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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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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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爱卿也是一点即透。。。。既是明白,便退下罢。”
  此举注定铩羽而归,皇帝过河拆桥、大义灭亲。
  “陛下!那臣哪日若是为大周丢了贞操,陛下可愿为臣立一座牌坊!”
  梅卿怒极,一腔热血驱使下口不择言。说完自己也是一愣,当即悔青了肠子直怕祸从口出。
  赫连泱抬头,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我大周的人,朕不会让你有这么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8

  “谁?”锦衣男子声音冷冽,朝声响出处看去。
  逃还是不逃?一个问题迅速浮现在梅卿的脑子里。
  “算了,逃也逃不远。”于是下定决心。
  果断还是逃吧。。。。。
  谁曾想,借着一堵宫墙一撒腿,没成想似乎并没有人追,扫视四周。
  “这倒是哪儿呀,半个人影没有。”梅卿抖抖肩,摸索着往回走。
  一点光亮出现,是巡夜的宫人?那可不正好。梅卿悄悄跟上那点光亮,尾随而去。
  今夜本是送楚馆那边理好的消息入宫,没成想刚好撞见某人,形迹相当可疑,照皇上的意思,自己是该跟着,无奈自己的确不是这块料。
  好一段时间,远处亮光停了下来,梅卿终于得了隙缩短两人的距离,只是再一打量周身,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此处应该是后山不假,所谓皇宫真正的浮华死角,莫说这后山除了一年一度的游猎无人造访,就是这后山之前,这么说来方才途径之处岂不是。。。。。冷宫?
  住在那里的人,无论爱或不爱,无论在或早已不在,说到底都是可怜人,被一堵宫墙克死在半亩凉气中的可怜人,既承受着不能更改的不幸命运,又不幸地知晓着命运的不可更改。
  梅卿轻声叹气,由着心中的好奇作祟,继续移步向停驻之人靠近。
  看清那是一盏纸面微显破旧的灯笼,烛火在风中微微摇曳,女子服饰并不出挑,甚至不比宫女,此时正踮起脚尖,似是要将什么悬挂于树梢之上,待这一行完毕,女子转过身重拾起灯笼,一张脂粉不点的素色脸庞顿时映照在昏黄的灯火之中。
  “娘。。。。”梅卿口中轻喃出一个字。
  “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叫我芸薇罢,对了,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的?”女子声音很淡,但不至于淡得毫无感情。
  他感觉的出,自己的腿脚因一时的震讶而无法移动。
  有些东西,好像还是依旧沉重。。。。。。
  彼时面面相觑的二人,毫不知晓,这一刻起,两人就将交替着改写彼此的命运。
  “你不必怕,我并非鬼怪。”女子苦笑。
  “呃。。。。不,不是的。。。。。方才是因为。。。。对了,姑娘在此作甚?”
  女子看了看梅卿光滑的丝质鞋面,道“公子,可是在朝为官?”
  “正是。”
  “那我可否……”
  “姑娘但说无妨。”
  女子低下头,半晌,细声问道,“皇上他……可都安好?”
  “皇上?”梅卿起先并未抓着思绪,这下再观女子神情,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都好。”
  应是何年何月入了那座宫的人。
  “那便好。”女子呆望起地面再没有说话,夜色遮住了她只巴掌大的面庞,梅卿心知不宜多问,便反了方向抬头仰视干净得吓人的夜空,就在这时,上百条丝带摇摇曳曳着进入眼帘。
  “这是?”
  “倒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我每日祈愿,求他此生无灾无患,你说,会应验么。”
  两人就着一块大石头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虽是陈年琐事,一桩桩一件件却动人心魄,与“他”相遇,入宫为妃,家门谋逆,背父觐见,满门抄斩,她说自己无从后悔,既是父亲对不住“他”,便让她这个女儿来还。
  “天快亮了。。。”
  “恩。。。”
  两人心照不宣,离别亦没有流连。
  天一亮便路便好寻得多,熹微的晨光渐渐铺出一条潮湿阴暗的小路。
  两人来到一处甚是荒凉的院落,女子进房,男子离开。
  好在大周的十五月末都无有早朝,这一日正是月末,连无需伺候的小枝子都尚未早起发现自家主子的一夜未归,梅卿推开房门。
  “昨夜,你在何处?”屋内突然响起的男声吓得他心口一震。
  他发现了?
  “我去哪里,与公子何干?”梅卿试着理直气壮,不想出口便成了横冲直撞的语气。
  “是不是他派你这么做,说?”
  梅卿直觉地感到,此次并非儿戏,至少此刻卡他脖子上手指,绝非虚张声势。
  “是。”如果一定要选,比起求生不得,他素来更喜欢求死不能。
  陛下,臣就只有先保住青山了,以后再绿水长流吧!
  怕就怕他招的干净还是被杀人灭口!
  好在那双手还是眷顾了他的脖子。
  “很好,你该庆幸自己方才说的不是假话,今后也是,别在我面前玩把戏……你知道你的脖子,很……”
  这话很意味不明,那双眼里的杀意变成另一种东西的速度很快,他分明感觉的到五指的触感仍在脖颈的血脉间跳动。
  他点点头,眼泪险些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当然,他的两双脚早已下意识地夺框而出,俨然忘了这是谁自己的屋子。
  他的生命,是这样地娇弱!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9

  “梅大哥小心。”
  “这就好了。”手心往衣摆上一蹭,木屑在夜风中掉下,梅卿颇为轻盈地从最粗的树桠上跳下,空气里微微漾开一阵涟漪,树桠末端的丝带亦随风抖动。
  日复一日,什么时候,这冷宫之后的一片幽凉地里,也会三不五时地传出几声嬉笑了呢。
  男人的纤细,用来保护女人的纤细,有时也是绰绰有余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如同这棵树下不断应季滋生的绿藓,眼看着,就要铺根抽芽:
  “明日,便是芒祭,之后会有围猎。。。。。。”
  “梅大哥莫不是要猎一张狐裘赠我?”柳芸薇呵呵笑着,煞是好看。
  “芸薇,会不会想从前的日子?”
  女子眼神幽幽黯淡下去,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僵持不动。
  “梅大哥。。。。。莫要说笑了。”
  她口中的说笑,就在这时成为了某个人心中牢固不变的决意。
  “芸薇,明日日落之时来此,不要忘记。”
  这是俨然要干一番大事了,未雨绸缪不嫌早,梅卿这会儿开始琢磨着拖人下水。
  “你何故助她,我更何故助你?只是一个冷宫里的女人。”那人听过事,只轻嗤一声,不满不屑完完全全地写在脸上。
  “那你要什么?”
  “你以为这普天之下,哪怕是在你周国,还有什么是你有我没有的么?当真好笑。”
  颐指气使,话语尖刺,简直是穷凶极恶,丹田猛升一口恶气,不帮就不帮,就不信没你办不成个芝麻绿豆大的事儿!
  梅卿撇开步子,源源不断的怒气推着他往屋外走。
  “慢着,我也未说不可,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给你行这个方便。”
  “不伤天害理不卖国求荣不杀人越货?”
  “自然。”
  “不上天入地,不刀山火海。”
  “你力所能及。”
  “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晚,正用膳,桌席之间酒香四溢。
  “十几年陈的女儿红?”
  “翠竹青,你们这儿千金坊里的佳酿。”
  梅卿有求于人,能屈能伸,突然便开了窍一般极尽讨好之能事,恭顺地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哦?梅兄原来好酒量,再来?”
  十几杯下肚不是玩玩的,带着早已发醺的腔调,梅卿抓住一双胳膊,道,
  “算……你……狠”
  说完,夺过酒壶一饮而尽,随即便趴下了。
  那二公子只轻轻皱了皱眉,径自去了房间。
  随行而来的都知道自家主子今日高兴异常。
  他是满面春风不急不缓地吃完了这顿饭,而后旁若无人般,夹起烂醉的某人,往房中走去。
  小枝子很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看人许久不出,心里十五个吊篮晃晃悠悠。
  “公子,让奴才来伺候着吧,这么晚了怕扰您休息。”小枝子浑身没胆地朝屋里救驾。
  第二天天明,昨夜被威胁着驱散的小枝子担心自家主子安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跑到屋外的柱子后焦急等候,门打开来,一人慢悠悠从房中走出,气定神闲。
  小枝子赶紧进屋,赶紧伸手探了探鼻息。
  虚惊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0

  “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臣有一物正要交予陛下。”
  “诸爱卿今日便纵情畋猎,获多者有赏,不必跟着。”
  箭筒抽出两只羽竿的重量,带着嗖声撩破天际,回返两声嘶鸣。
  文躲武藏,约定成俗,皇帝在东边的林子放箭,这东边的林子自然就是皇帝的。
  将军甲士,实则疲累,四处赶兽子还得有个分寸,老虎豹子赶远了,驯鹿羔羊赶近了,飞禽野兔自己留着“论功行赏”,绰绰有余。
  “东西?”天子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要早知道皇上这般箭术。。。。。莫说是人,就是牛鬼蛇神也得见机行事。。。。
  “嗯,最新收拾出来的线报。。。。。。陛下可否再走近些。”
  赫连泱固若磐石,扎在原地不动,任梅卿亦开始吃不准起来,心中忐忑。
  “此处已无他人。”
  梅卿只想把人至少往林子里引,帮手才好行动。
  话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梅卿第一次感觉到无土可挖的急切之情。
  这时候,林子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仿佛野兽出洞。
  那厮如此聪慧?梅卿此下终于庆幸有了这么个得力助手,否则这一碗水,必是端平无望。
  “走,一会儿再说。”这下倒是不假思索,踏入圈套。
  两人越过并不算稀疏的围栏,进入一段斜下山坡,梅卿细细略过每一棵树干。。。。。当一道事先打好的刻痕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梅卿当即心下一紧,依计划靠在树上不动。
  等了许久。
  奇怪,怎么还不见动作?
  眼看着前方提箭之人越走越远,梅卿暗暗开始心焦。
  “还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若实在没办法,梅卿咬牙眺望,就只能。。。。。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二,三。。。。。
  静静在树上等待其跳脚的人自己也不会相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无心的玩笑就变得有些严重,眼皮子底下的人就是这么毫不犹豫地脱离了自己的视线,只觉自己的心紧狠狠地紧了一把。
  而那一声伴随着“有蛇”的尖叫自身后传入耳际之时,赫连泱心知已不及抓住早在山间连滚带滑的梅卿了。
  指尖与指尖错过的那一瞬,仿佛昭示着什么东西与命运滑稽般地擦身而过,只是这时候无论谁人,都不曾知晓。
  借着敏捷的身手,赫连泱一路纵跃,追下山去。
  察觉身子终于不再翻腾的时候,梅卿已然感受不到过多的痛处了,硌在腰下约莫是一块巨大的青石,脖颈尚有丝丝凉意。
  看到黄衣男子,才算是松下一口气。
  “如何?”那语气少有的温和,竟在恍惚中一如错觉。
  “脚。。。。动不了。。。。能否劳陛下。。。。唤些人手来。”
  “朕可以背你。”
  你背我岂不是坏我大计!此番意识不甚清醒的某人奋力使自己再清醒一些。
  “君…。。君臣有别!陛…。下切不可纡尊降贵!”
  神识似乎并无大碍,赫连泱眸色微松。
  “那你,在此等朕。”
  为自己的通晓事理抹上一把眼泪,梅卿并不觉眼前模糊天色的异样。
  而真正被只身一人在此目光不断涣散的梅卿吓了一跳的,是尾随而来的另一人。
  谁在叫我?
  “他人呢!?”那人携带怒气的语调让梅卿不明所以。
  “你。”
  你上的哪门子火,分明是你放我鸽子在先!他心里怒,一张嘴却发现再没有力气骂了。
  梅卿突然扯住一双衣袖。
  “快,快扶我去前面看看。”
  “你怎么了?”分明虚垮之中仍目露精光的梅卿让晋楚原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腿骨好像是有点脱臼。。。。别废话,快帮我接上……扶我过去。”
  “……”
  现下某人的妥协乖顺异常,梅卿决定不计前嫌。
  而那人手里握着一柄脆弱纤长的腿骨,有意无意地,目露凶光。
  他是不是,纵容了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1

  “停。。。。就这儿。”梅卿拖住身侧之人的脚步,一颗豆大的汗珠从耳际滑落。
  前方树下 ,站着一男一女。
  “这些。。。。都是你。。。?”赫连泱捻开一条条纸带,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有几张字迹模糊,像是被雨水打湿过,连纸也随之皱破。。。。。。可依旧触目惊心。
  女子以手拂面,便再没有卸下,泣不成声。
  “你……不恨朕?”
  她又何尝狠得下心来恨,只是这么说了,那她这些年的苦痛又算什么?
  两人各自陷入不知何时何处的往事,周围死归岑寂。
  良久。
  “你在这里。。。。。住的可好?”
  他自愧当初做的太过,只想止了朝臣非议,毫不相干的女人便牵连其中,待想要弥补,却发现自己已然丧失了当年的勇气重来,他放弃了去从新面对这样一张脸的机会,因为她一直就是一张纸,薄的清楚明白,白的单纯透彻,所以当日他的所作所为,必是这张白纸上一道永远敞开伤口的疮疤,但是他不知道,原来……
  “尚好。”
  “那。。。。”
  “陛下今日何故至此。。。?”直觉一闪即逝,柳芸薇恍然思及某人。
  锦衣男子突然想去看看身侧之人听到这话的表情,那一只温热的脑袋,却很是顽皮无赖地搭在自己肩头,平静如斯。
  他怕是早已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罢?他冷眼旁观,心生嘲讽。
  顿觉无心再看,抽脚转身,却不料原本倚靠着自己的身体直直滑了下去,他慌忙之中赶紧抓住一双下坠的胳膊,这一使力,一张苍白的脸一览无余。
  血!!?
  指腹触及脑后,一阵黏腻。
  “糟了,得赶紧!”柳芸薇心当即一悬,二话不说赶紧去寻人手。
  赫连泱赶回山脚时,已唯剩一块青石,沾染斑斑红迹。
  “皇上,人来了。”有太监路过,赶紧通知太医匆匆赶来。
  “给朕搜山,快!”
  冷宫中已俨然乱成一团,赫连泱在柳芸薇屋内并未回去,冰冰凉凉的地砖沁之以入骨寒意。
  “一群废物,再去找!”说着,他站起身来。
  “皇上不可,天色已暗,且后山素有野兽,一切交予属下即可。。。”有护主的禀明实情。
  烛台狠狠倒地,火星四溅。。。
  “混账!!”
  深吸一口气,赫连泱紧闭双眼,面色凝重不堪。。。。
  原本正运着轻功奔进之人,却发现驮负之人伤口血流更急,只好稳步前行。
  “我发现一样东西,在晋国没有。。。”
  一条清冷的街巷,一个人喃喃自语,诡谲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2

  “怎么?”看柳芸薇一直心不在焉,赫连泱问道。
  “哦。。。。只是,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柳芸薇越觉想心惊,若是梅大哥……
  “派几个人去梅府看看。”
  现下他收回几分冷静,反倒成了最为平静的一个,他不相信那个人就会这样消失于人世。
  “不会有事的。”柳芸薇心里深深的担忧;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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