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苦恼的样子,逗笑了韩士舒。
韩士舒轻柔的拉起韩士真的手放在他肚子上。“皇兄,你摸摸他。”
韩士真的手在颤,心也在颤,他根本不想碰那妖孽,但弟弟期待的眼神令他无法拒绝,只得配合将掌心搁在肚皮上。“他最好乖一点,少折腾朕的宝贝弟弟。”这样出来的时候,兴许还能留它个全尸。
忽地,鼓胀的肚皮飞凸起一处,刚好撞在韩士真的掌心上,韩士真像被烫著似的抽回手,瞪著那个扭曲的部位。
“皇兄别紧张,这是在胎动,孩子很乖的,在里头静静的常常几个时辰都不翻身,害臣弟偶而有些担心。”温润的再度拉起兄长的手放在凸起部位,韩士舒诱哄道:“宝宝,快跟皇伯问好。”
里头的胎儿似乎真听到了他的话,晃动了一下。
韩士真神情复杂的感受掌下传来的脉动,如果…如果这孩子是正常的孩子,正常的孕育、正常的诞生的孩子,哪怕孩子的母亲是粗鄙的村姑村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民女,他都愿意把弟弟的孩子捧在手心上疼,像宠弟弟似的把他宠上天…但为什麽是…
“皇兄?”
“嗯?”韩士真收回手,疼爱的看向弟弟。
“臣弟上回在信中跟您提过收了一名养子的事,本来是想等回京城时,让他正式拜见您,既然您今天都来了,正好先让您看看。”韩士舒吩咐竹安说:“去瞧瞧喜儿睡了没,没睡的话带来,睡了就算了,以後再看也是一样的。”
“是,爷,奴才这就去。”
不一回儿,竹安牵著韩开喜进来。
“喜儿过来,叩见皇伯。”韩士舒招手,出於一份私心他不愿意开喜喊兄长皇上,他希望兄长能接受这个孩子,一个异类孩子。
清哥哥已经教导过他叩见的意思,韩开喜乖巧的跪在韩士真脚边,瞌了三个头,说:“皇伯,好。”说完怯生的爬上床,窝进爹爹臂弯里。
韩士真看不出表情的勉强应了声。妖族长期侵扰耀初北境,又与他们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韩士真对於这个鬼妖血统的孩子实在难以生出好感,虽然孩子的眼白淡到几乎看不出妖族的特徵,他还是不喜欢,没有斥责他喊自己皇伯,已经是韩士真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他叫韩开喜,小名喜儿,开喜是很贴心的孩子,平日还会替爹揉腰呢。”韩士舒赞许的摸摸孩子的头,韩开喜害羞的红了脸。他好喜欢爹。
韩士真点点头。“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休息吧,朕也不能久待,一会儿就要回宫了。”为了避免引人疑窦,他必须在朝会前回去。
“皇兄,您太累了,臣弟实在很担心您,再这样日夜操劳会把身子弄坏的。”韩士舒皱著眉劝道。快马来这要半日,这个时间赶回去,龙床都还没沾到几分,又要早朝了,哪有时间歇息。
“别担心朕,朕身体好的很。”拍拍弟弟的手,扶他躺下,孩子跟著躺在舒儿身侧,看样子不愿走,韩士真也没说什麽,只是一直重复叫他好好休息。
出了寝室,李双和庄南都站在外边,韩士真以眼神意示他们到大厅去,竹安留下伺候,竹清跟上。
“李双,朕要知道士舒的情况,钜细靡遗的知道,好的坏的朕都要听,你给朕据实回答,不许有半点隐瞒!”弟弟明显瘦了,除了圆滚滚的肚子,其馀地方都消了下去,二年来养起的肉好像全掉光了,他刚刚揉胃的时候,还能摸到旁边一节节浮出的肋骨!而定期给他的密信里没有提到这点!
李双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启禀皇上,草民不敢有任何隐瞒,以目前的情况,王爷怀妊的症状与一般女子相较,大致无异。”
肚子涨成那样、吐成那样,还叫大致无异!韩士真不悦的沉下脸。
李双额际淌满冷汗,拱手禀道:“草民是指女子怀胎生产时常有的症状,诸如:害喜、水肿、嗜睡、频尿、抽筋、腹部紧痛等等,王爷都有,只是顺序紊乱不一,但这并不影响胎儿,胎儿目前非常的健康。”不只健康,而且生命力异常旺盛,那心跳都比一般胎儿强而有力。
《 待续 》
噗…某心知道有人想扁偶…
不要心急嘛》///
心哥最近要离职了,离职後很可能会天天跟某心抢电脑=”=
异人种 第十八章
变异是一点一滴累积成的,每天缓慢的进一步又进一步,直到它赫然被察觉时───为时已晚。韩士舒先是只觉得累、觉得困,好似睡再多也补不足体力,并不觉得不适,然後是竹清,他帮主子束发整理时,心惊的发现发梢末端那一点点的乾黄一日日往上蔓延,像是落枫後的萧瑟,感染了即将入冬的原野,转瞬一月,主子乌黑滑顺的青丝竟已全数枯黄,宛如垂死的树皮。
竹清竹安和李双都急了,遍寻不著原因,但看王爷只是倦乏,无其他症状,又不免稍稍心安,未料让人胆颤之处,才刚开始。
“爷,山蔘鸡汤熬好了,您用点吧。”竹清端著冒热气的补汤进来。本来主子茹素,不沾荤腥,但这阵子身子实在消耗的太厉害,光吃素粥菜汤养不起来,他和竹安李双千求万跪,主子终於愿意试著去碰这杀生之物。
竹安扶起韩士舒,由竹清一小匙一小匙的喂著,中间稍隔一段时间,勉强能咽下点,也许是心理作用,韩士舒总觉得能嚐到汤里的腥气,那味让他难受,但他知道若想顺利生下孩子,这些东西再不喜欢也要吃,现在他的身体…很不好,根本没有排斥荤食的基础。
“喜儿呢?”声音粗哑,自己昏了又睡,睡了又昏,有多久没见到那孩子了?
“李大夫带著在後院晒药材,少爷说要跟李大夫学医,好亲自给您煎药呢。”竹清细心的以巾帕擦拭主子嘴角,再舀下一匙汤,幸好爷的害喜症状已经消退了,不然後果真不堪设想。
韩士舒欣慰的点点头,孩子有人照顾就好。“竹清,我怀几个月了?”不分日夜的昏睡,他都记不清了。
“回禀爷,十个月又十八日。”李双说孩子早该出来了,却一直没有动静,这怀得时间算是过长了。
“哦,这麽说,孩子随时可能会出来。”十个月又十八日,真短,孩子胎动才好像是昨天的事呢,他……还能跟这孩子相处多久?
韩士舒暗自感伤。
“奴才希望小王爷快点出来,别让爷…别让爷这麽辛苦。”竹清说没两句,眼泪就落下来了,他刚刚喂汤时不小心触及爷的脸,那温度跟冰玉似的,明明满屋子的火盆,都将瓦上雪容成了檐下水了,为何就是暖不了爷的身子。
“傻竹清,女子怀孕也是这般辛苦,忍耐著各种不适,怀抱著各种忧虑,小心翼翼的宝贝著他、呵护著他,期待他与自己相见的那一日。”韩士舒环抱著硕大的肚子,苍白的脸上洋溢出温和的慈爱。“我一点也不辛苦,能为心爱的人孕育孩子,是一种幸福。”
爷心爱的人是指谁?
竹清竹安第一次从主子口中听到这种话,这是不是意味著主子根本就知道腹中的孩子是怎麽来的,而非如他人所言是凭空降下的妖孽?
“我不知道。”彷佛看透了二人心中的疑虑,韩士舒平静的说:“爷是真的不知道这孩子怎麽来的,爷只知道他是爷的孩子,身上流著爷的骨血,是在爷的期待下出世的。”
竹清点点头,哽咽道:“奴才明白,奴才记得答应爷的事。不管孩子会不会要了爷的命,不管他是怎样的孩子,奴才都会用生命保护小王爷。”
“……傻竹清,你的性命对爷来说,也一样重要啊。”拉过竹清的手,韩士舒真挚的看著他。他和竹安打小随侍在自己身边,三人的感情除了主仆之外,更像家人。
“天底下也只有爷会这麽说。”竹清泪如雨下,拚命抹著脸上的热泪却抹不完,就为这一句话,叫他这残败之躯再被千刀万剐也心甘情愿。
“腹中孩子的事我说不准,但喜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