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听见他们的对话凤挪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两人不解的回望着他便道:「我从没看过望用这种口气和人说话,总觉得一点也不像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闻言,这回换司马槿笑出声来,他看着沉下脸的望,赶紧捂住嘴停下了笑声,歉然的望着他。
「这当然是归功於我的『丰功伟业』才能让沉闷的望公子蜕变得如此活泼。」轩辕烺笑吟吟的看着众人道。
听到他的话,众人感到一头雾水,皆望向在场似乎知情且可能会解释的人,见状,司马槿看了一下望,见他无奈的叹气才开口道:「那是因为……」
话未完,便被轩辕烺截断:「还是我来说吧!」停顿了一下,他笑容灿烂的道:「和相处了几天我相信你们应该对我有一层认识了吧?」
「随心所欲的小鬼一个……」司马杏小声的低喃道。
本着习武之人的聪明耳目,轩辕烺很清楚的听见她的话,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点头承认。
「说成童心未泯我会更开心。」轩辕烺纠正道。
「厚脸皮……」
「谢谢夸奖。」为了回应她的话,轩辕烺笑容可掬的回答,接着又继续道:「五年前我看到沉默寡言的望被激起了孩子的玩性」他眨了眨眼,像在为他的所作所为先行做解释。
「每次和他说话,总是不会超过一句,所以某一天我就立志要让他每天多说一句话,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从昼到夜、从吃早膳到就寝,我都与他形影不离,亦步亦趋的……」
「连上茅房也是吗?」凤挪忍不住问道。
闻言,望沉着一张脸,没回答,见状,众人便了然於心。
「於是,在我的努力不懈下,不到一个月我便成功的改造了他。」轩辕烺看着望笑容异常灿烂。
「你到底跟了他几天啊?」司马杏不禁开口问道。
听到他的话,轩辕烺低下头,掐指一算,还未答,他身旁的人便咬牙切齿的哼道:「二十一天。」
望愤恨的神情和悲愤的语调,连一向不在人前露出笑容的司马流也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你也太强了吧!」见状,凤挪不禁大笑出声,而他口中的「你」似乎也语带双关。
「这根本就是变态的行径。」司马杏不禁咯咯笑道。
「怎麽这麽说我这样可是在帮助望打开他封闭沉闷的心灵。」说完,轩辕烺一脸委屈的看着众人。
「疯子……」望出人意表的低声咒骂,显是轩辕烺那二十一天的「丰功伟业」所造成的。
「望,怎麽连你都这麽说,我真的难过了,呜呜……」轩辕烺边说着边捂着自己的心口哀凄的道。
「少来。」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道。
「望……」
「啊!看到莿海国了!」
听见司马槿兴奋的叫声众人皆闻声转头看向他指的地方。
众人站在甲板上,望着突出於海平面的岛屿--一座有着鱼形外观的环海岛屿。
「没想到莿海国的岛形竟然是鱼,这可真符合鱼人之乡的外号,不知道岛上是不是真有渔人。」凤挪惊叹的说。
「听说这里渔产丰富,几乎岛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由鱼制成的。」司马槿笑了笑将书中所读的东西告诉了众人。
「连屋舍也是吗?」
「据说是的。」
在谈话间,船夫便已将船靠岸,停在港湾,众人便纷纷下船,一下船,入鼻净是鱼的味道,有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同样也有令人作恶的鱼腥味。
岛上的屋舍就如同司马槿所说得一样,因为屋舍上的墙壁隐隐可见鱼刺的纹路和淡淡的鱼香味。
「这岛还真是令人感到惊奇连连、叹为观止!」看着莿海国的街道巷弄轩辕烺掩不住讶异的赞道。
「确实。」司马流也不住附和道。
「哥,你看!这里连微巧之物也都是鱼的形状。」司马槿惊讶的看着摊贩上的精细制品道。
「这里莫不是连三餐全都食鱼吧?」凤挪看着满街都是与鱼有关之物後推测道。
闻言,在他身旁的摊贩老板笑道:「小哥,你们是外地人吧!我们莿海国的主食当然离不开鱼,不过最主要的是陪衬的海带,在我国一个厨师的厨艺的好坏就端看他煮海带的功夫。」
「海带?!」
听到这样的令人意外的答案,众人皆讶异的看着他。
「是啊!你们如果能在这里多待几天的话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那老板笑吟吟的卖关子道。
闻言,众人对这个传说中的鱼人之乡抱持了好奇心,甚至有了想推延几天回宫的念头。
「老板,你知道这里有什麽特别着名的名胜古迹吗?」见他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轩辕烺便问道。
「这个问题问我就对了,我在这里住了六十八年至今都没离开过。我看你们也是有才去的主,你们雇辆马车说要到渔夜穴和渔人窟的话就会有人带你们去了,如果没去这两个地方别说你们来过莿海国。」他笑容可掬的热心道,像是有着如果他说自己不熟悉此地的话,没有敢说熟悉的豪情壮志。
「谢谢!」
「不客气,俗话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听到他的话众人都不禁露出笑容来。
又和他闲聊了一会,众人就先找了间客栈将行囊放妥後,便雇了两辆马车先到小贩口中所说的渔人窟去。
坐在马车上,轩辕烺满是困意的打了个哈欠道:「槿,我想小憩一下。」说着,便趴到他的大腿上,眯起眼休息,很快的就找到了自己最舒适的角度,像是已经做过了几百次。
闻言,司马槿笑了笑,对他这样的举止似乎已习以为常,连坐在一旁的望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彷佛见怪不怪了。
同坐在一辆马车的凤挪见到他们的举止和反应也抱以一笑,但视线在转到司马槿的笑容时,突然有种很刺眼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记得上一次发现这点的时候是在十年前。
那道视线是在凝视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当时他以为他喜欢的是那个人,可是他现在迷惑了,就因为刚才心底窜过的那种刺痛的感觉。
「凤挪你怎麽了吗?」司马槿见他茫然的望着自己困惑的问道。
「……啊?没什麽啊?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凤挪笑了笑道。
「主子和轩辕公子真的很要好呢!」看着躺在他腿上的轩辕烺,凤挪不由自主的脱口道。
「嗯,因为五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说这话时司马槿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闻言,凤挪莞尔的一笑,但若仔细一看会发现,那笑容和平常有些许的不同,参杂着茫然和让人理不清的复杂情感。
第七章 完
第八章、厘清
(8)…1
「你变了很多……」司马流望着站在岩石後面的男人叹道。
「我觉得这样的改变很好。」男人从岩石後面慢慢的走出来,身穿锦衣华服,面色阴郁。
司马槿看见他走出来,瞳孔突地紧缩了一下。
「……你杀了很多人……」
司马流看着因为护卫自己而死伤惨重的影卫,又转头看了一眼右手插着匕首的沐天宇和脸色惨澹身上有些多伤口的司马槿,皱起了眉,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流弟,我想杀你。」男人笑了笑,眼底却净是蜇人的杀意。
「……我知道……」司马流看着他眼神复杂。
「为何不对我用朕这个字眼呢?」
「大哥……」说完,司马流无声的叹气。
「你很久没这麽叫了……」司马翔带着缅怀的眼神望着远方叹道。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先变的?感觉好像昨天你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叫着我大哥,现在却成了这副光景,我想不透,到底是谁先变的?」
闻言,司马流敛下眼帘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从前的你连蚂蚁都不敢踩,还会温声哄着我,现在你却为了杀我,害死了无数的人,是你先变得还是我?你以前单纯的什麽都不想,现在却为了杀我,特地派人到莿海国的渔人窟这里埋伏杀我。」说完,他长吁了一口气。
「我不杀你,你会杀了我,我的权利大得会让身为君王的你害怕吧?」听到他的话,司马翔轻笑了起来像是漫不在乎的道,但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手微微的颤抖。
「你知道吗?我从来,哪怕是一刻也好,我从没想过要杀你,第一个给我亲情的是槿的母亲,但真正让我体会到手足之亲的却是你,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很念旧,遇到你,我还会犯傻的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变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司马流直视着他苦涩的道。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是你先避开我的,就因为你的母亲杀了槿的母亲。」司马流闭上眼沉声道。
「你很喜欢她,所以我怕,我没办法承受你恨我的眼神。」司马翔看着他轻声道。
「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母亲和你是不同的,不是吗?」张开眼,他用着沉稳的语调道。
「……流弟,你知道吗?早在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回头了,八年了,停不了,我也有想保护的人……对不起……」
话一落下,一群身穿黑衣的男子从树丛中飞跃出来,皆手持着兵刃,一瞬间杀意弥漫整个空气。
看着如大海涌现的黑衣男子,司马流沉下脸,双眼凝视着他,沉声道:「你一定要逼我吗?」
「不是我想逼你,是现在的状况逼得我走投无路了,流弟,如果真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们是生长在平凡家庭的普通兄弟。」司马翔哑着声音苦笑道。
闻言,司马流意外的在人前显露出笑容来温声道:「我也希望……」说完,两人右手一挥,站在两人身後的人皆蜂拥而上。
「槿,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司马流看着满是伤痕的司马槿柔声道。
「皇兄呢?」司马槿拉着他的袖子问道。
「我不能躲,这是属於我的战役,不能避免,你快走吧!」司马流拍拍他的头柔声道。
听到他的话,司马槿看着他,泫然欲泣,却忍住泪水,点着头,因为他不想成为对方的绊脚石,不想成为这场斗争中的弱点。
「望。」司马流低声唤道。
「是。」
语音一落下,望便迅速的将司马槿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望……」司马槿用手揽住他的脖子发出了如啜泣的叫唤声。
「不会有事的,四殿下做事很有分寸,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望安慰道。
「……可是我怕……皇兄很重视亲情的,尽管再怎麽讨厌他们,也不愿痛下杀手……会吃亏的……」司马槿低声道。
「为了主子,四殿下不会死的。」望将他埋在自己颈边的头抬起,凝视着他的双眼坚定的道。
「如果我当初向汝兄多学些东西就好了,只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一想到自己刚刚都是被保护者他就不禁感到难受,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只要主子平安无事,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
司马槿看着他专注而温柔的神情,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他。
见状,望眼里的温柔更加腻人,他放低声音道:「为了主子,四殿下不会死,也不可能死的,他身边的护卫可比主子想像中的还要强。」
「……真的吗?」司马槿小心翼翼的问道。
「除了主子平常可见的影卫外,还有帝王专属的暗卫,他们的武功都比影卫来的高超,一定不会有事的。」望温声道。
闻言,司马槿不由自主的宽了心,但视线依旧不离底下打斗的人,蓦地,一道红色的影子窜入人群之中,红得刺眼,刺眼的让司马槿不禁红了眼框。
「他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他担心你……啊!」
听到望短促的惊叫声让司马槿原本放下的心又再度悬起:「怎麽了?!」
听到他的声音,望回过神,咬着牙,手指着底下的某处,司马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心脏有那麽一刹那停止了跳动。
一把匕首。
深深的插在男人的左胸上。
那名手拿着弯月的男人,将弯刀插在地上,嘴角泛着血丝,脸上却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好似无关痛痒,让人有种错觉,彷佛那把匕首不是插在他的心窝上。
(8)…2
那名手拿着弯月的男人,将弯刀插在地上,嘴角泛着血丝,脸上却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好似无关痛痒,让人有种错觉,彷佛那把匕首不是插在他的心窝上。
看到那一幕,司马槿的泪不受控制的从眼框中流下,就像从心窝蔓延开来的鲜血。
「凤挪……」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凤挪转头望着他的方向,嘴角漾着比刚才更灿烂的笑容轻声道:「没事的……」
「怎麽可能会没事……那里是心脏啊……是心脏不是手脚啊……」藉由他的嘴巴司马槿明白了他想说的话,但却只是让眼泪流得更加凶。
「望……怎麽办……」司马槿攀着他的手神情绝望的道。
闻言,望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主子你千万别离开这里,我去请汝兄过来。」
「好,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司马槿立刻答道。
望听到他的回答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点头,一蹬脚迅速的跳离,前往汝澐天所在的方向。
司马槿站在树梢上,後悔为什麽自己徒然浪费那五年,却没有习得半样武技,有得只是无差别攻击法的箫声。
看着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心脏像是被爪子抓住般,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看着倒在地上的凤挪、全身沾满血渍的轩辕烺和虚还有那一向气定神闲的訾显露焦急的情景,心,很难受。
突然眼前一晃,司马槿顿感头晕目眩,眼昏花後,看一张狐媚般的瓜子脸,那对桃花眼漾着温柔的丰采,如果忽略掉从头顶和嘴角流出的血丝的的话,那是一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孔。
「待在那里太危险了,望呢?去哪了?」喑哑的声音无不透露着紧张和担忧。
「他去找汝兄了……烺……你流血了……」
听到对方颤抖的语调,轩辕烺露出了绝美的笑容,轻声道:「没事……我可是被人尊称为月澜公子的男人啊!」
闻言,司马槿忽然回想起男人拿着鞭子将黑衣男人挥出去的情景,他的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有别与以往邪魅的模样,但却不会令他感到害怕,因为那个表情是因为他才产生的。
「你们都受了重伤……」
轩辕烺听见他的话,笑了笑,身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道:「不会有人死的,我保证。」
轩辕烺听见他的话,笑了笑,身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道:「不会有人死的,我保证。」
闻言,司马槿的声音像梗在喉咙,视线直直的盯着倒半倒在地上的男人,发不出声音来……
「如果他爱你的话,绝不会让自己就这麽死的。」说这话时轩辕烺又露出了他所熟悉的邪魅笑容。
「都什麽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司马槿无力的道。
「我说的是真的,他看你的眼神,和我……们一样……」轩辕烺笑着喘气道。
注意到他不寻常的呼吸方式,司马槿心头一紧,挣脱开他的手往後一探,发现男人的背後全都是血,而且额上也冒着豆大的汗水。
司马槿颤抖着收回手,看着鲜红刺鼻的血,他咬着牙,泫然欲泣的看着他,颤声道:「如果你死的话,我会恨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死的……为了亲爱的小槿,况且我还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