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绝不会轻易放手。”他冷如利刃的眼眸瞪向沈奕书。
“哪怕你真的与他两情相悦,本王也会想尽方法拆散你们!”
沈奕书大怒!这皇家中人,怎能这么不讲道理?这般无耻的话也说着这样理直气壮!
他毫不软弱的回瞪过去,一时两人目闪雷火电光,噼里啪啦的撞得火花爆闪!
空气里弥漫上浓浓的火药味,蓝水凝颇觉头疼的扶额,轻轻握住了沈奕书的手,无奈的道:“陵王爷,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沈奕书一喜,反握紧了他的手,挑衅般的睨了陵王一眼,淡淡的收回了眼光。
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陵王又急又怒,恼道:
“还能做什么?本王想要你,这就是答案。”
沈奕书抬步挡在蓝水凝前面,微微挑眉:“王爷现在可以收回这句话了,水凝如今已是沈奕书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王爷何苦执迷不悟?”
“本王并非执迷不悟,本王坚信,你即使和他有了名义上的夫妻,只怕也没有真正得到他的人罢。”
陵王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说的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这话无疑是戳到了沈奕书的软肋,他登时气的牙痒痒,勉强压下心中火气,他冷声道:“那又如何?沈奕书近水楼台,这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陵王冷哼:“近水楼台也未必真的能够得到月亮,水凝的本王与水凝相识已近五年,若论交情,可比你深的多了!”
“王爷倒也真是失败,相识近五年还未得到佳人芳心,真是精神可嘉呀!”沈奕书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讽刺意味十足。
“你!——”陵王气噎,再次和沈奕书大眼瞪小眼。
站在一旁的太子笑容满面的看着戏,很少见三皇弟吃憋呢。
朴禄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阿书和王爷起了冲突,此事不妙呀!
蓝水凝的脸色可真是堪称精彩绝伦,看着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不胜其烦的模样,脸色早已如万花筒般将世上有的没的颜色全给绕了个遍。
他狠狠磨着细白的牙齿,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讨论着自己的归属问题,而且,还不要脸的涉及到那种事,真是——岂有此理!
胸口急促喘息,他突觉胸闷气短,怒道:“你们给我闭嘴!”
这句话喊完,他嗓子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二人大惊,沈奕书离得近,一转身便将人揽入了怀里,急急道:“娘子!娘子!怎么了?”
蓝水凝再听他在人前这般一喊,本来吐口血就要缓过来的气儿一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
“你又来干什么!”
看着顾青夜走了进来,沈奕书气急的喊道。
自己刚刚将水凝从院子里抱到了屋内,为他把了脉,却见梅子丹的毒素竟已开始疾速蔓延,而一直深埋于蓝水凝体内的另一种毒素竟也开始蠢蠢欲动,此刻的蓝水凝处于极度不妙的状态里。
他飞快的拔针扎穴,看着鲜红床单上的人儿,只觉其苍白透明,似乎正欲离自己而去。心下紧张担忧,他勉强镇定心神,一门心思放在面前人的身上,他手下针法极快极准,针针到位,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却愈发的难以彻底清除。
他心中又哀又闷,收回了银针,一回头,谁知正好见到顾青夜走进来看蓝水凝的状况。
当下不客气的扔过去一句。
顾青夜看着这个胆敢与自己顶撞的情敌,恨不得就此将他狠狠丢出去乱棍打死!
也就没什么好脸色,哼道:“我来看看水凝的情况如何,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也好及时补上。”
言下之意,你沈家无钱无势,到时候还是得仰仗我这个王爷,最好不要那么嚣张,趁早给自己留条后路!
沈奕书自小出身医药世家,父亲乃是江湖之上人人仰慕的神医沈令勤,若说珍贵草药,沈家几位医者一生收集的怎会比皇宫中进贡的少?
同样脸色臭臭的顶回去:“沈奕书的娘子还没有到非要求陵王爷的时候!王爷尽可放心,水凝想必也是这般想法,即使是死也不会愿意去甘心去求一个时时觊觎自己的人!”
沈奕书自然是夸大了,如果蓝水凝真的有什么事必须要求陵王的话,他也舍不得真的有法子不用呀!
然而,爱情中的人是白痴的,即使是皇亲也改变不了这个定论。
陵王一听,果然气恼:“你真当本王拿你们没办法么?若是真的惹恼本王,本王有千万种法子将你九族同宗满门抄斩!”
沈奕书登时噤声。
吵也好,闹也罢,皇室中人的确是惹不得的。
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而惹的姐姐一家灭门,到时自己定会悔不当初。
陵王见沈奕书不再说话,也知道自己是占了上风,平了心中躁焦之气,再次恢复了一个王爷该有的雍容气度。
“你且好好道来,水凝的病情如何?”
第二十章 目的何在?【三】
蓝水凝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听到耳边乱哄哄的,一时头痛不已。
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双哭红的眼睛。心中有些感动,蓝水凝对他浅浅一笑。
沈奕兰坐在他的床边,捉着他的手,见他醒来,叫道:“阿书,你快来,弟妹醒了!”
然后,蓝水凝便看到沈奕书飞快的走了过来,伸手搭上他的手腕片刻,道:“还好,醒来就好,需要什么?”
“让开,水凝醒了,定很想见本王,你们快让开!”
蓝水凝动了动唇,觉得无力而郁闷,顾青夜的那张脸,出现在了沈奕书头顶,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皆是神情憔悴,双眼泛青,像是多日未睡一般。
沈奕书道:“你睡了三天了,想要什么?喝水么?”
他眨了眨眼睛,被沈奕书扶着坐起,嗓音沙哑道:“我可以……”
“听到没有,快让开,水凝说自己可以!”陵王的声音非常不悦的插了进来。
沈奕书对他有些无奈,这几日的相处后,他突然发现外面传闻的冷面无常的陵王根本就不存在。
真实的陵王则是暴躁的执着,喜欢拿权势欺压人的任性孩子!
自蓝水凝昏睡之后,陵王便天天往这儿跑,连带着太子也把朴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沈奕书对此颇是无语加郁闷。
自己刚刚让开,陵王便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伸手夺过蓝水凝手里的水,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又复递到他干裂的唇边,道:“慢点喝,小心烫。”
沈奕书看的颇不是味道,真是,他到底是我媳妇还是你媳妇啊!
蓝水凝实在不想喝陵王递来的水,只是看着他那双孩子般纯净的眸子,便不由自主的软了心肠,顺从的饮下,温热的茶水进了口中,滑下干燥的喉间,蓝水凝开口道:“我怎么会睡那么久?”
沈奕书刚要回答,陵王却抢先一步道:“还不是都怪沈奕书那家伙,他把你气的吐血晕倒,本王早就说过,本王才会是你最安全的港湾!”
沈奕书:“……”
敢情陵王您把一切责任就这么推给我了?
真是不要脸!
遇上这么个厚颜无耻的王爷,沈奕书纵是再如何愤怒也都化为莫可奈何。
只能以眼神对蓝水凝传递着自己的清白无辜与对陵王行为的不齿极愤怒。
蓝水凝接到他的眼神后,淡漠的撇开了眼睛,他可没忘记就是因为沈奕书的那声娘子才把自己害的昏睡三天的。
“王爷日理万机还抽空来看草民,草民真是感激不尽。”
他轻轻的垂着首,淡淡道:“只是王爷若是无其他事还是回府较好,免得到时惹人非议。”
他这话说的也是不无道理,想那日陵王抢亲之时,上千双眼睛都在看着呢,如今陵王又时常出入朴府,只怕现在外面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陵王原本高兴的面孔一听他这话登时有些沮丧,在沈奕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脉脉眼神下牵起蓝水凝得手,不悦道:“别人爱怎么传怎么传,本王不怕闲话。”
沈奕书上前一步拉开二人交合的双手,笑道:“王爷这话就不对了,您乃皇室中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族的身份,而皇族颜面关乎国体。王爷做事,还请三思呀。”
哼!你不怕闲话,我还怕呢,怎么能让你继续与水凝纠缠不休?
“若是如此,本王便传令下去,胆敢道是非者,有一个斩一个,有两个斩一双。”
他殷切的眼睛看着蓝水凝:“这样就不怕了。”
白痴!是谁说这陵王乃是太子登基一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的?拉出去爆菊三十秒!这等残酷无良暴虐嗜杀无理任性之人,怎么能够与温雅稳重端庄雍容才情高绝的太子相提并论?!
听了这话,连性子淡薄的蓝水凝都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这个男人,转性了?
他深深一叹,不再理这个无理取闹的王爷,拉着沈奕书的袖子轻轻道:“我有些倦了,想在睡会。”
此话一出,别说沈奕书,连屋内的另一对夫妇都傻了眼——
蓝公子,在撒娇呀!
沈奕兰先是以愣,继而一喜,如此看来自家弟弟的情路似乎一下子变得宽阔了呢。
虽然不知道究竟多宽,但是,总比陵王爷那荆棘丛生的小山坳好多了。
当下拉着自家夫君离去,走前下意识看了眼陵王的脸色。吓!似乎变锅碳了!
顾青夜蓝色难堪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只觉得沈奕书脸上的笑格外的欠扁,他顿觉刺目的站起身,冷声道:“既如此,本王先行告辞。”
压着一腔怒意拂袖而去,疾步走在朴府大院的回廊上,他的胸膛兀自鼓胀不已。
蓝水凝蓝水凝,本王究竟哪里不好!究竟……
“嘭——”的一声,拳头砸上廊柱的声音。
有力的指骨传来爆裂的剧痛,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觉得愤怒与
——委屈。
似乎再次回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日的天,是暴戾的雷雨,轰天的雷鸣在空中嘶鸣如毒蛇垂死的挣扎。
那是母妃的忌日,自己一个静静的躲在城外简陋的酒棚喝酒,一杯又一杯,举杯不爽换了坛子直接仰灌。
所有人都说三王如何如何的耀眼受宠,却无人知晓,当年年仅五岁的三皇子是如何度过那几年没有母妃的夜晚,他夜夜噩梦,梦到母妃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面前,湖绿的宫杀被血染得斑驳片片。
头上顶着太后与皇上宠爱的光环,他日日担心着后宫内争宠终有一天会使自己也成为深宫哀魂。
他记得母妃如斯温柔的笑脸,温柔的教他读书,温柔的教会他如何在宫内求生,温柔的陪伴自己的最后一夜,他那一向高雅婉约的母妃轻轻的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她说:“皇儿,母妃定会倾尽一切保全你。”
她说:“若是母妃不在,你不可以不坚强,你要记得好好活下去。”
她说:“皇儿,母妃多想,带你永远的离开这儿。但是,母妃不能,所以,母妃要帮你找到一个最大的靠山。”
那个女子,为他找到了,她如此的算无遗策。
派人刺杀太后,却又趁乱全力保护,以身为盾,永远的沉睡在一国之主的怀里。
第二十一章 目的何在?【四】
他是恨她的,那个女人,自以为是为他好,如斯无私的将他抛下,从此,这万丈红尘,只留他一人摸滚打爬。
他一坛一坛的喝,透明的酒液滑入衣物,墨发占了酒水,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没有人来劝阻他,简陋的酒棚内,除了卖酒老翁,只有他一人。
老翁早已习以为常,这富贵公子不知是有何心结呀!
外面的雨哗哗下的起劲,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溅起寸高的水花,泥土被打的凹下去一个个小坑。
他呆呆的望着棚外雨大湿泥,半刻愣仲,突见一人策马而来。
那人水蓝衣衫被打的湿透,片刻已到棚下,他肤白似雪,双眸如墨,长发凌乱的黏在脸上,却丝毫不显狼狈,竟意外的如雨中芙蓉般愈发的清雅透净。
这是个纯净的令人想要毁去的苍白少年。
他听到他的声音清灵通脆的对老翁说:“麻烦老人家来坛酒。”
老翁歉意的笑着,道:“这位公子,可是不巧,这酒,已被那位公子买完,老头子给你上壶茶暖暖身子可好?”
那少年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道:“多谢老人家。”
他盯着他看,迫使他将眼神移向自己,唇角一勾,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公子可愿与我共饮一杯。”
他是高高在上的三王爷,自然不会有什么关心人的心思,叫他来共同喝酒,不是因为想让烈酒暖他的身子,只是因为,太过寂寞。
蓝水凝的酒性不算很好,却也不糟,顾青夜只记得当时自己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他的眼眸,仍是淡淡的清明一片。
再次醒时,他发现那个受自己赏酒之恩的蓝衣公子竟不告而辞。
他心道世世风日下,如此清丽的人儿也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本以为自己与他应不会再有交集,谁知,他竟是左相府未被公开承认的二公子。
接下来的事,似乎成为了理所当然。
顾青夜桀骜不羁,身旁美人无数,蓝水凝清心冷性,知道他是三王爷后更是视其如蝇虫,避之不及,而偏偏咱们的三王爷就是那种十分高调自恋之人,这一来二去,也发现了蓝水凝对自己的躲避,于是心中不岔的三王爷非常任性的就和他卯上了。
这一卯,就是四年。
合上眼睛,顾青夜只觉疲惫倦怠至极,水凝,你我相知四年之久竟不及一个还未相识半月的人么?
沈奕书……
何处让你心折?本王,如何能够轻易放弃……
他调整呼吸,起步走出朴府,却不知,身后有双眸子,满含戏谑的望着他。
待陵王走后,太子亦随后告辞。
沈奕书扶蓝水凝躺下,却听他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他为他掖着被子,笑的眉眼温柔:“你喜欢就好,我们择日便可启程。”
蓝水凝轻轻合上眼眸,手却抓住了沈奕书的,只见他眼睫微颤如蝴蝶翼,苍白的面庞满含孤恹,双唇蠕动,声音轻若蚊鸣。
“那么,我们快快离开罢……”
他心疼的揉着他的发,轻声道:“嗯,你好好睡会,我们过两日便走。”
蓝水凝不在说话,似是已然入睡。
沈奕书出了门,却见姐姐站在远处对他挥手,他微微一顿,快步走了上去:“姐姐……”
“弟妹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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