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看着也都不是冲动之人啊,今天都吃错什么药了?
于是他只好走到已是一触即发的二人中间,一手拉一个,才算没让这场风暴刮起来。
努力分开“难分难舍”的这二人,顾言曦先对季七瞬道:“七瞬,你伤势未愈,又随我奔波了一路,我先安排你到营中稍事休息。”
季七瞬一直对顾言曦尊敬有加,就算对方此时下了“逐客令”他亦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并没有多言,便拱了拱手走出营帐。
而帐外自有人为他安排休息之所。
支走了季七瞬,顾言曦转头看向李慕歌,神色沉静如水,“现在,该说说咱们之间的事了吧?”
李慕歌伸手拂过那过分苍白的面颊,带了薄茧的指尖微颤。看着他这样的眼神,终是败下阵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顾言曦眼睫半垂,幽幽地看向对方左边的胸口,抬手贴了上去。隔着微凉的皮甲,他亦能感受到里面温暖如火,心跳如雷。
“我曾经,是不是把一柄剑,从这里穿了过去?”
李慕歌眸中一动,果断握住贴在他胸前的那只冰凉的手,柔声道:“谁说的?言曦你对我有情有义,怎么可能忍心伤我?”
“是吗?”嘴角牵起一抹嘲讽,顾言曦倏然从腰间抽出一道寒光,电光火石间,寒光的末端准确无误地抵在了李慕歌的左胸处。
“我曾经是不是就是像这样,把这柄剑,从这里刺了进去?”说话间,他将那细如锥针的剑尖一寸一寸地向前挺进,一点一点地穿透层层皮甲。
李慕歌迎着剑尖,没有躲也没有闪,而是脸上笑意依旧,眸中温柔如昔,“那是你跟我逗着玩呢。就跟现在一样。”话音未落,他突然将身体向前一挺,顾言曦霎时感觉剑尖处一片柔软。
他心下一慌,果断抽回软剑,看着剑尖一点殷红,脸色一阵惨白。
“你···”他本想说:你看到这样的情形,难道还不明白吗?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不折不扣的关心,“你···疼不疼?”
李慕歌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只要你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这里就不疼。”
“哐当”一声,剑落于地。
顾言曦将头深深埋进对方胸膛,闷着声音道:“如果我,真的能什么都记起不起来,该有多好?”说到最后一字时,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些许不甘与遗憾。
此时,帐外风起,点点残阳掀帘而入。
映在地上,慢慢拉长了帐内两道紧紧相拥的身影,也拉长了记忆的界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言曦,我不管你记起了什么,从现在起,我要让你从身体到心,都只能记得我一个。”李慕歌漆黑如墨的双眸,不容反驳得深深地望进顾言曦的眼底,同时一把扯过对方腰间的衣带,死死地将人按到了书案之上。
此时,他的眼底不再有笑意,眸色也是越发的幽深。放佛要将眼前之人连骨带血地吸附进去,再也不容任何人、任何事去染指。
顾言曦眸光轻敛,在逐渐昏暗的光影中,缓缓地流泻出一抹撩人的月色。
皎皎月色中,则清晰地倒映着李慕歌所有的轮廓,一点一滴,深深镌刻。
他主动将束发的玉簪抽出,霎时,一头流瀑倾泻而下,铺满桌案。放佛上好的丝绸映于眼前。
李慕歌深吸一口气,将修长的十指插入那片柔滑之中,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拂过那浓郁的墨色。
“你在挑逗我吗?”李慕歌将湿热的呼吸送入对方耳边,宛如丝帛般的声线,夹杂一点嘶哑。
“我想记住你。”顾言曦的声音清润依旧,但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起伏与热切。
“我定会让你···如愿以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悉数化作舌尖辗转于肌肤的吸吮之声。
一场春/色,驱散满室昏暗。
顾言曦衣衫半退,乌发四散,如玉的肌肤上,从颈项到脚踝都被烙上了绯色的印记。
李慕歌将他抱在怀中,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唇边,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亮出两排牙齿,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咬上对方胸前那淡色的粉红。耳边顿时响起了预料之中的轻yin。
“言曦,你怎么还是这么敏感?我这大帐外可还有人守着呢?”
“李、慕、歌!”恨恨地从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顾言曦又被对方逼出一声shen吟。
李慕歌将手掌轻轻放在对方的脑后,反复抚触。宛如墨玉的双眸转过一丝玩味,“言曦,或许···你尝过我的味道,才能将我更加深刻地记住。”
说话间,他突然将对方的头按向自己的两腿之间,眼尾轻抬,似笑非笑。
顾言曦本以为对方只是在逗他,却不料压在脑后的力气越来越大。待想反抗时,已来不及。
“好孩子,听话,张开嘴。”李慕歌加重手上力道,轻声哄着。巨大分/身趁顾言曦不备长驱直入。
顾言曦呜咽一声,被迫张开嘴艰难的tun/吐着。
“言曦,你要学会用舌头。对,就像现在这样。”李慕歌本是想慢慢调/教,但从他愈渐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慢慢失去了调教的耐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粗戛。按住顾言曦头部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力气越来越大。
而此时的顾言曦,已渐渐开始适应,并变得愈加主动。
两人,终于都不再保持理智。
突然,李慕歌将顾言曦毫不犹豫地拽回怀中,鲜艳的舌;灵活地tian过溢到他唇边的zhi液,哑声问道:“味道如何?”
顾言曦与他chun/舌交缠,眼底掠过一点艳/色,“尚可。”
李慕歌听后,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擦过对方纤细的腰线,最后停在他那两片饱满的臀瓣上,向上奋力一托,“我倒觉得你的滋味,举世无双。”
fen/身用力ting入,瞬间,所有的gan/官终于得到满足。
顾言曦眉头轻蹙,趴在对方怀中,收紧了手臂。
一声轻吟,溢泄而出。
巫山一别,不忘云雨。
此一番抵死缠绵,终是被彼此刻在了心尖,最终烙成一颗嫣然朱砂。
顾言曦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睁开眼后,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全身上下犹如散了架一般,每一根骨头都像被卸下了又装上,每一处肌肉也无不酸疼难忍。
想起前日的一番荒唐,他顿时后悔不已。同时也深刻的了解到李慕歌言出必行的“优良品格”。
正如他所说:自己确实从身体到心,都将他牢牢地给记住了。
虽记不清自己与他究竟缠绵了几番,但个种细节却是历历在目、清晰可辨。
这一次的“震撼教育”,确实让他终生难忘!
突然,帐帘被掀开,帐外吹来一股青草的芬芳。
随后,李慕歌掀帐而入,看到顾言曦终于睡醒,不由弯眼一笑,目中一片温柔。
“醒啦?”他走到床边,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
这一吻让顾言曦才刚淡去的“荒唐记忆”再次鲜明起来,两颊顿时微微泛红。
李慕歌见了,佯装不解地问道,“言曦,莫非是想起了什么?”眼底却转过一丝揶揄。
顾言曦闻言,脸色更红。于是干脆闭上眼,转过头不再理他。
这时,侍从恰好送来晚膳。
李慕歌亲手盛了一碗浓稠喷香的白米粥,端到顾言曦眼前,柔声劝道:“想睡一会儿再睡,这一天没吃东西了,对胃不好。”说着他伸手将他捞到怀中。接着舀起一勺热粥,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又送到了他的嘴边。
顾言曦心头微暖,半生走来,何曾有人将他如此呵护?
所有人只当他无坚不摧,都对他寄予了各种各样的厚望,却从未想过他也只是一个会饿、会困、会痛、会累、会欢喜、也会难过的普通人而已。
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够真正平等地对待他。
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出自真心的理解他。
但他,却曾对他,深恩负尽!
只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的选择是否会有所不同?所有的事情又是否会发生改变?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季七瞬。
但很遗憾,他的答案与他相同——毕竟,有些牵绊,注定命中无法割舍。
一口又一口地吃着,他小心翼翼喂给他的热粥,顾言曦宁愿时间在这一刻就此静止。但粥总会喝完,碗总要送走。该来的不会迟,该走的也不会慢。
该记起的总会记起,该放下的总要放下······
“还吃不吃?”李慕歌向他晃了晃已经空了的碗底,说话间就要再盛一碗。
顾言曦拉住他,摇头道:“不吃了,饱了。”
“一碗粥就饱了?你这饭量还没养在宫中的小狗饭量大呢。”他话未说完,见顾言曦一张俊脸已经黑了下来,于是赶忙改口道:“我是说你这身子骨不多吃些,怎么调养的过来?我记得你少年时可比现在健硕得多。”
“我少年时练得一身武艺,自然身体康健,怎是如今一身病骨可比。”他无意识地开口接道,说出的事情自然而然,语境顺理成章。
但听在李慕歌耳中,却令他拿着粥勺的手,蓦然一顿。
“你记起了多少?”李慕歌依旧在一勺一勺地盛着白粥,声音却慢慢沉了下来。
“七七八八,刚好能拼凑个大概。”顾言曦眼睫半垂,掩下眸中情绪。
“前日我不已经说过了吗?你只要记得我一个人就够了。”李慕歌的声音越沉,语调就越平,完全摒弃了一切情绪的起伏。
他从容地将盛好的白粥端到顾言曦面前,依旧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一吹,再喂给他。放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出现过。
“你在逃避吗?”顾言曦薄唇紧抿,终是抬起双眼直面对方。
“难道你不想逃避吗?”李慕歌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却怎么看都令人忍不住嘴里发苦。
他的笑容越深,看得顾言曦心里就更加难过。
盖在被子下的手不由被狠狠攥紧,掌心渐渐沁出道道血痕。
“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失忆下去?或者装作一直失忆下去?东襄有什么好?季长风、季意然、甚至是季七瞬有什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对我?”李慕歌一把将手上的粥碗甩在地上,雪白的糯软刹那被锋利的瓷片割碎,再也盛不回那一碗温情。
“我试过。”顾言曦愣愣地看着那一碗被摔在地上的白粥,薄唇紧抿。
“那就再继续试,不断试,试到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愿意一直待在我身边为止。”李慕歌掰过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他的义无反顾、不容反驳。
顾言曦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刚要开口,却被帐外的一声传报蓦然打断。
与此同时,帐外突然烧起一阵大火。只听,营中瞬时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锁了,这是和谐过的~~不过改得也不多
☆、人事易分
李慕歌与顾言曦互看一眼,立刻向帐外走去。
却不料刚刚掀开帐帘,一只火弩就朝着李慕歌的面门急射而来。
李慕歌连忙身子一侧,同时脚下反应迅速地向后撤去,令那火弩擦着发梢堪堪掠过。
火弩顺势射入帐中,立即点燃四周帘幕。王帐转眼便被凶猛的火焰烧起。
李慕歌见状,立即拉着顾言曦跑出已经起火的王帐。
出帐后,只见营中一片火光,兵卒们一盘散沙,慌乱之中,根本没有人能来得及控制住局面。
刚才在帐外禀报消息的兵卒,先已被弓箭贯穿,伤口处一片焦黑。
李慕歌将他拖到安全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背。之后便向火弩最集中的地方走去。顾言曦跟在他的身后,乌发飞扬,一身白衣被映得如火如荼。
青玉看见王帐起火,立刻急得在原地打转。
现在彭云不在,这边只有他能稳住局势。看着刚刚组织起来的队伍,再看看起火的王帐,真是哪边都不能置之不理。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季七瞬恰好来到他面前,道:“我来帮你控制局面,你安心去王帐那边即可。”
青玉闻言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陷入更大的矛盾之中。
这个人虽然跟在顾言曦身边,但却来历不明,何况顾言曦也不是什么能让他们放心的人。所以,他的话能信吗?
但眼前情势如此急迫,明显已容不得他再去多想。
反正也没有更坏的结果了!把心一横,他向季七瞬拱了拱手,立刻冲向王帐。
季七瞬拿着青玉给他的令牌,对着眼前的兵卒们朗声道:“立刻排列成阵,步兵执盾,挡在营前,弓兵在后也换成火弩,骑兵排在最后,听我的号令再向前冲锋。”
青玉还未到王帐,已在乱军之中找到了李慕歌。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于是他赶忙上前拜见,并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给李慕歌。
“···其实臣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时,大营已被无数火弩击中,兵士陷入一片慌乱。可见进行突袭的敌人不在少数,而且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李慕歌冷笑一声,“你去传我的令,一炷香内我要看到大营四面的军队都排列成阵,开始反击。违命者立斩!”
所谓君无戏言,李慕歌军令既出,便是说到做到。
青玉神情一肃,心知主上这是动了怒。立刻领命,拿着李慕歌给的王令马不停蹄地奔向大营各处。
李慕歌微微眯起双眼,朝营外不断射出火弩的那一片漆黑冷冷一扫。
“言曦,你觉得来者何人?”
顾言曦拿起躺在脚边一只熄灭了的火弩,反复看着,脸上若有所思,“这支箭的样式,我很熟悉。”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却还是继续道,“应该是东襄。”
“东襄?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李慕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郁,最后凝于眸中一点杀意。
这时,他忽然打了个呼哨。瞬间,在他的身后立刻涌出无数身穿黑衣、脸带鬼面的暗卫。
唇边勾起一抹狂狷,这次出征,他带上了“无面军”,果然是有备无患。
“你自己多加小心,看来我要出营一趟。”李慕歌对顾言曦说罢,便转身欲走,却被对方拉住了胳膊。
“我与你同去。”顾言曦说话时的语气并非询问,而是告知。
李慕歌脸上微讶,却并未阻止,同时交代了一名无面军多备一匹马。
他并不担心顾言曦的安全,他相信他在任何时候都有自保的能力。何况只要他在他的身边,就没人能够伤他分毫。
李慕歌一骑当先,顾言曦与他并驾齐驱。趁着夜色,二人带着一队无面军,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袭击大营的敌军后方。
此时,熹军大营中也已止住了混乱,恢复了秩序。四面各军均列成阵,敌军的攻击明显疲软下来。
李慕歌缀在敌军的身后,眼神就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手上的马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在手心上。
“言曦,你说是擒贼先擒王好呢?还是一网打尽好呢?”
“随便,这种事很重要吗?”顾言曦有些累了,只想速战速决。
“那还是全杀光了,比较好。”危险地眯起双眼,他已抽出腰间长刀冲了过去。身后的无面军十分有默契地紧跟其后。
顾言曦心中一凛,惊讶于李慕歌眼中的杀意,更惊讶于他字里行间的恨意。
看来,对东襄,他永远都放不下心中的恨。
不管他承不承认,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
偷袭的近千军队,被李慕歌所带的数十人砍杀得溃不成军。此时,营中的熹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