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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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臣-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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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满是软膏芳香四溢的味道,燕柳的身子慢慢泛起了红润。我耐心地帮他开拓着,眼看差不多了,就扶好他的腰身,将自己慢慢送了进去。
  ……
  我时轻时重地抽|送着,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在下面安抚着他的性|器,灵巧熟稔地伺候着他。他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只在力道极重的时候才闷哼两声。两人交合之处满是津液的啧啧声,落在屏风上的人影紊乱而淫|靡。
  他实在是很紧,又不肯叫出声,我摸索了半天才依着手中物什的变化找出他的敏感点来,在那处狠狠撞击了几下,直到他啊了一声,颤抖着在我手中泄了出来。
  我喘息着拔了出来,刚想用手草草解决,却见他翻过身压上我,低头含住了那处。他完全没有任何技巧,不断地用牙磕到那里,疼得我直抽抽,原本想要发泄的欲望也下去不少。他执着地含了会儿,直到口中的物什重新变得精神抖擞,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忽然深深一嘬,我便径直射入了他的口中。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像是把嘴里的液体咽了下去,然后淡然地瞥我一眼,自顾自转身睡了。
  我默默地坐了片刻,拿过床栏边的布巾帮他擦净了身子,这才顶着仍未消退的半分醺意陷入了梦里。
  第二日我早早起身,照了胡伯和帐房来,吩咐道:
  “……把东园散了,给他们几亩地几张银票,高丽那几个也让他们随高丽使者回去吧。”
  胡伯惊异道:“老爷,您这是……”我摆手道:“只管照做就是。”
  胡伯和帐房退下后,我转身便看到燕柳倚在门边。
  他仍穿着墨色的武服,刘海挡住了他那蛇一般的金眸,只用那冰冷的黑眸看着我。
  “蓝玉烟,我总有一天是会走的。”他的眉心紧了紧,开口道,“所以你无须将我放在心上,也无须为我舍弃什么。我们二人不会有结果,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是啊,我图个清静与欲望,他图个报恩与练功。
  总有一天,燕柳会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28

  没过多久,季将军回朝,因为季皇后薨逝之事独自消沉了几天。
  耿冰牙约他喝酒,两人不知谈了些什么,第二日季勋便纳了两房小妾,都是京城有名的美女。男大当婚,娶几房妾暖床虽也在情理之中,可我愣是觉得没这么简单。
  白修静这次立大功,果然在西林党的保举下当了户部侍郎。闵京不知在筹备些什么,居然也允了。他去了户部后也平平淡淡的,没什么作为。
  那个被知赏砍了的小县令被抄家,油水极肥,十足的败家子加恶棍,我总算没再受安上什么教妻不严的罪。郭守仁领着监察御史一连砍了十来个知县知州的脑袋,从乡里地方察举孝廉,安了几个人品不错的上去,总算赢得了些闵京的好感。谁知不出几日,他回京时策马越江,竟失足栽到江里,死了。闵京念他有功,刚想给他追个谥什么的,就有人上书密谏,从郭守仁家抄出的银两比他砍的那十几个贪官还多,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西林党经过郭守仁一事,这几日收敛了许多,也不知在酝酿些什么阴谋。
  然而平静的几日过后,定国公徐斯那年老体迈的父亲突然去世,他按例应回乡丁忧三年。朝中局势一时间变得很微妙。多少年来徐斯都是牵制西林党的唯一力量,但他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自保而已,根本帮不得闵京什么,这对于西林党来说是个不错的可趁之机,不说兴风作浪,谋反逼宫都极有可能。
  “死的可真是时候。”林照溪道。
  我坐在尚书府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早就凉透了的茶盏,微微有些战栗。我能想象到此时居于养心殿内的闵京,那份局促不安的心情。
  想了许久,我开口道:“有没有夺情的可能?”
  林照溪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是啊,这事若是发生在其他大人身上,有徐斯出言挽留还尚有余地,但发生在徐斯本人身上,单凭闵京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夺情。
  “郭守仁也死的真是时候。”林照溪又道。
  郭守仁贪赃一事,给了闵京顺藤摸瓜把西林党罪证挖出来的契机,却也让张王两家提高了警惕,以前就查不出些什么,这下更如海里捞针般困难,京城都快被私底下扒了个遍,就是不知那些老狐狸把钱藏在哪儿了。
  如今他们很老实,越是老实,越给我一种韬光养晦、想要干大事的错觉。
  “其实有一个法子。”林照溪看着紧张的我,忽然低声道,“找个合适的人顶到徐斯的位子上去。”
  这我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哪里有这样的人?”
  他沉吟良久,道:“便也只有我去了。”
  我吓了一跳,摇头道:“我如何能让你冒这个险?”
  “我是最合适的。”他淡淡笑道,“如今朝中除了你,皇上并不知道什么人是能用的、什么人是不能用的,与其勉强挑上来一个到头来却心怀不轨,还不如直接让我上去。我刚入朝不久,不是老臣,那些大人也不知我的底细,只要谨慎些便不会有大碍。”
  我听罢攥住了他的手,踌躇半晌,凝视着他道:“小七……”
  他的身形微微一僵,似是有些不大自然,却温顺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那日燕柳说,林照溪和九皇子的身形极为相似。
  若林照溪是九皇子,他为什么不直接和张太后接头,又怎么会和林家扯上关系?
  我脑海里对九皇子的印象少之又少,只记得那是一个生母死得极早、养在深宫里的皇子,不知张太后是怎么选上他的。
  况且,我没有看出任何他和西林党交好的地方,至多是在翰林院时和白修静有过两分交情,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乌黑的发间流出些许淡淡的香味,我不禁有些恍然。那瓦剌的迷情香,对于我这等无情之人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许是……没什么用吧……
  恍惚间,我瞧着林照溪的眉和眼,越来越像白水莲;那唇和鼻,则越来越像闵玉……
  “景郁?”
  “啊……”我眼睛一眨,眼前的脸又变回了林照溪水灵的面貌,“无事。”
  他浅浅一笑,从我肩上抬起头,轻声道:“你也别太焦急,西林党就算要谋反,也得先反了里面。张王二氏若有一人为皇,另一人就得俯首称臣,我想他们不会甘愿如此,定要找个机缘把对方挑下去。若趁这个时机闹事,风险太大,而徐斯丁忧回朝还有三年,王悲卿不会如此莽撞。”
  这话说的在理。王悲卿不是傻子,亦不是忠犬,没可能把江山全权让给张氏;而张氏更是忌讳着他多年来的军师身份,生怕他留上那么一两手,并不是完全信任,谋反之事定少不了他们的窝里斗。
  “好吧,明日我去求见皇上,保举你进内阁。”我忽然着了魔般摸了摸他的发,“万事要多加小心。”
  他微笑,那种混合着一点血气和油脂的香料味又盈满了鼻间。“景郁,这几日城西有庙会,你陪我去看看可好?”
  我看着他那和两个影子不断交叠的脸庞,下意识道:“我应了你的,当然好。”
  京中也许久没有过庙会,我亦很少涉足那些地方。记得幼时的雅歌和小七都很喜欢逛庙会,常常拖着我来四处溜达,还经常为了吃的争吵斗嘴。后来有了听话懂事的闵兰,他们便学乖许多,生怕自己被他比了下去。
  无论地方是什么样子,京中总是最繁华、也是最藏污纳垢之地。
  接踵而至的摊铺和一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映入眼帘,身边欢笑着跑过几个孩子,手里举着糖葫芦和花鼓。
  我念起旧事,顿时生出许多缅怀之意。停下来向小贩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林照溪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甜的。”
  他只愣了一下,便笑道:“是啊,谢谢玉烟哥哥。”说罢接过我手中的糖葫芦,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慢慢启唇吃了起来。
  他吃的时候,我在一旁端详着他的眉眼。
  ——他并不爱吃甜的。这是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可能不是小七。这是我心里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两个念头交杂在一起,又合成了第三个念头。
  儿时的小七是什么样子?
  虽然长大了的确会有些相貌上的变化,可眼前的林照溪和我记忆中的小七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越仔细看,越是相去甚远。这是怎么回事?我思来想去,脑海里忽然浮出了另一张脸。
  白修静。
  白修静的五官隐隐和幼时的小七叠合在了一起,几分的相似渐渐变成了十分的相似……
  臆想至此便打住了。
  白修静怎么会是小七?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悠然地举头望了望街角。
  这一望,我忽然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君儒易,善花公主。
  善花公主穿着华贵的裙裳,下摆缀着风骚俗气的金流苏,挽着儒易有说有笑地一路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高丽侍女,看儒易的眼神含着露骨的勾引。儒易仍是蔫蔫的,眉心皱得很紧,伴在她身边颇有些敷衍的意味。
  当儒易的眼睛无意间和我对上的时候,方才的万般念头俱化作了一个念头:躲!
  “哎……”
  我慌不择路地拉着林照溪奔了好久,待到停下来时,竟是一头冲向了花街。
  嗅着那刺鼻的胭脂香和女儿家的娇笑,我有些尴尬。林照溪在旁边一边轻喘,一边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赶投胎……”
  “哟,依我看倒是像私奔。”
  我闻言一愣,抬头向上看去。
  耿冰牙正站在一家欢馆二楼的栏杆上,身边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花娘,风情的桃花眼正居高临下地瞅着我们,眼里透着审视。我记得这耿冰牙今年还不到十八岁,风流之名倒是更胜探花之名。
  “冰牙兄,如今你在翰林院风评不佳,又时时出来喝花酒,若是有人弹劾,你打算如何?”林照溪眉心一跳,出言道。
  耿冰牙不以为然道:“我本就有辞官的打算,到了月底就回江州去。”
  辞官?
  耿冰牙看着林照溪,忽然叹气道:“林少卿啊林少卿,你也活了二十多年了,却是不怎么学好,居然跟人家学断袖。”说罢叹了一声,目光怜悯地瞧了瞧我:“也是,朝中那么多大人,也就蓝尚书年轻些,又好男色,你不傍他傍谁?”
  我能分明感到他对林照溪有几分敌意。
  而且他这话说的,也太不客气了一点。我不禁皱了下眉。
  林照溪抬头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道:
  “我听闻冰牙兄的大哥也是断袖,还曾被骗财骗色过,实在没有立场说我些什么。”
  耿冰牙不说话了。
  “……蓝玉烟,你当小心些才是。”他低声说着,然后轻佻地挑起身边花娘的下巴,“桃花虽多,也得看烂与不烂。”
  花娘咯咯笑着,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二人搂抱着进了阁子。
  林照溪转过头来看我,那双清亮亮的眸子在余晖的照耀下,分外地好看。
  这一晚我又抱着燕柳,不知为何,脑海里浮出了许多模糊的影子。一会儿是闵玉,一会儿是白水莲,两人的影子飘来飘去,合成了一个林照溪。
  “燕柳,娘以前提过的那种瓦剌的香料,有解药么?”我低声问。
  “……你爱上了谁?”他用那只金色的眼眸看着我,“是今天那个林照溪?”
  他一直在暗处跟随着我,什么也瞒不过他。
  但是,说爱还是差了点吧。我摇摇头。
  他淡然道:“这不是很好么?即使是药,你心中也算是有了着落,师傅可以放心了。”说罢翻了个身,把背留给我,又道:“但那林照溪并不是池中之物,你别后悔就是。”
  燕柳对林照溪没什么好感,这我看得出来。并非全是因他像九皇子,还有别的什么。
  看着他有些冷漠的面容,我道:“燕柳,若我可以爱上你的话……”
  “我不会爱上你的。”
  只一句,截断了我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的目光在他光裸的脊背上流连了一会儿,凑过去,揽着他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29

  “……”苗恩沉着脸,阴恻恻道,“你看够没?”
  我呆呆地看着他那身素色的袍子,和手中那只不停哭闹的小白胖子。他一边哄着小胖子,一边用那双粉黛未施的眼睛瞪我,脸上是难得的素净,语气是难得的正经,简直像变了个人一般。
  刚被皇上叫到养心殿觐见,就看到苗恩一身奶爹的装扮守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哄着怀里的小胖子,散下来的发铺在颈边,被小胖子揪得凌乱不堪,看上去居然有了几分人气,也好看了许多。不得不说,见惯了苗恩那妖孽的太监装,再看这身温良奶爹的素袍,我实在是一点也讨厌不起来,而且还有那么一点……荡漾……
  我双颊微红,憋了半天道:“你不化妆其实挺好看的。”这不也能做个正常人吗?也不知平时那副鬼魅的打扮到底是吓谁的。
  他一愣,忽然死死地盯着我,直到把我双颊上那抹害羞的红看成了尴尬的红,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尚书大人也很好看。”
  明知是调侃,我脸上那抹尴尬的红还是还原成了害羞的红,咳了几声才不自然地道:“苗……苗公公,你抱着小皇子守在这外面做什么?”
  苗恩低头看着小歌白,恢复了以往细声细气的语气,瞅着他幽声道:“小皇子吵得皇上实在烦心,便派我来哄哄~”
  “谁知小皇子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啧~”他哀怨地捏了捏小歌白的胖蹄子,又望着我道,“要不尚书大人你来哄哄?”
  我敛气看他,只见那双眸波光潋滟。
  双手正欲接过来,小歌白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那叫个惊天动地。
  “别哭了!”闵京在殿内咆哮道,“吵死了!”
  小歌白不管不顾,接着哭。
  “苗恩!让他闭嘴!”
  闵京发出一声怒吼,接着是一声不知名的巨响。苗恩抱着小胖子走到门前,幽幽地朝里面望了一眼,道:“皇上,小皇子许是……许是想娘了……”
  “那就带他去找他娘!”
  苗恩如获大赦,赶紧把烫手山芋递到旁边一个小太监手里,道:“去,把小皇子送到贵妃娘娘那里。”
  烫手山芋没了,我和苗恩面面相觑。
  “皇上,”苗恩试探着对里面道,“蓝尚书还在门外候着呢。”
  里面稀里哗啦地响了一阵,闵京浑厚的声音响起来:“叫他进来。”
  我整整衣裳踱进去了。
  刚一进去,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只见闵京赤着上半身坐在龙床上,两颗石榴籽润泽地镶嵌在胸前,腰肌上道道漂亮的弧度饱满而结实地在我眼前呈现着,修长的双腿垂在床边,更是看得我呼吸一滞。闵京捶了捶自己的颈窝,戴着扳指的手扣在床沿,看到我这副呆愣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蓝尚书,朕的身子有这么好看么?”
  我差点脱口而出好看这两个字,艰难地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小声道:“皇上,天冷了,您不可……”话未说完,闵京斜了我一眼,道:“朕热。”
  我便不再作声。
  “……两个时辰前,张太后自缢了。”闵京忽然道,平静的样子好像在谈论天气。
  张太后自缢了!
  我没来由的瑟缩一下。
  虽然早料到闵京会趁西林党谋反外加窝里反之前解决张太后,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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