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暻……不,三王爷。”见暻允!向自己这里走来,不由得退了一步。他有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当时苦恋了八年,却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站在世界之外,反而看得透彻了。
暻允!的可怕,和骇人。就算一如当初那样亲昵地称呼,却都让听的人打从心底发慌。
“小子韩来得急了?穿的这样少?”暻允!仿佛不知道穆子韩微微躲避的模样,还自顾自地退了斗篷要给穆子韩披上。
这样的戏码,在穆子韩看来都觉得虚伪。要是放在当初,这样的亲昵能让自己开心好久,可是现在只剩下空缺的心口和惶恐。从一开始,穆子韩只能看见暻允!带著的面具,面具
之下的血腥是自己所不能触及的。这一切,都让穆子韩觉得害怕。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直接拨开暻允!的手。
暻允!倒也没有露出什麽特别的表情,只是笑笑,把斗篷勾在臂弯,“我那时说的话,你相信了吗?”
听到这里,穆子韩不由得微微一颤。想起早先暻允言无故被囚在谭府时,三王爷府上的人就已经找上自己。装疯卖傻糊弄过去,以为就此为止也并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暻三
一定是故意为之的。
关於那个南风馆,关於那个白莲教,隐隐就是一条线将他们两人招至此处。近十年来,昙城父母官敛财之肆无忌惮,已经惊动了朝廷,放眼四海要不是有人在上面指点,容谭少德
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麽大张旗鼓。仔细一想,这分明是暻三的一颗棋子,做了暻允言的夺魂索,一步一步把他骗往此处。
穆子韩不由得胆寒,都说皇族无情,他这才真切感受到。穆子韩隐约猜到皇帝把暻允言当成牵制暻三做大的棋子,说得好些是寄希望於么子将暻允!搏倒,再凭一己之力上位,这
是最好。如果做不到,至少削弱了三王爷和十三王爷的势力,稳固了太子的江山。没曾想暻三已经料到这一步,仍故意设了一局将暻允言引进陷阱,更让穆子韩进退两难不得不背
弃暻允言。
总之都是暻三的赢面,为何不肯让自己在暻允言那里还保有一丝美好?原来曾经的八年,全都爱错了人。物是人非的时候,再看这样的暻允!,穆子韩只觉得心底寒风不断。
“你都看到了吧?”暻允!笑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灥氏族人,下手的时候也这麽不知不觉。那个孩子和之前的你很像呢,果然还是听话的漂亮傀儡最好了,小子韩,你却开始不
听话了……”
穆子韩握著的拳搁在身侧微微发抖,要是不把拳头攒紧,就会忍不住揍他。暻允!说的那个“漂亮傀儡”自己其实已经见过了。只怪自己警惕不够,当初谭府家宴时的歌姬竟然是
灥的族人,擅长巫蛊之术。关於蛊毒,穆子韩也是一知半解,他也从来不知道,单凭生辰名讳辅以琴音就能对人下降。
关於这个降,只有下的人才能解。穆子韩不著痕迹地看过暻允言的眼白,眼白上分明的竖直黑线,那是死降。暻允!说,五年时间,不及时解降,五年之後就是暻允言的死期。
要麽,交出所有证据,陪自己演一场戏,要麽五年之後看著暻允言步步走入死期……穆子韩做不到,他只能点头。
“好乖,你要是一直这麽乖该有多好,”暻允!伸手撩开穆子韩落下的碎发,掌心贴著他的脸颊。穆子韩没能躲开,只是忍不住翻涌著寒意和恶心,“我给你最後的时间,好好地
,跟我十三弟告别吧。”
暻允!转身,隐於暗处的两人又随即跟上。暗夜里的巷弄,穆子韩靠著砖墙才能勉强支撑。那一天,穆子韩在寒风中站了一宿,暻允言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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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明天是第一季的最後一回。。。这个天气啊我竟然中暑了,感觉吐槽就输了orz。。。求摸头求顺毛QAQ。。。
☆、章十一 与君长诀 最终回
最终回
穆子韩带著一身夜露回来时,暻允言似乎是睡著的模样,呼吸平缓,眼帘紧紧闭著。大概是累极了,才睡得沈了些,看不出近日来莫名的病态。这样想著的穆子韩也就丝毫没有留意暻允言藏在薄被之下攒紧的拳头。想想自己身上带著凉,再躺回去就把人弄醒,干脆端著凉透了的茶壶,斟了一杯冷茶,也不喝,只是坐在边上,摸著脖子上挂著的织锦荷包,盯著暻允言看。
暻允言攒著被子翻过身,面著里边,留下大半的空当,後背也没盖上,就这麽缩著。穆子韩担心他著凉,放下茶杯,起身去扯他身下压著的被角。大概是没能控制好力度,那人骨碌一下又翻了出来,被惯性一带,穆子韩止不住朝前趴又担心压著那人身上这样那样的伤口,堪堪双手撑在床板上,对上暻允言陡然睁开的眼,兵荒马乱。
“你,你醒了?”穆子韩尴尬地起身,别过脸不敢直视暻允言。他怎麽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和暻三私底下那点勾当被暻允言知道了,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要是能回到最初冷眼旁观的样子就好了。有些东西就是得到了,握在手心了,才知道失去的时候是怎样地刻骨铭心。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只要这样想著就抓心挠肺地疼了起来。轻轻地把侧脸贴在暻允言心口,真好,那个人有这样的心音,温柔地,蓬勃地,只要他还活著,大概就没有什麽别的奢求了。只愿哪一天想起自己的时候,能明白自己是为了他才这样,那就算是死也死得心甘情愿了。穆子韩自认没有那麽大的度量,他爱上了暻允言,但他无法忍受自己为了暻允言失去一切,而未来的暻允言竟然不明真相。他不能,让暻允言离了自己还能毫无愧疚地活著。
他想,就算燃尽一切,与君长诀,也要疼上一阵子。这样想著的穆子韩,忍不住笑出声。
暻允言却不能和他存著一样的心思。就算知道穆子韩在乎自己那样能怎样?他分明知道穆子韩一夜未归,却还是没法开口质问,犹疑著只能假装睡著,没有法子掩饰道最後只能转身。最後竟然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始终攒紧的拳头不由得松开,穆子韩的身体比清晨的露水还凉,心里终究还是不舍。拍了怕伏在自己怀里那人的後背,带著初醒般的喑哑声音询问“怎麽了……”,穆子韩也只是在自己怀里摇了摇头。
到底为什麽变成这样,暻允言猜不透了。
穆子韩支起身子,望著暻允言然後摇头,有些勉强地勾起嘴角微笑。毕竟不是天生的戏子,掩饰不住眼神里近乎绝望的神态,暻允言不懂了,这又是为了什麽?穆子韩垂著头,去够暻允言的唇,凉薄的唇瓣轻轻贴著自己的唇,摩挲著,舌尖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穆子韩问他,“回了京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穆子韩这麽说的时候,委屈得不行。
暻允言才终於似懂非懂,揽住伏在自己身上那人的腰肢往上托了托,温柔地抚摸著。用自己的额头轻触穆子韩的额头,“不会的,等回京向老爷复命之後,我们就继续四海云游,去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直这麽好。”
“明天就回京了吧?”穆子韩撑著暻允言的胸膛坐起身来,垂著眉眼看他,像极了江南初遇那时的模样。
暻允言有些懵,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先收拾一下,再逛逛?”托著穆子韩往下挪了挪,正欲坐起身,又被穆子韩按了回去。穆子韩的脸上分明就是一副回去了就再也回不去的模样,就开不了口。
就著起身的力度又撞了回去,穆子韩用了狠劲,暻允言磕在枕头上胸口上还压著个人,一下就晕乎乎地回不过神。等反应过来脸颊上湿漉漉的是什麽,就再也不能平静了。
暻允言是怀疑穆子韩的。从穆子韩一瞬就将白莲置於死地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妥,穆子韩不该是那样的人,因为一时醋意大方丧失理智。之後自己被囚於谭府,守卫森严把守重重,穆子韩是怎麽混淆视听混在宾客中进入谭府的家宴?再在之後为何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为何要避开自己深夜外出?暻允言不是不愿意相信穆子韩,只是他不相信自己,单凭这样的自己怎麽能敌得过暻允!的八年。
要是知道暻允言存著这样的心思,穆子韩大概会就这势头扇他几个巴掌直接杀了他。除却避开暻允言和暻三见面的事,暻允言全都猜错了。好像是天意弄人,也从那些年里悔悟了,竟然真的爱上了暻允言,所以白莲的出现,确实让自己失去方寸。谭府的家宴是劫持了原本要赴宴的宾客,暴露身份也是因为关心则乱。
只是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竟然走到暻三的陷阱里去。
被穆子韩的眼泪打乱阵脚,暻允言的手掌就覆上泪湿的脸颊,手心触到深夜归来的凉。穆子韩拉下暻允言的手,疑惑不解地看,竟也不相信自己的眼泪。把宽厚的掌心攒紧,贴上自己的面颊蹭蹭。转向望著暻允言,眼神里有暻允言读不懂的东西。
温热地唇瓣覆了上来,温柔得就像穆子韩该有的样子。暻允言压著穆子韩的头,不由自主加深这个吻,舌尖交缠的时候,不由得用力吮吸,就算穆子韩不堪忍受地推拒,暻允言也不能放开。好像拥抱著他,就能驱散四肢百骸的冷,心口也不再如坠冰河一样的疼痛。就算背叛了,穆子韩对自己来说,仍旧是全世界。
大概是上下位的优势,穆子韩挣扎了一阵,终於挣脱暻允言的钳制,双臂支撑起上身,大口喘气,面色涨红著,连带瞪人的眼神都染上春意。落过泪的眼眸,湿润润地望著暻允言,勾了勾唇,终於还是笑了。指尖撩开暻允言散乱的额发,捧著一张英挺的俊颜。
分明被欺负得过分了,还要装作一副调戏民女的大爷样,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欠揍到不行。卸下防备的穆子韩,原来是这样的。暻允言也忍不住扑哧笑开了。抬手用食指指尖轻抚穆子韩被咬破的唇角,按著唇纹一点点下滑,再抚摸他微凉的鼓鼓的面颊,尽是怜惜。
“暻允言,你永远不知道,”穆子韩拉下暻允言作乱的手,重新趴回他怀里,贴著他的耳畔,担心他错漏一个字,“我有多爱你,谁也比不过,”就算是背叛,我也想让你活著,就算让这一辈子恨我到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就算你恨不得我死,“允言,暻允言……抱我……”
穆子韩带著笑意的撩拨,暻允言分不清话里的真假,明明是甜腻的表白,为什麽听来哀伤至极。连自己的心口也抽痛得难以言明,痛到想把这个人狠狠地拥在怀里,来填补心口冷刀剜肉的疼。
暻允言捏著穆子韩的肩,一个扭转就把人压在身下。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动作,穆子韩吓了一跳,大睁著眼睛看暻允言,眼角还湿润著隐隐勾著人心底试图凌虐的官能。
被捏著下巴,不得不张开嘴,任凭暻允言予取予求。津液不受控制地下滑,舌尖被吮吸著吞咽就变得困难起来。穆子韩有些窒息,瑟缩著躲避暻允言的纠缠,却被勾引著进入他的口腔,搅动著品尝对方的气息。
勉强被放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呼吸不畅了。相视一笑地,暻允言又弯下身子,亲吻穆子韩的嘴角。不似方才的巧取豪夺,现在的亲吻反而温柔得不像真的。“我也爱你……”暻允言叹息著说,穆子韩却没能听清,声音太小,让人以为或许那是阵风,也或许,是自己的执念太多。
穆子韩拉下暻允言正捧著自己面颊的手,有些犹疑。在那人惊慌失措地表情下,将指尖送入湿润的口腔里,一指一指地舔舐。舌尖在指腹停留,太多的口液吞咽不及,渗出一点被手指牵动著扯出银丝。心口瘙痒著,忍不住把玩粉嫩可人的舌尖,肆意妄为地搅动,看红潮一点点攀上他的面颊,再听穆子韩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
“抱我,允言,抱我……”指尖抽离的时候,穆子韩的眼里氤氲著水汽,望向暻允言的眼神不由得迷离。眯著眼睛,毫无防备地舔了舔下唇,“允言……”
暻允言终於还是笑开了,亲昵地拍拍穆子韩的头,俯下身把穆子韩的双手拉高压制在头顶,吻从唇瓣下滑,啃咬著白皙的脖颈。脉搏鼓动著,撩拨两人的心音。
“一辈子……”这句话,似乎谁都没听见,或许谁都没说过。
不知道什麽时候,腰带被卸下了,外衫也丢下床,中衣的绳结不知不觉扯开,白皙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在暻允言的注视之下,不由得蜷起身子。无奈手臂被高高举起扣在头顶,只能毫无防备地展现在暻允言面前,献祭一样。
粗大挤进根本就不该用於交合的所在,进出撩起的火,盘踞在腹内,分不清是疼还是麻。也不知道为什麽前端慢慢泄出了什麽,不似用手来的那麽爽利,只是身後反复被戳中哪里,只觉得快意一点点积聚,像化成了水,又似涌起的熔岩。
终於是暻允言按耐不住了,反折过穆子韩的身体,腰下越发快狠,相交的地方疼得发麻。身体似随波逐流的浮木没有彼岸,挣开暻允言禁锢自己的手,勉力拱起身子抱住暻允言的脖颈,紧紧扣住後背,忍不住抓挠停不下亲吻。湿热的汗液像催发的香,撩拨著,刺痛著。疼得不行,身前的却像是得了助兴,随著暻允言低吼,就似一声令下,撞出什麽沾惹了两人满腹。身後的哪里也抽搐著,吸吮一样啜出暻允言的东西,慢慢涌出身後,把两人相交的地方打得一片狼藉。
“允言,允言……小言,”穆子韩抱著暻允言宽阔臂弯的手,不由得脱力松开。在心里默念著爱意,却咬著牙不敢泄漏,一声声叫著他的名字,没有了下文。暻允言伏在穆子韩身上,舍不得抽离出温热的所在,还想温存一些。就算没有力气,靠在他身边怎麽也不够。
大概是被下降头身体渐渐虚弱,加之一夜未眠,冷不防这样热烈,暻允言也扛不住倦意。喘息从急促到平缓,就这样伏在穆子韩身前睡熟了。没能听见穆子韩对自己的告别,他说,“好好活著。”
暻允言再醒来时,穆子韩已经不在身边了。方才鱼肚白的天色现在已经明晃晃映在窗棱上,早已凉透了的枕徒留一个人的体温。系好外衫的衣结,腰带叠得齐整放在枕边,那个织锦的皇子证身荷包也放在一旁。暻允言抿了嘴笑,比哭还难看。脚踩在地上没有踏实的感觉,虚浮著,额上早就汗湿。踉跄了一下,心口那份寒意更深。
从里间到楼下短短一段路,走起来都有些狼狈。一路扶著空了的桌椅蹒跚前行。整间客栈安静极了,不见其他人在,就连柜後那个罗嗦爱说笑的小二也不见踪影。大堂冷冷清,站在门前收敛心神,呼出一口气,才决意向两旁拉开,刺目的光逼著自己侧过脸去。
“十三弟,好久不见。”暻允!站在门外,并不正眼看他,只是展开手上一把鎏金扇子,细细看那扇面的落款,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除了身边随行的两名侍从,就再无别人。“来,见过十三王爷。”他摆了摆手,让身後两人站出一些。
左卫摘下面具冷著脸向暻允言拱手,道声“见过十三王”就又退回原位。
右卫侧了侧身,摘了面具,“十三王爷,是否还记得在下?”面具下,竟然是白富的脸。暻允言还来不及吃惊,那人一抬手就抖下一张惟妙惟肖地假面,人皮面具之後的面目美得宛如天仙。要不是那声音,暻允言根本就不敢相信。原来早在之前,就被暻允!牵著鼻子走了。
暻允!将“白富”拉近怀里,挑起他的下巴,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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