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是艘比较高的楼船,帆桨并用,多桨是因为只要有速度足够的桨桡手,船的速度会比较快,便于逃跑之类的。( ̄ˇ ̄)v
行舟踏海(四)
“你们!”冉郁缓缓抬起头,眼中赤红如血,“他已经放下武器了,你们未免太过份!”
“你先别急!”赵阿大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赎金泡汤,他小心地靠过去,“骆老板就是突然失血过多昏过去,我能救他!我一定会救他的你放心。”
“别过来?”冉郁咬牙切齿,拖着骆雨峰的身体向船弦处挪动。
“别别!我真的能救他,你看周围是海,你们逃不掉。你要再耽搁会,他可能就不行了!”见冉郁停下来思考,赵阿大忙吩咐三子道:“楞着干嘛,快,快把人给我抬进去!”
“我们……”三子还在犹豫。
“我们个头啊!”赵阿大冲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三子这才明白过来,先把人安抚住再说。三子带着人七手八脚把骆雨峰抬到内舱,让他平躺在榻上后一窝蜂离开。
确如赵阿大所说,骆雨峰昏迷了阵子便幽幽醒转,失血让他非常口渴。冉郁忙给他端茶倒水,伺候他喝下去。骆雨峰喝完水好像好受了许多,舒了口气。
“真没用,还武艺高强呢!让人给开了口吧!”冉郁还悬着的心刚刚掉下来,但在骆雨峰面前,他就忍不住要死鸭子嘴硬。
骆雨峰这记闷亏吃的有点冤,他看清了三子出手的路数,也估计出他下手的力道。骆雨峰本都计算好了让他的刀擦到些,出点血让他平息下怒气。也不知是这家伙没杀过人还是怎么地,临了手竟然抖了抖。结果此事就完全跳脱出了骆雨峰的意料,刀因为惯性的原因,扎得比较深。难得天真浪漫一把,竟然就出事了。下次遇见拿刀的,还是先闪再说吧。
“我这是故意让他扎的,不然就刚才那种情况,你我都过不了关。总要有一个被放点血,咱们都能脱身,我想我更壮实点。”骆雨峰无辜地说。
冉郁呸了声,终究还是担忧,便问:“你的伤口怎么样,我可不相信他们能治好你,船上又没大夫!”
伤口还在继续流着血,可没刚才那么严重,骆雨峰说:“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如果血止不住,那可就难说了,你指望他们还不是与虎谋皮!”
“那怎么办?”冉郁又焦急起来。
“货舱里有些药,让他们拿些止血的,我自己来!”
“就这样,这也行?”
“我哪有那么精贵,以前行商时,有些什么小伤都是自己治的!”骆雨峰微微笑道。
“这不是小伤!”冉郁就差没跳起来。
见他着急,骆雨峰心中也是一暖,道:“没想到你那么关心我!”
“谁……谁……”冉郁的脸垮下来,习惯性的就想否决,支支吾吾会后又说,“毕竟这事也是因我而起,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他们是为了钱,寻仇什么的都是借口。”骆雨峰抬手摸不到冉郁的脑袋,只得退而求其次,拍了拍冉郁的肩膀,“快去拿药吧,不然我可真就交代在这了。”
冉郁想开门时,才发觉门被锁上了,他抬脚便踹,结果门还挺结实。
“这是新船,而且这船的仓门都是加厚过的,没那么容易踹开!”骆雨峰好笑得看着冉郁在那跳脚。
“那怎么办!喂,外面有人没有!再不来人,小爷放火烧了这破船!”冉郁是真怒了,竟敢忽悠他!除了骆雨峰,这世上还没谁能忽悠他!或者至少忽悠了他之后不可能全身而退。
“吵什么,当家的已经去帮你们找药了,很快就来!”外面还有看守!
冉郁气鼓鼓的坐回去,骆雨峰因为怕伤口崩裂开,所以很辛苦的忍住笑。不少时外面果然有人开门进来,放下大堆药,全混在一起!
好在几味药冉郁都认得,挑出合用的,把草药细细嚼碎,帮骆雨峰敷在伤口上,丹药让他吞服。
“没想到这次倒让你来照顾我了!”骆雨峰嬉皮笑脸道,“骆某人感激涕零!”
“没正经,养你的伤去吧!”冉郁瞪他一眼,骆雨峰倒乖果然不说话了,闭目养神好像在休息
。
晚上冉郁不敢睡熟,时不时的会醒过来,骆雨峰倒睡得很好,就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脸色略显苍白。
船开得很慢,骆雨峰说那是因为水手不够,飞云上左右两边各十六支桨,赵阿大他们没有这么多人。冉郁似懂非懂,只是骆雨峰的表情略显忧愁,怕是有什么麻烦事,比让海盗抓住更麻烦的事。
“怎么了?”
骆雨峰透过舱窗望向远方,听到冉郁问才开口说:“不太妙,我们好像闯进了鄢支人的地盘!”
“鄢支人!”冉郁手上的漆盘掉下来,摔在地上。
“冉郁!”养了几天,伤口好得七七八八,已经能够行动,骆雨峰撑起身体。
冉郁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蹲下捡起地上的东西。
骆雨峰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冉郁黑色的脑袋,明确感到了他心中的不安。
“没事的,我们不会运气这么好!”
“我不怕他们!”冉郁想装作无所谓,可他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最好别让我遇见他们,不然……!”
冉郁刚拾起来的漆盘又掉在了地上,这是不是他的手在抖,而是船板在抖动。
有很多人在甲板上跑动,冉郁站起来,骆雨峰跑到窗边向外张望。冉郁只听他暗骂一声,随即把窗关上。
“呆在这,无论有什么事都别出来!”骆雨峰边说边去拉门。他毕竟有伤行动不如从前敏捷,被冉郁挡下。
“出什么事了?你身上有伤,还是我去!”
骆雨峰摇摇头,说:“外面鄢支人的船正在靠近,很快就会追上!”
“那我更要去!”冉郁坚持说。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冉郁昂首看着骆雨峰,人一生有些事得要亲自去做。两人相持不下,三子豁然打开门慌张地叫道:“不好了,鄢支人……鄢支人已经追上来了,老大……老大他……”几尺高的汉子竟然吓得尿裤子。
骆雨峰和冉郁忙跑出去,一支简陋的箭“嗖”的声从他们眼前擦过。甲板上极其混乱,人们在跑、在躲,就是没人在反抗。
“你们不是海盗嘛!难道就不会打他丫的?”冉郁冲三子吼道。
“我们只是打劫过路商船,没遇到过鄢支人!”三子狡辩说。
“他们也就那点出息,你们老大呢,姓赵的在哪!”骆雨峰马上就见到了赵老板,他已经不可能再爬起来,一支箭刺进了他的咽喉。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跑到后面转舵,让流箭射杀。
“现在怎么办?”冉郁问骆雨峰。
“你们有多少人?”骆雨峰问三子。
“三十多个!”在这要命关头,三子只能老实得回答。
“要是人够,飞云决对能比鄢支人那些破船跑得快。”骆雨峰镇定的说,“喂,虽然你们是海盗,我是人质,但这是我的船,这种时候就得听我的明白了吗?”
三子点头如捣蒜,他们无非就是想混口饭吃,遇上鄢支人可是要命的!
骆雨峰转头吩咐冉郁道:“你带着这些人下去,看着他们,让他们卖力点把桨都划起来。”
“我明白,你身体不好,还是进去休息吧,有事吩咐我就成。”冉郁就像个久经沙场的兵士般,临危不惧。
骆雨峰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说:“去干好你的事,我有我的事要做。这个舵一人转不动,我们的航向已经偏了,得再找些人来,我们要早些脱离鄢支人的地盘。”
“可这里很危险!”冉郁还没说完,鄢支人的箭适时又开始新一轮的齐发。他们好不容易躲掉
。
骆雨峰回答说:“这里还有人知道该怎么走吗?还有谁能掌舵吗?我们要活命,就别无选择!生一半死一半,就当赌博。快去吧,不然没时间了。”
骆雨峰招呼了些不怕死的精壮汉子,冉郁一咬呀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他知道越早离开这里,骆雨峰他们就可以少些危险。
刚开始那些没经过训练的海盗把桨划得乱七八糟,七上八下。船的速度不但没快,反而还慢了。
冉郁灵机一动,让三子喊起号子,这才好了些,飞云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实力,破开海浪向前冲去。
冉郁见下面已经得到控制,差不多了,便跑上甲板,向船尾舵跑去。船尾又加了几具新尸体,骆雨峰不但要测算方位,还要亲自帮忙推动关门棒。他的伤口早就崩裂,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冉郁上前几步,把他推开。
骆雨峰冲他微微一笑,冉郁别过头不理他,脸上却泛着红。
射过来的箭支越来越少,但还是有三艘鄢支船紧紧咬着他们。
没办法,现在船上没有专业的桨桡手,飞云就算是最选进的海船现在也发挥不了更强的实力。骆雨峰只能指望着赶快离开这片海域。
“不好前面又有两艘船!”
有人突然惊叫起来,冉郁和骆雨峰向前方看去,果然有两艘船身涂成青黑色的鄢支船向他们冲过来,正好挡在了他们的航道上。真该死,鄢支人竟然还懂得使用战术,倒是开化了!
“快转!向左!”骆雨峰抬头望着船帆,一点风都没有,无风之助力,今天他们真的要危险了?
正在他们疲于奔命的时候,远处“咚!咚!咚!”响起沉重的铜鼓声,鼓声让所有人不由心情激荡起来。因为鄢支人用的是皮鼓,只有渤海国的船才用铜鼓!
“咱们的船,有救了!”人们吹呼起来。
冉郁也笑起来,可看向骆雨峰,他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铜鼓声越来越近,那艘高大的船只上,大张的船帆上绣着个“向”字!
“向易!”骆雨峰悠悠说。
向易,这个名字很熟悉,冉郁觉得自己在哪听过。搜肠刮肚,苦思冥想半天后,他终于想起来,是县尉曾说过要缉捕海盗头目向易。这下完了,这个向易不管是来干嘛的,对他们来说都是脱狼窝入虎穴。
向易的船果然彪悍,直接就向鄢支船撞过去。一艘鄢支船被撞出个大洞,慢慢沉没,掉下来的人被卷入海里,被自家的船碾过。另一艘看着情况对他们不利,立马开溜。
向易的船也不去追,直接就冲飞云而来,目的很明确。
作者有话要说:我见过最牛的古船是十六支桨,所以原本以为三十二支桨已经很YY了,结果听说还有一百多支桨的船,号称水上快艇!古人真强悍。
昨天被熊娃纸咬了,熊娃纸好可怕~;所以今天来更新了。
行舟踏海(五)
迷蒙中,是谁在唱着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田梗上,女孩虽然身着灰土的衣物,但她的笑脸,却比太阳更光耀动人。冉郁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依旧无法自拔的沉溺在梦中,他呆呆站着,听她的歌声。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冉家的小桃儿,这是想出嫁了呢!”田边劳作的男人女人们哄笑着说。
女孩子红着脸,嗔怒着说:“我才不要出嫁,我要一辈子陪着爹娘,陪着兄长。“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歌声在飘荡着,萦绕在梦中,冉郁慢慢流下泪来。
“冉郁?冉郁!”被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心里就安定不少,“是做恶梦了吗?有我在,没事的。”冉郁躺在那人怀里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冉郁是被甲板上嘈杂的脚步声吵醒的,睁开眼就发觉自己窝在骆雨峰怀里。这家伙身上还有伤,不会被他压裂吧。冉郁忙起身,将骆雨峰的衣服扯开,伤口没事,结了厚厚一层血痂。
“你这是要□良家民男吗?”戏谑人声音从冉郁头顶传来。
“有种你去报官!”冉郁头也不抬。
结果那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奴家怎么忍心去告官!真的不要吗?其实我还满期待的!”
要不是看在他有伤在身,冉郁真想招呼他一拳头。
“骆老板不愧是大商人,见多识广,身陷囹圄还能镇定自若、打情骂俏!”
推开舱门进来的是个青衣秀士,眉目清秀,举止文雅大方。
骆雨峰冲青衣秀士行礼后道:“有伤在身,不便全礼,请江先生原谅!”
江辰月将手上的水和食物放在案上,飘飘然而去。
骆雨峰看着“伊人”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色狼,冉郁在心中暗骂。
“你说这姓向的上哪找来这么个妙人儿,真是走狗屎运了!”
“粗俗!你要是比姓向的能耐你也去找个!”
骆雨峰含笑的看着冉郁道:“没这个能耐,所以只能将就着跟你在一块!”
伴着一声惨叫,骆大老板顶着只熊猫眼,被架去见海盗头目向易!向易在赶走鄢支船后,毫不客气的顺手也占了飞云,骆雨峰掂量掂量手下那些人的实力后,决定不折腾,先顺着向易。
赵阿大手下那些人,死得死,活着的也大多归顺了向易,毕竟比起赵阿大来,向易可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主,跟着有出息。
要说大海盗跟小海盗就是不一样,人家在乎可持续发展性。向易不要珠宝不要玉器,他问骆雨峰要船,要飞云这条船!
“这年头要钱好商量,向大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能不能把船还给我?”骆雨峰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动向易。
“骆老板,我是个打劫的——粗人,讨价还价在我这没用!”可惜人家油盐不进。
“话说,钱走了还能来,船没了你让我怎么办。向大侠您要拿我的船那不是釜底抽薪嘛,您也不想做一锤子卖买吧!”
“嘿嘿!”向易露齿一笑说,“骆老板,现在这岸上可是到处贴着公文告示要捉拿我向易。我这不也是打算做点小买卖嘛,您给条生路!”
骆雨峰哭笑不得道:“您明抢得了!”
“那不行,我向易和他们那帮大老粗不一样。”向易瞟了眼端坐在一边的江辰月说,“咱也是讲道理的。”
骆雨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真够有讲道理的,两人正在扯皮中。
外面有海盗来报:“老大我们抓了两个鄢支人!”
向易和江辰月几乎同时站起来,向易的眼中更闪过丝精明。
“走,出去看看!”向易带着人出去,有人推了骆雨峰一把,把他也赶了出去。
果然有两个鄢支人跪在地上,披皮散发,警惕的看着向易他们。有人谄媚的给向易搬来椅子,被向易踹了一脚,喝道:“不看风水,咱大老粗的站会不会死,去给江先生搬一把!”
冉郁在里面听见抓到了鄢支人也跑了出来,向易好像跟本不在乎他们会逃跑的样子,平时他们也能在甲板上走动,不过一般有人看着就是了。
冉郁死死盯着那两个跪在地上的鄢支人,不由得紧握着拳头,掐得手关节都泛白了。直到手突然让人握住,冉郁的神智才被拉回来。
“冉郁,你到底怎么了?”骆雨峰的眼中满是担忧,冉郁却不想多说。
向易问那两个鄢支人:“你们是从哪来的,这里有你们的据点吗?”
那两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向易挠挠头,这些家伙讲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他向江辰月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辰月和那两个人说了好半天,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