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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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宿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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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神合一,莫要中了奸计。”莫怱大吼一声,只有阵阵回音。
  “莫怱。”花亦凉担忧的对着雾气呼喊,除了阵阵回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忽然飘动的雾气翻涌,像是一根绳子越拧越紧,周围的雾气开始凝聚,须臾间消失殆尽。西部的萧条之色早已不见,入眼便是积雪的山峰,冰竹生长在小遥峰之中,麋鹿与白狐共存,放眼望去百里冰雪,那便是世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美景。
  莫怱站在一处宅前,背对着花亦凉。
  “莫怱?”
  莫怱回过神,扭头看向花亦凉,仿佛是在等着谁:“凉花?今日不在坐忘崖修炼,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一时间恍若回到从前,花亦凉望着景与人,总觉得哪里出错了,一时间竟想不起来错在哪里,他不应该在这里的,更不应该回到小遥峰。
  “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我不能答应你。”莫怱走到冰竹前,看着根根似玉的竹子,眼中映着一片苍白:“你初到宫中,并无他人,掌门命我教你习武,带你观景,为你指点一二。也许在你心中这便是分真情,可是在我的心里这乃是最平常不过的,就像我所带过的任何一个弟子一样,更多的只是关照与师门情谊,你可懂?”
  花亦凉静静的望着那与冰竹一般冷漠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他早已猜出,哪怕自己多么努力付出,也终是得不到那人一丝情动。
  “我等,等到你愿意为之。”熟悉的话语脱口而出。
  “我绝不会答应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莫怱回身看着花亦凉,眼中带着坚决:“你若是往后之口不提及此事,我还会像以往一样,就当此事从未发生。”
  “虽说感情之事不可强求,但是对于你而言只是一场风波,对于我却是半生惊澜。”
  “那是你的事。”
  锥心之痛重拾,花亦凉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竟不觉得那般烦闷,心中娇小可人的身影不断闪烁,最终停留在一张带着甜笑的小脸蛋,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养老送终,继承师门的小娃娃,而后便是恢复真身的小子宿。思绪如潮,翻起千层浪淘。
  “既然如此,是我叨扰。”
  一别之后,再无相见,直至今日,旧人旧梦,却为新人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出神之际只听刀剑厮杀,花亦凉一抬眼小遥峰变成御神祠,泣无心与织芝奋力抵抗蒙面人,莫怱以一对二游刃有余。
  “师父。”
  “师父。”那方,一抹绀青与碧绿踏马而来,鱼儿枫暗器一甩将袭向织芝的利器打落,对方见人员增多,互相示意飞身离去。
  花亦凉跑到马前将自家徒儿抱下马痛斥道:“不是告诉你等为师回去吗?为何只身前来此地,你可知三圣教手法毒辣毫无人性,你若是稍有不慎为师可该如何。”
  子宿下地转了个身,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并未有何不妥。”
  “织芝,你没事吧。”鱼儿枫站在泣无心的身边,望向织芝的眼中半分担忧半分疏远。
  “无碍。”
  见她果真无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你与子宿怎么会在一起。”泣无心看着二人问道。
  “鱼儿哥担心你们有所不测,一路不停歇的追赶我们,快到边疆之时恰巧碰到我也是放心不下,便于他同来。”子宿先一步解释道。
  鱼儿枫看了眼子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哦?真是这样?”
  “嗯。”
  “下次可不能如此鲁莽。”花亦凉搂着子宿语气里尽是指责之意。
  “她也是担心你,若是我,也会如此。”鱼儿枫来到马前,对着众人说道:“皇上已派出大量将士前往西部围剿三圣教,之前命我火速告知,莫要打草惊蛇。”
  “也好,到时宴非然一举拿下御神祠,我们在做商量,这般与他们东躲西藏我也是极为困乏。”泣无心骑上马,伸手将织芝带上马身,二人疾驰离去:“十里外有家客栈,我们先走一步。”
  “这简直是过河拆桥啊。”子宿望着抢马贼,愤愤道:“鱼儿哥,我要是你绝对忍不了!”
  鱼儿枫背对着三人耸耸肩,看不到有何表情,但子宿知道,在泣无心带着织芝离去那一刻起,他仿佛看到一堵墙坍塌了。
  “拆就拆呗,天底下的树木不只是盖房子用的,也能用来搭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我也不强求,你好自为之吧。”莫怱看了一眼子宿,踩着树身一跃而起。花亦凉看着消失的身影心中颇有感触,碍于子宿在也只能苦笑一番。
  “师父,她是谁啊。”
  “同门而已。”
  “那就是师姐咯。”
  “然。”
  话不投机半句多,子宿看着神情淡然的花亦凉,藏在袖底的手掌越握越紧。终究是新人,哪能比旧人情真、意切!
  三人来到客栈时,泣无心早已安排好住处,三间房,除了鱼儿枫之外,泣无心与织芝,花亦凉与子宿,但是在子宿的再三要求下,还是多开了一间。
  子时,万物俱静。鱼儿枫坐在房顶之上,拿着壶酒喝的畅快。
  “花好月圆夜,不见佳人归,落花人有意,流水总无情。我这儿有两坦上好的美酒,不如今日一醉方休可好?”子宿将酒放在鱼儿枫身后,俯身坐下。
  “我倒是好,就怕明天你那疼人的师父不顾人情与我切磋,怪于谁?”鱼儿枫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厌厌道。
  “他是他的,打不了你我二人合力,总能打的赢。”
  “打的赢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能得到几分欢喜,还不是日日心事繁琐。”
  “哪有不烦之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喜怒无常在正常不过。”子宿打开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是啊。”鱼儿枫看着子宿笑了笑:“有时候觉得你笨,可是你又城府颇深,有时觉得你城府颇深却又十分单纯,你说,哪一个该是你。”
  “我也想知道,明明很在乎到最后却不得不漠然,你又是哪一个?”
  “这东西,还是放在心底里的好,答案终是不尽人意。”
  “所以一醉方休岂不是良策?”
  鱼儿枫大笑一声,与子宿碰了碰酒壶:“好好好,一醉方休。”
  “鱼儿哥,若是哪天你我形同陌路,可还记得我。”半坦酒下肚,子宿打着嗝,绯红的脸颊说话带着些迟钝。
  “只要不碰我所保护的人,我为何要在乎这些。”鱼儿枫撕开子宿带来的好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大几口才放下:“好酒。”
  “那也是,只怕那时我再无半个亲友,孤身一人面对这江湖凶险,你说该是多么痛苦。”
  “总会有出路的。”
  “鱼儿哥,你说我师父会离开我吗?”子宿望着皎洁的月光,语气里尽是哀愁。
  “这要看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有没有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鱼儿枫如一回答:“就像这次,你明明在跟踪他,为何不说。”
  “我怕我说了,会令他生气。”
  “你觉得往后他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会原谅你吗?”
  “不会的,他要是知道了这一切,我们师徒二人定会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所以有些事,既然不能回头,为何不固执一点爱下去,哪怕结局不如人意更多的是凄惨,相聚之时那份喜悦,总是不可少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鱼儿枫弯起的嘴角带着点点幸福。
  “说虽如此,只怕到那时我会承受不住这份创伤。”
  “那就变本加厉的让他痛苦吧,既然不能随你心意,倒不如让对方痛苦。”
  子宿嗤笑一声,看着鱼儿枫无奈的摇头:“若是倒是我真的想通了,你要帮我。”
  “只要不伤害我爱的人,我有何理由拒绝你。”
  “那就好那就好,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个乐子,只不过情场走一趟,何故这般多愁善感,喝酒喝酒。”
  二人哈哈大笑,一坛酒也是喝的干净,最后还不尽兴,干脆跑到人家酒窖里喝了个痛快,以至于第二日被人当贼人交于官府,还是泣无心领着令牌保释而归。二人捂着欲裂的脑袋痛苦十分,昨晚到底是抽的什么疯,竟喝成这个鬼模样,丢脸,丢脸!
  鱼儿枫倒好,男儿身又无人牵挂,回到客栈倒头睡的香甜。子宿被花亦凉抱着回到房间,阴郁的气氛压的她胸口一阵阵翻涌。花亦凉也不说话,就看着靠在床沿上的子宿,满脸怒气,正要开口训斥之时,子宿倾身向前欲要倒下,花亦凉急忙扶稳,‘呕’的一声,污秽之物占了全身,连同那浓郁的酒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吱吱姐,师父和莫怱是什么关系啊。”
  “你师父没对你提起过吗?”织芝刷着马身,看了眼子宿。
  “从未提及。”子宿拿起另一只刷子,帮着织芝刷马。
  “凉花喜欢莫怱,说起那时也真是以表真诚,天地可叹啊。”
  “有多喜欢啊。”
  “嗯~”织芝抬头想了想,认真回忆道:“反正真情可鉴天地,令人感动。”
  子宿咧嘴一笑,转而问道:“今早怎么没见师父他人。”
  织芝又看了一眼子宿,皱眉道:“鱼儿枫的线报说东城有人遭遇埋伏,你师父推算这个时间刚好是莫怱经过东城,怕出什么意外,昨晚在安抚你睡下后就走了。”
  子宿心中一愣,刷着的马身渐渐用力,烈马长鸣一声将她踹倒。织芝急忙跑来将她扶起,满脸的责怪:“马儿也是有感觉的,你这么用力做什么。”
  “哦,我可能没注意力道。”
  “我看你还是别给马洗澡了,回屋歇着吧。”泣无心接过子宿手中的刷子,推了推她的肩膀。
  “醉酒之后难免会有所恍惚,你先去休息一番,等凉花回来我们会告诉你的。”
  “我、我知道了。”子宿抬起的手肘放下,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失神落魄的回到房间。
  原来,心痛是这般滋味;原来无可奈何是这般的束手无策。不比当年被秦桑圈禁之苦,更多只是心中那份不甘心,她初出茅庐却被奸人利用伤天害理,步步遭人算计。她不该承受这一切,更不该隐忍这一切。就如当年一念之差,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悔之晚矣。
  子宿抬起手掌,一条碧绿小蛇围绕着手腕吐着信子,小蛇像是聆听着什么,尾巴晃了晃越窗而出。烈日炎炎,顶头便是苍松盎然,镇中百姓安居乐业,丝毫不见有何异样。
  临近黄昏,鱼儿枫匆匆跑来,对着正在吃饭的三人说道:“不好了,花亦凉与莫怱被三圣教控制了。”
  子宿急忙站起身,匆促间带翻了碗筷:“怎么可能,师父与莫怱武力高强,怎会被他们控制。”
  “莫慌,三圣教善于用蛊,怕是专门研制了控制花亦凉的蛊毒,才会轻易将他二人迷惑。”泣无心肩头的乌鸟不知何时飞回,站在他的肩头不停的跳动。
  “怕是如此,鱼儿枫,宴非然带领大军何时能到。”织芝拉着子宿,怕她轻举妄动。
  “再有一日,但是三圣教教徒扬言要魏国洛神以一换二,否则决不罢休。”
  “我去。”
  “你不能去。”织芝阻止。
  “不,让她去。”泣无心看着子宿眼中带着一丝阴郁,但口中言语却是坚定不移:“既然他们想要洛神就必定不会伤害她,反而凉花和莫怱就不一定了。”
  “可是此去凶险,万一。。。。。。。。”鱼儿枫担忧道。
  “没有万一,不是吗?子宿。”
  子宿撇了眼泣无心,咬牙道:“泣无心说得对,没有万一。”
  “地点在哪儿?”
  “东城。”
  夜晚,四人快马加鞭赶到东城,灯火通明的东城城中满是身披连帽大裳的教徒,宽大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令人看不清样貌。
  “魏国洛神已到,还不快禀报你们教主,出来迎接我。”子宿下马对着城门之上的教徒吼道。
  那人低头看人已到,对着身后人说了几句,下手匆匆跑去复命,不多时城门打开,一众教徒两字排开,手里皆数捧着长明灯迎接众人进入东城。
  “居然是长明灯,看来这位教主早已知晓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生前为自己长明啊。”泣无心对着子宿的背影,诉述一二。
  “莫要说话。”织芝瞪了一眼无心,四人带着复杂的心情进了东城。城门离城府颇有些距离,子宿心中焦急,扬鞭冲了进去,阻拦的教徒全被她撞翻倒地,长明灯骤然熄灭。
  “子宿,莫要冲动。”鱼儿枫紧追其后,织芝与泣无心也赶了上去。
  城府门前,两座火笼,一左一右。
  “师父!”
  花亦凉坐在火笼之中,看向莫怱。
  子宿复杂的看着另一座火笼之中的身影,她知道,如今师父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担忧。
  “凉花你们没事吧。”织芝见此情形,对着花亦凉询问。
  “无碍,只是受了点小伤。”花亦凉捂着胸口咳了两下:“徒儿,此处凶险,你快与无心他们离开,莫要管为师。”
  哼,与自己心爱之人生亦同床死亦同穴那还需要别人求救,更何况若是有幸逃出,佳人必定与身相许,花亦凉啊花亦凉,怪我这么信你,可是你却如此对我。子宿握着马缰的手指关节泛白,面色镇定自若:“不,我是来救你们离开的,我走了,你与莫怱就要死在这里。”
  “哼,大话,我莫怱岂是被这等肖小所能残害。”莫怱不削一顾的对着子宿反驳道:“倒是你,小娃娃要多长些心眼。”
  “等你先从这座火笼里逃出来,在对我说这些话吧。”
  “子宿,不得无礼。”花亦凉怒斥。
  子宿看着花亦凉心中充满怨恨,当下不知该如何,鱼儿枫与她并肩拍拍了她的肩头。
  “我们是来送人的。”泣无心对着府中喊道:“人已送到,还不快吧他们放了。”
  话落,一行人匆匆走出排成两队,一位面色清秀的男子站在府前,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既然你们信守承诺,我也不会失信于人,这颗丹药服用之人会顷刻间武功尽失,若无解药形同废人一般,我听闻洛神也是不可小觑之人,只要她服下,我便给他们二人解药。”说完将药丸抛出,正好落在子宿的手中。
  “徒儿不可。”
  子宿看也未看花亦凉一眼,仰头咽下,须臾间只觉丹田之中一阵灼热,痛的她滚落在地。鱼儿枫急忙下马,抱着子宿。
  “这不是我与莫怱所服用的丹药,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花亦凉动怒间,又咳了一下,脸色苍白,倒是莫怱一副事不关己之态,神色坦然。
  “绝情丹。”领头那人一把纸扇打开,悠闲道:“有情之人服用绝情丹会尝受筋脉寸断之苦,倘若哪天此人毫无七情六欲便可功力大涨,若是一直念念不忘,恐怕活不过三载。”
  “你果真歹毒。”织芝亮出武器,准备决一死战。
  “我看你想开些,花亦凉这种手段之人均已被我们控制,在争斗下去只会鱼死网破。”那人走到子宿跟前,从鱼儿枫怀里抱走子宿,快要进府之时告知众人:“解药在东城西郊一处荒宅,去的晚了怕是被人顺走可不能怪我哦。”
  随从跟着二人返回府中,咚的一声,大门紧闭。三人拎起早已放置在笼边的水桶将水扑灭,斩断牢笼救出二人。
  “不行,子宿此去凶险,我定要将她救出来。 ”花亦凉踉跄站起身,对着府门神色凝重。
  “怕是秦桑搞的鬼,除了他没人能控制子宿了。”泣无心分析道:“更何况这些人的情形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三人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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