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这玩意儿想要什麽。”乐六保持著手指与王师毅後庭的距离,只等著王师毅一点点地靠近,“每次看你那眼神,都觉得你一逮到机会,绝对会拼命逃离此处……可是,只要有人碰你,你就想赖在这里,要多贪婪就有多贪婪……王师毅,你究竟是怎麽生的,为什麽这般毛病?”
真的是不愿听乐六说这些事了,王师毅被身後的焦躁搅得恨不得抓过乐六的手指直接按进去。他大约知道乐六想听些什麽东西,可满足了这个家夥,他绝对会後悔一辈子的。
但……
与乐六指尖戏耍的小嘴又是一阵不满的抽搐,王师毅眼前白了一阵子,刚开始恢复,又看见乐六带著戏谑的神情。
……不行……太折磨人了……不行了……
“……求,求你……”王师毅憋了半天的话,等到此时,简简单单便蹦了出来,“……放过我……求你……”
王师毅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他就看著眼前的乐六僵了一僵,不明就里。
不过,好在乐六的手指总算是停了。
王师毅希望乐六能放过他,不论是现在,还是平日里那些对待人偶一般的练习;有时後,他不是希望从乐六那里弄到解药与谷角的药引中和逃脱这里,而是希望有种比这些药都快的东西,只要吞下,就能抛下生命,再也不要思考别的事情。
但谷角不会给他,乐六更不会。王师毅还没停下歇上几口气,下体猛地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原来乐六没有耐心继续戏耍,将肉刃直直地埋进王师毅的身体里去,就这麽抽送起来。
半个多月以来,身後的伤口愈合得快,撕裂得也快;疼痛对王师毅来说不是问题,可身体与心中的煎熬,实在是令他不堪忍受。
驱尸乐六,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乐……你,不如……快杀,杀了我……乐六……”破碎得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王师毅怎麽听都是哑的,好像那声音从来没正常过似的。
他是真的不想如此下去了。
“……好,如你所愿,”乐六略停了停,才应声道,“待到明日,我就断了你我联系……”
乐六说完,又顿住了,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惊到一般。王师毅勉强撑起眼睑,就看见下身动作不停的乐六脸上不再悠然,有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和自暴自弃般的诅咒。王师毅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乐六的视线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脸,不仅是此时此刻,不仅是在这狭窄的床榻之间,平日里那垂下的眼帘後面藏著的视线,似乎也是一直盘桓在这里的。
王师毅明白,一定是他受不住了,又有了错觉。
“待到明日……”乐六又念了一遍,念得教人觉得其中的每个字都是如许宝贵之物,舍不得再给别人看第二眼。
确实宝贵,王师毅藉著最後的明晰想了想。待到明日,乐六就愿意拿来断他们联系的解药,到时候,他就是真的自由了。
作家的话:
今天二更~~
玩意儿38
发文时间: 1/20 2013
“你这人真有趣,身体是好,不管怎麽折腾,这麽快就醒得过来。”听在耳中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王师毅有时觉得像极了乐六,但乐六又不同,乐六的声音,多少已经习惯,而眼前这个,是两齐。
两齐到底是什麽居心,王师毅也猜想过,不管怎麽样,总之有些嫉恨,想置他於死地。王师毅觉得有些好处,只要两齐不要想出别的办法杀害他,而是拿他们惯常的方法,用药断开联系。
不过,若真是嫉恨,不论什麽目的,两齐也应该不会想让王师毅留在乐六身边──如若不断联系而只是成了死人,乐六说不定会把他当作玩具,那两齐此举就没有意义了。
王师毅真不懂这些驱尸人的思路,也就不搭理他,且看他要如何。
“王师毅,‘玩意儿’,不知你自己作何感想,莫非你也觉得被男人玩弄很爽快,是麽?”两齐笑得有些乐六的影子,王师毅眼前还有些模糊,看著像昨夜那种种侮辱的延续一样,半天发不出反驳的声音。
“我都看不下去了,”两齐说著,略坐正,一副认真郑重的模样,“不如,我帮你逃出去,如何?”
这人在打什麽主意?怎麽说得像是真心诚意要帮助王师毅一般?两齐他能有什麽办法?
乐六在安德城里似乎不止两齐一个徒弟,可只有这一人被允许进到乐六的房间来,也只有这一个能够替乐六坐上那张门边的太师椅,必定是他最为器重的徒弟,平日里行事自然骄傲些。不知道王师毅是哪里得罪了两齐,要让人想办法将他赶出安德。
“……怎麽逃出去?”王师毅开口,喉咙撕裂一般的声音,但表现出来的是浓浓的兴趣。
两齐右手一翻,拿出一个纸包,在王师毅面前晃了晃:“只要服下这药,就能解了你与我师傅的联系,然後我有个办法能送你出去。”
王师毅一听,明白了,两齐是不知道王师毅对乐六作何想法,以防万一,要骗他吃下那致命的解药。不过这正是王师毅求之不得的,看著那药眼睛里尽是光彩,想著谷角埋下的药引就等著跟这解药撞到一处,消解那些体内的钩子,王师毅差点藏不住喜悦。
但他不能这麽直接,不能让两齐察觉其中的蹊跷;目光黯淡下来,因为他相信,以两齐的嫉恨,不论王师毅是否同意服药,两齐都能逼他吃下去。
“怎麽,你不信我?”两齐看他眼色,果然会错了意思,“昨天我能越过我师傅操纵你,你也该知晓我的本事,我绝对能让师傅再动不了你。”
王师毅就要两齐这种表现,锲而不舍,他才有胜算。
“……是乐六让你来的吧?”不顾两齐苦心经营的谎言,王师毅一语点破。
两齐大约是没想过王师毅知道那解药是可以药死活人的,脸上神情收不住,愣神片刻,显然是在思索下一步如何。
“……看来你晓得了。”两齐阴沈下来,死死盯住王师毅一片淡然的脸,语气有些狠恶,“那我也不必跟你绕圈子,我要你王师毅死个干干净净,再也扰不到我师傅!”
不是乐六的主意,又是两齐的擅作主张。王师毅想起昨天乐六跟他说过,那句“待到明日”,明明乐六也是要他死要断他们联系的,但为何乐六今天离开屋子的时候没有直接这麽做?
为何不干脆一些,反而要被别人抢了先?
对,乐六今天到了白日里居然不在。是去哪儿了?乐六白天不在房中,必定是有什麽急事……王师毅心里乱七八糟地想到这些事情上面,没有个目的,等转回来时又是那句──
乐六,你既然要我死,为何要让别人抢了先?
两齐刚才说什麽来著?“再也扰不到师傅”?扰什麽扰,他王师毅就是个乖顺的玩意儿,不论乐六用不用那些线啊钩啊,他都乖顺极了,乐六对他不过是对虫豸般,泄气泄欲,连要以他来对抗武林众人的想法都没有实践……扰什麽扰?!
自作多情。两齐的嫉恨,本没有来处。王师毅一副认命般的神色,两齐看在眼里,怒火中烧,打开手中纸包,嘴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师傅过去对任何尸首都没挂在身边超过十日,如今你不过是个活物,也许确有些意思,但再怎麽说也只是个‘玩意儿’……我就没见过师傅这麽上心过!”
王师毅听著,权当笑话;好像自己一旦认真听进去,自作多情的人就不止是两齐,还有他自己了。
“你说师傅要玩种种把戏,练练手脚,都没大问题,可以前都没见过师傅用这些办法玩……我就不信你这种男子浑身都是媚功,专拣男人戏弄──没有男人会像你这样,看著别人在自己身上耸动还会得意的。”
越说越像笑话,王师毅听著那不堪入耳的数落,似乎比乐六说出的还好些,大约是时机不同,相同的东西听著就是有不同的感觉。
“据说你也是来找二爷麻烦的,师傅竟敢留你在韩府,摆明了是从二爷那里讨没趣,我搬出二爷都没能撼动他──王师毅,你怎麽是这样的祸害?!”两齐说著,纸包抖开,里面都是黑色的药末,也看不出与寻常东西有什麽不同。
王师毅从小在河沙门里惹事,也没被说成是祸害,不想如今到了安德到了赤目血魔的巢穴之中,却成了祸害。
要是真能成了这些邪魔的祸害,说明我还有点价值……王师毅想著想著,也不管那伸向他口边的解药,渐渐琢磨起两齐的话来──“二爷”?也就是说,那韩家老二就是乐六的主子,所谓的赤目血魔?
乐六早上走时,大约带上了控制王师毅的线,现在他又不能自行动弹了──也好,被束缚著也好,否则自己能动了,假作反抗中被两齐看到些破绽,可就毁了。
“王师毅,你就好好地去吧,”两齐说著,酸涩的药末已经撒在王师毅的舌上,“两齐跟你没什麽仇怨,只是为我师傅好罢了。”
王师毅想那粉末平时肯定是撒在尸首身上的,如今改为内服,味道不好。两齐一股脑地倒进来,再灌水,也不管这药能不能切实地到达体内每一处。王师毅呛著,两齐满意地看药末被全数冲了进去,从床边一跃而起。
“再不用多久,你就解脱了。”两齐边说边後退,像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用谢我,你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後来也是被乐六挑中的,跟我没有多少关系。”
这两齐也奇怪,他这麽做,要是没有谷角下的药引,王师毅断了联系就死在这儿,他难道不怕乐六怪罪他自作主张麽?
“……等乐六来了,你倒是怎麽办?”王师毅这麽问了一句,两齐脚下停住,好像王师毅才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人一般望著他。
“你昨天没有见识过麽?我绝对能跟乐六抗衡了!”
这就是两齐给他解药的理由?不知该如何评价,王师毅任由他去。而那药末波及到的地方已经传来阵阵热辣的痛,像是要撕裂五脏六腑一般……
作家的话:
总算是弄到解药了!!
玩意儿39
发文时间: 1/21 2013
“这两天你不厌其烦地找我,到底为什麽事?”乐六看著对面那人,脸孔又与昨天不同了,并不好奇,只是不耐,“安德城里要我管的事情多的是,还都是你定下的──别再烦我。”
宫寒飞出去多日,是昨天回来的。当时就听城里到处都在说“大小姐”,乐六算了算日子,是该回来了,要是不赶紧找谷角拿药补上,今日宫寒飞必定没有力气起来。
眼前这个宫寒飞,看上去就是位三十多岁的普通男子,在安德城里有个名字,叫韩赫,是韩得元家的二爷;但宫寒飞这名字上面还有另一个身份,江湖上都知道的“赤目血魔”,说的就是他,只不过血魔犯下的事情,他从未用“韩赫”的面孔,而是另有一种脸面──不是易容,只是此人会变脸。
这都是因为宫寒飞修练的武功,不过乐六对此兴趣不大;想想当初怎麽走到宫寒飞身边来,乐六都模糊了,大约是看见立在众多尸身之间的宫寒飞才想起,或许跟著此人,就不愁玩具的多少了。
果然,送上门来的人简直源源不断。乐六心里高兴,乐趣多得是。
而且还找到了独特的玩意儿。
据说宫寒飞每次从那张美得不像男子的面孔变回来的时候身体最为虚弱,现在就是。乐六曾经想过,要是这种时候与他动手,胜的人会不会是乐六。但宫寒飞有谷角撑腰,不想给人留下一线破绽,就用著那些虎狼之药,连身体都顾不上。
自从最近有人把乐六收了个玩意儿放在韩府里的事情说与宫寒飞听,麻烦就多了起来。起初乐六只是觉得,宫寒飞不喜欢自己府上有个这样的东西,叫他扔出去,但後来看看不大对头,宫寒飞应是安德城里最懂得忍耐的家夥,他容不下玩意儿,肯定是有原因的。
乐六不怕宫寒飞找他麻烦,可要是宫寒飞脾气上来擅自动他的东西,他可绝对会翻脸不认人。
“老六,我听谷角说,息虫他又弄出来一些,你拿去试了?”宫寒飞开口也没提王师毅,只说昨天从谷角那里听来的事情。
“试了。看来还不错。”那人叫什麽名字?乐六不大清楚,只记得对驱尸的门道似乎有些慧根,不错,最近总是能抓到这样的人,以後摆弄腻了,不愁没有徒弟帮忙。
宫寒飞听他答话,不多说,只盯著他看。乐六总觉得宫寒飞一用那种眼神看人是在盘算什麽勾当,不大舒服。
“操纵活人武功的事情,如何了?”宫寒飞又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他每次找来乐六,问的都是这样的问题。
“正准备用这人试试,反正你也不急。”乐六嘴上这麽说,但心里想宫寒飞若真是著急,那就一道命令下来,不要只是问询。
得了乐六这个回答,宫寒飞眉间舒展,像是把话头引向了他所要的方向,看那神情,就差皎洁一笑了。
“你手上不是早有了一个,半个多月了,怎麽没试?”宫寒飞绕来绕去果然还是想说玩意儿;乐六刚想驳他,宫寒飞又说,“别告诉我是因为过去没有其他息虫,怕手上这个死了浪费了宝物。”
没错,他就想这麽说,因为他就是这麽想的。乐六理直气壮,可到了宫寒飞那里,好像很好笑似的。
“老六,这韩府,这安德,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没用的东西,还是早点扔了吧。”
宫寒飞现在找乐六,为的不都是这样的事情麽?乐六想不理会他,但宫寒飞不允,还是纠缠上来。
“这是什麽表情?乐六,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人!”
乐六想了想,他要是总不说事儿,难保宫寒飞不会随意行动,不如先跟他说个清楚明白。
“宫寒飞,我招呼打在前面,别想随便切断我跟那玩意儿的联系──没我的许可,这家夥可不能得了解脱!”乐六话说得狠,狠得让宫寒飞暂且没了声音,狠得让他自己听了,都愣了一阵,进而想起昨晚上跟王师毅说起的话。
好像一时没注意,他答应王师毅等今日到了,就切断他们俩的联系,给他个痛快。可今日到了,乐六又想忘了那些话,仍旧把王师毅锁在那里。
凭什麽要给玩意儿那种承诺?乐六想起就浑身不对劲,那样疯狂的话都说得出来,失去了理智,就仿佛失去了一切。
……不过,说的是“待到明日”……对,就是“待到明日”,待到明日,再断掉联系……
宫寒飞听了他的话,摇著头想说点什麽,但刚张开嘴,就停住了,垂眼细细辨明。
“老六,你不觉得有些不对麽?”宫寒飞一向警惕,提醒他。
乐六不知他指何事,下意识地动了动指尖,明白了其中含义。
……什麽时候的事?!
乐六随身带著联系王师毅的那些细线,可现在一试,钩子已经不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谁取下的钩子?谁敢擅自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宫寒飞看他脸色也知道情况不对,还没出声猜测,这韩府里厅堂的大门便被撞开了。
是王师毅!
回头看看,乐六心里阴沈下来──本该在床上好好躺著的王师毅如今怎麽握著他那把大刀师文,浑身杀气地冲进韩府的厅堂里来?
作家的话:
今天加班……晚了点……
感谢XWAY032的南瓜浓汤!!加完班看到好温暖啊!!=3=
玩意儿40
发文时间: 1/23 2013
谁给他解药?!眼看著王师毅大步进来,乐六也没想起别的,满心就这麽个问题。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