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宋九方缓缓道:“我要回家。”
蒋雍铭立马接口:“成了亲我陪你回去可好?”
宋九不说话,蒋雍铭以为他答应之时又听他道:“我要回家。”
蒋雍铭气结,他何时这般费心费劲哄着一个人,这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心下发狠:“那便别怪我不留情!”气冲冲出门夺了樊成手里链子,一端系宋九脚踝处,另一端牢牢绑在床柱上。又仔细打量两眼,才出了门。偏又忍不住对房外丫鬟叮嘱:“好生伺候着,若让夫人受委屈???哼!”吓得几个丫头连连称是。
第十一章
夜幕降临时,蒋雍铭又回来了。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一份公文未批,脑子里全是房里那人无神的眼。终究舍不得的他怎样啊,发了狠话,下了狠心,却是自个儿熬不住了,舍不得他伤心,看不得他流泪。什么时候自己竟是这样一副豆腐心肠了?无奈摇摇头,那人就是自己的劫啊。
果然,宋九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核桃形,不断有液体自眼角滑下,枕头湿了一大片。叹出一口气,蒋雍铭上前解了锁链,把宋九拥进怀里,心疼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别哭了,嗯?是我不好,你要回家是吗,好,两天后我一定陪你回去,现在乖乖的和我用膳去?”
宋九没反应,实际上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能自拔。蒋雍铭把他锁上的时候他就怕了,他害怕自己会被那人锁一辈子,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害怕那人回来对自己对做无耻的事。他仿佛被关进黑洞洞的屋子里,害怕得想要尖叫出声,却张不开嘴,只能任由眼泪汹涌而出,宣泄内心的惊惧。那人的确回来了,可他解开了锁链,把自己抱在怀里,那温度使宋九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线,他已经管不得身边是谁,凭本能往温暖处靠近。
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挤的人儿,蒋雍铭心口微微酸疼,把人抱得更紧,他发誓,再也不伤害他了,即使他会反抗自己,想要逃离自己,自己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了。
但亦不会放他离开!不管愿不愿,他都将一生伴在自己身旁。抱着人起身往外走,蒋雍铭心中无比坚定。
看着夫人倚在将军怀中出现在偏厅,府里众人都松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将军这气消得可真快啊,夫人果然是驭夫有方,难怪他没有一副好相貌却能把将军迷得团团转。众人心里暗暗佩服。
喜宴上客人名单纪中睿拟好了就送来让蒋雍铭再瞧瞧,其实并不花心思,大将军的婚宴自然是人人想来,但受邀请的不过是朝堂上站的和三品以上京官还有便是府中亲戚,自然是镇国公府。只是还有一样,新娘子娘家人。这个纪中睿可不敢擅作主张。
“小九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我把他们接来旁证咱们的婚事可好?”搂着宋九靠在床头的蒋雍铭问得别有用心。
宋九猛然抬头:“别???别这么做???”唇瓣泛白,开开合合,当真可怜。
蒋雍铭眸色暗了暗,缓缓靠近他,声音低哑:“好,听九儿的。”含住那两瓣冰冷的唇,细细啃噬,舌头探进他嘴里凶狠地搅拌。
宋九不敢反抗,僵着身子任他动作,直到透不过气儿来,才用双手使劲捶打宽厚的胸口,终于被放开,已经脱了力,软软趴在那人胸前喘息。
却有一只手不老实地顺着脊背一路下滑,宋九因呼吸不畅而晕红的脸霎时惨白,哆嗦着伸出手制住那人的动作。“不???我???我身体不舒服。”只是想到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又羞耻地红了脸。
蒋雍铭戏谑地看着他一张脸红红白白,自己今晚本是不打算有什么动作,毕竟昨晚把他疼坏了。可是如今人就在自己怀里,脑子里还有不单纯的想法,自己若是再不解风情,岂不是太煞风景?当下把宋九推到在床上,抓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不理会他的抵抗将他衣服褪了个干净。却久久没有再进一步,星目炯炯,一遍遍打量身下这具寸缕不着的身体,直把宋九羞愤得快晕过去。终于,蒋雍铭抬起宋九一只脚,手沿着小腿一路摸到大腿内侧。宋九紧紧闭着眼,“随他去好了,任他怎么样,不是没做过,只当是???只当是被人打了!”只是扇动的睫毛和被死死咬住的下唇泄露了心思。
过了半响,感觉后方被塞进一冰凉物体,诧异的睁眼,原来是蒋雍铭正在帮自己抹药。“你???”不是要那样?
蒋雍铭抬头瞧他一眼:“不舒服?乖,忍忍,不涂药好的更慢。”
宋九能感觉自个儿的脸正在慢慢蒸熟,热气腾腾。
蒋雍铭好笑地看他又红透的一张脸,却不敢再戏弄,再玩下去,自己怕是要暴体身亡了。看着精神抖擞的“兄弟”,只能强迫自己收敛心神。
翌日,府里来了两位贵客。看着坐在堂上的镇国公夫妇,宋九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本以为迷住自己儿子的定是个狐媚子,却不想是个还显稚嫩的淳朴少年。这显然令特意趁蒋雍铭上朝时间来将军府的镇国公夫妇有些不能置信。眼前少年稍嫌畏缩,一看便知是出自小户人家。而且这少年并无过人之姿,偏黑的脸,稍塌的鼻,一双眼睛圆碌碌倒挺讨喜,却也不能勾住他人视线。这,便是儿子非娶不可之人?
在家苦苦纠结数日的夫妻俩原想,拗不过儿子就随了他吧,蒋家本就欠他良多,如今除了同意他的婚事也无其他法子能弥补了,况且,即使他们不同意,蒋雍铭怕也是会把这人娶进门,到时候镇国公面上更要挂不住了。可如今见着这人,心里又动摇起来,儿子是当真的吗,还是跟他们怄气?
打自己出现便紧紧盯着自己的镇国公夫妇让宋九有些害怕,但现在,只有他们能帮自己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这样想着,宋九上前几步,突地跪下。
座上两人惊了惊,宋九已经开口:“请老大人和老夫人救救小的!”
第十二章
蒋雍铭下朝出了宫门,就有府里家丁前来禀报镇国公夫妇之事。对于自己的父母,蒋雍铭并无太多感情。当年仅十岁的自己被送入宫内,生死全由天之时,对于亲情,已没有过多奢想。从十岁到三十岁,人生最重要的阶段里,没有亲情。如今,自然也不会浓厚,至多是为人子女的责任。
趁着自己不在之时上门,无非就是为了看看被自己藏在府里的人,就让他们看去,反正自己也没打算把人委屈于人后,否则,怎会有明日的婚礼。当然,得要父亲母亲没有多余动作才是。蒋雍铭自然有把握,没人敢有异议,连皇帝都要为他的婚事道声喜,有谁会傻到与权势日盛的他唱反调?即便是镇国公。
果然,听了宋九哭诉而产生的愤怒情绪在看见自个儿子的冷脸后,镇国公愣是发泄不出,一口气憋在胸口,生生憋红一张老脸。只有蒋母在边上小心劝导:“你的事我们也管不了了,你要娶个男子也由着你娶,只是我看那孩子好像不太乐意,何况人家家里还有个老母亲,你这样不管不顾把人掳来,怕是不妥吧。”哪止是不妥啊,简直无法无天,目无王法,强娶民男,真是古今未闻的荒唐之事!当然,这样的话谁都不会讲出口,至少不会再蒋雍铭面前,这不是明摆着触人逆鳞嘛。
“此事儿子心中已有计量,不劳烦母亲费心,明日婚礼还望父亲母亲主持。”
“这是自然,只是???”
“天色不早,想必午膳已经备下了,父亲母亲留下一起用膳吧。”显然,蒋雍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不了,府里你大哥还等着我们。况且你这也不方便,我和你爹还是回去吧。”将军府内这几日为着准备婚事,堆积了不少物品,而且家仆来来往往张罗,的确不太方便。
“那儿子派人送父亲母亲回去。”蒋雍铭并不挽留。
“嗯。”蒋母见蒋雍铭根本听不进自己话,只能叹息一声,搀着还憋不出话的镇国公走了。
看着若无其事与自己吃饭的蒋雍铭,宋九不住忐忑,又感到阵阵绝望。难道连镇国公也管不了他?还是他们根本沆瀣一气,之前仅是敷衍自己?想到这儿,宋九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饭菜不合口?”看着宋九渐渐发白的脸,蒋雍铭还是忍不住关心。原本还是有些怒意的,这人竟是这般不愿与自己一起?千方百计要逃开就罢了,如今还指望自己父母来压制自己,他也不想想,与自己的喜好相比,他一个小小百姓的意愿又有谁会在意?打定主意要把他撩在一边,只是看着他从开始的不安渐渐到绝望,本就气色不好的脸更是煞白煞白,便再也狠不下心了。
“啊!???”宋九转过脸来,一双空洞的眼雾蒙蒙,显然未把他的话听进去。
那无助的眼看得蒋雍铭不住心痛,那里还有什么怒气,早吹到爪哇国去了。把人揽来自己腿上坐着,“吃不下就别吃了,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去,嗯?”又摸上他的脸,好吃好喝供着,怎也不见长肉?只是身上肌肤虽不光滑,却是弹性十足,不知想到什么,一双眼睛越发放肆。
宋九刚回神,就被那人要吃了自己似的眼神吓得哆嗦,空洞的眼中便多了惧意。连忙摇摇头,再怎么金贵珍稀的东西,如今自己吃来也是味同嚼蜡。那本就不是自己享得起的,吃了怕是会折福。粗茶淡饭茅草屋才是与自己相当之物,偏偏往日不在意的东西如今却是求而不得了。想到明日的婚事,便是一阵恶寒,明日过后,自己就要成全天下的笑话了,那些人笑自己倒无所谓,只是要母亲和雁儿如何自处,若让她们被人戳了脊梁骨,自己就真是罪人了。
看着又不知把魂掉在那得人,蒋雍铭有些忿忿,双手夹着恶劣便要摸进宋九领口。吓得宋九紧张地护住衣襟,双眼满是戒备,这人要干什么!大庭广众的。蒋雍铭被他兔子般的神色逗得哈哈大笑,捧了他的脸就要去亲,宋九就是闪躲不让,末了还是让他得了手。看着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宋九真是羞恨想撞墙。
蒋雍铭第二日便不去上朝了,拖了宋九去换喜服。两人喜服样式一致,大红惹眼的布料,剪裁简单,只是衣襟领口与袖口绣满了小小的并蒂莲,一条束腰带上缠着龙凤呈祥。喜庆,内敛,又隐隐透露华丽的张扬,正如蒋雍铭此人。
宋九穿着这衣服却只觉嘴里发苦,看着镜子里的人影,真如傀儡一般,任人摆布。
蒋雍铭仔细打量宋九,越看越是忍不住得意,过了今日,这人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户籍已令户部改了,今日起,这眼,这嘴,这身子,???都是自己的。
客人陆续来了,时辰还早,只是大将军大喜之日,有谁敢摆架子,早早一个个带着贺礼屁颠屁颠赶来。今日早朝也是缩了时间,皇帝碍于礼数来不得,颁了圣旨令大内总管带来贺喜,大大小小物件赏了好几箱。由不得人不感叹大将军圣宠之盛。
镇国公夫妇也坐在主位上,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面上总是喜气洋洋,接受来客的贺词。
等司仪一声“吉时到”出口时,众人无不生长脖子望向门口。只是谁也料不到蒋雍铭竟抱着宋九从内堂走出,在掉了下巴的同时,客人们又好奇起新娘子的长相,到底是如何倾国之色。只是宋九一张脸埋在蒋雍铭怀中,只露了几缕青丝惹人遐想。整个拜堂之礼,都是蒋雍铭抱着他完成。却没人有异议,毕竟整件婚事便不是按着常理来的。等蒋雍铭抱着人有入了内堂,众人猛然想起,难不成新娘子之前便一直呆在夫家?!这???堪堪一笑,大将军真心急啊!
第十三章
进入喜堂前,宋九已经走不动道了,听着前厅熙熙攘攘的人声,他实在没有踏出步子的勇气。出去了,会怎样被人取笑,那些人的眼光会是怎样的鄙夷,在那些非富即贵之人眼中,自己怕就是个笑话,以男儿之身嫁给另一个男人,那个人还是权倾天下的大将军,别人定会认为自己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卖身卖尊严,十足的卑贱之人。可明明不是自己愿意的啊,自己反抗了,逃了,没用,谁都不愿意帮自己,他们看着自己挣扎,求饶,却无人伸手拉自己一把。难道还要他以死明志?他不是读书人,不懂什么高风亮节,一个小小穷苦百姓,知道活着不易,在世间辛苦忙碌,只是为了活着。还不论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自己,若是轻了生,最痛苦的就是她了,自己如何忍心让她承受青年丧夫老年丧子之痛。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盼头,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蒋雍铭看着腿软身虚的宋九,索性一俯身把人横腰抱起,惹得边上丫鬟一阵惊叫,宋九更是羞愧得把脸埋入他胸前。蒋雍铭也不为难,将人抱入喜堂,草草拜了堂。对于这些礼节他一向不怎么在意,今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昭告天下怀里这人是自己的,也让这人明白,他是逃不掉的!
将已经快烧熟的人抱入喜房内,蒋雍铭端来糕点,喂宋九吃了些,又嘱咐他乖乖在房中等自己,方才起身去前厅招呼客人。毕竟今日是自己大婚之日,把客人丢给父母兄长可说不过去。至于宋九,蒋雍铭知道他定不想见那么多外人,就让他留在房中。
终于剩下自己一人了,宋九看着身上衣服,突然发疯似的撕扯,可是这衣服却是结实,被糟蹋半天愣是连颗扣子都没掉。宋九扯得无力了,跌在床沿上大力喘息。许久,慢慢抬起头来,将身上衣服整理平整,端端正正坐在床边,就像每个新嫁娘一样,只是缓缓勾起的嘴角透着苦涩。
与酒桌上的人匆匆敬酒,蒋雍铭一颗心却是留在房内没带出来。好在众人不敢起哄,也无人敢灌他酒,只是蒋雍翼和纪中睿樊成等人多敬了他几杯,不多时,蒋雍铭便退了席。剩下客人都松了口气,看将军那急切样,大伙都喝酒都不敢敞开怀。
看着那人静静坐在床上,蒋雍铭心口软得不能自己。将那人拥进怀里,细碎的吻落在宋九额头。宋九难得不闪躲,任他动作,过了许久,“将军答应让我回家的,我什么时候能走?”
蒋雍铭抬起头来,眯着狭长的眼看住宋九,并不说话。直到宋九一颗心越提越高,快要蹦出胸口,那人终于开口了:“明日,明日一早,我与你一起。”宋九一口气还未缓下,又被他最后几个字吓得慌了神:“将军,您就放了我吧,您要我怎样我都做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人家里老母亲再经不起吓了。”
蒋雍铭狠狠皱起眉头,目光凶恶,见宋九吓得就要挣开他,又大力把人压进怀里,“不放,怎么都不放。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明日与我一同回‘娘家’便可,嗯?”语末已经带了调笑。
宋九被他先前一阵狠盯而泄了好不容易凭冲动鼓起的气,如今心里再不愿也不敢再说个不字,只是身体绷得僵硬。
蒋雍铭见他不说话,当他应了。起身拿起桌上酒杯,塞一个进宋九手中,又与他手臂交缠,将杯中物倒入嘴里,便算是喝了交杯酒。只宋九傻得回不了神,交杯酒都喝了,难道自己真摆脱不了了,一辈子被人当成个女人?顿时如全身失力,半跌在床上。
蒋雍铭回身,就见宋九一副“美人卧榻”模样,眼睛氤氲,两瓣厚唇因酒的滋润在烛火下闪着光泽,登时便觉小腹窜上一股邪火,随手挥灭灯火,人已经覆了上去。
宋九任命般合上眼,由着身上人急切地扯下自己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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