我自会替你出气!比你这烂法子好得多!谁用你这样玉石俱焚的!”
  百刃本让祁骁骂起了火气,乍闻这句“我自会替你出气”却不由得愣了神,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但对百刃来说……他这还是头一次听人对他这样说。
  岭南王同王妃的婚事是老岭南王安排的,岭南王自开始就不乐意,是以这些年从未宠爱过王妃,后来王妃父亲和兄长都死在了战场上,岭南王对王妃愈发冷漠,供养上一样不缺,但却甚少去王妃院里坐坐,连带着百刃从小也没见过岭南王几面,对父亲的认知,仅限于每月为数不多的几次考校功课上,在百刃看来,父王同夫子们没多大差别,只是更威严了些罢了。
  这样的父亲,自然不会说出要为他出气这种话的,就是临来皇城的时候,岭南王交代百刃的也不是不要害怕,自有岭南为你做靠山,而是你要谨言慎行,莫给岭南丢人,让东陵一族蒙羞。
  至于王妃,待百刃自然是极好的,但王妃不受宠,又没有娘家可依,她没有那个本事和底气同百刃说,不用怕,出了什么事自有娘为你出气,更多的时候其实是百刃在回护王妃。
  百刃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个人肯维护你,竟是会有这种感觉,百刃从未感受过,他没法细细的形容出来,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又有些热热的,就是祁骁方才说的那些不受听的话,现在想想,鬼使神差的,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只可惜这种感受对百刃来说太过新奇,他一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愣了半晌才慢慢道:“不敢……太子不害我,我就已经知足了。”
  祁骁被百刃气的笑了出来,他太了解百刃,能明白方才在偏殿中百刃的屈辱,也能体会那种恨不得杀光一切的愤怒,所有的一切,祁骁感同身受。
  祁骁看着百刃,就像是看着以前的自己。
  祁骁回想自己刚才的话,也觉得有些过了,祁骁自嘲一笑为自己宽心,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
  祁骁将百刃刚才的话当个台阶,顺势就下来了,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害你?你自己说,为了你我已经吃了多大的亏了,还不信我?”
  百刃自然不会信任祁骁,就像祁骁即使宠着他护着他也在防备着他一样,但这会儿的气氛太好,百刃不自觉地有点留恋,百刃避开这问题,低头看着祁骁攥着他的手慢慢道:“方才二皇子就是扯的我这里,怕是已经淤青了,太子宽宏,容我先上个药再攥着吧。”
  祁骁失笑,转身去拿化瘀散,转过身来坐在榻前拉过百刃的手,挽起他的袖子,果然,细瘦的手臂上几道紫青指痕清晰可见,祁骁打开药膏盒子,取了一点涂在手心里,两手搓热了后才敷在百刃手臂上,祁骁下手不轻,百刃让药刺的手抖,祁骁头也不抬:“忍着些,将皮里面淤血揉开了才能好得快。”
  百刃老大不自在,呐呐道:“谢……谢太子关爱。”
  “呵呵,这话说的有趣,孤不关爱你,还爱谁呢?”祁骁气已经消了,合心意的人就在跟前,忍不住低声调笑,“这就算关爱了?等你好了……孤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
  “殿下。”江德清在屏风外躬身道,“乾清宫那边杖刑已经完事儿了,看着的人说,确实没弄虚作假,二皇子最后疼晕过去了,是让人抬回去的,也宣御医了。还有就是乾清宫的人来问,世子可好些了,一会儿的晚宴……”
  “去不了。”祁骁起身在铜盆里洗了洗手,拿过帕子一面慢慢的擦手一面慢慢道,“去回话,说御医说了,伤处在露得着的地方,忌风,一会儿的晚宴就不去了。”
  江德清答应着,犹豫了下又问:“那殿下您……”
  祁骁其实也懒怠去,但这次宴饮是给敦肃长公主洗尘的,自己不去太不合适,祁骁将帕子随手扔在小几上:“去。”

  ☆、第十七章

  江德清得令退下,祁骁转头看向百刃:“天也不早了,你带着伤不方便出宫,今夜就宿在我宫里吧。”
  百刃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祁骁嗤笑:“你放心,你身上带着伤,我虽无耻,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强你做那事儿。”
  百刃安下心来,微微垂着头不说话了,他只穿着件象牙色雪纺小中衣,外面裹着张鹅黄软毯子,因为有些疲惫的缘故整个人有点懒懒的,这个样子坐在榻上,身边还放着十来个精致小软枕,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冷不冷?”祁骁假意替百刃往上拽了拽软毯,不着痕迹的将人揽住了,低声一笑:“你要是整天这么软趴趴的倒是好,有精神的时候实在太可恨。”
  百刃听人说完话才回过味儿来,心里着急就要往后退,祁骁哪里许他跑,索性将人整个搂在怀里了,轻声笑道:“行了,我都答应了先不碰你,有来有往,你也该给我些好处尝尝吧……别动了,仔细扯着伤处。”
  最大的短处还在人家手里握着,百刃自是不敢太推拒了,极力忍耐着,祁骁见百刃不挣扎了,手下越发不老实,顺着百刃微微掀起的衣摆摸了进去……
  “太子!”百刃瞬间炸了,偏生他又推不开,急的眼都红了,祁骁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面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处一面将人揽的死死的,压低声音笑道:“怎么就这么怕?跟没出阁的姑娘似得……好了别闹,我问你几句话,你好好说了我就放开你。”
  百刃气结,他有的选么?!他算是看出来了,祁骁就是个笑面虎,面上温温和和的,但坏主意比谁都多,偏偏自己还违抗不得!
  祁骁看着百刃的脸红扑扑的只觉得可爱,手下越发轻柔,一面轻轻的抚摸着百刃的后背上的皮肉一面慢慢问道:“说实话……在岭南的时候,可曾有侍妾?”
  京中百刃宅子里的人祁骁已经让人都查过了,并没有伺候百刃过夜的人,但百刃已经十五岁了,在岭南有侍妾也不奇怪。
  百刃被祁骁摸的羞臊,半晌才摇了摇头,祁骁奖励似得在他额上亲了亲,声音越发温柔:“那让丫头们伺候过你过夜么?”
  百刃脸越发红了,他母妃是武将家出身,最忌讳把男孩儿养在脂粉堆里,怕移了性情,百刃也同别的世家子不同,自小就不喜欢丫头们服侍,再加上那位侧妃的缘故,百刃每次挑丫头的时候也只敢挑些寡言老实的,他院里的丫头总共才十几个,长相没一个出挑的,那种事……自然是没有的。
  不用百刃说祁骁也看出来了,心中越发满意,低下头同百刃额头对着额头,压低声音道:“那同岑朝歌呢,做过那种事么?”
  百刃心中暗恼,看着祁骁的眼中带了怒气,若说实话,未免太让祁骁得意了,若说假话……自己被岑朝歌阴了的事,祁骁也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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