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撇下的树枝给我,枝上只剩下钟状的花萼了。“强求与不强求,它总是会落,与泥化为一体。”
说的也是,它迟早也得凋零。
我摘下花瓣,一片片的扔了出去,笑道:“满地花瓣,怎不打扫一番?”
他环视了一圈,笑道:“远看此处不是很美?尤其是风吹时,花瓣虽落地,却被风带起能卷起花浪,煞是美丽。”
果然,他话一落,风便拂起,花瓣被吹起来,如水花一般翻转起来,别有一番景致。
好似,风、花都听箫锦之命,舞蹈的甚是美妙。
“来秦鹳寺的人多为这里的槐树而来,寺院中的几棵槐树花期比一般槐树长,故炎炎夏日你还能瞧见槐花。”
槐这种乔木并没有香宛国各地都有栽种,每到四五月槐花盛开时,我都有观赏。如今六月还能瞧见真是让人有些惊讶。“何以比一般槐树的花期长?这寺中的槐树有什么特别?”
箫锦走至槐树旁边的石桌前,用手轻轻拂去石凳上的花瓣,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便过去落了座,他却依旧站着,抬头望着头顶的槐花:“名曲《蝶恋花》便是源自这里,槐树是典故中男子女子爱情的见证。”
我微微一怔,我只知道那个典故浅略的前后因,却不知竟还与槐花有关。
“槐花状似蝶,乍一看似是千千万万的蝴蝶附于槐树之上,甚是美。男子为了能让女子看到如此美的景,便开始研究如何延长槐花花期。他用了多年时间,改变了秦鹳寺土地质量,以及秦鹳寺周围环境,后终于成功,此间那名女子一直未嫁,相伴于此,名曲《蝶恋花》是那男子创作于此,那时正是炎热六月。”箫锦淡淡的叙述着这样一个故事。
听箫锦这般说,我才对《蝶恋花》有了新的认识,对他道:“再一次增长了见识。”
他含笑语:“我也是来到这,听方丈说起。”他倒是不自居,很谦恭。
我望着他笑了笑,这男子淡雅如兰,却隐隐有一种让人捉不住的感觉。
正于我看着他入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梓凡哥哥,梓凡哥哥!”
我回过神,看向那呼喊我的人,是方丈最小的徒弟,静颐小师傅,今年才七岁。小和尚一身素衣,跑跳朝我奔来,他胸前的挂珠左右摇晃,还差点打到他粉嫩的小脸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静颐已经投入我的怀中:“梓凡哥哥。”
和方丈论几日的佛学,和他身边的几位僧人有过接触,印象深刻的还是静颐小师傅。“静颐,你怎么跑后院来了,这个时候不该打坐吗?”平日里我这个时候来,他就在打坐。
静颐“嘿嘿”一笑,执起挂珠,做一本正经模样,端端正正朝我行了个礼:“步施主,小僧今日不打坐,要与步施主玩耍。”
“噗嗤”,我笑了出来,玩耍还一本正经,小和尚真是好玩。我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脑袋,笑:“今日我可无心玩耍。”静颐眉毛一拧,瞪圆了眼:“梓凡哥哥不与我说民间故事了吗?”
我看一眼箫锦,道:“正与箫公子说些典故,不如你也坐下来听吧。”整个秦鹳寺中,最为活泼的人便是静颐小师傅了,听方丈说他不专心打坐,贪玩第一,几日接触下来,他何止不专心,简直小闹腾鬼,太机灵。
静颐撇嘴摇头,看向箫锦,突然嘿嘿一笑:“锦哥哥,您让梓凡哥哥给我将小故事,您为我和梓凡哥哥吹箫,如此可好?”
箫锦坐了下来,抬眉看向我道:“方丈也早识得你的身份,静颐却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笑而不语,在佛家面前我自是不敢打诳语,故第一日来便没有对方丈隐瞒身份,除了方丈和箫锦,这秦鹳寺中便没有什么人知道我是个女的了。虽然在泽瑞国没什么人认识我,也不必如此谨慎,但还是怕哪日不小心被人撞破了,对自己不利。
“梓凡哥哥什么身份?”静颐一脸疑惑,瞅瞅我又瞅瞅箫锦。
我附在他耳边说:“该叫我姐姐。”我话才落,他便跳开,离我好几米远,口中念念有词:“小和尚戒色小和尚戒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被静颐逗乐了,这孩子真是可爱。笑着转头看箫锦时,正见他直盯着我看,我有些迷茫的眨眼,心中某一处瞬间被凝结一般,抽痛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何,我竟感觉箫锦这双眸子在方才的那一瞬间,竟与颜沛锦很相似。
很快,箫锦恢复正常,我倒有些尴尬的别过眼去看静颐,他念完小心翼翼的走至我身边:“你是姐姐?”我挑挑眉,“是。”
静颐缩了缩身子,又念了几遍:“阿弥陀佛。”后瞅了瞅箫锦:“锦哥哥,你和姐姐……是?”
听这话我稍稍一顿,静颐什么意思?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静颐又大胆的说:“莫非,姐姐是今后锦哥哥的媳妇?!”
这时,我彻底的石化了。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尤其
46、花蝶,相恋! 。。。
是和尚的言语啊……
我正欲解释,只听箫锦道:“静颐也觉得我和这位姐姐相配?”顿时,我瞪大了眸子,看向箫锦,这人豁达的太过了吧!
静颐是左右看下我和箫锦,最后频频点头:“锦哥哥和姐姐很配呢。”你一小和尚你懂什么懂?我瞪向箫锦,只见他笑笑,如山岳中飘渺的烟雾一般,朦胧诗意。
“静颐也觉得配,那就是配了。”箫锦完全没有顾忌,对静颐续道:“我想和姐姐单独相处,增进感情,静颐……”
“啊,我明白了明白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静颐念念有词,脚步快如箭,飞一般的离开了。
看着小和尚跑远,我是又气又好笑啊,箫锦这支开静颐的法子也太拙劣了,简直要毁我清白!小和尚走了,我却越发的觉得尴尬了……
他的那句增进感情,此时正冒出我的脑海呢。
自己多想了,但……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尴尬才是,我也是人,一点都不例外。反倒是箫锦,色如常,好似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似得。
之后,他又与我说了些秦鹳寺的历史。不知为何,听他说历史,好似我和他都身临其境,感受着秦鹳寺的每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刻。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他能说的感同身受,别人却只能当叙述一般,说完便什么都没有了。
尤其是他在感叹沧桑之凄凉时,让人感觉秦鹳寺的历史是他亲眼看到过似得。
时而豁达,时而逍遥,时而明媚,时而感伤,时而忧郁……在他说的时候,所呈现出的各种不同的情绪,叫人难以反应过来,他过于快的变化。
箫锦,是个多变的人,一如颜沛锦那般多变。
作者有话要说:手头的事儿差不多了,会恢复正常更新哒,让大家久等了~抱歉哦~╭(╯3╰)╮?
夜的小仙巢→→青 冥 居→→包养俺吧(*^__^*) ~
47
47、表白,试毒! 。。。
别邺后花园凉亭中,楚三太子端坐着,面色阴晴不定,我一回来便被下人请到这里来,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又去秦鹳寺了?”
“嗯,和秦鹳寺方丈学了不少佛法。”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楚三太子紧紧拧着眉,抬眸双目满是嘲意的看着我,口吻和往日相比,冷了不知道多少分:“没见别的什么人?”
“除了方丈,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见别的什么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知道我做什么,都不会逃过他的眼,就算他没着人明着跟我,暗里还是会命人跟踪我。可我是香宛国人,做什么与他毫无关系,他何至于如此禁锢我,什么都要看着我。我又不是来测探泽瑞国密报的。
他倒是没对我吼,只是这口吻比吼我更让我难受,总觉着我欺负了他,他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却还带着点可怜的意味:“子卿,你在说谎。”
不顾他的身份,我坐了下来,径自为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道:“就算我说谎怎了,我有自己的自由,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你在泽瑞国,我须得保证你的安全,如你出什么意外,我何以对香宛国皇帝做交代?”他放下茶杯,手却紧紧的捏着,双眸灼灼燃烧一般看着我,又低语:“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前面的话是冠冕堂皇的,后面那句却是我不愿听到的。因为,这是他真实的感情。
楚三太子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察觉不到?
从香宛国那次开始,他便将我定位为他想要吃到嘴里的猎物,抢亲这种事儿都做了,已经表明了他的心。
来到泽瑞国,安排这个安排那个,虽然偶有带着威胁的意味,可这威胁的背后却是一种关心。
使馆不安全,别邺安全,却也是禁锢。他本不该三天两头的来别邺,可他只要来了就不想离开。只要第二日不会太忙,他都会留宿于此。
他说,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会觉得安心。
他说,和我在一起,诉说一些心里的事儿,会觉得很开心。
他说,喜欢我对他的不畏惧,喜欢我的直白……
自然,我心中早已有一道能够屏蔽甜言蜜语的厚厚墙壁,将他所有的话全部排除在外,从不让它们愀然蹦跶入心里去。
再一次将他关心我的言语当做风,过耳便吹走:“算了算了,以后决不独自出行了。”
“敷衍。”楚三太子蹦出两字,眼神满是可怜兮兮和委屈的瞅着我。
我无所谓的一笑:“我答应了还不成,三太子想怎样?”楚三太子抬起身子,趴在桌子上,零距离靠近我,与我鼻对鼻,眸对眸,“答应我,我登极前,你都不准离开别邺半步。”
楚三太子这是无理的要求!
我往后靠,起身便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去,说:“别人金屋藏娇,你这是金屋藏什么?藏还是囚禁别国重臣,为了威胁香宛国吗?”
我并不是非要离开别邺到处游玩,就是因为他给人禁锢的感觉,所以才非要逃离这里,希望出去后会有解放的自由。不让他知道我去秦鹳寺做什么的原因就是如此。
如今,怕是他已经知道我认识了新朋友,而他霸道的不愿我和别人近距离接触!
“威胁香宛国做什么?区区香宛国,我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跟上我的脚步,与我并肩而行。我看都懒得看他,只顾走自己的路。香宛国和泽瑞国相比,确实稍有逊色,但也不至于如他所说的“区区”。“区区香宛国没放在心上,那你关押我做什么?你可以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脚步再快,也不及他步子大,总是叫他追上。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楚三太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恨不能将我摁住狠狠揍一顿的样子。
你生气,我还更生气呢,今后我还有自由吗?倒是希望他早日登极,我好早日离开泽瑞国:“装什么傻,楚三太子,我虽不及你聪明,但也没笨到傻都去装。”
“步子卿!”楚三太子生生一句吼,让我登时顿住了脚步,抬眼看他,只见他双眸中的怒火,将要冲出来似得:“我以为这些日子你已经发觉了。”
是啊,发觉了。可发觉又怎样?每日陪我用早膳,偶尔陪我读书,还研究禁书,难道我就得喜欢上你吗?真是可笑。
“发觉什么?三太子今日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似乎后日就要登极了,莫要在这紧要关头发生些什么事儿才是。”后日了,还有两日了,很快很快我就能离开这禁锢的牢笼了。
楚三太子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有些可爱,那张俊脸登时红透了,是生气导致的。
“算了算了,你的身子与我无关。我有些乏了,准备去午睡一番。”我挥挥手,欲绕过他走,步子还未迈开,身子便被他的双手扣住,他定定的看着我,那双喷火的眸子顿生寒意,却又夹杂了些柔意:“步子卿,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你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颜沛锦真的有这么好吗?就算他利用你,你也不将其忘记,却还一直念着他!”他扯出颜沛锦,我顿觉得可笑,和那远在香宛国的颜沛锦有什么关系了?
就算没有颜沛锦,我不也不会喜欢楚三太子么。更何况,楚三太子是将我当做男人来喜欢的,若他知道我的身份,决然是不会喜欢我。只可惜,我不能告知身份,以楚三太子的性子,只怕是会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世。
“那个……三太子,你让我吃惊,我我……是有妻室的人且待我回香宛国便要做爹了,在外面和你搞在一起,真是对不起家中妻儿啊。”我做瞪大眸子惊讶的样子与之对视。
他低头靠近我,一手抚上我的脸颊,他的眸子看着我的下巴,或许是唇……眼眸有些迷离,说:“之前你也是有妻室的人,你可以和颜沛锦在一起,就不能与我在一起?这是为何?”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楚三太子您喜欢的是男人,颜沛锦喜欢的是女人啊。而我很不幸,是一个女人,还是被颜沛锦利用的笨女人。
“之前,我也没有与颜沛锦在一起,您莫要毁我清白。”我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然而越是挣扎,被扣的越发的紧了。
他勾起了嘴角,道:“子卿,有时候你真的很可恶。”话才落,他手便松了松,我以为他会放开我,却不料,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亲吻了我的脸颊……
脸颊啊!他竟然亲吻我!
一直亲,一直在我的左侧脸上亲吻!
湿濡的感觉,让我难受,他的舌头还在我的脸颊上舔弄……
啊啊啊,我有些不可置信,却也十分庆幸,因为他没有对我的唇下手。
“你……你……”我已经惊讶的只会说这个字了,然而他却没有停嘴的意思,双手还不停的摩挲着我的脸颊。趁着空隙,他会说一句:“子卿,我喜欢你。”
虽然我在你口中是子卿,然而这个子卿在你眼里是男人啊!
我双手似是中了毒了,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怎么也推不开他。而脸颊上的触感是越发的明显起来,竟有些酥麻之感,我……竟有些享受的意味……
好吧,我有些龌龊,卑鄙了……竟然已经放?荡到这种地步了,是个男人对我怎么样我就不能反抗了似得。
此时,我惊奇的发现,我慢慢的适应了他的啃咬,舔?弄,完全没有一丝的反感之意。
这,究竟是为何。
他见我没有再反抗,越发的肆意起来,他从脸颊渐渐转移至我的唇边,轻轻的啄了一下,浅言道:“其实,你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而后不待我言语,掠夺了我的整个唇,夺去了我的呼吸……
脑中浮现的是一颜沛锦说那句决绝的话的场景。
鬼使神差的,我回应了楚三太子的吻。
今儿,他吃的食物中有虾一类的海鲜。吃的到挺好。
而我,这是在他唇齿间寻找剩余的残渣吗?登时,脑袋清明了很多,用齿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的“唔”了一声的时间,我赶忙推开他,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一路上心中一直在喊:子卿,你疯了你疯了。
疯了,我真的疯了。
我竟是有一种报复心理,更有一种怜惜楚三太子的心理。
回到房间,我都不曾平复我的心情。我完全失控了,因为心中有两个声音在呐喊,一个说:“墨守陈恋。”而另一个却在喊:“弃锦亲楚。”
忘记颜沛锦,我已经在进行了,效果不好,但坚持便是胜利的终点,总有一日会忘记他的。但是,接受楚政君?什么逻辑,没了颜沛锦就要去接受别人吗?更何况我堂堂步丞相之女,还怕嫁不出去,非要找一个别国的,还是个喜欢男人的人?
啊,是了!楚政君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对我也不过是那断袖之情,故……我完全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砰砰砰”背后门被人敲击。“子卿,开门。”
是方才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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