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抽泣的样子,还有那水盈盈的红润嘴唇,毓钟灵下意识的低下头轻轻的含了起来,好笑的感觉到小孩儿整个背脊都僵硬起来,抽泣的声音更大,眼泪止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蹭了自己一脸。
“唔……”
两唇分开,珠儿像受了惊吓一般不敢动弹,毓钟灵眼中的笑意更深,另一只手再次抚上了怀中人身下那干净青涩的地方。
“珠儿,你也有十三岁了吧?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可以了……不如,我教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嗯?”他低头再次吻住幼嫩的红唇,手指也摩挲起来,清晰的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明明只是试探……为什么却停不下来?
专心投入缠绵的人却全没发现,那个被自己紧紧抱住的孩子,一双泛红的杏仁眼中弥漫开来无法抑制的杀气。
☆、第九十四章 心里话
明明是冬日,小院里却盛开着一株桃花,沉静的年轻公子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那颗桃树,单衣外面只披着白色的斗篷,眉眼间的恬适几乎要融入四周成为一幅画卷,述王野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却十分煞风景的冷哼了一声。
窗前的人被他惊动,淡淡的挪过视线,眼中现出一丝笑来,“述先……白衣教主,别来无恙?”
“赫连思齐,”述王野一字一句的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什么意味,“你倒是安得好计策,毫无反抗就落到了我手里,你就不怕我取你性命吗?”
“赫连相信教主的为人,”公子眼中笑意更深,“何况杀了我,令一个你无法掌控的万年青领导了白道的局势,对你只有不利而已。”
“所以呢,你就这么放心的将你的利益抛给万年青,跑到我这里来做客?”
赫连思齐笑了笑,走到边上将门打开,说道,“虽然有桃花盛开,但终究是冬日,述教主还是进来坐坐吧。”
将述王野迎进屋里,他关上门窗,坐到火炉边紧了紧衣服,好像真的怕冷似的,“您是主人,难道还要我这个客人请您坐下吗?左右无事,不如赫连同您说点心里话?”
“说。”
“昔日述教主曾经表示过,你很讨厌我装作谦谦君子的样子?”赫连似乎回忆起什么一般笑了起来,“只是每个人都有他的存货方式,若是少了这张皮,赫连思齐一文不值,也未必能活到今日……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乃是洛阳长刀赫连家的长子,虽然如此,我却只会一点基本的功夫,连长刀都没拿起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继母。只是多亏了我谦谦君子的伪装,博得了家里下人甚至我异母兄弟的好感,日子过得尚不算艰难。但后来,我背上污名,被撵出家中,那才是真的艰苦,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世家公子,从出生开始,十几年不曾离开过洛阳,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直到后来,我几乎是行乞维生,才突然醒悟,赫连思齐于这世间而言何其微不足道,离开了家,我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我迫切的想要出头,不仅是为了吃饱饭,我还想得到名望,荣誉,可是我空有想法,却只是个落魄的乞丐,好在后来遇到了孟采,一切才有了转机。”
述王野的目光暗了暗,开口问道,“白马郑家的外孙,孙孟采?”
“是啊,”赫连思齐难得开心的笑了笑,“孟采是个很热心又很单纯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不但有个好外公,还是武当弟子,凭借他的性格,即使武功不济,也会认识很多台面上的朋友,于我十分有利。那年孟采出门游历,经过我所在的地方,我便设计与他相识,没过多久,他便把我当成了他的知己,我又恢复了一个世家公子应有的模样。”
“只是这些对我来说,都还远远不够,”赫连沉下眼来,声音轻飘飘的说道,“本来我已经计划着一步一步打造我和孟采的侠名,虽然收效会很慢,但是聊胜于无,不过谢天谢地,圣音教出现了,圣音教于别人而言是一场灾难,却是我成名的跳板。不过正面交锋的时候我又发现,光有一张嘴,一层皮是不够的,任凭我心中有万千丘壑,却没有能力事实,那不过是纸上谈兵,另外在武林之中,他们最看重的还是高强的武功,这些我都没有,可另外两个人却具备这些条件。”
“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瞧得起千叶门,但不可否认,千叶门的势力遍布中原,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产业,万年青所有的想法都可以立刻实现,因为他有人力,也有财力。”赫连继续说道,“除了万门主,还有一位叫我妒忌的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万青年万大侠。起初这个人我并未放在心上,可最后的事实却摆在眼前,我和万年青机关算尽,勉强得了些好处,可圣音教一役中,最大的受益者却是他,比起我们虚无的心机,他高强的武艺才更能说得上话。更可怕的是,万年青和万青年两个人,是一条心的。”
述王野听他说到这里,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下了一条结论,“所以你认为,圣音教亡了后,你最大的敌人不是白衣教,却是万青年与万年青?”
赫连笑道,“他们不是我的敌人,却是教主您的劲敌。”
“如今形势,在我心中却是三方鼎力的局面,只是万门主和教主可以安坐一隅,赫连却要拼死拼活的为自己争取筹码了,因为我没有真正可以自己操控的东西,到底要怎么做,不得不好好动动脑子了。”
“哦,那你想好要怎么做了?”
“正是,若是同万年青合作,我手无实权,只能将一切拱手相让,与其这样,不若……”
“不若同我合作,打垮万年青,再转而和我对立?”
“那么……”赫连勾起嘴角,仍是笑的一派和煦,“教主意下如何?”
述王野只是眯起眼睛,望了他一会,冷笑道,“赫连公子打得好算盘,只是……”
“只是什么?”
“你当真为了所谓权势,什么都肯做?不惜同敌人合作,打压盟友?”
赫连沉下目光,认真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我所求的东西虽然为正人君子所不屑,但是我却可以为了它放弃生命。”
“或者尊严?”
“述教主何出此言?”
白衣教主用幽蓝的眼打量着他,突然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你什么都肯付出,那不如试试出卖自己的肉体吧?合作的事情,和我上床,就答应你。”
屋外暮色已深,床上的小孩将自己死死的裹在被子里,脸色苍白至极,像是一具破败的娃娃。借着门缝看到外面月光,珠儿深吸了口气,猛地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单薄的身体上布满的红痕。
“毓钟灵……”他恶狠狠的对着地面上那一道月光轻声说道,“妈的,等老子扳倒了白衣教,非得找十几只野狗轮了你!”他说着伸出赤脚踩着鞋就要下地,却牵动身后那初次被开发的地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三下两下披上了衣服,走到书案后头,熟门熟路的翻出一本册子来,飞快的浏览了最新的几页,眼中难得的现出一丝笑意来,“还好这个日子,我不用等太久。”
毓钟灵迈进黑暗的房间后只觉得一股陈旧的血腥气铺面而来,他不由愣了愣,试探的开口叫道,“阿锋,你在吗?”
有人闷闷的答应了一声,他松了口气向里间走去,便走边念叨,“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一盏灯,怎么这么大味道,都三个月了,你的伤还没好?”
“你废话真多。”
“我是关心你好不好?”他摇开火折子,点亮桌上烛台,就看见一个白衣人窝在船上,袖子上还带着几道血迹,“不会真没好吧?”
“这是昨天的新伤,”鲜于锋坐起来冷着脸说道,“你来做什么?教主终于肯让我接新任务了吗?”
“那倒不是,你上次失败了,却活着回来,一直让教主不能放心,他已经不信任你了,”毓钟灵实话实说,“看来你最近是在拼命练功咯?难道是想找那个什么万青年,一雪前耻?”
“我的事,你无需过问。”
“你还是这么好赖不分,我就放心了。”
鲜于锋不愿听他插科打诨,本要送客,刚要开口,却不经意的吸了吸鼻子,转头问道,“你又和女人鬼混?这回儿换口味了,居然没有香粉味。”
“还真是狗鼻子,”毓钟灵笑了笑,“不过不是女人,你可以猜猜是谁?”
“你那个书童?”
☆、第九十五章 圣母
“真聪明,不过没奖励。”他低头理了理衣服,抬头时已经正经了许多,“我可以确定,他既不是少林的小圆和尚,也不是用了缩骨功的大人,你说难道真的有人会送一个小孩子来当卧底?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他虽然表现可疑,却没有什么真实举动,我有时有意透露教内的行动给他,却至今安然无事。”
“若是他真的做了什么手脚,等发现了或许就晚了。”
“做手脚怎么可能瞒过我,再者一个奸细怎么可能表现的那么明显。或许他……真的只是个有些老成的孩子?”
“阿灵,”鲜于锋愣了下,不禁脱口问道,“你该不是……对那孩子上了心吧?”
“诶?”毓钟灵呆了半晌,突然笑起来,“啊哈哈哈,这话从你嘴里问出来有点特别好笑,我?上心?你见过我对谁上心?就是这白衣教,我也未必放在眼里,哈哈哈!”
鲜于锋不说话,只是皱着眉望着他,若有所思。
年关未到,杭州城里仍是一片熙熙攘攘,却有一伙人并不好过。
千叶门杭州分舵的伙计们十分悲催,原因是他们的新任上司,主管江南一带生意的中三堂堂主来这边查账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似很好揉捏,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奶奶最近心情很不好,将他们折腾的鸡飞狗跳,恨不得等不到过年,就将他们剥去三层皮来。
此时被众伙计撞在心里画小人的董堂主背着手在一家茶楼的门口来回溜达,全身围绕着生人勿进的气场,茶楼掌柜的蜷在屋里敢怒不敢言,顶头上司妨碍你做生意,那你只能当放假那么欢庆了。
“妈了巴的!”董姑娘再次骂了句粗话,一脚踢在门框上,疼得自己蹦了半天。她几日前发现有武林中人可以隐瞒千叶门,偷偷在白马郑家聚头,费好大力气给京城送了信儿去,结果只等来了万年青亲笔回信一张,上书五个大字,“随他们去吧!”还都是简体并且从左到右还加了感叹号的。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万年青怎么有心思开起玩笑来,再者此时万青年那个傻子还掺了一脚,董姑娘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可是她也不敢随意行动,若是万年青偷偷安排了什么计划,可别叫自己搞砸了才是……
董姑娘继续转着圈,抬眼间全远远望见有两个人并肩向这边行来,那二位是习武之人,眼睛自然比她尖了许多,早就看见她转磨一样运动,直径坐了过来,前面的那个桃花眼扬起嘴角便笑了起来,招呼道,“董姑娘,你怎么在杭州?”
“呦,这不是孙公子和十方居士吗?”董姝抬头一笑,显得分外灿烂,“这不是过年要收账吗?江南一带大点的地方我都要跑一遍,没想到二位也在,来,进来坐坐吧!”
孙孟采似乎想起什么,目光闪了闪,说道,“还是不打扰了,我们也有事……”
“我正好累了,”十方突然说道,“既然董姑娘想请我们喝一杯茶水,那恭敬不如从命。”
“……”这人真不要脸,董姝在心里默默的画起小人来,我什么时候说请客了。“请进吧,二位。”
茶楼里本来就没客人,三人一落座更显空当了,孙孟采仍然面有难色,十方却坦荡荡的和董姝交谈,“这么说,董姑娘如今掌管千叶门江南一带的事物了?”
“嗯,就是万年青原来管的事情,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生意,不值一提。”
“董姑娘谦虚了,”十方抬眼突然问道,“不知道那位总和你一起的沈公子身在何处?就是万大侠的弟子,沈凤玉。”
董姝看着掌柜的过来沏茶,眼中带笑说道,“他是个傻子,有什么可问的,十方居士还真是佛门弟子,爱心泛滥啊。”
“既然不便过问,”十方轻声说道,“那说些正事吧。”他这话音一落,孙孟采手一抖,打翻了刚满上的茶杯。
飞鸟一般都是在清晨啼鸣,何况到了冬日,京城里的鸟也就只剩下麻雀了,没什么叫声可言。
可是这一日正午时分,穆迟迟翻遍整个悦来酒楼也没找到自家小书呆子,好不容易翻上房顶,就看见杜方坐在房檐上,四周停落着各式各样的鸟类,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你这是在干吗?”
他一出声将杜方吓了一跳,也把周遭一群鸟惊飞起来,唯有一直圆滚滚的麻雀稳如泰山的停在杜方头顶上,一双绿豆眼镇定的望着他,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啊,刀疤脸!”小书生叫他了一下,然后忙把头上的麻雀抓起来,攥在手里口中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叫声,随即一甩手将肉球似的鸟放飞了,这才顾得回头说道,“干吗?吓了我一跳!”
“你这是干吗?我不知道你还会鸟语……”
“好稀奇吗?这是师门绝学,”杜方伸手往天上一指,“刚刚那只麻雀叫‘凤凰’,它最厉害了,所有鸟都听它的。”
“……”
“我刚刚给我师姐和师傅传信,报告现在的情况,”小书生叹了口气说道,“我师父失踪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这么干,但是他从来也没回过我,也不知道收到没收到。”
穆迟迟摸了摸他的头,说,“可能是冬天了,鸟都着急去南方,你师父在北方所以听不到。”
“或许吧。门主他……还是没动作吗?”
“什么动作?”
“启程去杭州啊!董姑娘的消息传过来,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江南可是他的老窝,居然有人在家里闹事,还瞒过了咱们和芳草楼的眼线,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穆迟迟苦笑着说道,“或许他是想过去,但是心有余力不足罢了。”
“怎么了?”
“那些人特意瞒着我们,定是对我们早有防备,恐怕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另外在江南还能封闭住咱们消息的,恐怕只有芳草楼的对头,西厂的大隐门了。大隐门归属朝廷,他们既然敢瞒我们,那只要我们露出一点想去南面的意图,都会遭到他们的阻拦。若是没有阻拦就更糟了……”
杜方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没有阻拦,就代表着有陷阱是吗?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困围城吗?”
“或许门主自有打算,若是想坐以待毙,他为何又给董姑娘回那么一封奇怪的信呢?”
杭州茶楼,董姝淡淡的看着掌柜的收拾孙孟采撒了一桌子额茶水,脸上一点孩子的浮躁都没有,直到掌柜的重新填好茶退下,她才抬头接上刚才的话题,“十方居士是要谈什么正事?”
十方盯着她,直接问道,“董姑娘和万门主认识多久了,在您看来,万门主是值得信赖之人吗?”
董姝笑了笑,说道,“我若说万年青是天大的好人,你们也不会信。他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不会害我,对我而言算是值得信赖的人。”
“董姑娘为何如此肯定万门主不会加害于你,你们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情人,何况你加入千叶门没多久,并不是他的亲信。”
“或许是有相同境遇吧,”我们是二十一世纪老乡,说了你也不明白,董姝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