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这一群草包。”
“那多半是科举试督导不利罢。”南容道,“明年解试省试,严防便是。”
“阿容说得是。”南临叹了口气,此时御医已到,得准许而入,为南临把起脉来。南容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道:“对了,麓南王世子在阿容去到府上时忽然生了重病,高烧不退卧床不起,阿容心想南北原本差得大,麓南王世子身子原本就不好了,贸然北上只怕更水土不服,因此便擅自做主,仍让他留在麓南养病,日后有缘再聚了。”
南临原本就对此事没什么在意的,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考虑也挺周全,便这样罢。麓南王世子……”他想了半天,道,“叫什么名字?”
“单名一个远字。”
“南远。”南临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道,“嗯……”
南容轻轻摇了摇头。真的,若不是木先生说起那道密诏,还有谁能记起那麓南王与麓南王世子?
御医在南临手掌与脖颈急施了几针,南临咳嗽稍缓,赶了御医和内侍出去,半晌才道:“等来年开春,朕大约便要大婚了。”
南容心中打了个突,知道大婚之后那道密诏便要由人宣读出来,一时心中繁乱,竟不知如何作答。
南临摇了摇头,道:“他当真是要听到这宫中响了八十一声钟,才肯回来?……还是听到了也是不肯回来?”他剧咳刚停,嗓音沙哑虚软,竟带了几丝凄然。
本朝之矩,九重丧音,八十一响,帝王崩。
南容无言以对,倒是南临自己又找到了说法,道:“是朕自己妄执,既不能允什么,将人硬留在身侧也无甚意思。”说着撑了撑额头,疲乏道,“其实朕许久没有想过这事了。只是如今见地方官不成气候,怒病交加,仍是不免想念起来了。”轻轻挥挥手:“去罢。”
嗯=…=这也是当年逸王出巡到墨延县的起因也就是说现在阿流和子衿目前还正在墨延县美美的小日子中,囧。
翁仲仲翁一事,“二大爷”主要是因为古代仲为排行第二,因此仲翁就是二大爷= =另外那首诗的典故,相传是乾隆的手笔。天下英雄入吾彀中这话据说是唐太宗之言。啊~~~如此朝代混乱~~幸亏是架空啊=_=欣慰抚胸。
第五十章 有点杂
南容想了想,道:“皇上还记得前年的省试么?”
南临愣了一下,道:“舞弊之事?”
“就是这个。”南容拿扇子敲敲手心,“这次去麓南倒是巧遇了前年省试舞弊案的正主,不过此人谈吐不俗,阿容瞧着并不是蝇营狗苟之辈,恰巧皇上提及科举,是以记起来了。”
南临抬头思考一会,道:“前年舞弊案,后来交给了大理寺,朕依稀记得最后因无甚证据无法定案。朕当时于舞弊一事深恶痛绝,因此听闻便十分震怒,只下令严惩,其余却是没有再管了。”
南容歪头想了想,道:“皇上可曾知道这舞弊,具体是什么情形?”
南临未答,南容接着道:“前年这舞弊案却是与普通不同,是因试题泄露。据我遇上的那位正主道,他恰巧与主考认得,是以主考在封了姓名的试卷之中认出了他的笔墨,便被人扣上了泄露试题的罪名。”
“竟是这样的舞弊?”南临愕然,呆了半晌,才道,“荒唐,荒唐!”
他一时坐不住,站起身来踱步,颇有些痛心疾首道:“这也真是阴错阳差,朕只闻舞弊二字而大发雷霆,却竟未细究个中原由。前年……莫说前年,便是再往前,省试的试题,也都是由木先生拟好,正式考试时才拆封,在那之前莫说主考官,普天之下都只有木先生与朕二人知晓……何来泄露?”
他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唤来内侍去传礼部调前年试卷,回头向南容道:“此人叫什么名字?朕疑心朕连他的卷子都未曾见到。”
南容道:“陆引宣。”停了停又道,“因卷入舞弊案,虽无证据而未获罪,也因此贬至原籍当了主簿小吏。阿容是想,若是皇上见过他的卷子,觉得此人当真是个可用之材,不如将其调来京城,后年省试,此人定能有所大用。他自己吃过亏,深知抱负无处施展之痛,便不会有所偏私;在京中是生面孔,也少了门路之忧。”
南临沉吟一阵,道:“待朕看过他的卷子。”继而挥手道,“此事莫要叫人知道,你日后也不要让他人晓得你与此人认得,朕若当真重用了他,便更不能让人知道是因你之故。”
南容知他是担心陆引宣亦卷入派系党争,笑吟吟道:“是,这点道理阿容理会得。”
“理会得?”南临哼了一声,“这宫中没有藏得住的秘密,耳目之多你也理会得?数月前你跟龙卫指挥史举荐京兆尹进吏部,你还没走到宫门口,这消息便已传到朕耳朵里,即便人人都只当逸王府小王爷贪玩胡来,这京兆尹若当真进了吏部,在旁人眼里也是与你父亲脱不了干系!”
南容低头,轻声道:“是。”他知道吏部尚书为人清正甚至有些迂腐,京兆尹由人举荐至他面前,他定会好好考核其人其事,加上吏部官员实则大多并不与他父亲亲近,京兆尹要进去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然而宫中耳目实多,一言一行都须谨慎小心,这件事若当真有个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于他于逸王府,都是后患无穷。一念及此,不由得在心底大骂自己草率行事不知轻重,小心翼翼道:“那……这位京兆尹,现在如何?”
南临道:“此人当真不怎么干净,吏部尚书核查之时翻出了不少隐案,只因一时无证,大理寺审案也没审出什么结果来,便一直悬着,被你误打误撞,倒也许当真成了一件除害惩佞的好事。不过,说起来,你又是怎生想起要举荐这么个人的?”
南容转念想到林伯祖孙,风莲时常要去看望他们,若是将他们带来做个人证,倒可能有些用处,祖孙俩想必也乐见大仇得报。只是那京兆尹当年害了林伯的儿子儿媳,太平时自然不会再度加害林伯祖孙招人怀疑,而今身在牢狱,难保不会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一念至此便再也坐不住,支吾搪塞了一句“阿容那时是有口无心,顺口说得上的官名儿也就是京兆尹,当真没有旁的意思”,便急忙告退。
风莲未随南容进宫,踌躇了一会儿,仍是先回了九曲水去。家门依旧熟悉,未有丝毫改变,只是眼中望来竟已是不同。在外数月,原本以为已将此事暂时搁置,然而如今回到这里,才知当真只不过是“暂时”。
他在九曲水门前犹豫徘徊了一会儿,眼角忽觉黑影一闪,身形一动已跃上屋顶,那鬼鬼祟祟的黑影看起来十分眼熟,他心念稍加一转便已想起——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白姓黑衣人!
他原本对这黑衣人极为不耐,连说一句话都觉多余,换了以往,定然要觉得这人怎会如此阴魂不散,然现下已知父亲当年事,这黑衣人又似是父亲故人,便不由得有心要问他一问,当即使上追云逐月身法,悄悄尾随于后。黑衣人似乎浑然未觉有人跟踪,只不停往前奔走,功力仍是十分深厚,只是疯病还是没好,脚步时快时慢,倒也不是很难跟上。他越走越是荒凉,风莲只觉眼前景色越来越熟悉,不久便认出了——前方不远,便是北郊故园,黑衣人曾约他带剑一战之地。
黑衣人对故园很是熟稔,在亭台楼阁花丛树木中顺畅穿行,穿过大半个故园,在湖边小亭的石级上坐了下来,发了许久呆,解下了腰上挂着的皮酒囊,将酒液缓缓倒入湖水里,声音嘶哑地道:
“老大,我总记得你最喜欢九弟妹自酿的酒。如今九弟妹也去啦,这门手艺老九却还会。我没出息,不能亲自见他一面,只好偷偷摸摸去,好不容易寻着他们家酒窖在哪里,给你偷一点出来。”
他倒了一半,抬起手来自己一饮而尽,擦擦嘴道:“老子我当年最喜欢笑你喜欢这种淡出鸟来的女人酒。我还总记得我笑你时三姐会说烈酒乱性,淡酒恰好怡情,阿七捶着我说我就是名副其实的胡说八道,那时她还没嫁给你罢,手上的金钏儿撞得叮当响。”
“老子现在想想,也真是窝囊。我约过老九一次,来的是他儿子,老子当时心想,嘿,幸亏来的是他儿子,要他自个真来了,老子还真个不知怎么跟他说话。他又没对咱们不起,面上看似乎还是咱们做得不对,可咱们明明是最惨的。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绕呢!”
他忽然捂住了眼睛,呜咽着道:“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算什么?不敢去告诉老九老子还活着,真给你们报了仇又能怎的,老子还是连一个墓都不能给你们挖,一个碑都不能给你们立。当真立了,要写什么东西?写了真话,多半是遭万人唾骂,写了假的,我晓得老大你最不屑的,再说,你们这几把骨灰,现下早不知飘去哪里了罢。”
终于考完了》老师们贼效率贼效率地今天就出齐了成绩=口=……上天保佑啊俺最囧的那门也终于低空灰过……银森还是美好的!!!
来来赶紧更新,我迫不及待要开虐啊老说要开虐要开虐拖了这么多章老不见虐T…T……其实下一章估计还是不见虐,下一章是……听黑衣人讲那过去的事情……||||||||
第五十一章 当年错
他喃喃了一会儿,又对着湖水自言自语,看起来似疯非疯,风莲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上前去,一揖道:“前……辈。”
他实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人,便只能含糊叫一声前辈。那黑衣人回过头来,下半张脸仍是蒙着,露出的部分却是泪水纵横。风莲张了张口,不知从何说起,黑衣人道:“你该叫我一声八师伯。”说罢也不听回答,仍是去看湖水,自顾自道,“你还有五个师伯,二个师姑,都在这里了。”
他难得能好好讲话而不是开口就骂,风莲心知要他如此心平气和不易,闭嘴不敢打断他。他又发了好一会儿怔,道:“今日是忌日。黄泉九道弯只剩下两个了。原本应该只剩下一个,可惜老天忘了收我。我姓白,单名一个湖字。名叫湖,又排行第八,八道……很好笑罢?阿七总说我是胡说八道。”
白湖回头道:“你过来,叫师伯师姑们瞧瞧。”
风莲走过去,白湖拉着他在湖边站着,湖水清晰映出两人影子,一个颓唐男子,一个风华少年。白湖对着湖水喃喃道:“看到了罢?老九的儿子。长得同他年轻时像不像?于武学的天分也像,眼神不好也像。混蛋的地方也一模一样。”
风莲见他隐隐又有疯意,不由得道:“前……八师伯。”
白湖侧头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眼神不好,不怪你。是你老爹的错,当年老大太过宠着他了。”他放下手,目光远远看开去,道:“这个故园,原本曾是我们的故居。”
“对啦,我们原本有十个人的。”他掰着手指出神道,“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很,出师时都曾相约日后十人一道闯天下。对了……老大原本其实是二师兄。大师兄不爱习武,却好医道,武艺便有些稀松平常。”
他指了指面前的湖,道:“初出道时,我们误闯此地,此间主人龌龊不堪,听说还是外间传说的大善人,却信什么采阴补阳,害死了无数无辜少女。初出道时血是热的,剑是干净的,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老大一剑杀了那老小子,引着地窖中尚活着的女孩子出去,没想到那老小子尚有个武功不错的爪牙在一旁,趁我们不备,先一掌废了看起来武功最不济的的师兄,转身便逃,那厮轻功是极好的,竟能踏水过去。”
他的手指在湖面的波光粼粼之中比划着,语速极慢,似乎回忆得很是辛苦:“其实这是很奸猾的法子,他一个人逃,我们一齐去追,轻功有差别,便会有先后,他生怕打我们一群打不过,便想一个一个来。那时老九,啊……也就是你那混帐的老爹。他年纪最小,天分当真是很高,拿我的剑鞘往湖中一掷,便猜着剑鞘,如履平地一般追上去了。那轻功叫……一苇渡江是罢……我们之中只有他和阿七会。学武这事,刻苦当真是不够的,要天资。”
他出神地望着湖面,手指往一处指着,道:“那时老九稳稳当当站在那里,手中长剑反射阳光耀得人眼花,尚有余裕伸了左手手指,朝那厮勾了勾。他在那边打,我们便下手料理剩下的走狗。我们这边还没打完,那厮便惨叫了一声,眼见要沉进湖底去,阿七拿了老大的剑鞘渡水而上,硬生生将他捞出来扔上岸,说道,这湖水这般漂亮清澈,莫要弄脏了。”他低低“哈哈”了几声,道,“没弄脏的湖水,到头来便成了她自己的葬身地。”
风莲顺着他的指点遥望着湖水,听着他的描述,遥想父亲当年意气风发,渡水杀贼,虽仍知之后父亲做了些什么事,却仍是对那段故事十分神往。
白湖续道:“这边的事差不多啦,老大帮大师兄疗伤。大师兄被一掌震散了气海,伤了筋脉,武功便全废了。我们正担忧着,忽然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年轻人,长得很不错,穿得更不错,笑吟吟地瞧着老大道,几位英雄,我奉命来此捉拿恶徒,承蒙各位相助,可有兴趣交个朋友么?”
这个年轻人在风莲对于那些往事所有的听说中都没有出现过,但是听白湖的语气竟有些咬牙切齿,不由得道:“这人是谁?”
白湖冷笑道:“他说他姓南,叫南逸。”
风莲手一抖,不自禁地道:“什么?”
“当朝的逸王爷呀!可惜那时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老大临死,才告诉我们这个人原来是那金尊玉贵的王爷!”白湖嘿嘿笑道,“当时我们都看不透他是什么来路,老大也同样笑眯眯地道,跟我们交朋友要花不少钱。这逸王爷当时什么都没说,却在不久后递来一封信,里边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一封历数了一个恶人的所有罪状,我们前往打探之后确认无误,便出手了。”
他继续嘿嘿笑:“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可笑的是当时我们浑然不觉,只当自己是在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做得无数好事,积下无数阴德。之后便由老大专门同他互通消息,我们只管杀人。”
风莲咬紧了牙,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哑声,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湖瞧了瞧他,道:“你杀过人么?”
风莲摇了摇头。白湖道:“杀人杀多了,有时当真会成瘾,尤其是当自以为自己剑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时。当时我们所有的生意都是老大在接,黄泉九道弯在道上有了些名声,在江湖中收的价码却搞得要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不会接江湖草莽的生意。”
“错,错,错。”白湖摇头笑,笑容又有些疯癫的模样了,“却是老九清醒得最快,自然,他也是最快成亲的,成亲不久后便说,他不想再干了。当时老大接了最后一宗,却一直没对我们说这次要杀的人是谁……他只说,老九成亲了,九弟妹已经有了身孕,老九不要去了。老九原本不答应,被老大拉去房中密谈了一会儿,便怒气冲冲地带着九弟妹走了,从此杳无音讯。”
“这些事,我都是很久很久以后才想清楚了那么一点点。”白湖眼睛发直,“我们全心信任老大,从不问他这次具体是如何。他却对老九说了,这次要杀的,是木家的八兄弟。当时木家声望极高……走在路上说自己是木家某小将军麾下的,都能收到一大摞东西。老九因此同老大大吵了一架,又逼着老大说了一直以来杀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