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即出,满院哗然。
古思远变了脸色,喝道:“青山,不得胡言!”
徐万泽也料不到穆青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下惊怒交加,气得花白的胡子都抖了起来,“什么欺辱和胁迫?青山,你,你怎能为了这个孽障捏造事实,污蔑昊天清白?!”
“徐昊天意图侵犯兰舟,并且以他的性命作要挟。”穆青山无比艰难道,“师父,徐帮主,青山所言皆是事实,绝无半字虚言。”
众人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看顾兰舟相貌,的确俊美无双,只怕十年前还是少年时会如同女子一样秀丽,若徐昊天被他皮相迷惑,把他当女子一样侵犯的确不是没有可能……
哎,不对,打住,徐昊天乃是名家子弟正派人士,就算顾兰舟真是女人,也不可能像恶霸强占民女一样去侵犯他吧?
徐万泽衣袖一摔,勃然大怒,“荒唐!青山,你要为那孽障开脱罪名也得编个靠谱一点的理由,那孽障是男的,昊天得了失心疯才会去侵犯他!知子莫若父,昊天虽然性子上有点急躁冒进,但秉性忠厚正派,怎么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来!更何况,谁能证明那孽障受了昊天的侵犯?当年他自己都没说过,焉知不是他现在倒打一耙故意抹黑昊天?”
怒海帮弟子情绪激动,纷纷附和道:“就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咱们少帮主侵犯了他?”
悬湖山庄弟子都没吭声,虽然对顾兰舟没有什么好感,也觉得穆青山说的有些匪夷所思,但心理天平不自觉都倾向于他,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
其他四大门派弟子则是围观热闹,静观事态发展。
许久,穆青山方才缓缓答道:“我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但是我相信兰舟说的是事实。”
众人闻言一齐摇头,这也太儿戏了吧。
徐万泽怒极反笑,“青山啊青山,老夫原本很看好你,以为你品性端方,行事稳重,是年轻一代子弟中的佼佼者,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糊涂,是非不分,正邪不辨,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
悬湖山庄上下,包括古思远在内,脸色越发难看。朱平更是满心不平,却也只能干着急。
徐万泽语气一转,变得凌厉非常,“十年前,这孽障被韦一寒那魔头劫去,侥幸逃得一死,十年后老夫断然不会让他再苟活于世,为祸江湖!”
说罢掠到近前,抬掌便要朝顾兰舟头顶击落。
穆青山大惊,拼力抱着顾兰舟飞身跃起,堪堪避开了徐万泽雷霆万钧的一掌。
徐万泽怒不可遏,“青山,你把这孽障放开!否则,别怪老夫手下无情!”说罢再次运掌欺上。
恰在这时,一阵风过,屋顶传来桀桀怪笑声:“徐万泽你个老不死的窝囊废,也就配欺负不能还手的小辈了,真是笑掉老子的大牙!”
满院之人霎时间齐齐变色!
作者有话要说:韦大魔头来了,大家赶紧列队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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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最新章节 。。。
众人抬头望去;便见屋顶上大喇喇鹰隼般蹲踞着一人;五官粗砺;神情狂戾;一双阴鸷灰暗的眸子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睥睨众人,让人见之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这般邪肆无状狂放倨傲,胆敢当着各大门派面前公然叫骂徐万泽之人;放眼整个天下不作第二人想。
即便从未见过此人的年轻弟子,也在心中震慑不已地叫出了此人的名号。
大魔头韦一寒!
徐万泽怒发冲冠,发出雷鸣般的暴喝:“韦一寒;你休得猖狂!还不快快下来受死!”
韦一寒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这么急吼吼地作甚?老子劝你还是回家抱孙子算了,省得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哦,对了,老子差点忘了,你那个独生的草包色鬼儿子十年前就被老子的小徒儿送去见阎王了,怕是已经断子绝孙了吧?啧啧,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啊。”
一句话说得徐万泽心口巨痛,眼前发黑,几乎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一名怒海帮弟子飞快地跑上来扶住他,“帮主,您没事吧?”
徐万泽将那名弟子一把推开,咬牙道:“韦一寒,你欺人太甚,老夫今日与你誓不两立!”
说罢脚踏虚空,掠上屋顶,与韦一寒怒目对峙。
徐万泽在场中年纪最长,他一发动,古思远与另外四大掌门立即同时响应,一齐飞身而上,将韦一寒团团包围其中。
韦一寒懒洋洋站起身来,歪嘴邪笑道:“名门正派果然热情好客,这么多人一起列队恭迎招待老子,真是让老子受宠若惊啊。”
玄铁门门主铁疏狂正气凛然,厉声大喝:“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韦一寒仰天狂笑,笑够了才道:“说白了还不就是仗势欺人,以多欺少嘛,不错不错,和老子落魂谷里的人渣杂碎有得一拼,都是可造之材啊。老子可以吃亏点,将你们都收进落魂谷得了,保管你们逍遥快活吃香喝辣一辈子不愁,如何?”
银剑帮帮主薛九刃怒道:“魔头休得猖狂!今日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罢银剑一抖,闪出九道雪亮的耀目剑光,率先朝韦一寒攻了过去。
薛九刃本名不叫九刃,只因一柄银剑舞得出神入化,一剑可幻化出九道剑影,绵绵密密交错纵横,织成一道水泼不进的雪亮剑网,因而被江湖同道美名为九刃。
“不错,花枪耍得有一套!”韦一寒怪叫着喝了一声彩,将颈中黑色大氅一解一甩,强劲真气鼓荡下,大氅犹如鹰翅般招展开来猎猎作响,旋即如吞噬一切的漩窝将薛九刃的九道剑光一卷,再暴喝一声“去!”
薛九刃但觉烈风刮面,跟着手臂似被绞断般传来巨痛,不得已银剑脱手。
但见那黑色大氅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带着凌厉剑气呜呜呼啸着在屋顶上六大门派掌门头上来回盘旋环绕,威势比之薛九刃方才更甚三分。
六位掌门人不敢怠慢,连忙或用兵器或御内力与之相抗。
“礼尚往来,诸位请老子吃大餐,老子回请各位吃屁,千万别客气!”
说话之间,大氅内扬起一阵似有若无的淡黄色轻烟,散发着污浊的恶臭,氤氲缭绕着迅速弥漫开来。
“毒烟,撤!”古思远疾呼一声,紧接着屏息闭目,脚下急急滑出两丈开外,掠到旁边另一间屋子的房顶上。
其余五人赶紧纷纷效仿,却多多少少迟了一步。
徐万泽、铁疏狂与赵清流双目为黄烟所侵而刺痛难当泪流不止,一时间无法睁开。薛九刃情况更严重些,因之前在韦一寒的真气冲撞下内力被制而稍慢一步,吸进少许黄烟,当下浊气入心,冲得他肠胃里翻江倒海烦恶难当,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饶是古思远反应最快,眼睛也被毒烟迷得视线模糊。他勉力睁眼去看,屋顶上却已经没了韦一寒的身影。
早在毒烟散开之前,院子里仰着脖子看得心惊肉跳眼花缭乱的各门派弟子就觉一阵阴风拂过,随即便见韦一寒鬼魅般飘入院中。
还未落地,韦一寒便二话不说,张开鹰爪似的五指朝穆青山头顶狠狠拍去。
仓促之下根本无可闪避,穆青山心中凛然,急急腾出抱着顾兰舟的右手,猛然气沉丹田,凝聚毕生修为,与韦一寒力拼一掌。
但听“呯”的一声巨响,穆青山连怀里的顾兰舟被齐齐震出数尺开外,穆青山胸中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却又被他生生咽下一口血。
韦一寒身形也微微一晃,落地时后退了一步,旋即阴恻恻道:“好小子,居然接得住老子一掌,老子倒要看你还能不能再接第二掌!”
话音未落,便挟裹着凌厉煞气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却是直取穆青山怀里抱着的顾兰舟。
这种情势下穆青山根本无法护得顾兰舟安全,无奈只得迅速将他放在地上,再翻掌而出去迎韦一寒第二掌。
又是一声肉掌互击的闷响。
穆青山再次倒退三步。等他稳住身形时,赫然见到韦一寒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顾兰舟的后领,霎时目眦欲裂,“韦一寒,你放开他!”
韦一寒恶狠狠道:“小子,你没资格跟老子大呼小叫!下次再敢动老子的人,老子就把你大卸八块!”
说罢挟着顾兰舟飞身掠起,踏着院子里其他门派子弟的头顶掠上墙头,对屋顶上中了毒烟正紧急运功逼毒的六位掌门人大笑道:“九月初九,老子在落魂谷恭候各位掌门大驾!”
说罢在一片民宅顶上高低几个起落,倏忽消失不见,徒留狂放无忌的大笑声在院子上空久久回荡。
韦一寒的轻功当世无人能及,穆青山拼尽全力追出二十里地,最终还是被他甩得无影无踪。
再追下去便只有进落魂谷了,穆青山在旷野中伫立良久,终究还是怅然而返。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有些不舒服,只码了这么多,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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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山回到太平镇那座院子时;几位中了毒烟的掌门症状已经有所减轻;古思远更亲自为薛九刃运功逼出了体内毒素。
一见他回来;朱平连忙迎上前小声道:“青山大哥;人呢?”
穆青山摇摇头,有些失魂落魄。
朱平知他心里焦虑难过;却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换个话题道:“白小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刚才到院子外面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穆青山略怔一下,随即道:“随他去吧。”
白玉生的离开必定与韦一寒的出现有莫大的关系,只是此时此刻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了;他的全部心神都只维系于顾兰舟一人身上。
这时,徐万泽走上前来,厉声喝问:“青山,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了那孽障?”
穆青山黯然道:“是青山无能,敌不过那魔头。”
徐万泽噎了一下,也知他说的是事实,难以再就此朝他发作,只能转而怒道:“那孽障是韦一寒的徒弟,与那魔头一般阴狠狡诈,如今又被那魔头救回落魂谷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穆青山低声道:“徐帮主明鉴,兰舟只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选择,他断然不会与韦一寒有任何瓜葛,也不会踏入落魂谷一步。”
“身不由己?青山啊青山,你真是冥顽不灵!”
徐万泽气得又要吐血,对他算是彻底死心,随即起身振臂大呼:“诸位,韦一寒罪大恶极,大伙儿今晚就随老夫攻入落魂谷,为武林除此大患!”
话音一落,立时得到许多弟子山呼响应。
古思远立即上前道:“表兄还请三思,几位掌门体内毒素尚未完全清除,今晚就行动的话恐怕太过勉强。”
徐万泽怒道:“那怎么办,难道今天大家伙儿受的羞辱就这么算了?”
古思远沉声道:“当然不会,韦一寒已经知道我们重阳攻打落魂谷的计划,那我们就于九月七日提前两日行动,仍然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徐万泽双掌互击,“好,那就九月初七!”
稍顷,古思远将穆青山单独叫进房间,神情前所未有的肃厉,“青山,若后天攻打落魂谷时再遇顾兰舟,你会怎么做?”
穆青山默然片刻,随即双膝跪地,“师父,徒儿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他的性命。”
古思远面色铁青,“好,自今日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你若向着他,便是与天下正道为敌。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穆青山浑身巨震,眼底一阵热辣,许久后方才哑声道:“师父教养之恩,青山没齿难忘。”说罢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
刚进离魂宫,顾兰舟便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被韦一寒所挟制,心情顿时极端恶劣,挣扎着下了地,骂道:“老混蛋,你又把我抓回来做什么?”
韦一寒怪叫连连,“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要不是老子及时现身,你已经被徐万泽拍死了!”
顾兰舟毫不领情,“不用你多此一举,爹爹一定会保护我!”
韦一寒嗤之以鼻地翻个白眼,“你那个爹屁用都没有,对上徐万泽那老不死连手都不敢还,还想着他保护你?做梦去吧!”
顾兰舟下颌微扬,“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就算死在他怀里也心甘情愿!”
刚要转身,便被韦一寒扣住手腕,气急败坏道:“小兔崽子,你这辈子别想再踏出谷一步!你这条小命是老子救的,要死也只能死在老子手里!”
顾兰舟无波无澜瞥他一眼,将他的手甩开,随即闭上眼睛,“那就动手吧。”
韦一寒简直要暴跳如雷,手掌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扬起来,终究还是没落到他头上。
半晌气咻咻道:“一巴掌拍死你不是太便宜你了!你不是最讨厌看到老子么?老子以后就从早到晚对着你,让你生不如死!”
顾兰舟一脸厌恶加厌倦,淡淡道:“随便你。”
说着,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只觉周身泛起凉意。他很清楚,这是寒毒即将发作的征兆。
韦一寒眉头一皱,“你体内的寒毒是怎么回事,怎么弱化了?按说你几天前就应该毒发身亡了。”
六七日前,得知顾兰舟被跟丢了,太平镇内外方圆五百里遍寻不着,韦一寒气得几乎没发疯,先把第二批跟踪的杀手全以重手杀死,又派出更多人到太平镇一带,即便活不见人,死也要见尸!
结果派出去的人后来回报,称太平镇上动静异常,似有不少武林高手扮作平民混于闹市之中。
韦一寒当即在落魂谷里就坐不住了,一个人满怀戾气去了太平镇,只想大开杀戒宣泄一番,不料意外探听到各大门派不日即将联合攻打落魂谷的消息,更巧之又巧地遇上徐万泽要对顾兰舟下手,当即喜出望外,按捺不住地现了身。
顾兰舟恹恹道:“你自己炼的药,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韦一寒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老子制的毒,天底下只有老子一人才能解。不过看你这情况毒素并未全消,最多只解了一半罢了……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他心中格登一下,转而瞪着一双灰暗的眸子上下打量顾兰舟。
之前顾兰舟一直昏迷便没注意,现在细一打量,韦一寒才发现他身上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容貌仍是明月般的皎洁秀逸,神情仍是冰雪般的清冷淡漠,可是细看下,眉梢眼角却若有似无的透出丝丝媚色的春情,与仿佛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
韦一寒眼角直抽,一把扣住他肩头,难以置信地吼道:“你已经被你那个便宜爹破了身?”
顾兰舟眸中瞬间绽放出异彩来,灿若星辰,又柔似春水,“不错,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韦一寒脸色一黑,想要施暴的戾气在胸中瞬间膨胀起来,手上微一用力,但听裂帛声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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