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情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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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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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禛指著粽子旁边的两个小碟,问:「这糖跟酱油倒在粽子上面?」
  「糖是蘸硷粽的,酱油是蘸肉粽的。」匡顗耐心解释说。
  
  宋玄禛起筷夹起一块硷粽,蘸著糖吃,细嚐过後,又吃肉粽。他像民间的孩子一样满心欢喜地吃粽子,不时还露出一脸满足的神情,让少见他如此的平福不禁窃笑,又觉安慰。
  平福倒了杯菖蒲酒给他,却突然被宋玄禛拉著手腕,硬迫他坐下来,把乾净的匙子递到他的面前,说:「平福也吃。」
  
  平福受宠若惊,慌忙摇头摆手,宋玄禛一意孤行,匡顗也帮忙开腔说:「平福公公就顺陛下的意思吧,粽子不常有,难得适时一嚐,就别拒绝了。」
  平福满是为难,但见宋玄禛兴致勃勃,匡顗又点头附和,他也不好扫兴,壮著胆子坐下来吃了。一把粽子放进口里,万般感动从嘴里散开。粽子的味道渐渐淡却,嘴巴开始嚐不到味道,鼻头一酸,眼泪也随之落下。
  宋玄禛和匡顗一见平福哭了,二人大吃一惊。宋玄禛放下银筷,一拍平福的背,紧张地问:「怎麽了?平福?」
  正想起筷的匡顗也顿住,戏谑笑说:「难道平福公公因为粽子好吃得要哭了?」
  
  平福一边咀嚼,一边抽噎说:「平福觉得自己好幸福,身为一个小小的奴才,竟能与陛下同坐,又能吃到好吃的粽子。究竟平福上辈子积了什麽福,能让今生遇上这麽好的事……」
  
  宋玄禛抚拍平福的背,温柔笑说:「应该是朕上辈子修来什麽福,能遇上平福和匡副将跟朕一起吃粽子。」
  「陛下别这麽说,奴才受不起。」平福一把涕泪摇头低泣。
  「平福公公,陛下跟我们能同桌於此,就是缘份。既是缘份,就该好好珍惜,别只顾著哭而让珍贵的时光白白流走。」匡顗动指轻拍筷子,银筷轻响两声,平福一抹涕泪,深深点头。
  
  吃过粽子,平福自觉地起身收拾盘子。宋玄禛喝下菖蒲酒,叹道:「好酒。」
  匡顗抬目觑探他的样子,见他双颊微红,嘴唇因酒水红润亮泽,微显醉意的容颜让人不禁猜想贵妃醉酒亦是此番模样。他冷眼嗤笑,举袂一仰而饮,心里很是不满眼前之人,恨不得把他一掌击毙。
  
  他捏紧酒杯,手指与酒杯相摩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眼中杀戮的怒意亦因酒意渐浓。
  
  只要继承将军之位,你宋玄禛就命不久矣!
  
  ………………………………………………………………………………………………………………………………………………………
  
  平福是个可爱的小弟弟,西雨蛮喜欢他!




君情错 11

  第五章
  
  烛影摇曳,罗帏垂落,薄纱後见影。
  怀抱伊人,香鬓纤腰,垂目享柔暖。
  
  俞暄儿依偎在宋玄禛的怀里,眨动长睫,细觑自己的夫君。他的腮颊泛著淡淡的红晕,眉尖鼻直,淡唇美目,如此动人之貌,相比之下,自己反而失色。
  她感到搂紧自己的手臂轻动,且指尖微凉。她想不惊动他,慢慢伸手把胸前的被子拉至肩膀。看见他的眉间紧蹙,她轻抚其额,白皙嫩滑的小手滑至他的脸,满是怜惜地用单薄的手温温暖他的脸庞。
  
  眉睫稍颤,胳臂一紧,宋玄禛缓缓张开双眸。他睡眼惺忪地眨了几下眼睛,感到脸上的温暖斗然远去,朦胧地往温暖离去之处偏首。
  俞暄儿缩起香肩低笑,宋玄禛闻动才知自己失态,转身收紧两臂把人儿抱在怀里。
  
  「爱妃胆子大了,竟敢取笑朕?」宋玄禛在她耳边调笑道。
  俞暄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矎矎的双目如月儿弯弯,红唇一扬,笑得更甜。
  「臣妾岂敢取笑陛下呢?」她搂紧宋玄禛,贴近他的胸口,续说:「陛下畏寒,对温暖有所依恋也是人之常情。」
  
  宋玄禛悦然轻叹,俞暄儿的体温的确让他和暖不少,每次抱著她,都会想如此光境是否跟平民夫妇一样?秋冬相偎而暖,春夏相爱而和。他把脸颊贴上她的前额,暖意慢慢流遍全身。
  
  「陛下今日是否不适?晚膳好像没什麽胃口呢。」俞暄儿忧心忡忡一扫他的额头,轻柔抿发。
  宋玄禛一笑摇首,挪了挪身,如孩童般兴奋雀跃,两手握住俞暄儿的肩膀,喜笑颜开说:「爱妃应该吃过粽子吧?原来肉粽要蘸酱油,硷粽要蘸糖吃,好有趣!很好吃!」
  俞暄儿紧张地坐起身,反拉著宋玄禛的前臂道:「粽子?膳中为何有粽子?母后说过,除了云片糕,其馀民食一律不得纳入膳食之中。」
  
  宋玄禛看见她的反应,喜悦的心情全然黯然下来。他缓缓起身,下床穿上亵衣,背对著俞暄儿,淡说:「是匡顗特地送来给朕品嚐的,要不是他,朕可能一生也不知粽子的滋味。」
  
  俞暄儿坐在床上颦眉亟思,豁然开朗,舒展柳眉道:「匡顗……爹的门生,御平军副将!陛下怎会认识他?」
  宋玄禛束起刚刚穿上的单衣衣带,执起小几上的青玉,凝物忆事说:「缘份吧。」
  「缘份?」俞暄儿下床走近,续说:「以他的身份,不应与陛下……」
  
  「陛下,太医胡宜顼求见。」平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无意打断了俞暄儿的话。
  
  宋玄禛看向刻漏,时值子时,太医应在太医院待命,而非诊查之时。他一瞥只穿上亵衣的俞暄儿,转头迳自走出寝室,朝门外问:「三更半夜,胡太医何事见朕?若是请脉,亦非漏夜而来。」
  平福的回答慢了几分,低声为难地说:「这……胡太医说,是太后遣他过来请脉……」
  
  宋玄禛秀眉一挽,心知太后此时遣人过来之意。他甚是不满地坐在匟床,语带无奈说:「让他进来吧。」
  
  未几,一个肩挂药箱,红衣黑带的男子与平福一同走进寝殿。他不如老太医一样弯身和袖而行,而是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昂然步入殿中。
  他走到宋玄禛面前抱拳弯身,如细雪般绵绵的声音在静寂的寝殿澄澈响起。
  「微臣胡宜顼参见陛下。」
  宋玄禛慵懒地稍扬衣袖,敷衍道:「平身。胡太医速诊速回,朕要就寝了。」
  
  「是。」胡宜顼坐上平福替他端上的杌子,从药箱取出手枕,请宋玄禛伸出右手。
  他静心诊脉,殿内静得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宋玄禛打量这年轻的男子,文质彬彬,少年老成,毫不畏畏缩缩,是宫中难得的人才。
  当年年仅十八的他自荐参加太医院殿试,尽显足以令资历深厚的太医惊叹无语的医方考取功名。进入太医院後,因其胸览五车,仅仅一年便坐上御前太医之位,深得太后喜爱。
  撇除太后,宋玄禛其实对他也甚是看重。身为年轻的君王,自当收纳一群年少贤能之士,现时朝中重臣仍是先皇所用之人,只怕他们跟俞胥一样告老归乡,自己身边再无贤士。
  
  「请陛下让微臣一看舌头。」胡宜顼的话让宋玄禛回诏神来,手指依旧按在他的腕上,凝神盯著他的嘴巴说。
  宋玄禛合作地张嘴吐舌,直至胡宜顼点头,才合上嘴巴。
  胡宜顼拧紧双眉,食指在他腕上轻跳一下,问:「陛下最近有否吃过难以消滞之物?」
  
  宋玄禛心虚地眨了眨眼,手腕不自觉稍稍一抽,胡宜顼闻动立时明了,叹气摇首。他不追问,转而敛手走到宋玄禛身旁,低声说了句「失礼了」,便两手轻捏他的肩膀。
  「啊!」肩上酸痛的感觉不由让宋玄禛惊呼一声。他欲抬手挥去胡宜顼的双手,却手臂举到半空时,就被酸痛硬生生阻止。
  
  胡宜顼一手覆上他的前臂,缓缓按下,遂轻柔地替他按摩肩膀道:「陛下为天下大事忧心,常夜改奏摺,自会肌肉坚紧,手足疼痛。若适当按摩,能纾解酸痛。」
  
  珠帘瑽瑢,俞暄儿穿好一身淡红牡丹衣裳,束好发髻,步摇轻摆,尔雅缓步。她听闻胡宜顼的解释,淡笑点头。
  「陛下今午吃了粽子,请胡太医吩咐御膳房煮些消滞健脾的汤水让陛下解腻。」
  胡宜顼微微屈膝点头示礼,认同说:「娘娘所言甚是,臣自当吩咐御膳房烹煮清淡的菜色,且请陛下每日服用汤药。」
  
  「要是太后吩咐的汤药,朕不喝。」
  胡宜顼停下两手的动作,俞暄儿走到宋玄禛面前,劝说:「母后知陛下体寒,宜服滋补汤药。老人家一番好意,陛下莫要拒绝。」
  宋玄禛挪身挣开胡宜顼的手,斜目瞟看,言中有话道:「爱妃若是知道药名,相信也会断言拒绝。」
  
  俞暄儿不解看向胡宜顼,後者一手执袖放於腰前,低点回答:「是沐凤鸾。」
  宋玄禛撇首叹息,俞暄儿顿时赧颜,三人各视他处,相对无言。
  沐凤鸾是历朝皇帝常用之药,多数用於洞房之夜,或是妃嫔入宫久无所出之时。药性强烈,服用者会暂失理智,只求纵欲交欢,欲火烧心。
  
  宋玄禛拍腿起身,负手上前几步,转见一瞥胡宜顼。
  「要如何应对太后……应该无须朕告诉你吧。朕累了,退下吧。」他一甩手,胡宜顼知趣提起药箱,拱手退下。
  
  胡宜顼与平福一同退下,殿门才刚关上,本来坚定挺立的宋玄禛倏然往後一倾。
  「陛下!」俞暄儿及时从後扶稳,才不至於昏厥倒地。
  
  多日以来,他为俞胥退隐一事劳心劳神,朝中大小二事都待他覆奏,连私事也有太后与宋曷在上为子嗣一事施压,种种让他既忧又烦。劳则气耗,再加上体属湿寒,自然气血不足,头晕气虚。
  宋玄禛扶额站稳,双手微颤,眼神散涣欲睡。他硬是撑起身子,尽量不把重量压在俞暄儿身上,挪前一步,沉声说:「朕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朕想休息一下。」
  
  「臣妾扶陛下上床休息。」宋玄禛点头回应,俞暄儿搀扶他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眼见他眉目紧蹙,便在床头木盒取出丁香膏涂其胸口。花香阵阵四溢,宋玄禛皱头渐舒,惚惚睡去。
  
  胡宜顼走出寝殿,偌大的殿前有一个花园,假山假石死气沉沉,松柏高耸入天,实无园乐之趣。守在殿前的侍者只有平福和数名贴身侍者,胡宜顼在其中一名侍者的恭送下走出寿延宫。
  寝宫外的侍者与侍卫向他俯首,他一概无视,完全没有半点客气谦卑。
  经过重重回廊,药香渐浓,他终於回到广纳奇药的太医院。
  
  「胡太医。」他前脚刚踏进门槛,就被身後的人喊住。回身一看,一名太监和袖躬身,阴柔低说:「小人是来为太后娘娘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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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鲜网你不要再卡了…再好电脑也会被你勒死的,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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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清水文啊!不是啊——!
  可我还是没写到那里去就是了,总觉得角色在阻碍二人的情事啊!要命!




君情错 12

  破房烂榻,捉襟见肘。弟弟每日饿著肚子窝在墙角等哥哥回来,他不敢跟近邻的孩子玩,也不敢去打扰哥哥工作。他除了到书斋偷听先生讲课,平日不会步出家门半步。
  他用手指在地上练字,细小的指头早被沙粒磨出细茧,但他依然坚持下去。记得曾经听先生讲过,知识可令人富足,考取功名,便能衣绵还乡,功垂竹帛。小小的脑筋一转,立志虚心向学,将来一得功名利禄,自能让兄弟二人衣食无忧,不再飘泊,哥哥不用再出卖劳力。
  
  「我回来了,今天的工钱多了,麸子也可多买半斤!」哥哥粗糙黝黑的手举起一个布袋,脏兮兮的脸还淌著汗水,欣喜地笑得露出亮白的牙齿。
  弟弟起身拍拍麈沙,搂住又黑又瘦的哥哥。他的身体不如自己细软,骨与肌肉的质感撞上他的身体。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哥哥跟自己吃得一样多,可他却比自己更瘦?
  
  哥哥轻拍弟弟的头,笑说:「乖,哥哥先洗把脸再做饭,今天可以每人多吃一个麸子馒头。」
  弟弟摇头,举起沾上些些尘沙的脸,说:「我不吃,留给哥哥明午到矿场吃。」
  「傻孩子,你不吃就长不高喔。」哥哥眯眼一笑,搔乱弟弟的头发,捏了他的脸一下,便放开弟弟去洗脸做饭。
  
  兄弟二人合力搓面团,蒸馒头,不一会,热呼呼的馒头在蒸笼引人取食。哥哥一手拿起较为深色的馒头轻吹,递给身旁的弟弟,然後再拿起一个馒头。
  邻家煮食的香气扑鼻而来,时值端午,清香的竹叶味飘散满屋。他们闻香垂涎,哥哥撇首看见弟弟一脸期盼,便弯身安慰:「将来哥哥给你买很多很多粽子,每天都能吃香喷喷的白米饭。明年,明年端午哥哥就买肉粽回来,我们一起吃!」
  弟弟露出天真的笑容深深颔首,兄弟二人对视一笑,大口一咬手上乾硬的馒头。
  
  日出鸡鸣,哥哥起身梳洗。出门之前,他一看熟睡的弟弟,替他拭去额上的汗,才拿起工具出门。一踏出家门,就与邻家的大叔凑巧相遇,大叔夫妇对他们不错,有多馀的粮食总会分一点给他们,可是大叔家境也好不了他们多少。大婶在家里做女红卖给镇上的青楼女子,所以平日可以帮忙看顾一下弟弟,可是弟弟总是足不出户,遂甚少跟大婶打招呼。
  
  「大叔早!」哥哥在门前扬手向大叔打招呼,大叔应了一声,大步走过来问:「诶,大叔问你,你会不会写字?」
  「嗯……会一点点。」
  大叔一拍手掌,勾住哥哥的脖子哈哈大笑,高声说:「大叔我听说皇上想替太子请陪读,只要识字乖巧,不论出身,年纪与太子相若,都可以进宫参加甄选!你说,这不正是为你而设麽?」
  哥哥在大叔怀中挣扎出来,挥手笑说:「大叔别打觑我哪,多少达宫贵人子弟争相抢这个位置,我一介粗人怎当得了陪读?哈哈,不跟你说了,我要到矿场去了。」
  说罢,他朝著村口的方向走去。明明只是相隔了三里路,为何东方的城都跟这条小村落的差距有如天地之差。
  他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摊开手掌一数。这些日子存下来的钱应该能买一串冰糖葫芦,昨日见弟弟强作坚强,他也於心不忍,决定回程时入城买一串冰糖葫芦哄弟弟高兴。
  
  日落之时,他仓促进城买糖再用手护著冰糖葫芦奔跑回家。未到家门,就见大婶站在村口焦急引项,一见他的身影,登时上前大喊:「你弟弟不见了!今早你出门不久,他问我太子陪读的事,然後便跟著出去,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他甩开大婶跑回家里,果真不见弟弟坐在墙角,立时丢下冰糖葫芦便往城都走去。越接近城都,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他没由来地觉得弟弟有危险,爹娘与他们被强盗围困之时,那份不安的感觉与现在不遑多让。短短几里路程彷佛千里般远,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与粗喘,汗水急速在额角滑下,汗流浃背,身上没有半处是乾爽的。
  
  晚霞红红,犹如血色,红光笼罩整个城都。他直奔皇宫,守门侍卫见他来势凶凶,剑鞘一阻,把他拦在红亮厚重的宫门之前。
  「皇宫重地,不得擅闯!」
  精壮的侍卫有如泰山耸立,目如恶鬼,矮小的他根本推不开他们。他灵机一动,装出因著急而慌的神情,哀求道:「侍卫大哥,我是来参加甄选的,但因迷路才耽误了时辰,你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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