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依依不舍的从刘莫身上下来,临走时甚至还用下【体在他身上狠狠地蹭了蹭。最后又在他唇上亲了两口,方才下了床。
九王爷已经“死了”,为了更好地控制武林,楚江必须一直使用他楚大侠的身份。虽然不能恢复身份,楚江的吃穿用度却开始变的奢华,屋内摆设仆人侍从都开始比照王爷的待遇。他隔着帐帘吩咐丫鬟准备热水,然后赤】身】裸】体的抱着动弹不得的刘莫进入到热水里,洗浴完毕后,又将昏昏欲睡的刘莫身上的水擦干,放到已经铺好的被褥上,方才由丫鬟伺候着穿衣,出门去见那跟着珊瑚髓一起来的人。
楚江进了书房,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他站着,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幅画。那人虽一身随从的衣服,但腰身挺拔,态度张扬,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让忍不住俯首称臣。
楚江上前一步,半跪,
“臣弟参见皇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江那个正在当皇帝的大哥,郑玄昌。郑玄昌听到楚江的声音,回过身来,虽然等了许久,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他背过手,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江,道,
“你还知道有朕这个皇兄啊,朕以为你只知道你的温柔乡呢。”
楚江低着头,
“臣弟不敢。”
郑玄昌甩了下袖子,转身坐在书案后的八仙椅上,说道,
“起来吧,这儿就我们兄弟两人,作这般形状给谁看?”
楚江依言而起,站在一旁,问道,
“京城状况如何?”
郑玄昌抬了抬手指,
“那么一大笔银子,岂有不好之理?”
楚江听了便不再说话,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过了许久,郑玄昌眉头抽了抽,
“你就不问朕为何而来?”
楚江回答,
“不问也知道皇兄为何而来。”
郑玄昌怒了,
“九弟就这么小气?弟媳妇看一眼都不成?”
楚江回答,
“他睡了。”
郑玄昌更怒了,
“朕乃九五之尊!!”
楚江依旧低垂着眼,
“是被我做昏了,昏睡的。”
九五之尊噎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他的皇弟能没脸没皮到如此地步,
“朕知道朕来的不是时候。”
楚江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皇兄不知道呢。”
郑玄昌撇撇嘴,
“这不是太后她老人家急着看儿媳妇么。”
楚江回答道,
“母后不会半夜三更扰人春梦。”
郑玄昌无奈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搬出太后来压我。你回你的温柔乡去吧,朕自己找地儿睡觉去。”
楚江做了个揖,
“臣弟告退。”
郑玄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回到卧房,刘莫睡的正香,虽说刘莫现下并无感觉,楚江还是等身体热了才脱了衣服上床。刘莫感觉背后一具滚热的身体靠了过来,便迷迷糊糊的依了过去,嘴里还嘟囔了些什么。楚江抱着怀里冰冷的身体,不到一刻便沉沉入睡。
昨晚的欢爱让刘莫浑身酸痛,他懒洋洋地坐在栀子花下的躺椅上,抱着本书昏昏欲睡。
“让开让开,小心烫小心烫。”
唐倾城欢脱的声音响起来,刘莫睁开眼睛,正看见唐倾城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木盘,盘里放着那个无比珍贵的胭脂琉璃鼎,猫着腰,一路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
唐倾城把鼎放在刘莫手边的木桌上,顶上飘着若有似无的白烟,打开鼎盖,一股浓浓的鸡汤的香气飘了出来,让本来已经吃过午饭的刘莫不由自主的搽了搽口水。
“这是什么?好香,能吃么?”刘莫问道,
“当然能,就是给你吃的。”唐倾城从怀里掏出个用纸包着的木勺,伸进汤里,觉了搅,
“尝尝看,盈盈的手艺绝对天下一流。”
刘莫拿起木勺,舀了一勺汤,递进嘴里,汤汁浓郁,带着鸡的鲜味,却又有些不同,汤里隐约还带着酒气,喝完一口,唇齿留香。刘莫禁不住又舀了一勺。
唐倾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好喝么?”
“好喝!”刘莫点点头,
“熬了三个时辰的不死鸟汤,味道当然好。”唐倾城托着腮,有些哀怨的看着鼎里的汤。
刘莫刚入口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什么?”
见他要喷,唐倾城连忙上前想要捂他的嘴,
“不能喷不能喷,绝世的草药配了绝顶的器物,天下仅此一锅,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刘莫被烫的满嘴泡,但想到那一锅买都买不来的奇珍异物,忍了又忍,还是硬着头皮咽下去,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唐倾城做小媳妇儿状,
“说不说不都是要喝?没有区别嘛。”
刘莫气结,唐倾城却浑然不觉,他殷勤的端上汤,
“多喝点,刚下锅我就端来了,还特地叫盈盈洒了葱花。”
刘莫决定换个话题,
“不死鸟不是死不了么?你怎么做成汤的。”
唐倾城欢脱道,
“不死鸟是不容易死,所以不好炖。只能用上好的酒喂他,喂得醉了,直接拔毛去了内脏,不死鸟不死,即使这样也死不了,但因为醉了,所以也不挣扎,就用小火慢慢炖,炖三个时辰,再怎么不死也死干净了。”唐倾城洋洋得意,
“这还是我想出的办法呢,再配上盈盈的厨艺,绝对原汁原味,大补啊。”
也就是活的鸟生生炖出来的,刘莫看着那汤,感觉到胃里的汤再向外涌。
☆、见家长了
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喝了那汤,刘莫似乎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身体还是不同与常人的冰寒,内力也未见半点损失。唐倾城为他把了脉,又看了看天色,说道,
“不要急,现下是晌午,阳气正旺,与药力想冲,刚下肚,药效也还未显现,等到了晚上,才能见了效果。这药霸道,到时候有你受的。”
刘莫想说我一点儿都不急,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算,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自己又传不了宗接不了代,纵使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混吃等死罢了。不过这几句话在看见楚江由远及近,向他走来的高大身影之后,在刘莫嘴里绕了几圈,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关于传宗接代这件事,刘莫刚从长白山下来时并不知情,哪怕是四年前,刘莫也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更何况在长白山上,活着都已成了问题,那还来这些心思。下了山,又一路被人追杀,更是没了想法。后来遇到楚江,被迫与他共赴巫】山,饶是有胁迫的成分在,但却是的的确确享受到了欢愉的,在此情况下,不发现是不可能了。对于丧失了男人的资本,只能靠后面承【欢的事实,刘莫不是不低落,可那又怎么办,那时候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那里还考虑这个,如今尽管一切拨开云山见月明,但刚开始那种悲愤的心思却淡了。
我的适应能力还真强,刘莫内心自嘲。
话说吃了这药,解了玉冰心经的内力,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借此“重振雄威”?
刘莫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七分的可能性的,并且决定,自己“重振雄威”的第一件事,就是干一件四年前一直想干但迫于某人的压力没干成的一件事——逛窑子。
就在刘莫内心回忆刚太监时的悲愤并憧憬左拥右抱的窃喜的时候,楚江已经慢步走到了跟前,他看了一眼明显在走神的楚江,对着唐倾城问道,
“都喝完了?”
唐倾城幽怨的戳戳桌子上的不死鸟骨头,
“都喝完了,连根肉丝都没剩下。”
楚江伸出手臂,一把打横抱起走神中的楚江,被打断思维的刘莫被吓了一跳,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楚江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又被他在脖子上咬了一下,便立刻变老实了。
唐倾城暗骂了一句,禽兽。但该嘱咐的却不能忘,
“天色一黑,只怕刘莫的寒毒就要开始外排,寒毒排玩就要改体换质,中和玉冰心经的内功。刘莫到时会很痛苦,你要准备好。”
楚江脚步不停,
“知道了。”
唐倾城撇嘴,装什么大侠,还不是个阴险小人。
楚江又道,
“唐盈在厨房偷着做桂花糕。”
唐倾城欢呼一声,
“九王爷你真是好人!”
缓过神来的刘莫弱弱的说道,
“桂花糕,我也想吃。”
楚江很少见刘莫如此小猫般的摸样,当下心里一暖,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宠溺的说,
“房里给你留了。”
刘莫也想欢呼了。
回了房间,刘莫有些哀怨,因为他最爱的桂花糕正被人抱在怀里,只剩下一半了。
“这桂花糕真是不错,比宫里的还好吃,九弟你把那厨子招进来我见见。”
楚江将刘莫放在软榻上,也不说话,直直的盯着那桂花糕。
郑玄昌渐渐地慢下了咀嚼的动作,在自家九弟凌厉的目光下,他终于吃不下去了。郑玄昌讪讪的咽下嘴里的糕,咳了一声,恋恋不舍的把桂花糕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楚江上前,毫不客气的拿过盘子,赛到刘莫手里,这才说话,
“这是贱内心爱之物。皇兄坐拥天下,还望不要相争。”
意思是你这个皇帝什么东西没见过,还要抢我媳妇儿的桂花糕,还要脸不要。
欢乐的吃着桂花糕的刘莫被那个“贱内”噎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向楚江的皇兄,当今圣上,九五之尊。
郑玄昌与楚江的容貌有七成相像,身量比楚江更高些,也更魁梧些。尽管嘴边还有些桂花糕的碎末,但一派晃吓人眼的皇家气派,与之相比,楚江则显得十分内敛,隐隐有君子之风,尽管容貌相像,但气质迥异,但无外人提醒,绝对不会想到这两个人是同胞兄弟。
郑玄昌哀怨的看了一眼刘莫,
“这是弟媳?”
刘莫又被噎了一下,楚江对刘莫道,
“小莫,见过皇兄。”
刘莫被“小莫”两个字噎了第三下,他索性放下盘子,准备等刘莫郑玄昌走了再吃,
“。。。。。。”
等了半响不见刘莫回答,楚江对着郑玄昌说,
“贱内害羞,皇兄见笑了。”
郑玄昌显然对刘莫的沉默也不在意,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刘莫一番,说道,
“虽然发色诡异,但容貌却是天下少有的,就地看上的不会是他这张脸吧!”
“。。。。。。”放pi,刘莫心说,我当年满脸刀疤的时候楚大侠兴致也挺高的。
楚江对着他的皇兄永远是一张木脸,
“皇兄这么认为也可以。”
“。。。。。。”郑玄昌没话了,许久,受瘪了的九五之尊说道,
“好了,人已经看到了,东西也送到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就回去了。”
楚江的语气里出现了少有的愉悦,
“臣弟恭送皇兄。”
“。。。。。。”郑玄昌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出了门,刘莫拿起了手边的桂花糕。
傍晚的川中甚至比白天还要闷热,刘莫坐在一个足可以容纳下两人的巨大木桶里,水里放着各式的新鲜的药草,桶底临时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灶台,灶台里一刻不停烧着唐门内特有的带着酒香,专门用来制药的木材。即便如此,桶里的水还是没有半分烟气,用手一摸,也只是温热而已。唐倾城正一边往桶里加各式草药,一边跟刘莫说话,
“这活最看手艺,盈盈是我们唐门手艺最好的,这次我不顾全唐门的死活把他带出来,你可不能忘了我的恩情啊!”
刘莫抽搐着嘴角看着不断往灶台里加柴火,还不时那个大木勺在自己身边的药水里搅啊搅的,甚至还几次险些尝一口的唐盈
“我想知道唐盈公子在唐门里首屈一指的技艺是什么。”
“煲汤啊!”唐倾城从一堆草药中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盈盈煲的汤最好喝了!”
“。。。。。。”刘莫。
唐盈添了两把柴火,再次拿起了勺子要往嘴边放,幸好及时止住,他漠然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刘莫,阴森森的说,
“不好意思,习惯了。”
“。。。。。。”刘莫想起了今天中午被自己啃得只剩骨头了的不死鸟。
又沉默了一会,刘莫惊悚的问道,
“唐倾城,你为什么加这么多姜丝?”
是为了去腥么?他是不想活了,但是不想这么死啊!!被人活生生的炖死什么的!!!
“生姜性味辛温,可散寒发汗,正对你的症啊,切成姜丝能更好的融进药汁里。有什么不对么?”唐倾城迷茫的说。
“。。。没什么不对,可能是我有点紧张。。。”尽管全身浸在热水里,刘莫还是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用紧张,很快就好。”唐倾城举着切姜丝的刀,在刀影里森森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文是越写越欢脱了
☆、改体换质
凤凰火莲与回生草已经和不死鸟一起炖了汤,只剩下一颗珊瑚髓还没派上用场,唐倾城见药水和火候都差不多了,便拿出那颗千金难求的珊瑚髓,用铜冲子捣成碎末,均匀地撒在木桶里。那珊瑚髓入了药水,立刻溶解一些,木桶里的水泛着莹莹的红,那是未溶解的珊瑚髓碎末置于桶底,折映上来的光。刘莫坐在这一桶价值不知何几的药水里,感觉压力很大。
月亮渐上中天,刘莫开始觉得身上一点点的酥麻,不知不觉中,从脚趾开始,已经没了感觉。灶里的火依旧旺盛,原本带了些烟气的药水却渐渐停住了沸腾,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唐倾城伸手试了水温,表情严肃的对还没歇一口气的唐盈道,
“加柴。”
唐盈这时候完全没有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沉默,对于唐倾城的命令也表现得异常服从,他从一旁的木柴里抽出一捆细小易燃的,动作麻利的塞到灶膛里,木柴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火更加旺盛起来。但桶里的水依旧不见烟气,唐倾城见状,亲自上阵,和唐盈一起,拼命的往灶里加柴。
烟气再次飘升起来,刘莫全身却已经僵硬了,他感觉有什么极冷极寒的东西正缓缓的从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毛孔往外流,冻得他全身毫无知觉,但身体内部却开始暖了起来,那种暖是作为活人的温暖,是这四年多来他在未体验过的温暖,这种温暖让他觉得自己真真正正的重生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时辰,刘莫感觉自己从内而外的活了过来,原本还算清澈的药汁此时却变成了诡异的紫红,水面上也终于飘浮起了几丝热气。
唐倾城与唐盈填了最后一把柴,双双坐在地上大汗淋漓。这时楚江推开门,进了屋子,手里拿了十几枚羊脂玉,
“来得正是时候,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唐倾城气喘吁吁地对楚江说,也不等他回答,拉着唐盈站起身,回房睡觉去了。
楚江关了门,走到刘莫面前,把串成一串的羊脂玉一枚一枚的放到药水里,一边放一边问道,
“感觉怎么样?”
刘莫犹豫了一下,回答,
“很暖和。”
“如果回到四年前,我如此。”
楚江语气平静地说道。
刘莫愣了一下,方才反应他在说什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低着头沉默不语。
楚江默默地把全部的羊脂玉浸入水里,只留了一块坠着的白玉石块留在桶外,他双手捧起刘莫的的脸,淡淡的开口,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我感谢上苍,能让你活过来,上天待我不薄。”
说罢,便静静的吻上了刘莫的唇,轻柔的如同呼吸。
刘莫低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