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掩面而泣。
曲柏言苦笑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鸿霜的头,轻声道:“傻丫头,我没事,好得很,事情都过去了,可是还是得继续不是么?”
翌日,曲柏言有些心神不安,晌午就起了床,站在窗口失神的抽袋烟。
最近的日子过得平淡,没了惹自己烦心的岳茗萧,也不见平日里死皮赖脸缠着自己的汪诚羽,就连行踪不定的吴玮都好久没露面了。
“真是难得清闲。”曲柏言自语道,可是心中不知为何就是安静不下来,总觉得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言主子,打扰您休息了。”门外响起东富的声音。
曲柏言应了一声,打开门见到东富还带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外。
“言主子,这是汪府的下人,说汪少爷有话要带给您。”东富说完回头看着那年轻人。
年轻人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妙言公子,我是汪府的下人,我家少爷今天刚回来,说今儿个入夜后就来找你。这是他让我给您送来的特产。”年轻人说完伸手递过来一个纸包。
曲柏言给年轻人拿了些赏钱打发走了。回到房间打开纸包一看才发现里面都是些果子干儿之类的,曲柏言平日里就很喜欢吃这些当零嘴,没想到汪诚羽竟然都留心记得。
入夜后,曲柏言这些天难得打扮了一下,就坐在房中等汪诚羽来。
那日汪诚羽说的中肯,曲柏言不是没有感动,可是转念一想,虽然跟他也没什么结果,况且人家有家有业自己也不好参与进去,那就索性以后对他好点儿,毕竟人家花钱寻开心,也不能总给人家脸色看。
等了几个时辰都没见人影,曲柏言靠在门口有点儿呆不住了,这几天的心烦劲儿又上来了。随手抓起一把果子干儿吃着,可是吃了几口就觉得堵得慌,也就吃不下去了。
曲柏言来到大厅,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了,大堂还是能见到刚刚来享乐的客人。鸿要麟坐在柜台的后面算着帐,见到曲柏言后连忙起身,“您怎么下来了?”
“汪少爷说晚上要过来,可是这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见人影。”曲柏言说完朝门外看看。
“汪少爷那是何等的大忙人,应了的最后有变化也正常不是嘛?”鸿要脸笑着说。
曲柏言点点头走到门边,花巷街道早就不见了往日的喧嚣,想必跟皇帝爷生病,皇太子继位也有一定的关系。
汪诚羽还是没来,曲柏言坐在床上竟然有些气愤,自己都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对汪诚羽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快速的退去衣服,难得他今日还特意的打扮了一番,可惜却等了一场空。
可是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却越加的明显,曲柏言竟然一夜未睡。
听到街上的鸡打鸣时,曲柏言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心里还想着,这汪诚羽,以后休想让我给你好脸色看。
傍晚时分,曲柏言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开门才发现是满面焦急的婉伊。
“怎么了?”曲柏言被婉伊推进屋子,关门时婉伊还特意朝外面看了看。
婉伊拉着曲柏言做到椅子上,小声的说:“柳大人出事了!”
“出事?”曲柏言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婉伊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旁边坐了下来,“你知道皇帝爷病重之事吧,现在朝中乱作一团粥,柳大人现在的位置也是因为皇帝爷的赏识,现在两派分立,很多人看不惯他柳顺忠,而且大太子现在最得势,柳大人被参了一本,说是意图谋反!”
“谋反?”曲柏言大吃一惊,这是何等的大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也是听一个客人说的,昨夜官兵就去抄了柳府,现在柳府上下几十口都被带走了,而且……”婉伊顿一顿说道,“汪府也受了牵连。”
汪府!?那汪诚羽岂不是也出了事?
“那位跟你说这事的客人呢?”曲柏言连忙问道。
“昨天他来的时候看到官府的人去了柳府,快到福蓉的时候还看见了汪少爷正往回跑,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吧。”
曲柏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说汪诚羽昨天确实要过来,只是半路发现出事了才回家去的么?
婉伊见曲柏言愣在那里,连忙说道:“现在只好再找人打听一下情况,舞魅现在也入了柳府,这次如果真是重罪的话,那就得满门抄斩了。”
曲柏言皱着眉说:“那这案子现在是谁在办?能不能打听出来?”
“还不知道,我找人去打探一下。”婉伊说完也没做过多的停留,离开了屋子。
曲柏言的困意全无,看来这些天心神不安的事情莫过于此了。蓄意谋反?那是朝廷中最忌讳的事情了,他想起了汪诚羽之前经常不在城内,而且近来的情况也不好,莫非这是真的?柳大人好好的官不做,搞什么造反?
曲柏言坐不住了,随便换了一件衣服就朝楼下走去。
刚到门口正巧遇到东富在大堂。
“言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东富连忙问道。
“给我准备个车,我要去趟柳府。”曲柏言边说边往门口走。
“柳府?”东富也是一愣,快步上前拦住曲柏言的去路,说道:“您没听说柳府的事儿?柳大人昨儿夜全家都被带走了,您这过去不是给自己惹得一身骚么?”
“你也听说了?昨儿什么时候的事儿?”曲柏言皱着眉问。
“就是刚入夜那会儿官府来抓的人。”东富小声的说着,“好多客人都看到了。”
“给我备车。”曲柏言觉得不能再等了。
“主子,您听句劝,现在是能不沾边的都躲得远远儿的,您可留心点儿吧。”东富说完也没再多劝,直接出去安排车去了。
曲柏言一路上心里都乱糟糟的,不知道这担心是来自于舞魅还是汪诚羽。只是车行驶的原来远近,他的这份担心就越多。
柳府没有了往日的气派,门前冷冷清清的贴着两张封条,两个官兵摸样的人站在两旁。
曲柏言在就下了车,步行路过的时候还朝里面那边看了看,也没个可以问的人,不过看这样的情况,真是像他们所说的,上下几十口应该都被带走了。
柳府不远处有个茶楼,曲柏言曾经跟着去过几次。
“老板,来壶茶。”曲柏言进门就吩咐道。
掌柜的见过曲柏言,先是一愣,连忙迎了过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曲柏言坐定,看了看这个时间店内无别的客人,才壮着胆子小声问道:“柳府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掌柜的一惊,朝门外看了看,快不过来低声说:“您怎么知道的?昨天晚上给我们都吓坏了,来了几十个官兵啊,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人都带走了。”
“全都带走了?”
“对啊,连下人都带走了。”掌柜的说完小心翼翼的继续补充道:“听说是要造反,那是重罪啊!”
“那你听说汪府的情况了么?这两家连亲,是不是也出事了?”曲柏言还是觉得不放心。
掌柜的接过伙计手中的茶壶给曲柏言倒满,叹了口气,道:“那汪少爷何等人物,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的,谁让摊上这么个姐夫呢,这次也栽了。这皇上龙体受损,如果驾崩了,谁还能替他柳顺忠撑腰呢?何况且在大皇子得势,早就看不惯柳顺忠了。”
曲柏言哪还有心喝茶,从怀中拿出银两放在桌上,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坐着车一路来到汪府,跟柳府一样,大门已经被封住了一片萧条,哪里还是前些日子汪诚羽生辰那副景象?
好在门口没有官兵把守着,曲柏言才缓缓的下车走到门前观瞧。
“你找谁?”
身后有人说话,曲柏言连忙回过头看去,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丫鬟摸样,不过脸上却有点儿狼狈。
“你是?”曲柏言问道。
那姑娘见到曲柏言的脸,先是一愣,连忙小声说:“你是那个妙言公子,我见过你,在少爷的生辰上。”
曲柏言听着语气知道这姑娘定是汪府的丫鬟,连忙拉着姑娘来到车上,问道:“汪府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跟柳府一样,人都被带走了?”
小姑娘还没等曲柏言说完就哭了,抽泣着说:“我昨儿帮老爷出去买东西,回来时候来了好多官兵,我吓得就没敢进去,一直在外面躲着。少爷是昨天白天才回来的,傍晚时说是要出去一趟,结果不多时也跑回来了,然后就被绑起来带走了。”
“全带走了?”曲柏言问了一句。
小姑娘点点头,“可能除了我都带走了。妙言公子,我该怎么办啊?”
曲柏言低头沉思了一下,出来的急也没带太多银两,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想了想又把汪诚羽送给自己的金手镯摘了下来放到小姑娘的手中,说道:“拿着这些钱快离开这里,以后无论对谁都别提起你跟汪府的关系,这是保命知道么?你一个丫鬟,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要是被抓到了,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记住了么?”
小姑娘哭着呆住,看着这些东西愣愣的问:“他们,会死么?”
“不好说,一切还不一定,不过情况不妙。”曲柏言沉着脸,半晌看向小姑娘,“记住我说的话,半个字都别提起,这些东西做你的盘缠,定是够的。”
送走了小姑娘,曲柏言站在鸿瑞楼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竟然空空的。
汪诚羽是生是死,现在不得而知。
可是曲柏言却从未如此期望过,这要是一场梦,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汪少爷终于出事了。今儿更的比较晚,明天暂停一天,因为俺休息,俺要睡觉哦!~咕~~(╯﹏╰)b
☆、第四十八章
婉伊托人打听到这次来调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来鸿瑞楼安排曲柏言伺候过的那个巡查总督魏大人,现在全国在皇帝爷病重之下的大事儿莫过于柳顺忠的谋反了。
“现在得想办法去见见舞魅才行。”婉伊为此事着急上火,嘴角竟然长起了火泡。
年景也看向坐在一旁眉头紧皱的曲柏言,见他不吱声,轻声唤道:“妙言?”
曲柏言转过脸,这几天他也没睡好,闭上眼睛竟然都是汪诚羽离开时的背影和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头疼。
“现在能不能跟魏大人说上话?让我们见见人呢?”曲柏言问婉伊。
“这个不太好办,不过应该能找到魏大人。掌柜的这些天也在想办法,毕竟舞魅曾经也是我们鸿瑞楼的人,我们肯定不会不管。”婉伊说道。
年景看着曲柏言满脸的倦色,很是担忧的说:“哥哥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你身子能撑得住么?”
曲柏言摇摇头,继续问婉伊:“你去问问你的熟客,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去见见人,一定能有办法的。”
婉伊点点头,最近也是消瘦的厉害,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娇弱。
年景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着曲柏言,也不说话,倒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曲柏言觉察出了异样,问道。
“没什么,哥哥你担心归担心,别弄坏了自己的身子。”年景说完沉下头。
“我们都担心舞魅,这好日子刚过了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事儿,这是生命攸关的大事,难道你不担心么?”曲柏言的情绪有些激动。
年景淡淡的一笑,抬起头用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曲柏言,“我只担心哥哥你而已。”
找到巡查总督魏大人才得知朝廷里观察柳顺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那是魏大人被请来也是奉命在身监视柳顺忠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罢了。
“魏大人,只求您高抬贵手,让我们见见那位朋友就行,您说这案子要是定下来了,那这人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婉伊在一旁流着泪说。
鸿吉天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请来魏大人来楼中小坐,人刚到他们也没多做耽搁,直接就表明了态度。
魏大人手捻胡须眯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儿,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们知道柳顺忠这案子有多严重?他柳顺忠在朝廷中得罪的人太多了,而且向来不支持大皇子,是朝廷中的二派,现在皇上病重,大皇子得势,铁定是要除了他的。”
“朝廷之事我们这些小百姓管不着,只求您能安排我们去看看人就可。”曲柏言也跪了下来,“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易如反掌,我们也不是不明事理,之后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办的很好。”
魏大人明显见到曲柏言之后表情有所变化,曲柏言也乘胜追击的说道:“今晚妙言就跟您回去。”
魏大人尝过一次滋味儿,自然知道这美人不可多得,尤其是曲柏言这种美人中的极品。既然人家都主动提出来了,这种赔本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做,而且光是看个犯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他在朝中跟着大皇子也算是得势之臣,这点儿小事卖个人情而已,还是不在话下的。
魏大人舒服的躺在床上直哼哼,身下曲柏言卖力的配合着,在花巷的十几载他从未觉得这一夜如此之短暂,生怕一个没照顾到魏大人生气就不给他们机会去见人,想到这里不禁更加卖力。
魏大人紧紧的搂着怀中的美人,喘息着回味着刚刚的美妙滋味儿。
曲柏言转过脸搂住魏大人的脖子,嗲声嗲气的说:“妙言还有一事想求您。”
伺候了整整一夜,天刚微微亮,曲柏言没做半点儿耽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鸿瑞楼。婉伊和年景等人都在房中等他,见他回来了,连忙围上来。
“受苦了。”婉伊抱住曲柏言哽咽的说。
曲柏言摇摇头,哑声道:“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去狱中见到人了,大家都去准备一下。”
狱中潮湿阴冷,不时的传来不知是风声还是犯人的□声,让人不寒而栗。
狱卒一路上都很关照几人,应该是得到了魏大人的吩咐所以也都是毕恭毕敬的。
曲柏言从进了狱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一直提着,觉得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舞魅跟柳府的夫人小姐被关押在一起,见到曲柏言等人时,他正垂首靠着墙坐着,身上还穿着被抓时的一件花色衣装,头发披散着,狼狈不堪。
“舞魅。”婉伊见状鼻子一酸,轻唤了一声。
舞魅一愣,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们,惊呼了一声才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走到牢旁手抓着铁栏,颤抖的说:“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婉伊连忙过去拉住舞魅的手,心疼的看着眼圈发黑,腮帮深陷下去的往日俊俏的脸,“我们找了办事的魏大人,好不容易才能来见你的,你受苦了。”
舞魅脸上抽动了几下,流下眼泪,“我没想到能变成这样,这次老爷的事情太严重了,怕是我们都保不住了。”
“现在案子还没定,万一有转机呢?”婉伊自己说完都愣了一下,语气中根本没有多少坚定。
“妙言,你瘦了不少。”舞魅转过脸看着曲柏言说道,“是病了么?”
曲柏言走过来也握住舞魅的手,心疼的说:“这里阴湿寒冷,你身子骨受不了,但也要多照顾自己,知道么?”
舞魅哽咽着点点头,“我们几个要好了十多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想办法来看我,这就已经足够了。现在大局当前,只能自保。”说完了满眼泪水的看着二人,“回去之后,无论会有怎样的结果,你们都要好好的,别忘了舞魅。”
婉伊哭着几乎瘫软在地上,曲柏言连忙扶着她对舞魅说:“别乱说话,你照顾好自己,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舞魅苦笑道:“你们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我舞魅不求别的,今生有过几个这样的好朋友,还有什么遗憾呢?”
从狱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