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一梦,雪至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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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一梦,雪至日暮]-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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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大可放心,玄暮竭尽所能。”看着眉宇间流露出疲惫的南宫帅,玄暮握了握拳。
  初春的夜还浸着凉,天空深蓝的发黑。
  月皎而无星,突兀的,两者不能并存。
  当一切沉淀下来,原本不模糊的东西,瞬间变的清晰。
  “少爷,睡了么?”青衣敲了敲门,屋里黑的透彻。
  “吱。”木门被年岁已久,划出了衰老的暗哑。
  点了灯,南宫雪爬在桌上,墨发乖巧地浮于面上,白皙的皮肤被灯火映衬出淡淡的红晕。
  玄暮,轻叹了口气,转身拿了个毛毯,覆在南宫雪身上。
  “我……喜欢你。”呓语般痴了句。
  “少爷?”玄暮皱了皱眉,吹掉了灯,转身出去了。
  黑暗中,狭长的目亮的惊人,流露着稠稠的,粘粘的,化不开的哀愁。
  夜更静了,不为人知的情绪被掩埋。
  次日,清晨。
  “雪儿,莫要再乱闹,好好读些书,也算对得起你娘亲,小暮和你一起,你可别发浑。”南宫帅叮嘱着,瞧着心不在焉的南宫雪有些语结。
  “爹爹,放宽心吧,你理会我,也信暮儿吧。”挑了挑眉,笑的花枝乱颤。
  玄暮面部一抽,暮儿……
  “嬉皮笑脸了你。”南宫帅假意盛怒道。
  南宫雪笑着打哈哈。
  “雪儿。”暖秋擦了擦泪,“好生照顾自己,要是变丑了,暖姨可不认你。”捏了捏南宫雪的脸蛋。
  “哎呀,疼,疼……”南宫雪摆了副花旦的样,暖秋破涕为笑。
  “小暮,好好对自己,要是雪儿欺负你,我代你锤他。”暖秋拉过玄暮的手,玄暮一怔,自己生性体寒……
  “暖姨放心。”手暖暖的,自己所不曾涉及的暖。
  “小暮,万事慎重。”南宫帅若有所指。
  “是,老爷。”
  这样的离别是否就象征着永别,是否就是不至心死不为休。
  “你跟着我干嘛?”南宫雪转过头瞧着玄暮。
  “看你所谓的并未不务正业是何样。”玄暮淡淡道。
  “我说玄暮;”南宫雪单臂搭在玄暮肩上,如愿以偿的感到玄暮一僵,“我当我爹的面讲讲,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么?我南宫雪几斤几两。”
  轻拂掉他的手臂,“那是以前,我想少爷不会如此放纵自己沉沦吧。对了,少爷以前抱养的那只草狗现在已经可以和猎犬一起捕猎了。”
  话说,草狗,自己抱养的?哦,好像有抱过那么一条,还只当它是只小草狗呢,都能和猎犬一起了啊,很上进呢。
  嗯?南宫雪气结,拿我,和……狗比么。
  吞了口气,缓缓呼出。
  好,我,回去。

  第陆章

  太阳高挂,温热的气候,繁华嗅起来隐着甜蜜。
  生活一如既往的美好。
  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南宫雪破天荒的在宅子里待了一天,
  直至日暮。
  晚膳后。
  “玄暮,你不觉得枯燥么,这样呆着?”南宫雪拿了根笛子,慵懒地在肩上轻敲。
  “玄暮并未觉着,书中有圣贤之道,少爷应该多读些。”拿了本书,连头都未抬。
  “哎,玄暮,少爷带你去好玩地方可好?”南宫雪凑了过来,一边嘴角勾起,不正的很。
  “少爷要去何处?”玄暮抬起了头,眸子温和如玉。
  “我……”南宫雪怔怔地看着这双眸子,“我去,嗯……吹笛子,赏花。南月山的桃花开了,美丽的很。在那样一种地方吹笛子是一种享受么?”理由牵强晦涩的很,天知道自己有多讨厌桃花,曾有人说犯桃花劫呢。
  “现在?”眸子闪了闪,瞧了瞧窗外。
  夕阳已落,夜幕许已拉上,几颗星星相比于还隐隐藏有斜阳的西方并不耀眼。
  “晚上别有一番韵味啊,不过,要是玄暮觉得不妥,那就改日再去吧。”撇了撇嘴,一挑眉。
  “少爷若是想去,玄暮定不会有所限制。”合上书,起身,蹙了蹙眉,“不过,天色是有些暗了,略小心些便好。”
  “哈?”微微睁大了眼睛,“那,我去让林叔准备两匹马。”玄暮的脑袋……嗯,许是,坏了吧,莫不是生病了?转身看了看收拾东西的玄暮,不像啊。
  南月山并不远,若是骑马快的话,半柱香便到了。
  玄暮着水蓝色长衫,边纹绣着墨竹线形,并不显的花俏。反之更衬出他的翘楚不恭。
  南月山在夜的烘托下静若处子,流溢着淡淡的桃花香。
  满天的繁星密不可数,忽显忽暗。
  “少爷,有露水打滑,小心些好。”身后传来玄暮淡淡的声音。
  南宫雪回过头,在月夜中美的纯粹,脱离了邪魅,含着笑,“你是在担心我么?”
  “玄暮,自当保护少爷,担心也是自然。”着眼于如何上山,瞧也未瞧南宫雪。
  南宫雪仿佛早料到他会这样讲一般,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寻路去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幼时总是和玄暮皮闹,亲昵地喊他暮儿,他会很委屈地瘪着嘴;“雪哥哥,暮儿不乖么,娘亲不喜欢暮儿么,为什么暮儿会没有家呢,暮儿会被丢?”嫩嫩的面颊,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让人看了有忍不住揉捻的冲动,自己会伸出短小的胳膊护住他,“暮儿乖,雪哥哥不会丢下你。雪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那个会委屈,会撒娇的少年,怎么也无法与面前这个淡若流云的玄暮联系到一起。
  仔细想想,是因为别人常言他不知好歹和少爷混在一起?
  抑或是从他懂事知道原来自己是被爹爹捡回起?
  慢慢的疏离,甚至连称谓都换掉。
  到最后只是真正的少爷与下人之间的关系么。
  何其残忍。
  自己变的流连风花雪月,徘徊于烟柳场地,成为人人所不屑的花花大少,玄暮,你知道,有你的因素存在么?
  况且,喜欢上……你,你会很气愤吧,怎么会容忍一个男子喜欢你呢,你可知道,离你越近,越是无法控制自己,宁愿对你发火,让你讨厌我,让你看清我败絮般的本质,也不愿……伤害你。

  第柒章

  空旷的静野,几缕悠扬的笛音,悲悲切切。
  桃花美人,神情寂寥,空乏无奈。
  “少爷莫是有烦恼之事?”有些许的疑惑,桃树下的少年并不开心。
  “是啊,”转过头,自嘲地笑了笑,“喜欢上了个不该喜欢的人。”轻呼了口气。
  “不该喜欢……的人么?”垂了垂眉,转而抬头看向夜空,“确实是值得烦恼呢。”
  “怎么,有同感了?”笑了笑,玩世不恭,拂掉花瓣站了起来,走向玄暮,星空下的玄暮给人一种将要乘风归去的错觉。
  淡淡笑了笑,“玄暮此生只为报恩,何谈喜欢与不喜欢。”
  南宫雪不禁有些错愕;何曾;玄暮露出如此失态的目光
  仿佛察觉到自己有些怯弱;转而笑了笑;“不久便是少爷的生辰了,少爷要怎么庆生?”
  “庆生么?我是不在意这些的,你看着办好了。”
  “是。”抿了抿唇,望着近在咫尺的桃花出神。
  “话说,玄暮的生辰……”突兀的提起来,有些缓解尴尬的笑了笑,“往年都是爹爹帮我过的,如今,玄暮也帮着了,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以后,我也好代玄暮庆祝啊。”眸子闪着夺目的光彩,弯弯的,眉梢也笑了起来。
  “少爷抬举了,玄暮是没有生辰的。”淡然道,笑了笑。
  一定……一定要以这样的姿态来保护自己么。
  “那么好啊,我给玄暮生辰,少爷我给你过生日怎样?”惯性的邪笑着,拽拽道,“唉,可不准拒绝,我是少爷,你,得听我的。”
  玄暮欲要拒绝,便回过了头并未做声。
  南宫雪食指抵了抵鼻尖,勾了抹笑,不做声,那么,就不是拒绝了吧。
  其实,呐,桃花啊桃花,你长的也不丑,看,花是花,瓣是瓣,嗯,不错,还隐着香味儿。
  不知调的音符,隐匿着雀跃,连玄暮都不禁蹙眉,情绪不稳定么?
  即便如此,你快乐就好呢。
  ……
  “少爷,少爷,起床了。”玄暮立于门外,瞧了瞧朝阳,以前不知道,原来,给少爷当小厮挺……
  “少爷?”玄暮又敲了敲门,昨晚回的并不算晚啊。
  “玄公子,少爷入睡的话,一般是叫不醒的。”一旁的林叔提醒道。
  “叫不醒么?”挑了挑眉,直接推门而进,其实,玄暮是好些年都未在类似这种时间进入南宫雪的床了,所以……
  背过伏在床上,墨色长发散着乖乖的披在身上,只着白色裘衣,浅绿色的薄被只巧遮住了背部,微微张着嘴唇,发出清微的呼吸声,皮肤白白的透着浅浅的红晕,安静的像个孩子。
  “少爷,该起床了,少爷。”
  连喊了两声,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爷,今天你还要看宴会要请人的名册呢。”
  南宫雪单手一挥,砸了砸嘴,不耐烦地把手搭在耳朵上。
  “少爷,你该……”
  “烦死了,谁啊,觉都不让睡么,滚出去。”应声而下的还有墨色的枕头。甚至,他连眼睛都没睁。
  “玄公子,少爷是最烦别人打扰他清梦了。”林叔,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是么?”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静的出奇。
  “哎呀,烦死了,谁爱跟小鬼一起玩……”一个眉目漆黑,炯炯有神的孩童,粉雕玉砌般的面孔,浑身自成贵气。
  耳边不禁萦绕起来,是谁的话语,是谁曾尖锐地把自己萌生的幼芽硬生生地掐断?
  “那么,玄暮等少爷醒了再过来吧。”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第捌章

  待日上三杆,南宫雪才从房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林叔,玄暮不在么?”揉了揉眼睛。
  “玄公子刚刚去处理事情了。”林叔恭恭敬敬地答到。
  “这样啊。”挑起嘴角笑了笑, “林叔你先下去吧。”
  “是,……”林茂才欲言又止。
  阳光大好,心情大好。
  抑不住嘴角的上扬。
  “哟,今天你是吃了蜜呀。”常柳宇打趣道。
  “跟蜜没得比。”挑了挑眉,高深莫测。
  “又想到谁家花魁了?”挂着抹坏笑,常柳宇眨了眨眼睛。
  “天机,不可泄露。”故作高深地调侃。
  “算了,不跟你瞎侃,介绍几个名花给你认识。”拍了拍手,两个紫衣女子走了出来,步若娉娉。再看,那面容确是脱俗至极。
  “萧雅,离画,她们可是双生花哦。”常柳宇推过那名为萧雅的女子。
  “南宫公子。”稍弯了弯腰,入鼻尽是幽香。
  扯抹邪笑,“萧雅姑娘真是尤物。”眼睛稍稍眯起,用手指拂过萧雅的长发,“不过,今天还真是不大舒服呢。”
  常柳宇挑眉,挥了挥手,两位女子顺从地退了下去。
  “我说,你真从良了?”常柳宇面露诧色。
  “我有那么不堪么?”起身走至窗边,回过头,笑的颠倒众生,“少爷我可是性情中人啊。”阳光拂在面上。
  “得,得,你们都是性情中人。”挥了挥手。
  “我们?词翔他?”
  “可不是么,跟那个什么小姐的,哎呦,别替了,酸,一代英雄没落了。”边说边摇头,打了个哈欠,深吸了口气。
  “英雄?你用来描述的词可真打趣。”
  “唉,我说你吃错药了是吧?”常柳宇懊恼地瘪了瘪嘴,看了看并未答话的南宫雪走了过去;“唉,我说……”怔住了,因为南宫雪的神色,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神色。
  窗下是繁华的街市,往来人烟不绝。
  视线是在……
  那女子粉色水袖裙,步姿摇曳,墨发齐腰,从背后看都如此惊艳,该是个怎样的美人
  “推了推南宫雪,唉,你老相好?”
  抿着唇,南宫雪只是紧盯那个身影。
  浅青色长衫,身形修长,瞧形态应该是个儒雅之人。
  “南宫,你……”
  “我怎么了?”转过头,勾起一边的嘴角,“少爷我高兴了,刚刚那谁?都喊过来。”邪魅,既然这样,我就离你远远的,不会伤害你,自己也不会伤心。
  酒醉金迷么?与逢场作戏有异呼?
  所以,在玄暮回到府邸,直至日暮也未见到南宫雪。
  酒楼这些地方玄暮素来是不沾边的,除了近来寻南宫雪。
  敲门,有人喊“进来”。
  如此简单而已。
  可是……
  衣衫半敞,面色桃红,双眼有些朦胧,紫衣女子虚骨若无般地倚在他怀里。桌上凌乱倒着几个瓶。
  “你是……谁,进,进来干嘛?”推开那女子,摇摇晃晃朝玄暮走了过来。
  “少爷,你醉了。”略皱了皱眉。
  “没醉,你,你才……才醉了呢。怎么会醉,哈哈……”说着却已癫狂般地笑起来。
  “南宫,他谁啊?介绍……认识,认识。”常柳宇,拿个酒坛,揽着南宫雪的肩;磕磕绊绊。
  “对哦,”伸着食指,“你……谁啊”
  “少爷,你醉了,跟我回去。”
  “你谁啊,”推开常柳宇,晃了晃,“谁啊你。”似问,似低语。
  “我是玄暮;少爷,我寻人带你回家。”玄暮抬眸,看了看那双迷茫的眼。
  拉过常柳宇,“哦,我知道了,他是暮儿,我的……人,哈哈……”
  “嗯,嗯,你的人,嗯?胡……胡说,他明明是,是男子,是男子。”常柳宇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玄暮,桃花眼匿着水汽。
  玄暮立在一旁,淡淡的,面无表情地扶过南宫雪对身后地女子提道,“麻烦姑娘寻人照顾下那位公子,若是需要,可以去南若情府找玄暮,玄暮自然会给予赔偿。”
  常柳宇在身后呢喃道;“男子,男子……”
  扶着踉踉跄跄的南宫雪,玄暮却是连马车都无法寻得。
  只能,徒步。

  第玖章

  “少爷,往这边。”扶着南宫雪,街道空旷了,依稀可瞧见两人蹒跚的身影。
  “不要走那边,不要。”不满地瘪起嘴,似个孩童一般,回头又转了圈,“咦,暮儿呢?”
  “少爷,玄暮在这。”
  “胡说,暮儿哪有这么高,他,小小的,很可爱,很可爱……”边说边笑了起来,“他会喊我雪哥哥,”又低下头去,“可他变了,讨厌我了……”声音低哑的,让人听着心碎。
  “玄暮长大了,他不讨厌你的。”玄暮笑了笑,眸子深深的,“玄暮,他不会讨厌你的。”
  “是么?你是暮……暮儿?”抬起了头,眸子有些凌乱。“是暮儿么?”
  “是;我是暮儿。”月光皎洁的,皎洁的纯白。映着玄暮的面孔格外的缥缈。
  “暮儿,暮儿……”瞧了瞧玄暮,笑了笑,轻轻地抱住,玄暮身体一僵。
  “少爷?”玄暮试探着一问。
  “别动,”声音静静的,“抱抱就好。”
  玄暮迟疑地将手放到南宫雪的后背上,不知作何表情。
  南宫雪眨了眨,闭上了眼睛,却已忍不住,滑下泪来。
  呐,你怎么会容忍这种感情,怎么会容忍。
  我宁愿就这样看着你懂么?
  可是,还是会嫉妒啊。
  为什么,我不是女子……
  为什么,连喜欢都没有办法讲。
  而又为什么,你会这样的,这样的……冷淡。
  一定要以最让人所不屑的少爷姿态,
  才能光明正大地约束你么?
  可是,又怎么舍得约束……
  月光下,相拥。
  ……
  次日。
  “少爷醒了么?”玄暮抬头,问了问南宫雪的侍女。
  “醒了,许是晚上酒喝多了,起来嫌头昏,现在大概在后院呢。”
  后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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