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件事。”路劲丞说那件事的时候声音有些异样,巫孟信马上就意会了。
“最快还要半年,等浊气侵蚀和劣化反应都安定下来之後才能开始。舒儿心理上也尚未准备妥当。”他的舒儿在心灵上还是个纯洁的处子,当然身体在他心目中也是。
“嗯,但要慢慢让他习惯了,我不想他到时受太大的惊吓,或承受太多的压力。”更不可以让他有半丝恐惧,使他忆起不该忆起的事物。
路劲丞走至窗边,屋外绿竹林里有一袭悠然移动的清逸身影,那人不时低头跟黑猫说话,不时玩闹似的绕著竹子快走,清亮的笑声顺风传来,路劲丞冷漠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巫孟信跟著走至窗边,与他并肩而立,眯著眼深沉的问道:“大哥,我们很久以前就知道一件事实:如果有一样东西,我们两人都想独占……该如何?”
“死,或是分享。”路劲丞的眼眸仍旧追逐著那抹身影。
杀到二败俱伤,精疲力竭的在寒风中各自死去,或是,割下自己的肉交给对方,让对方吃了恢复气力再去找吃的,回来救另一人。
多年以前,他们选择了一个答案。
如今,他们要再度选择。
“大哥,我听你的。”巫孟信深深的望著对方。当年是路劲丞先用路边的锐石切下大腿肉给他,明明知道那一刀割下去,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若自己反悔要杀他,他将毫无招架之力,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这麽做了。
所以现在,他依旧会尊重他“兄长”的决定。
路劲丞沉默了,他的沉默就像大山伫立在平原上几百世纪那般长,最後,他终於开口:“舒儿不是物品,你要好好对他。”
他的意思当然不会是自己要退让,所以……巫孟信眯著的眼笑得更加愉悦,回道:“大哥才是要对舒儿好点,你的冷脸老是惹他恼。”
“………我的脸就是这样。”路劲丞闷闷的转身离去。“明天去搬二车的书回来。”
“没问题。”巫孟信耸耸肩。二车对他来说不算什麽。
倒是今晚…
沐浴过後的韩士舒坐在床沿擦拭湿发,山上洗澡很麻烦,要烧好几桶热水,浪费很多柴火,本来他跟劲丞说洗冷水的就可以了,结果被严肃男人瞪了一眼,好吧,反正他火房里的铁火升起来之後会连烧好几天,顺道热几桶热水也不是太麻烦。韩士舒心情愉快的享受了一场泡浴。吃完饭、喝完苦药,太阳下山了,自然该就寝了。
吹熄小厅的烛火,路劲丞和巫孟信先後进入卧房,他们就寝前都会去附近的小溪用清冽的溪水净身,不会带著一天的体汗上床。
“舒儿,我帮你擦。”巫孟信眯著眼欲接过毛巾。
“哼。”韩士舒孩子气的撇过头,他还在计较白天被嫌的事。
巫孟信笑著坐在他背後,拿另一条毛巾来帮忙拭乾湿发。
“还在生气?”
“哼。”其实已经不太气了,他知道二人不是恶意。
“我给舒儿赔罪。”巫孟信拨开长发,轻轻把吻印在後颈,烫热的软瓣让韩士舒不自觉一阵哆嗦,而更令他体温上升的是孟信半扯下他的单衣,把吻落在裸背上头去了。
“孟、孟信…” 心慌的抓著滑到胸前的单衣。
“嘘…让我给舒儿赔罪。”吻到半背,巫孟信就没再吻下去了,他把衣衫半褪的人儿圈在怀里,细吻改洒在圆润的肩头。
劲丞这时候也上床了,他没像昨晚或是前晚、前前晚那样至少穿著一件薄衣薄裤,他赤裸著胳膊,胸膛是褐铜色的,肌肉纠虬,非常结实,但又不贲张的过火,看起来很有弹性…韩士舒暗骂自己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欣赏对方的胸膛。
《 待续 》
舒宝宝快冲上去吧~~》///
异人种 第十六章
四个月又七日了,弟弟预产的日子越来越近,韩士真也越来越难以按捺住焦躁的情绪。这日,他的不安升到了一个界线,午後批完奏章,在庄南的安排下,韩士真乔装由偏殿後门出宫,直奔狮山,到达邯家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下人禀报弟弟晚饭没吃就先睡了,韩士真轻手轻脚的走至寝室,站在床边心疼的看著唯一的弟弟,。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他反覆的翻动身躯,眉宇间也有些痛苦。
“不…不…不要忆起…不…不能…忘记…”
什麽不要忆起,什麽不能忘记,韩士真疑惑的侧耳倾身。
“…为什麽…为什麽……”模糊细呓到後来已掺了哽音,还有细微的水汽在睫毛根部凝结。
不忍弟弟如此,韩士真伸手轻推:“士舒,醒醒,朕来看你了。”
悠悠转醒的韩士舒初时有些迷惘,看清来人後则是惊讶的完全清醒了。
“皇兄!?”
“不用起来,躺著就好。”韩士真按著他,但韩士舒摇摇头,说:“皇兄来看臣弟,臣弟怎麽能还躺著。”挣扎的撑起身体,已经九个月大的肚子鼓胀如球,梗在腹部,让他做什麽都必须小心翼翼,连走路都需要竹清竹安一左一右搀著。
“小心。”韩士真忙将枕头立起给他垫在腰後,一回头,看见那四个月前平坦一片的部位如今高高凸起,既重且沉,不禁脱口:“这…这肚子怎麽涨的这麽大?”宽松的丝袍软软的撑在腹上,更形勾勒出它的巨大。
“怀孕都是这样的。”韩士舒抚著肚子笑道,正要再说什麽,突然一阵恶心,一口酸水就直突突的呕了出来!
“恶…”
“来人!快来人!”
“皇兄…我没…事…恶…”捂著嘴巴,酸水却不能克制的继续溢出,胃部痉挛的难受令韩士舒眼泪都落下来了。
竹清快步取来器皿盛住酸水,一只手不停歇的在韩士舒心窝下方轻揉,道:“爷,慢点,慢点吐没关系,慢慢的。”竹安则迅速更换弄脏的锦被,二人镇定又熟练,显然今天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什麽慢慢吐!为何会呕吐!快给他止住!”见弟弟呕到无物可呕,还频频乾恶,韩士真心疼的怒道。
“禀皇上,害喜是止不住的。”竹清一边顺气,一边解释道。
原以为爷的身子体质好,不害喜,没想到不是不害喜,而是时候未到,爷到第七个月的时候突然开始恶心反胃,吃什麽吐什麽,光闻到不喜欢的味道也会呕,常常严重到胆汁都吐出来了,恶心还止不住,没办法之下,只好少吃少动,爷现在只每天分几次进一些少量的清粥,馀的都不吃了。
“都九个月了还在害喜?”学竹清的动作给弟弟揉胃拍背,韩士真心里更加憎恶这个未出世的妖孽,它可能会害死弟弟,现在又让弟弟受活罪。
“爷,吃颗梅。”竹安收拾了脏被子,从厨房捧来梅罐,李大夫说梅子可以帮主子稍稍缓解反胃的症状。
韩士舒忍著难受含住青梅,慢慢的才觉得好过了些。竹清伶俐的帮主子擦去嘴边的秽物。
“皇兄…原不想让您看到臣弟这副丑态的…”韩士舒虚弱的露出抱歉的表情。他现在不仅动不动就吐,还下肢浮肿,活像只鼓涨的青蛙,连脚趾都肿得一塌糊涂。
“不丑,怎麽会丑,朕的弟弟是举世闻名的公子无双,朕光防那些为你神魂颠倒的男男女女就不知道要煞费多少心思。”韩士真忍著眼泪,作出深深苦恼的样子,逗笑了韩士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