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帮我把泺妄草和孟含花磨成粉,再以三匙比五匙的方式混杂在一起。」汝澐天头也没抬的吩咐道。
「好。」
司马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後,动作轻柔的磨着药草,过了良久,待两人将所有的药草都磨成粉并按照比例调配好後,汝澐天便道:「槿,你把你手上的药粉涂抹在凤挪的受伤处,抹完後,让他喝下这包药。」说完,他将刚刚调配好的药用纸包好後递给司马槿,递过去时还不停的抱怨道:「那小子是他们五个里面最难伺候的,老是不配合,偷偷的把药给倒掉,对了!要记得看他把药喝下去後才可以走。」
闻言,司马槿不禁轻笑道:「我知道了。」
「我就不信他这次还可以玩什麽花招。」汝澐天哼了哼没好气的嘟嚷。
「说得好像是顽劣的孩童似的。」司马槿摇头失笑道。
「本来就是,我从没看过哪个成年人那麽讨厌喝药的,老是三催四请才给我喝下肚,好了!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我去替虚上药,那小鬼就麻烦你了。」
「知道了。」司马槿笑了笑应道,便亲自到厨房熬药,熬好了後便踱步到凤挪的房内。
「叩!叩!」
「请进,不过劳烦你不要将药拿进来。」
闻言,司马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可不行,汝兄说一定要我看你将药乖乖喝下去才行。」
凤挪见是他走进来,脸倏地一红,结结巴巴的道:「知、知道了。」
见状,司马槿有些讶异的笑出声来:「我以前从没见你这样。」
「当然,谁喜欢在情人面前显示出弱点的。」凤挪撇过脸没好气的说。
听到他的话司马槿愣了一下,见状,凤挪笑盈盈的接过他手中的药道:「你脸红了,亲爱的主子。」说完,便将那碗药一口饮尽。
见他一脸耳根子微红的无言模样,凤挪愉悦的笑道:「好了!不是还要抹药吗?」
「嗯……」
见他这麽轻易就脸红的窘状,凤挪不禁摇头失笑道:「槿,老是这麽害臊很容易脑溢血的。」
「还不因为你们都爱拿我的反应寻开心。」司马槿没好气的嗔道。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才不寻你开心呢!」凤挪听他这麽说摇头正色道。
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司马槿不禁愣愣的看着他。
凤挪见他发楞,撇过头掩饰自己微扬的嘴角道:「我们说的话可出於一片赤诚,没有半句玩笑的意味啊!」
看他撇过头,司马槿不解的望着他,过了良久,司马槿忍不住伸手敲了下他的头嗔怒道:「还说不是寻我开心。」说完,他瞪视着对方脸上的灿笑。
「大人,下次不敢了~」
「不和你闹了,把衣服脱下来吧!」司马槿鼓着脸没好气的说。
「是~」
凤挪拉长尾音的同时,顺便将自己的上衣退去,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而在右胸口上却有一道难看的伤疤。
司马槿看着那道伤口,忍不住伸手触碰,正想抽回手,凤挪便拉住了他的手笑了笑道:「不痛,你相信吗?」
闻言,司马槿敛下眼帘,轻声的应道:「你说了,我就相信。」
「我不想将这道疤去除掉,你会不会怪我?」凤挪拉着他的手低声问道。
「……不会,但我能问你原因吗?」司马槿不解的询问道。
「这道疤对我来说是勋章,所以我不想将它去除。」
凤挪低头看着自己右胸前的刀疤,露出了明媚且温柔的笑容。
见状,司马槿垂下头,看着他右胸上的刀疤温声道:「随你吧……」他的神情在凤挪看不到的地方柔得彷佛快溢出水来。
「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闻言,凤挪笑了笑,松开他的手,将他的下颚抬起,吻住了那张艳红的唇办。
第九章 完
第十章、情丝
尾声…(1)
清晨的空气有些薄凉,湖上的荷叶盈满了露水,浅淡的荷香飘荡在空中,微风轻拂过湖面,男人及腰的红色发丝,随风飘荡,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花香味,一对暗红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极为媚人,艳红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并不俗气反而更衬得几分灵动脱俗,他手中拿着红色凉扇,不停的摆动,看着面前的湖水,似乎显得意兴阑珊。
嗒、嗒、嗒!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唤回了男人逐渐飘移的神智,他转过头看着脚步声的主人,嘴角绽开一抹艳似玫瑰的笑。
「槿,怎麽了?走得如此匆忙。」
「呼……呼呼……我是来找你的……呼……」或许是跑得太喘了,司马槿停下说话不停的喘着气。
见状,他伸手拍了拍司马槿的背帮他顺过气来才问道:「找我的?怎麽了吗?」
好不容易才平复过来的司马槿接着道:「汝兄说要替你针灸,可却找不到人,所以我便跑出来找你了。」
「原来已经是这时辰了,抱歉,我没注意到。」男人见他汗流浃背的模样感到歉然的替他擦拭额上的汗水。
「没关系,我们走吧!汝兄说误了时辰不好,何况你现在身体的伤还没痊愈五成,尽量不要走这麽远的路会比较好。」司马槿皱着眉劝道。
闻言,訾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模样,见状,司马槿不禁噗嗤一下。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什麽?」
「那天你为什麽会在那里,你是皇兄的暗卫吗?」司马槿满脸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只是很刚好的在那里遇见你而已,而且看见你有难我怎麽能不出手帮忙,对吧?小公子。」说完,訾露出了狭促的笑容道。
听到这称呼司马槿不禁露出怀念的笑容道:「好久没听你这麽叫我了。」
「呵呵~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喊你的名字。」訾笑了笑道。
「说到名字,你至今都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提到这件事,司马槿忍不住埋怨的道。
闻言,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其实……我以前有告诉过你的。」
「有吗?我怎麽一点印象有没有?」司马槿狐疑的问道。
「有啊,还记得满红楼吗?」訾弯起嘴角用着甜腻的语调道。
「满红楼?满红……啊!」
「想起来了吗?」看着司马槿瞬间通红的俏脸,訾露出狭促的笑靥。
「可是我还是没印象……」看见他脸上的笑,司马槿鼓着脸嗔道。
见状,訾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发出了银铃般的轻笑道:「你不记得是正常的,谁叫你傻傻的喝下那里的茶水,那些烈性的春药会让人神志不清的。」
「如果知道会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喝下去的……」司马槿拉下他的手反驳道。
「不过那可是我们的第一次,是很珍贵的回忆。」訾低下头凑近他的脸软声道。
闻言,司马槿的脸红了红,别过脸问道:「我不记得了,还能再说一遍吗?」
「当然可以,因为你是我所爱的人。」说这话时,訾的脸满是柔情,眼神显得妩媚动人。
「寒绯烨,我的名字。」
「和我料想的一样……」司马槿抿着唇笑道。
「有和红相同的字吗?」寒绯烨笑着道。
「嗯,很美,而且和你很相衬。」司马槿温婉的一笑道。
听见他的话,寒绯烨轻轻的在他颊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笑道:「谢谢。」
感觉到他温热的唇司马槿的脸一红,旋即道:「我们快走吧!再不去的话汝兄会不高兴的。」说完,他伸手搀扶着寒绯烨的手臂。
「嗯。」寒绯烨顺从的借着他的臂膀站了起来,嘴角微扬。
「槿……」
「嗯?」司马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慢不经心的应道。
「你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很香。」寒绯烨看着自己身侧的司马槿,他的发丝滑过自己的鼻尖,隐隐传来了那淡淡的香气。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帮汝兄磨药所沾上的吧……」司马槿想了想解释道。
「虽然和师父的味道很相似,但还是不一样,你的味道我……很喜欢。」
望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红透脸的男人,寒绯烨的眼底盈满了笑意,低声唤道:「槿……」
「……嗯?」
「看着你,我有种预感,」寒绯烨顿了顿,看着对方好奇抬头的模样才缓缓的继续道:「不管过了多少年,我们都不会变,不管是你或是我们,甚至是我们的关系。」
闻言,司马槿愣了愣,半晌,笑了笑道:「这是……很好的预感,我也希望如此。」
尾声…(2)
「我的预感向来很准。」寒绯烨半眯着眼,慵懒撩人的姿态尽显,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肯定。
「……那麽你的预感会告诉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吗?」司马槿看着他笑问道。
「我们会看见非常生气的师父,暴跳如雷。」寒绯烨望着前方,笑意更浓。
闻言,司马槿转过头也笑了。
「你的预感很准。」
※ ※ ※
「真是的,要你去叫个人,结果人反而跟着不见。」汝澐天手上拿着针灸皱眉道。
「抱歉。」司马槿歉然低下头。
「算了,总得没误了时辰就好,你先出去吧!」
「嗯。」
司马槿掩上门时,微微一抬头便看见寒绯烨带着歉意的眼神,他笑了笑,摇摇头,要他别在意。
他转过身,脚步往右迈开,转身时,眼角的馀光瞄到了站立在花圃前方的男人,脚下的步伐顿了顿,转向了左边。
男人站在花圃前,出神的盯着在自己脚下的花朵,像失了魂似的。
见状,司马槿有些迟疑的唤道:「虚……」
听到他的声音,虚表情漠然的抬起头,看着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注视让司马槿感到坐立难安。
「你……」
虚截断他的话道:「凤挪说,要我温柔点,像我在对待花朵的态度。」
「他怕我吓坏你。」
闻言,司马槿低下头,摇头笑道:「不用这样的,你做你自己就行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良久,司马槿发现他没说话,不禁感到疑惑的抬起头,抬起头的瞬间,他看到了这辈子他以为不可能看见的场景。
男人一手遮住自己的脸,手底下的皮肤全是滚烫的红,蔓延到了耳根。
一瞬间,司马槿有种立场对调的错觉,因为在他们面前,脸红的向来都是他,而这次却相反。
「虚……」
「……」虚没答腔,拿下了掩在脸上的手,静静的凝望着他。
「你……好可爱……」司马槿不禁脱口而出,但说出口的瞬间有些後悔,可却在看见对方别扭过头的模样那後悔顿时灰飞烟灭。
其实,司马槿刚才在被他注视时,以为对方在生气,气他如此多情,但对方所说的话和反应已将他刚才认为的论调给推翻了。
过了一会,虚转过头,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轻声道:「这五年来,你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闻言,司马槿脸顿时炸红,有点後悔自己为什麽要说出刚刚的话,他想说其实自己没有什麽变,但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过,这种变,或许不错。」
听到他的话,司马槿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虚,隐隐看见对方的嘴角微扬的模样,不觉得自己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往上扬。
「走吧!快用午膳了。」
「嗯。」
「槿……」
「嗯?」
「今年的朱槿开得很漂亮,很想永远这麽看着它……」
「一定可以的,因为我也是这麽希望。」
闻言,这次司马槿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嘴角上扬,笑得一脸温柔,而且这个笑停留了很久。
「你应该多笑笑的……」看着他,司马槿有感而发的道。
听见他的话,虚难得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温声道:「槿,我不温柔,可我只会对你笑。」
「虚,其实你很温柔的。」司马槿拉下他的手,握住他那比自己还大的手掌笑着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麽,我的温柔不需要别人看见,你看见就好了。」虚淡淡的落下这句话後,便拉住他的手往前走。
司马槿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
※ ※ ※
「好热……」
「别喊了,这样会让人觉得更热……」
闻言,第一个说话的男人顿了顿,不停的将自己的衣襟上下挥动,好解除暑热,过了一会他又问道:「我们到底是为什麽要在这里?」
「见鬼的去问那个庸医。」
「说要找药草也没说明地点,只说了个後山谁知道在哪啊……」
「这种鬼天气让人心浮气躁的,头眼昏花,都没法集中精神了,怎麽可能找得到那株冷月花。」
说完,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抓了抓头道:「凤挪,我看前面有条小溪,或许去冲一下会有精神点。」
「嗯。」
寻着溪流的声音,两人快步走向了溪边,倏地,啪一声,两人纷纷跳进了水中,溅起了庞大的水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又从溪水中爬起,紫发的男子率先甩着头走了出来,而後跟着的便是金发的男人,那头金发在艳阳的照耀下显得刺眼灼人。
见状,紫发男子笑了笑揶揄道:「你的头发比太阳还耀眼。」
尾声…(3)
「我们快去找吧!」凤挪抓了抓头没好气的道。
「知道了,我们得在明天天黑前回去。」他望着高挂在自己头上的艳阳笑着道。
「不,烺我们得更早回去,汝神医说了望身上的毒说不定,越早越好。」
「那你有什麽好办法?」轩辕烺看着一望无际的後山林问道。
「除了西方人所说的地毯式搜寻以外,别无他法。」凤挪叹气道。
「那还真是好方法啊……我往右,你往左,四个时辰後在这里会合後,在往前寻找。」
「嗯,走吧!」
话一落下,两人脚尖一蹬,便消失了踪影,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要从昨晚开始说起,昨晚望身上的毒性突然加速渗入到脊髓,而汝澐天的药草已经不敷使用,所以分为三批人马寻找药草。
寒绯烨到镇上寻找落萦膏,虚到泯岭山找天山雪莲,而他们则是在榷天山的後山找寻冷月花,这样的分配让司马槿感到无力,但却没办法提出让自己也加入的意见,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有扯後腿的份。
「槿,你本身就比灵药好用,你能让望更稳定,也更能熬过这蜇人的痛,所以你不需要去寻,你只要待在这里就行了。」
当时汝澐天看出了他的思绪,只说了这麽句话,便打消了司马槿原本的念头,双手紧紧的握着望的手,希望能藉此分担他的痛楚。
四人在离去前看着司马槿皱着眉,一脸担忧、心痛的模样,便不作声,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自己所分配到的目的地。
他们不想看到那人哭,所以他们愿意为了那个分了他一块心的男人而拚命。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什麽冷月花吗?连个像样的药草也没有……」
凤挪嘴上虽这麽说着,但手上的速度却加又快了些,不停的拨开杂草、不停的寻找,这样的动作已经至少持续了四个时辰以上,但他却不敢、也不肯停下来,因为他只要一停下来,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一张令人心碎的哭丧脸孔,他相信其他三人亦是。
另一方面,虚正踏上被大雪覆盖的泯岭山寻找被称作灵药的天山雪莲,纷飞的雪掩盖住了他所有的视线,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雪,让人顿使升起了绝望之感,但他凭着毅力一步一步往上走,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走到了顶峰,才看到那一株未被大雪覆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