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升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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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跃升官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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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翻了个白眼,“你上辈子跟银子是有仇还是怎么的,怎么又落魄成这样了?”
  “跟银子没仇,跟有些人有仇。”我恨恨的道。转头一想,那天高丰年说他的状态很不好,想想我当时下口是太狠了,别真有个好歹,那就不只是我发配边关这样便宜了,于是关切的道:“听说皇上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高烧了好几天,小柴胡汤不停气的往下灌,就是退不下来,整个太医院忙的团团转。”锦堂皱眉道。
  “这么严重,不会真的有事吧?”我有些着急的道。
  “他身体底子好,又有我师父在那儿守着呢,量来不至于出大事。”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泰山一旁催促道:“快走吧,这辆车速度太慢,不快点晚上就得睡在路上了。”
  爬回车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正被人紧紧的盯着。我掉头看去,只看见茂密的枫林,静悄悄的屹立在路旁。
  “陛下,龙大人走了,我们回吧,您刚退了烧,小心又受风。”壮壮小心的扶着雷丰瑜道。
  雷丰瑜一时没有动,只痴痴的望着枫林外,龙跃消失的大路尽头处,唇角渐渐牵起了一个微笑。刚刚龙跃问起自己时,神态上的关切,语气中的焦急绝不是作假,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只是那个别扭的家伙嘴上死都不承认而已。
  “我又不是龙跃那个没用的家伙,哪里就禁不得风了。”说着一把把扶着自己的壮壮推开,走到藏在枫林深处的马车前,三两下卸下车上的马匹,对不远处的李云锁和骆子长招了招手道:“躺了几天身子骨都生锈了,走,咱们找地方好好打上一架,活动活动筋骨。”说罢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骆子长奇怪的挠挠后脑勺道:“刚刚明明还是要用人搀着的,不然站都站不稳,怎么这会儿好像没事人一样了?”
  “哎,三个王莲江捆一块也抵不上龙跃那猴崽子的一句话呀。”李云锁无奈的摊着手道。
  雷丰瑜勒住马对追上来的李云锁道:“告诉周辉,龙跃的级别暂时别给他动,不过军中决策捎上他一份,尤其他要有什么对付戎狄人的新鲜法子,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全力支持他。”
  此时满怀欢喜的他又怎么能想到,这趟边关之行成了一场真正的噩梦,险些造成了一生也无可挽回的结果。
  而此时大路另一头的我,全然不知自己一句关心的话竟让雷丰瑜那骚包的心又死灰复燃了,还在骡车上欢欢喜喜的吃着酱牛肉。
  “泰山,到了边关你才会见识到什么叫做战争,哼,你们倭国那些充其量不过是小打小闹。”我一边吃着一边絮絮叨叨的鄙视泰山那个没见识的。
  相处日久让我对泰山放松了警惕,真正的拿他当个朋友来信任,正是因为如此,当我意识过来已是悔之晚矣,这成了我一生第二大的悔恨,也间接成为第一大悔恨的开始。
  事情发生时正是戎狄兵来攻的前夕,那夜的雨下得特别大……

  第五十七章

  入夜时分,雨下得很大,李云锁撑着伞急步走进紫微宫。
  此时紫微宫中雷丰瑜还没有睡,今年的年景好,庄稼的收成极好,是历年来之最,雷丰瑜心情甚好,让壮壮燃上一炉香,坐于琴案前想要抚上一曲,手指缓缓滑过琴键,想起龙跃在百花诗会上吹奏的那首曲子,凭着记忆缓缓弹出,曲子很优美但却有些哀伤配上窗外的夜雨,竟有种说不出的萧杀。
  龙跃的性格很强,不是外在的强而是强在骨子里,有一种百折不挠的韧劲,这样悲凉的曲子不像是他的风格呀,雷丰瑜这样想着的时候,李云锁走了进来。
  “戎狄今年所有的部族都出动了,集结的总人数有十五万之众。这是刚刚汇总出来的数字。”李云锁的声音有些急切。
  “十五万?”雷丰瑜大吃一惊,想到今年戎狄会大军来犯,但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倾巢尽出。
  李云锁点头道:“是,这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了。”
  “填沙攻城塔的数量,可有探得?”雷丰瑜追问道。
  “目前知道的大约有六七百架,实际的数量只会更多,因为他们行军中携带的都是部件,到了边关才会最后组装完成。”
  “六七百?”那已经是去年的十倍了,如果还要更多……
  雷丰瑜推案而起,走到钉在小书房墙上的大型地图前,用手指敲着地图喃喃低语道:“两湖两广的兵动不得,两湘、蜀中的兵能动的都已经调过去了,西北那边……现在剩下可用的只有滇军和京畿的一部分守军,滇军倒是勇武善战不过最难管束,京畿守军这几年被绿胡子宠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上阵打仗,周辉呀,这两队人发去给你增援,就要看你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能不能把他们捋顺、用好了。”
  对李云锁道:“走,立刻随我去兵部。”
  走到门口又停住,“不必陪我去了,你去找个理由把龙跃调离边关。”想了想又道:“不,还是你亲自去吧,叫他给我回京,他要是不听你就把他给我绑回来。”
  这个时候我也还没有睡。到边关之前我本是想着暂时谋一个后勤的差事,先保住性命再图将来的,但到了关上周辉却直接把我安排在了他的大帐里做文书,大小会议、军情汇总都让我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还问我些意见,但平日里最多的还是把我打发到军械处,说是戎狄现在用的填沙攻城塔就是因我的龙火弹才整出来的,所以怎么想办法解决它就是我的责任。如此我身兼二职,每天忙得团团转丝毫也感觉不到我其实只是个九品,不光我感觉不到,整个边关似乎也没人意识到这一点,每个人见我都是龙大人前龙大人后的招呼着,搞得我心里挺美,累点也开心。
  陪周辉与将领们开了个军前会议,今年戎狄那边出动的人很多,且携带了大量填沙攻城塔,虽然天语这边也早有准备,提前调来了数万大军加上关口原来的守军总有十一二万人,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会散了,雨下得更大了。在卧虎关这里用水紧缺,洗澡成了一种奢侈,所以每到下雨尤其是下大雨的时候,全军的将士都会脱得光溜溜的,每人端着个洗脸盆,抓着条布巾子,在雨里洗澡,其场面真怎一个别开生面呐。
  散会的众位将军们不等出了大帐,就把自己剥干净了,欢呼叫喊着也加入了十万大军共浴的强大阵容。我自然是没有加入,我这身板不敢像他们那样洗露天的雨水澡,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不太自在,以前我如果看到男人的那个东西只会与自己的比一比,除此就再无他想,但自从上次和雷丰瑜春风一度之后,看见男人那东西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更何况有超过十万条之多的在那里晃来晃去。于是连忙躲回大帐。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疯疯?”周辉见我回转来,笑着问道。
  “我想到还有些资料要查,将军不去热闹热闹?”我道。
  “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了,想早些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对我摆了摆手走了。
  大帐之侧一个存放历来公文的房间中,我躲进去假意忙着翻找资料。但这一找还真叫我找出了些有用的东西。那是戎狄那边关于填沙攻城塔发明者的一些相关资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这种攻城塔的构造及弱点,对它的发明人还真是没注意过,此时找到这份文件立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拓跋秋源,现年二十一岁,戎狄可汗拓跋烈之第二子,其母崔氏,汉人。
  拓跋秋源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全才但因其母的关系,不被拓跋烈所喜,屡遭排斥、冷落……
  拓跋秋源擅使短剑,喜吹鹰骨笛……
  “拓跋秋源,使短剑,吹鹰骨笛。”我口中喃喃的道:“拓跋秋源,秋山源,拓跋秋源,秋山源……”我噌的一下跳起来,往外就跑。
  挤过拥挤混乱的人群我冲回房间,那里空空如也,不见泰山的影子,水盆和毛巾也还在,我心里一哆嗦,又冲回周辉的大帐直奔他的寝室。
  寝室外倒着两个侍卫,喉咙上的血随着雨水往下流淌,再往里走又有两具尸体,我停下了脚步,全身都已湿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就在前方泰山正把刺入周辉胸膛的匕首拔/出来,然后迎着我走了过来,他手上那把竹柄的短刀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我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唇,“拓跋秋源。”
  “你知道了。”泰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痞气的对我笑了笑。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已是蠢话,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果然拓跋秋源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愚蠢,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我俩各为其主吗,你还如此轻信?”
  “你会后悔今日所为的。”我攥紧拳头,咬牙道。
  “或许吧,等我回去坐上太子之位时,哪天闲得无聊了,或许会想起你,后悔一下。”他说着从我身边走过,回头咧嘴一笑,“后悔我今天没有把你一起杀了。”
  我闭了闭眼睛,掩去眼中的痛楚,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吼道:“我会让你有生之年时时刻刻都后悔今日,没有把我一起杀了。”
  第二天雨停了,太阳还是没有出来,天空阴沉沉的一片,我跪在周辉寝帐外的泥泞里,跪了一整夜。众位将领们也在这里守了一夜,我们都在等着最后的消息。
  昨晚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来,使泰山分了心,再加上工具不是很趁手,以至于出手偏移了少许,周辉没有即死,锦堂和其他一众军医们在里面抢救了一整晚。
  “出来了,出来了。”我听见身后人群的叫喊声,支起僵硬的脖子抬头看去。
  锦堂走了出来,“他想见见几位副将、参将们还有龙跃,你们进去吧。”
  我对他做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锦堂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地上到处都是染着血的纱布和棉花,周辉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跪在他的床前,将头抵在床沿上泪流满面,“对不起。”
  “你欠我一条命。”周辉声音微弱但依然字字清晰的说道。
  “是的,你想我怎么还?”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抬头看着他,老狐狸到死也不吃亏的。
  “替我拿着这个。”他摊开手掌,他掌中趴着一只长八九厘米,高不到四厘米的铜虎,虎背上有一道贯通头尾的裂缝,估计能将这只铜虎分开成两片,虎身上还刻着错金篆字:兵甲之符,右才君,左在卧虎……
  “莫非这是兵符?”我惊道。
  “拿着它替我好好守住这关,不然我在天上也会瞪着眼睛看你的。”周辉的瞳孔已失去了焦距,但语气依然威严,不容反驳。
  “我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替你守住这关,至少在皇帝派下接替你的将军之前。”我郑重的道。
  “你们也发誓,服从他就像服从我一样。”周辉奋起最后的精神对我身后的一众将领道。
  “我等发誓……”坚定的声音中带着暗哑的哭腔。
  周辉的手摸索着我的手,我拿起虎符握紧他的手再一次保证道:“我知道您老的眼神好,绝不敢偷懒的。”
  周辉唇边带着一个安心的笑意,闭目长逝了,他背负了大半辈子的重担就这样撂在了我的肩上。
  从这一刻起,我成了手持虎符的九品代将军。

  第五十八章

  李云锁到边关绑龙跃的行动没能成行,半路上接到周辉遇刺身亡,龙跃临危受命的消息,只得原路返回。
  自来临阵换将乃是兵家之大忌,更何况边关也无合适的人接替将军一职,不然周辉临终也不会把这个担子交给了龙跃。朝中虽还有其他名将但奈何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边关情势何等复杂,纵使是身经百战骁勇无敌,硬生生搁在这卧虎关上,也难以迅速接的了手,而此时敌方大军已是兵临城下。
  雷丰瑜心中既有恼怒又有担心更多的是懊悔。怒的是龙跃竟然如此用人失察,把个戎狄二王子当成小厮带上了卧虎关,担心的是龙跃虽然聪明过人但没有实际统兵的经验,一下子让他带十多万人的一支大军,不知道能否驾驭的了,而且还有两支搞不好就更添乱的援军,等着他来摆平,懊悔的是要不是自己和龙跃两个人意气用事,何至于有今日这场祸事。
  一连十几天雷丰瑜都宿在景轩殿中没有回转紫微宫,为的是能快一步得到消息,有什么问题颁旨也方便。
  “龙跃命人做了一副青铜面具戴在脸上,说是将戎狄兵赶回老家之前再不以真面目示人。”李云锁每日都要几次前来,汇报前线的消息。
  “哎,龙跃他只怕是紧张了。”雷丰瑜轻叹一声,“他本是文职,现在让他统领十几万大军,又在这个紧要的关口,实在是难为他了。”雷丰瑜说着忍不住的有些心疼,龙跃为官已整整三年,苦差事、累差事、凶险的差事,哪一项都没少让他去干,舒心的日子却没让他过过几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景轩殿外响起,“报。”
  “进来。”
  来人顾不得抹一下脸上的汗水,双手将一只信鸽捧上。
  李云锁子信鸽脚上取下一个朱漆封着的纸卷,展开来,“戎狄发起了第一轮攻城战,我军……”
  不等李云锁念完,雷丰瑜就一把把纸卷抢过来,继续读道:“我军埋设在城下的引线引爆式龙火弹,烧毁敌人填沙攻城塔百余架,关隘上方设置的满带倒刺的铁网,使敌蝙蝠兵无法接近吊桥……首战告捷。”
  一口气读完纸卷上内容,雷丰瑜轻舒了口气,“臭小子干得不错。”
  “龙跃确实有两下子。”李云锁也赞道。
  “不过,把龙火弹预先埋设在关下,适时引燃攻击填沙攻城塔薄弱的下部的做法虽然奇巧,但可惜只能用一次,之后他要如何抵挡呢?戎狄人个个骁勇悍不畏死,数量上也占了绝对优势。”雷丰瑜初初的喜悦很快又染上一层忧虑。
  “今晚绿胡子带的人应该就能赶到关上了。”李云锁道。
  “绿胡子呀,周辉和他几十年的交情都不一定搞的定,龙跃他如何能使唤的了?”一提这事,雷丰瑜反而更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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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将军和他带来的那三万人,整日里惹是生非不服管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这天和一众将领讨论完下一轮的作战计划,正准备睡了,兵士来报:绿胡子带人跟崔诚带领的兵干起架来了。
  我甚怒,这般少爷兵们是该好好管管了。抓起枕边的青铜面具戴在脸上,赶过去看个究竟。
  我让人打了这个面具戴上,说是若不能将戎狄兵赶回老家就无颜面对周老将军的在天之灵,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相貌长得太缺乏男子气概了,要让这张威武狰狞的面具,帮我壮壮门面。我要是有钱能打个黄金的面具戴戴就更拉风了,或者银的也成,但可惜穷光蛋的我,就只能戴这个铜的了,伸手在面具上用力抹抹,争取擦得亮点。
  这关上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整得壮观无比,此时数千人打群架,鼻血乱溅牙齿横飞的场面,再加上上万人围观呐喊的壮观场景,看得我脸都绿了。对副官许文鸿道:“叫他们都给我住手。”
  许文鸿带着人拿着大棒子冲进去,“将军大人到,都给我住手。”一顿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后,两帮人鼻青脸肿的,分开两边站好。
  我从两队人中间缓步走过,停在崔诚面前,“今天怎么回事?说。”
  “他们聚众饮酒,我巡逻至此,加以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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