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他这一生要在这皇宫争夺中度过,那么他何不找一个真心喜欢的自己。
他刚要走,沈修文却又来了,他也不在意,反正那些东西他已经记在了脑子里,对于沈修文,他只要奉献自己的身体,他就应该不会察觉到的。
偏偏。
沈修文这夜出奇地温柔,温柔得,几乎让自己心软了。
当然,那只是几乎。
时隔这么久,如果尹浔还会被他的演戏所蒙骗,那他也就太傻太笨了。
那夜是第一次,沈修文没有就在桌子上做完,而是为他准备了一张床榻,也没有把他丢去客房,而是就那么搂着他,睡了一夜。
在他的怀中,尹浔一夜无眠。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百步阶是去盛玟殿的必经之路,从盛玟殿出来,自然也要经过这里,盛玟殿,是六皇子沈尔庭母妃的寝殿。
刚过午膳时间,阳光炙热得很,百步阶长长的阶梯上,被太阳直晒的没有半点阴影。
离得老远,就看到沈尔庭从盛玟殿走出来,他面色微笑着,脚步轻缓,身后没有跟着随从,只有他一个人,伟岸斯文,俊美非凡。
作者有话要说:
☆、东宫梦篇21尹浔逃侍寝
在经过百步阶转角的时候,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沈尔庭吓了一跳,然而他并不会武,只能徒劳受惊。
他刚要发怒,看到来人,不禁眼前一亮,“尹浔,是你。”
尹浔回头,一看是他,忙着跪下,一脸惶恐,“奴才有罪,惊扰了六皇子,奴才该死!”
“傻瓜,我怎么会怪罪你。”沈尔庭嗔笑着扶他站起来,“你怎么会在这?”
“奴才、奴才……”尹浔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沈尔庭端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不禁有些疼惜。
尹浔低头顿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满脸悲怆,“皇上今晚,要奴才侍寝。”
沈尔庭不禁皱眉,这事他也听说了。
“尹浔,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保你在后宫顺风顺水,绝对不会受欺负的。”沈尔庭道。
尹浔心头嗤之以鼻,嘴上说着喜欢自己又怎样,最后还不是眼睁睁把自己送给别人,说的比唱的好听。
面上,尹浔仍是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衣袖,“六皇子,你可愿奴才侍寝?”
沈尔庭断然摇头,却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如果奴才有办法可以躲过侍寝呢,六皇子可愿帮奴才?”
“当真?我自然是愿意帮你的,不知你是何办法?”
尹浔微微一笑,示意他附耳过来。
入夜,尹浔被内侍太监带去净身沐浴,整整两个时辰,才准备就绪,被抬去皇上的寝宫。
尹浔赤身躺在床榻上,皇上还没进寝宫,就听到皇上的笑声,紧接着皇上推门进来,借着烛光,尹浔可以看到皇上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还有满脸的斑。
皇帝每走一步,身上的肉似乎都会为之一颤,尹浔不禁想到岐山那夜,皇上与曾文白交、欢的场景,那个恶心丑陋的场景。
“尹浔,第二次了,朕终于等到你来侍寝了。”皇帝坐在床前,笑眯眯地牵起尹浔的手。
尹浔红着眼眶,看了皇上好一会儿,忽地翻身下床,赤身跪在皇帝面前,身子伏得低低的,不敢抬头半点。
“皇上赎罪,奴才该死!”
“赎罪?”皇帝皱眉看他,“你何罪之有?”
“奴才、奴才其实?早就不是完璧之身!”
“你说什么?!”皇帝猛地站起,一脚踹中尹浔的胸口,将他踹出去老远,“你竟敢……”
“皇上赎罪!奴才也不想的,可奴才没办法……”尹浔泣不成声,一边痛哭着一边磕头。
皇上细想了想,道:“不对,入宫之前你们都是验过身的,若不是完璧绝不可能选进宫,那么说你是入宫之后才失身的?是谁?哪个侍卫还是臣子?”皇帝怒不可遏,满是皱纹的脸上通红惊人。
尹浔不回答,只是不断磕头,痛哭不停。
“莫非都不是,是朕的孩儿?”皇帝顿时叫了起来。
尹浔颤抖着身子,不敢回答。
“谁?”
尹浔不断磕头,哪里敢说话。
“朕问你是谁?!”皇帝大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尹浔的脸,手指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狰狞的痕迹,“你说不说!信不信朕杀了你!”
尹浔挂着满脸的泪害怕地看着他,“是……九皇子……”
“修文?”皇帝满脸震惊。
“皇上,他是皇子,奴才没有办法,奴才不敢不从啊……”尹浔哭得悲痛,声音语气里满是委屈和畏惧。
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
仿佛。
“修文竟敢动朕的人,真是放肆!来人……”说着,皇上就要招人。
“皇上!”尹浔忙着拦住他,担忧地看着他,“您千万不能抓九皇子,万不能得罪他,万万不能啊!”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朕是皇帝,他不过是一个皇子,连王侯都为封,朕为什么不能得罪他?难道朕还怕他不成!”皇帝抓着尹浔的头发,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尹浔低着头,不敢说话,眼睛回避着他的视线。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修文做了什么?”皇帝想了想,脑中忽地冒出一个想法,大惊失色,“莫非,修文大逆不道,竟妄想这王位不成?”
尹浔只是低着头,这却让皇帝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他没有看到的是,尹浔一直低着的头,悄悄弯起了嘴角。
“皇上,”尹浔祈求抓着皇帝的衣摆,求饶地看着他,“皇上,奴才可以帮皇上,只求皇上赎罪,留奴才一命!”
“帮朕?怎么帮?”
“九皇子筹划多年,手上的兵力财宝不在少数,皇上若贸然动他,只怕会激怒九皇子,反而对您不利。”尹浔镇定地说道。
“那你有何办法?”
“现下九皇子还对奴才颇为信任,奴才可以假意向九皇子示好,一点点偷出他造反的证据,转移他的财产,届时再将他擒获,才最为妥当!”
“你有把握?”皇帝皱眉睨着他。
尹浔伏低身子,惊恐地说道:“皇上,奴才该死,不能为皇上保住清白之躯,现下愿为皇上肝脑涂地,以赎己罪!”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若敢骗朕……”皇帝说得危险。
“奴才万万不敢,若有半句虚言,奴才愿被挖心而亡!”
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话不可以轻易说的,有些话,冥冥之中自有印证。
有了这么一出,皇帝自然没了碰他的兴致,早早地便休息了,却不得尹浔上床歇息,尹浔只能披件衣服,跪在床下候着。
对外,他们还得做出一副欢、好的模样和声音,好在,尹浔的模仿瞒天过海。
一跪就是一夜,天都蒙蒙亮了,守门的侍卫已经换班,尹浔跪得腿麻了,看皇帝还在熟睡,他小心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想要透透气,没想到推开窗,就看到沈修文站在窗外。
床上有动静,尹浔回头看,才发现皇帝竟醒了,应该是被自己开窗的声音惊醒。
皇帝却不发怒,自然看到了窗外的沈修文,对尹浔使了个眼色,继续装睡。
尹浔明白皇帝的意思,与他眼神交流,然后披了件衣服,假意悄悄走出来。
“九皇子,您有事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屋里的皇帝听到。
“小浔,你侍寝了吗?”一见他,沈修文就这样问。
尹浔闻言不禁一愣,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他的表情堪称完美,毫无破绽,冷静淡漠,没有半点波澜。
尹浔嘴唇动了下,好半天,才开口道:“你希望我回答有,还是没有?”呵呵,他在乎的,就只有这个?他就这么在乎?
沈修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一笑,“我没有希望,我只是在问一个答案,一个真实的答案。”
尹浔不禁为难,现下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稳住他。
正在尹浔为难的时候,寝殿里传来皇帝呼唤的声音,“浔儿,浔儿……”
尹浔看了沈修文一眼,转身回了寝宫。
为了和皇帝的计划,尹浔并没有获得封号,这样他才能继续进出沈修文寝殿,方便做事。
一点一点,他将沈修文造反的证据抄了出来,一式两份,一份给了皇帝,另一份自己留着,同时慢慢转移他的财力和兵力,为了应付皇上,他将其中三成分给了转移给了皇帝,剩下的七成,慢慢掏空给那个人。
这些只让尹浔一个人做自然做不来,好在有皇帝、沈尔庭,还有那个人在幕后帮忙。
沈修文再厉害,也斗不过四个人,何况他并没有怀疑过尹浔。
事情忙完了,尹浔当然不可能再去往沈修文身边走,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尹浔给沈修文制造了不少危机,估计他处理得差不多了,尹浔告诉皇帝,直接在乾西四所门口等着抓人就好,沈修文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沈修文果然没让他失望,为了防止沈修文的贴身影卫找到他,尹浔特地提议,把他关在六皇子寝宫的地下水牢,那水牢是之前他和皇帝商议悄悄建起的,除了皇帝沈尔庭和他,没人知道。
不止如此,尹浔还命人断了沈修文的手脚筋,沈修文武功太厉害,他不得不防,他要的,是关沈修文一辈子,看他痛苦,让他一辈子也见不到他的骄傲。
武功这东西,留着是祸患。
沈修文被关了半年之久,三餐照常,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东西,二十四种酷刑在餐后上阵,把他吃下去的东西再打出来。
尹浔因为擒获沈修文有功,功过相抵,皇帝没有再追究尹浔已不是完璧的事,但也没有再宣他侍寝,他一如刚进宫的时候,做些杂务,宛如寻常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
☆、东宫梦篇22你也有今天(结局上)
除了他不是太监。
跟沈尔庭,除了阿谀奉承和敷衍演戏,他尽量避免跟他的见面,而真正让他的在意的沈天印,毕竟才十六岁,为了维持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他一直进退有度,不敢过多挑逗。
沈天印却当真天真无邪般,也没有主动,导致他二人关系虽然亲近,竟始终未走到那一步。
跟着负责采办的太监出宫采办,尹浔想着要不干脆买点媚药算了,不然他和沈天印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那啥那啥。
然而尹浔刚甩开太监,准备悄悄去医馆买媚药,忽地口鼻被人从后面捂住,整个人被拖进巷子里。
那人松开他,走到他面前,一甩手中的拂尘。
尹浔已从刚才的恐慌转为淡然,再到冷漠,不悦地睨着此人,“你是道士?”他看着他这一身满是五行八卦图腾的衣服问道。
“修道之人,你可以这么认为,”那人道:“我叫白子凤。”
“我不认识你,所以别说废话了,直接说明来意吧。”尹浔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希望你帮忙,找到九皇子。”白子凤果然不废话。
“我不知道他在哪。”提到那个人,尹浔瞬间没了好脸色。
“我知道你不知道,但只要你帮忙,你可以知道。”
尹浔好笑地看着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是在说绕口令吗?”
“我不会白白请你帮忙,没错,现下九皇子是落败了,他手下的财力兵力也全数散尽,但是,”白子凤看他一眼,转过身负手而立,继续说道:“九皇子常年征战沙场,他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边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些兵都是九皇子的亲兵,他们只会听九皇子一个人的。”
尹浔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个,沈修文还有亲兵?
“那白公子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派人拿着九皇子的虎符去了边疆,很快那些亲兵就会到达皇城外,只要你帮我找到九皇子,我们里应外合,趁着不久之后的皇帝寿宴,我们一起救出九皇子,然后逼宫!”
“逼宫?”尹浔瞪大了双眼,不禁叫道:“你开什么玩笑?”
白子凤森冷一笑,“你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会抓住众大臣的妻儿用来威胁,到时候他们投鼠忌器,一定会乖乖投降,前提是我们必须找到九皇子!”
尹浔不禁撇起眉头,看来危机还没有解决。
“至于你,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调查过了你和九皇子的关系,只要你帮我找到九皇子,日后九皇子登基,我与他都会报答你的,就算不能纳你入后宫,一辈子呼风唤雨锦衣玉食是绝对没问题的。”
尹浔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半晌才开口道:“可你我都不知道九皇子在哪,如何寻找。”
白子凤没有回答,负手而立站了许久,尹浔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渐握成拳,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可曾听过摄术?”
“摄术?”
白子凤顿了顿,决定换个方式问:“你知道什么是神仙吗?”
尹浔抬头看了看天,伸手指了指,“住上面的那些?”
“神仙虽然总是一起说,但是神和仙其实是不一样的,神是上古世界自然创造而成,仙却是由人或植物或动物,世间万物自行修炼而成。”
“那又怎样?”
“自从三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之后,世间所有的神仙除了死就都飞升上天宫了,如今这世间只剩下一个仙,是我的师父。”白子凤顿了顿道:“普通的摄术,不过是用某种方式,来控制人的意念,制出虚拟的幻境,而我和我师父的摄术则不同,我们的摄术要用自身的仙力运功,作用要比普通的摄术迷魂万倍。”
尹浔皱着眉头等他继续说。
“我可以教你摄术,你想办法摄魂六皇子身边的人,套出九皇子的下落。”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太危险了……”
尹浔话还没说完,白子凤便打断他道:“皇帝并没有再宣你侍寝过,你现在跟个太监没什么区别,你难道想这么过一辈子?”
尹浔不禁一愣,同时思绪百转千回,不过,这个摄术确实是好东西,能学习到仙人的摄术……
“好,我答应你。”
尹浔一直都知道沈修文在哪,所以当然不用摄魂人去打听他的下落,可是在决定去见沈修文之前,他特地派人给沈天印捎去消息,让他找个由头离开皇城,越远越好。
他会帮助沈修文逼宫,届时沈修文一定会对他不利,所以他决不能在皇城里。
演戏要演全套,尹浔心里有自己的谋划,他瞒着沈尔庭,摄魂了他寝殿的所有人,悄悄去了水牢。
看到沈修文那副凄惨落魄的模样,尹浔不是不开心的,他那样痛恨的人如今这般凄惨,他怎么会不开心,可是,心头,隐隐痛着。
痛却解恨,这正是他要的,因为他痛,才会更加畅快!
虚情假意地告诉他白子凤的计策,看到他眼中的感动,尹浔不禁在心里得意,沈修文,你也有今天。
想到他这会儿正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陷阱,尹浔不禁心情大好,看到他眼中的渴望,他同情地同他来一次致命的欢愉,反正他和沈天印的关系始终没有更近一步,他的功夫不错,他不介意用他来满足自己。
在那场要命的欢、爱中,尹浔忍不住投入,以往他都是被沈修文半强求地同他做这种事,沈修文总是站在一个高度的角度上,而他总是卑微的,这次,却不一样。
这次,卑微的,是沈修文。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他帮助白子凤救出了沈修文,帮他逼宫,可是沈修文杀了沈尔庭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不过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