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风,我晚上。。。”薛慕延似乎察觉田扬风在观察他,又挂起了暧昧笑容。
“柴房在那边!”田扬风抬手指了个方向,自己转身回房间了。他有太多事情要想,而薛慕延。。。则被孤零零的抛在了门外。
39
次日清晨,趁著天色还早,田扬风踢开柴房大门看见薛慕延蜷缩在一堆稻草之上,似乎真的饱受了一夜的冷风煎熬。看著薛慕延抱著自己腿脚缩成一团,田扬风握紧了拳竟也心痛起来。
“终於舍得来看我了!”薛慕延白皙的面容上竟泛著红光。
难道。。。他受了风寒!田扬风揪心的抓住了柴房的门沿,却硬生生的一动未动。“你先滚回去,过了午後我会让人把你‘请’进田府的。”冷冷的声音不透露田扬风任何情绪,他已经懂得了要深埋自己的感情,这样受伤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扬风?”薛慕延有点惊讶田扬风的态度,从昨夜到今天。。。难道。。。他真的能置他於不顾?
“我还有事,恕不相陪。”田扬风快速的转身离开柴房,不去看那一副可怜样的薛慕延。
哎,田扬风暗自叹了口气。他已和薛慕延谈了条件让他住进田家,这事要如何对忠伯和扬光说呢。忠伯还好说,他们一直在调查著老爹的死因。而扬光却。。。他不能让单纯性格直率的小弟牵扯到朝廷纠纷之中。
哎。再次叹口气,田扬风决定先去看看早出晚归的“采花”小弟,再去实行他引蛇出洞的计划。
挂好平日里那开心的笑脸,田扬风一脚踹开田扬光的房门。只见一脸气闷的小弟坐在床上冥思苦想著什麽事,这肯定和哪家的小美人有关。
田扬风看著他一路尽心呵护过来的小弟,更加下定决心不让田扬光知道薛慕延是何等人。若是让冲动的小弟知道。。。恐怕又是一场风波吧。
思及如此,田扬风止住了和田扬光的闲聊,疼溺的在小弟头上给出一记爆栗,笑著离开了田扬光的房间出了田府。
是时候要主动出击了!调查了这麽多年,朝廷上周旋了这麽久,现在连那个人都主动找上自己了。。。看来他要牺牲一点自己把敌人引出来了。
田扬风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色瓷瓶,倒出一粒如葡萄般大小的紫色药丸捏在手中。薛慕延,希望你能配合成功。演戏,不正是你的特长嘛!
毫不犹豫,田扬风一口吞下那小小的紫色药丸。顿时腹中犹如一阵烈火在燃烧,如烧裂般的疼痛在腹中汹汹不灭。啊。。。薛慕延,想不到你给的毒药竟如此之烈。。。
话音还未在心中说完,田扬风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只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缓缓滚下。
当田扬风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的卧房之中了。动了动手指,突然感觉到有什麽东西附在手腕之上。
三根金丝?
“你醒了?”那低沈不变的调笑声在房中响起。
“嗯。”田扬风勉强之出声来。对於薛慕延的到来,他一点也不奇怪,这正是他要和薛慕延演的一场戏,让薛慕延光明正大的进入宰相府。但这只是搪塞薛慕延的借口。真正的理由是--他要借自己假装中毒来引出欲意下毒害他之人。薛慕延,说穿了只是自己的一颗棋子罢了。
是呀,棋子而已,他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了。
“身上还有哪里痛吗?”薛慕延收起假意悬丝诊脉的金丝,为田扬风倒了一杯清茶。
似乎还在药力的作用下,田扬风依旧无法动弹。薛慕延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径自坐在了床边伸手置於田扬风颈下,把他扶靠在了自己怀中。
“张开嘴。”薛慕延把茶杯递在了默不做声的田扬风嘴边。
“我不想喝。”刚一开口说话,田扬风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像只破了嗓子的乌鸦在乱叫。
“要我喂你?”不待田扬风回答,薛慕延含住一口清茶覆上了田扬风干燥的唇舌。一口接一口,薛慕延不顾田扬风的瞪眼逼嘴等抗议,还是把一杯清茶都喂进了田扬风的口中。
半晌,田扬风感到一阵清凉在腹中化开。
“你喂我的是什麽?”应该不是普通的清茶吧。瞧他现在说话的声音已经好多了。
“润喉的药茶而已。”薛慕延笑嘻嘻的把抱著田扬风的手臂缩紧。
田扬风皱皱眉,无奈自己不能动弹,若是开口让他放下自己,想必又会和他浪费一番口水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还痛吗?”薛慕延轻柔的摸了摸田扬风依旧未变的英俊脸庞,叹了口气。“你虽不会因服毒而死,也不需要什麽解药来治。但这毒药带来的疼痛你却无法避免。”
“为什麽不早告诉我?”田扬风努力闪过薛慕延的碰触,也尽力不去思考他此时为何如此温柔。
“早告诉你,你就不会服下那三尸五毒散了吗?”
他知道他会,因此那多余的话不说也罢。田扬风英气的脸庞上尽是苍白。“去把扬光叫来。”他那小弟看他中毒肯定会焦急。
“他正在外面和他的小情人玩亲亲呢。”薛慕延知道田扬风是想让他放下他。呵,他越是避嫌,那就代表他心中越是无法忘记他!
“什麽?”有点难以置信,扬光什麽时候有情人了?
“哦,你还不知道?你那单纯别扭的小弟已经是那萧家混世恶魔的人了。”
“啊?难道说。。。”田扬风不敢相信的呆望著天花板。难道。。。扬光找了个。。。男人!
“不过你放心。”薛慕延看著忧心忡忡的田扬风,内心竟闪出一丝心疼。呵,原来他也会想要安慰人啊。“永濔对扬光是认真的。”
哦,认真的啊!田扬风闭上眼睛思考著什麽。“去叫扬光进来吧。”他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否值得扬光付出感情,如果真的可以。。。
“对了,为了请我来给你医治,你家小弟可是答应了别人要去陪他一个月哦。”薛慕延坏心眼的偷笑,接著就叫进了田扬光和他的亲亲小情人萧永濔。
看著田扬光紧张的扑到床边安慰著他,田扬风突然觉得自己能把小弟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是件令他欣慰的事。再看看目光丝毫未从小弟身上离开的萧永濔--那种深情的目光,他和他一样疼惜著扬光啊!
“扬光,你跟永濔先去吧。”扬光先暂时离开家会比较好实行计划吧。就算对方再下毒或者怎样,小弟都可以安全的不受伤害了。
看著田扬光和萧永濔的离开,田扬风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惆怅与欣慰同时缭绕著。老爹要是知道他和扬光都。。。呵,这要老爹能知道才行呀。
侧转过头,田扬风开始计划著下一步要如何迈步。
40
清晨天还未亮,田扬风就到小柴房把薛慕延踢醒了。
“起来,帮我易容。”踩了脚还赖在草堆上的人,田扬风一言不发的转头回房了。
薛慕延还依稀在和周公讨论如何让田扬风把自己安置在上房时,手臂上的疼痛就让他不得不和周公说再会。看著田扬风毫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薛慕延越来越无法确定田扬风对他的感情了。
来到田扬风的房间,薛慕延顿时呆滞了,难道。。。周公这麽快就给了他一个提示?他现在正看到了。。。不该看的。。。确切说是另他血脉膨胀的一幕。
微微泛白的天色照入一道柔和的光线,白色的微光映在了田扬风精健的古铜色身躯上,背部漂亮的肌理展现出习武之人的强健而又有弹性的质感。而最让他无法别开双眼的是。。。田扬风背对著他,那翘起的双丘。。。此处正勾起了他身下突如其来的欲火。思想不禁跑回了六年前,他们那唯一一次的欢好。
“薛大神医果真爱好偷窥啊。”正脱了衣服欲换朝服的田扬风在薛慕延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已然知晓。背後灼热的目光燃烧著他背後的肌肤。
“扬风,我们之间还用偷窥吗!”该看的早看过了,该做的也早做过了。不过。。。时隔这麽多年,他依旧无法忘怀能挑起他如此之高“性”致之人。或许,有那麽一点点这个原因,促使他主动来找田扬风。
“我们之间有什麽关系吗?”换了内衣,再穿上朝服,田扬风脸上的笑容是那麽的敷衍。
甚是可惜呀。薛慕延狡黠一笑眨眨眼。“难道没有吗?”
田扬风但笑不语,他明白薛慕延意有所指。“薛神医,还麻烦你帮我画些装束,让我再扮演一次中毒之人吧。”
薛慕延仔细盯著田扬风看了看,这才走上前,从怀中摸出平日画人皮面具的画笔,打开一个装有灰黑色粉末的盒子,认真的为田扬风画起装来。
半晌,天色已渐渐泛白。田扬风在铜镜中照了一眼自己,面色蜡黄的脸上泛著黑青,果真一副中毒之样。
“要去上朝?”薛慕延收起易容之物。
“嗯。不让那些人看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们能放心的露出马脚吗!”田扬风自嘲的一笑。那麽多年他都没有引出敌人,现在。。。姑且就以自己做饵吧。
“小翠。”田扬风躺回床上对著外面叫了一声,不久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备轿,我要进宫。”
41
田扬风的官轿刚进入宫门,一群同僚为官的大人们就揭开轿帘奉承起田扬风来。
“田大人,您日里万机为朝廷辛劳,现下连早朝都来这麽早。”瘦小的吏部侍郎王麻在轿子里不住的点头哈腰甩著他那半白的头发,却不知田扬风坐在轿中连他半分都看不到。
“田大人,您犹如再世青天人民之父母。。。”
啊哟哟,这是哪个不会溜须拍马的人,说出来的话也这麽没水准!田扬风瞥著嘴侧耳一听,却是那高头大马儿子都快娶亲,自己却还呆愣的兵部侍郎胡岩。
“田大人,您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张大人,您。。。瞧我现在还是吗?”猛然间,田扬风揭开轿帘,伸出了他那张黔黑青肿蜡黄可怖的脸。
啊!异口同声,一群倒抽的惊叫声在看到田扬风“中毒”的脸时,无人不异讶万分。“田大人,您这是。。。”“田大人,您那是。。。”田扬风放下轿帘,立刻消失在一阵阵错愕之中。
田扬风垂垂坐在轿里困的血脉不通的腿,揭开轿帘,一个太监立刻讨好的过来扶住“孱弱”的田扬风。“田大人,您这。。。”
“咳咳。”田扬风颤抖的摆摆手。“没。。。没事,为了面圣。。。咳咳。。。就是快死也。。。也要上朝!”深喘了几口气,看那小太监已经眼圈一红,感动的快叽里哇啦了,田扬风暗笑著佩服自己的演技。
“哟,这当朝最年轻的宰相大人怎麽了?”咳咳,田扬风背後传来底气十足的洪亮声音。
慢慢的蹒跚不稳的转过头,田扬风在心里暗暗番了个白眼。萧士晋你这个老狐狸,故意耻笑我来了!笑眯眯,笑眯眯,田扬风努力在自己“青肿”的已经分辨不出鼻眼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萧。。萧大人身子骨还。。。还真硬朗呢!”
“托田大人的福。”萧士晋拱拱手。随即从太监手上扶过田扬风进了金銮殿。
刚站定,皇上就一脸疲态的踏坐在了龙椅上。转眼就在朝拜的臣子中看见“行动异常”的田扬风。
“田爱卿,你这是怎麽了?”瞧著浑身的气色都不好。
“回皇上,微臣。。。臣。。。咳咳。。。中了毒。。。”田扬风趴伏在地上为皇帝行礼。
“中毒?”万狁渢瞪大了眼睛。“爱卿快起。”招招手,立刻命人抬上一把座椅。“赐坐。”
“谢。。。谢万岁爷!”田扬风身边瘦小的王麻立刻扶起了田扬风,借此来套乎一下和宰相大人的交情。
“爱卿中毒何以来早朝?”万狁渢诧异的看著摇摇欲坠的田扬风。
“少年人逞强斗胜。”一旁萧士晋如蚊呐般的声音还是逃不过因有内力修为而耳聪的田扬风。哼,老狐狸!田扬风暗自打量了四周的同僚,不少人正点头附和著皇帝的问题。
“回。。。皇上,臣。。。并为告假,是以。。。无论如何都要来早朝,以让万岁爷。。。安心,不用为微臣。。。分心国事。”田扬风抽抽噎噎的说完一句话,立刻大喘几口气。
“田爱卿一片忠心呀!”万狁渢感慨万千。“宣旨:赐宰相田扬风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再摆摆手,令人咋舌的封赏挥霍了出去,金銮殿上的众多大臣羡慕万分啊。“田爱卿,朕准你现在就告假休息,请御医给你去瞧瞧,要什麽药材只管知会御药坊。”
“臣。。。臣。。。谢主龙恩!”扑通田扬风跪下行了大礼,起身时趁机把殿堂上之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而堂上正有一人淡扯著嘴角,瞄视著他。嘿嘿,看来这趟早朝没白来。
是夜,乌云密布。
宰相田府北园楼阁上纵出一娇小身影,四下张望後向西北方奔去。奔过几里路,此人来到一座破庙前。啪啪啪,三击掌後,庙堂里传出三声急促的鸟啼声。
“大人万福!”娇小身影对著从庙堂内出来的男人盈盈一拜。
“事情怎麽样了?”男人压低声音问道。
“回大人,我们家田大人今日下朝回家再次毒发。”
“嗯。终於呀。”男人冷哼一声。“田扬风,终於你要去见你老爹了。”男人冷漠的脸上得意的一笑。“还有其他情况呢?”
“府上现今请来了一个大夫。。。听说是阎王敌的传人--薛神医。”
“哦?”黑夜中,男人的眉头轻皱一下。“哼,就算华佗再世,只要已经毒发,那就离死期不远了。”顿了一下,男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小瓶。“五日後倒入井中。”
娇小身影结果瓷瓶放入怀中。“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先退下吧。”男人摆摆手。那娇小身影立刻消失在夜色中。田扬风,你休怪老夫下手狠毒要毒死你全府之人。只是那三样宝贝,过了六年老夫还未找到。哼,要怪就怪你那临死都不肯告诉我的老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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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语花香。
田扬风睁开惺忪的睡眼,想要移动身子,却发现双腿无法移动,似乎有什麽东西压在上面。低头一看,不由呆愣住了。
薛慕延侧卧著伏在他的床边,头枕住了他的双腿,竟就这样睡了一夜!昨夜忠伯担心他的毒伤,坚持要守夜照料。田扬风却也无法拒绝,是以薛慕延提出他留下看守,为此不拆穿田扬风中毒是假。田扬风一夜未和薛慕延说话,临睡前也只是看他坐在茶椅上。哪知睡起却。。。
田扬风侧身看著双腿上那熟悉的容貌,双手不自禁的想轻抚薛慕延依旧白皙的脸庞。手缓缓靠近薛慕延陌生而又熟悉的俊脸,忽然停在半空中不再向前。
都说了要把他埋在心底了,这时怎麽能就这样轻易的再把自己的感情用双手托出,放在那个对他玩世不恭的人面前呢!田扬风轻轻摇了摇头,放下自己的双手。
“不想碰我吗?”伏在床边的人睁开眼,眼中的戏谑遮住了内心闪过的一丝叹息。难道田扬风真的就对他死了心吗?
“原本就只是想叫醒你,现在你醒了,就不用我叫了。”田扬风用力抽出自己被压的双腿,揭开杯子正要下床,却被薛慕延突如其来的按在了床上。
“薛大神医,你这是干什麽?”田扬风皱起眉头,显出了自己的不悦。
“让你碰我呀。”薛慕延轻柔的抓起田扬风的手,笑眯眯的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想摸摸我就直说,不用害臊。”
当温暖的手碰触到冰冷的脸的那一瞬间,田扬风的心再次鼓动起来。久违了的感触,久违了的味道,和久违了的心跳。。。这一切的一切都夹杂在薛慕延特有的草药清香味,刺激著田扬风的身心。
“很怀念?”薛慕延感受著田扬风摩挲的指尖在自己脸庞上轻滑,仔细品味著田扬风不同於当年的那股阳光。现在的田扬风,身上充满了成熟的馥香。薛慕延的手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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