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两人的唇才分开,锦离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他凑近苏子汐的耳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子汐,我想要你。”
苏子汐略是皱起了眉头,许是锦离察觉到他身体没有丝毫的动作,他忽而一笑,握起苏子汐的手探进自己的衣襟。
锦离的皮肤向来白皙润滑,但触感却有一些冰凉。
苏子汐见锦离的衣服披散着,而被他握着的手已游走在了胸口的红粒,他手微微一颤,问道,
“侯爷你?”
锦离脸上笑意更浓,染上情欲的肌肤透着不一样的红晕,他道,
“我看不见啊。”
昏暗的烛光下,锦离浅笑的神情没了从前的凌厉与高傲,眼角微微扬起,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风情,苏子汐被他这么一挑逗哪还能忍得住身体的欲望。
他一手搂着锦离的后背,一手抚摩着他的胸口。
苏子汐吻上锦离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了深红色的痕迹,他一把抽掉锦离的腰带,本就穿着松散的衣服刹那间滑落了下来。
他一边亲吻着锦离的身体,一边已伸手摸向他下身。
锦离仍是笑得这么安宁,他抬起手抚摩着苏子汐的头发,笑道,
“子汐,我真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像从前那样妩媚惑人。”
苏子汐闻言,一手握着锦离的腰间,一手已探指深入他后庭。
“侯爷,你才是真正风情万众的人。”
锦离闻言一怔,然后淡笑道,
“是吗,从前二皇子也这么说过。”
苏子汐动作一顿,看向锦离,只见他神色没有丝毫的异常,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一般。
“可是,我不喜欢他听他这么说。”
苏子汐手间的力道又柔上了几分,锦离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皱起了眉头,又道,
“怎么了?不要停下啊。”
苏子汐茫然地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
锦离显然是晓得他的意思,他轻扬唇角,笑得那么理所当然,他道,
“我喜欢和子汐交欢,可是如果不这样,你不会愿意吧。”
苏子汐闻言,不自觉地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锦离似乎是感到疼了,眉头不由地一纠。
清醒之后,两人已经安然地躺在了床上,苏子汐已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爬到床上的,他转过头,锦离仍是睡熟着。
细想昨夜,锦离忍不住疼是脸上的表情脆弱又执着,叫他不得不心疼。
可是再温柔的动作换来的都是锦离的身体又一次的靠近,他说很温暖很舒服,他脸上始终是那样温和的笑,令苏子汐一次又一次地被点燃欲望。
苏子汐撑起头,瞧着锦离此时的样子,俊美的容颜因为一夜的情事仍带着几分红晕,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苏子汐伸出手抚摩上他的眉宇,手指划过他的眼眸,鼻梁,薄唇。
他想着,如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的温和安宁那该多好,他一定会喜欢他,永远不会离开他身边。
可惜,纠葛太深,发生的事也太多了。
第二十五章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苏子汐问起解药的情况时,锦离只说再过些天齐岚就该来了。
这些日子里,锦离缠着苏子汐陪他去了很多地方,有从前他们去过的游船,大街,也有郊外的别庄,山水楼阁,锦离虽然总说是要苏子汐陪他去的,但苏子汐怎会不晓得,这么大费周章地登到山顶,锦离又能看到什么呢。
他不过是想最后留下些什么。
一日夜里,锦离搂着苏子汐,柔声地说着些闲话,忽然,他含笑着问道,
“子汐,你有没有喜欢我。”
苏子汐闻言,不由地身子一僵,锦离皱起眉头,又问道,
“不想说吗?”
苏子汐淡笑着摇了摇头,却看见锦离仍是一脸的茫然,他才想起锦离是看不见的。
他挣开锦离的怀抱,走到了桌前,桌上还放着他们先前瞎图画的墨汁。
苏子汐拿了张崭新的纸,握着笔,半天才在上头画了一个点。
然后,他吹干墨迹,把那纸折成小张的放在锦离的手心。
锦离仍是不明所以,苏子汐笑着道,
“等侯爷眼睛好了,就打开来看吧。”
锦离握紧了手里的纸,神情却是一片黯然和落墨。
许久,他才荡漾起一抹笑,点头道,
“好。”
正当苏子汐起身想要离开,却被锦离一把抓住了手臂。
锦离一用力,把苏子汐拉进到了身边。
他先是吻到了他的脸颊,然后才摸索着移到唇上。
锦离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唇舌交融间,苏子汐只觉得自己已完全融入到了这个人的身体内。
许久,锦离才分开了唇。
他淡淡一笑,说道,
“再过些天阿岚就会来了,子汐,我不想亲眼看着你离开。”
苏子汐闻言,手臂下意识地一抽,却仍被锦离抓紧着。
锦离笑得有几分苦涩,他道,
“所以,这些天,我就送你离开吧。”
苏子汐本以为锦离会反悔,听他忽然这么一说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一时失去了力气。
锦离轻轻地把他拉近,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虽然隔着衣服,两人仍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身体的距离很近,可心,却很远。
苏子汐始终没有看见,姚锦离的另一只手仍是牢牢的握紧了那张纸。
第二天一早,锦离难得不到中午就起来了,正如他所说,他亲自陪着苏子汐收拾了东西,然后,一路走到了侯府门口。
除了些衣物外,苏子汐只带了锦离从前赏赐给他的那些黄金白银,他从来不是有骨气的人,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他还做不到潇洒地不带走任何东西就走个干净。
而姚锦离留给他的,除了记忆和钱财外,也再没有其他的了。
苏子汐就这么一步步走出了侯府,一直到最后一次回过头,在大门渐渐闭上的缝隙间,他看见锦离仍是站在原地,明明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执意要的等到大门真的关上了的那一刻。
他想走回去,抚平那人皱起的眉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可是,他始终无法停止脚下的步伐。
侯府外的天空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此时苏子汐却觉得这阳光尤其的刺眼,眼前浮现起姚锦离俊美的容颜,温柔的神情,他感觉到心中纠疼起。
终于,还是离开侯府了。
苏子汐苦笑着摇摇头,终究还是整理了思绪,离侯府越来越远了。
离开侯府后,苏子汐原以为自己会回到最熟悉的燕都,但,想起当初锦离所许诺的话,他不禁也想去看看冀州宣城是怎样的风光。
原本只想游览一番,反倒是令他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苏子汐用从侯府带出来的钱才城郊附近买下了间客栈。
客栈只有两层楼,规模不大,只不是供来往赶路的人歇息一晚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苏子汐在收收帐,招呼招呼客人,有时也会到厨房去打打下手,如此平静的生活让他不由地想起曾经在燕都的那三个月。
只是如今想来,往昔的日子已有些恍如隔世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苏子汐这些年来不是没有想起锦离,时而闭上眼,眼前仿佛又能出现那个人的神态容貌,但他也未想过要再见那人一次。
苏子汐并没有刻意打听过姚锦离的消息,一直到第三年,兰陵王过世,他才从闲谈的客人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听到这个消息后,苏子汐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想起当初太后病逝后,姚锦离是那么的寂寞和痛苦,而如今,他亲生父亲死了,他又会如何呢。
苏子汐很清楚,兰陵王对姚锦离来说既是一个渴望亲近的父亲,也是崇敬仰慕的长者。
姚锦离知道消息后会如何,还会像那夜一样站在凉亭里独自承受痛苦吗,而如今,又会不会有个肩膀能让他靠一靠呢。
一想到当初姚锦离的神色,苏子汐只觉得一阵阵的纠疼。
从今往后再没有洛云侯了,姚锦离进都受封继承了父亲的王位后,便启程回到了宣城。
不同与从前,这一次姚锦离回宣城时,坐的是马车。
队伍前后数十骑兵护卫,沿路皆是宣城百姓的簇拥,谁不想看看那个鲜少出现在宣城的王爷的容貌。
那天,苏子汐也去了,他只是站在客栈门口,远远地看着一众队伍进城门。
风月骑着马守在马车一侧,整个队伍中只有姚锦离一个人坐在马车上,锦红色的车帘覆盖在窗子上,看不见里头的人,只是偶尔帘子被风吹起,苏子汐才能透过缝隙看见坐在里头的姚锦离。
依旧是那么俊美优雅的容貌,只是他神情却是疲倦而又无力。
姚锦离手里抱着那只白狐,他的手抚摩着白狐的毛发,嘴角勾起温和的笑,目光却是茫然地不知在看什么。
苏子汐下意识地走上前,才不过几步就感觉到拥挤在门口的人群,他苦笑着又退了回来。
为何已经远远地离开这个人了,可是还是会为他心疼呢。
他的神情他的笑,就像一个茫然的孩子一样,再怎么恨再怎么怨,也会忍不住为他揪心。
姚锦离虽然回到了宣城,但很少出王府。
苏子汐的客栈又远在城门边,自然是没有机会碰地到。
很多次带着伙计去城里采购是,苏子汐远远地看到那雍容华贵的兰陵王府,他会想着,姚锦离此时在里头会做些什么,还会像当年一样一不高兴就踢这儿砸那儿的。
兰陵王府门风森严,即使在城里,也鲜少听到百姓闲聊府里头的事。
很多次,苏子汐都想靠近那儿去看一看,想着,或许能见到姚锦离,但始终都迈不开这一步。
那一年春节,兰陵王府特命人在府后的空地上放烟花以助兴,一听说兰陵王会出现,这对百姓来说可比烟花更吸引人。
那天夜里,苏子汐挣扎了许久才把店交给掌柜看管,而他,则是去了城里。
等到苏子汐到达那里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拥了不少人,他只能站在很远地地方。
烟花是由府里的总管派人放的,姚锦离不过是站在后头,但当他一出府时就引得一阵阵叫嚷。
此时已是入冬,姚锦离除了一身紫衣锦缎外,还披了件裘袄,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皮肤有些苍白,只有唇上还有那么些血色。
自他一出府门,就能看到风月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很多次风月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甩开了。
苏子汐不由地皱起眉头,姚锦离是病了吗,那样任性的人在这么寒冷的天会感染风寒也是正常的。
任性却又倔强。
苏子汐想到这儿,就不由地笑了。
一簇簇烟火飞向夜空,在黑夜里划出绚丽的颜色。
苏子汐抬起头,那烟火的光芒让他感到熟悉。
当年在天禅寺,也是放着这样的烟火,他看向姚锦离,那人似乎并无心看烟花,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一次头。
曾经,他们一同握着火把点燃了烟花,
而如今,他们却是咫尺天涯。
或许往后每一年的这一天,他能这么安静的,远远的看着姚锦离。
时间让苏子汐渐渐淡忘了许多东西,留下的只是一个个画面,那些画面里有姚锦离,也有自己。
又是一个两年过去,离当初刚来宣城竟已有五年了。
一日傍晚,苏子汐就如平日一样接待着进门的客人,忽然,靠门的桌子那儿,有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叫住了他,
“老板,过来一下。”
苏子汐笑吟吟地走过去,问道,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那人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抓住他的手,直往自己身边拉。
“刚就觉得眼熟,原来是当初清河馆红牌,叫什么来着的,苏子汐对吧。”
苏子汐闻言一怔,然后,神情自若道,
“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
那人依旧抓紧了他,嬉笑道,
“怎么会认错,当初你可以千金难求见一面啊,我还睡过你呢,怎么,忘记了?”
坐在对面的人闻言,大笑道,
“都这么多年了,李公子竟然还记得这么个男妓啊。”
那人道,
“你是不晓得,这苏子汐床上的功夫可好了,后头那几个有名的都及不上他。”
说着,那人一把捏着苏子汐的下颚,说道,
“说来你年岁也大了,就不知道这身体还像不像当初那么销魂。”
苏子汐身体一僵,恰在这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道,
“掌柜,来几样你们这里最拿手的家常菜。”
苏子汐回头一看,竟是风月。
风月显然也看到了他,他见苏子汐的手就这么被人紧抓着,眉头一皱,几步就走上前。
那姓李的公子见状,又笑道,
“哟,该不是你恩客来了吧,难怪你苏相公不记得我,当初你可就是恩客满燕都啊。”
说着,他正要一把搂住苏子汐,却见风月一脚揣在他肚子上,三两下就把那人打地站不起来。
那个李公子的朋友见状,慌乱道,
“你可晓得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你”
话未说完,就被风月冷眼一瞪,风月道,
“若要寻事,大可到兰陵王府找我,在下风月。”
那两人一听兰陵王府这四个字,哪还敢说什么话,忙是跪着求饶。
风月看了一眼苏子汐,半响都没说出话来,倒是苏子汐先开了口,
“多谢你相助。”
风月盯了苏子汐看了半天,才说道,
“你放心,我不是奉王爷的命来找你的。”
苏子汐一愣,随即想起刚才风月跟掌柜说的话,又问道,
“风护卫是来买几个菜的?”
风月答道,
“听说这儿的家常菜做的不错,王爷就叫我买来回去尝尝。”
苏子汐心头一怔,又听风月道,
“从洛云到宣城,每个月王爷总让人来买些家常菜来吃,可是,府里的厨子和外头酒楼的,都很少有让王爷喜欢的。”
苏子汐心中泛起说不清的滋味,脸上却仍是神情自若,他道,
“这儿简陋,风护卫先坐坐,我进去催一催。”
苏子汐刚一转身,就听风月道,
“在这儿碰到你的事我肯定是不会瞒着王爷的,但是你也放心,王爷再不会像当初那样逼你出现了。”
苏子汐闻言,愣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还退,只听到风月又道,
“更何况,自从王爷看不见了之后,这些年他也很少发脾气了。”
苏子汐一听到这话,脱口而出道,
“你说王爷怎么了?当初我走前不是就说安宁王已准备好了解药了吗?”
风月冷冷地看着苏子汐,好一会儿,才答道,
“是,可是王爷没有吃,从他亲自送你离开前他就这么决定了。”
看着苏子汐像失魂般木然地站在远地,风月的神情只是冷漠,
“那时候就连赵大人也劝不动王爷,最后,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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