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并未从亭子顶端下来,只是道,“你怎知是我?”
“小侯爷每次来似乎都是饮酒过后,酒香太重,气息不稳。”
“是吗?”林风轻低声自语:“也许只有酒醉后,才可随心所欲,不用顾忌如此多的繁文缛节。我才……可以……来找你……”
步生莲一愣,原来即使是英雄,沙场战神,也是心不由己,想忘的忘不掉。
“小侯爷下来共饮一杯如何?”
“嗖!”飞身而下,“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一杯一盏,转眼酒壶便见了底,步生莲见此唤道:“知书知意再拿一壶……”
林风轻拦住她,“这样喝酒不够劲,等着……本侯去拿……”
未等她说话,便已不见了人影。
步生莲轻笑。
听到声音赶来的知书知意见酒壶已见了底,忙说道:“小姐……饮酒太多伤身……”
步生莲摆摆手,“不碍事……别扫了侯爷的兴致。你们远点伺候着……”二婢也只好退到了刚才的站处,离亭子100米的地方,不近不远的地方。
“本侯回来了!”朗朗的男声刚一响起,林风轻便已抱着两大坛酒回来了。
步生莲盯着这两大坛酒不由得苦笑,“侯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要是全喝完,小女子可要两天不省人事了。”
“嘿嘿。”林风轻尴尬一笑,“一时高兴,忘形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把酒言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人皆是不拘礼节之人,举杯畅饮,肆意洒脱,“这杯我敬侯爷,多谢侯爷的厚爱……”
林风轻微微一笑,举杯相碰,“向来知道你是个聪明冷静的,只是没想到对待本侯一番深情亦是如此冷静洒脱,倒显得本侯矫情了。也罢……今生无缘结发同枕席,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也是一番美事。”仰头,一饮而尽。
“侯爷盛赞了,只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害人害己。莲儿深知此番道理,侯爷又是年少英雄,自然不会同一般凡夫俗子一般,纠缠不清。”步生莲水袖一掩,杯酒净尽。
“你这番言论说的;若是本侯再对你有何臆想,就不是英雄反成狗熊不成?”林风轻面色一沉,佯怒道。
知他并未真的生气,她巧笑倩兮幽如空谷幽兰静谧开放,“臣女不敢,只是侯爷乃当世豪杰,拿得起自当放得下,快意恩仇,指点江山,胸怀万里广袤天地!”
伊人眉目清丽如同最精致娟丽的画卷,百珠落玉盘般动听悦耳的纯净嗓音,诉说着他心中的壮志凌云。
当世男儿,胸怀天下的青年才俊,更是有着“西北狼”之称的西北铁军的军魂人物,心中更是有着建立不朽功业的豪情壮志。而她以一女儿之身,道出了他的梦想,他的豪情,怎能不令他心潮澎湃。
他是军人,更是不世男儿,表达激动心意的方式自然是杯酒相敬,“原以为你只是个不同凡响的俏丽佳人,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洒脱放纵,却不想你还是我的知己,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这杯我敬你!”
“能有幸结识我新月的王侯名将,更被侯爷引为知己,是我的荣幸。”举杯致意。
“啧啧……这官腔打的,得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一个连皇上都敢喂下春药踢下床的女人,一板一眼的在这演名门淑女,看的本侯累得慌。”林风轻摆摆手,毫不留情的揭她的老底。
被他说得面色一僵,当初她刚回京师就被算计,自然心有不甘,只想以牙还牙。确是她失了分寸,若不会是“她”曾与皇上有过那样不同一般的过往,想必如今会麻烦不断了。
只是她步生莲是谁,既然两人已引为知己,你还拿几百年前的旧账揭老底,着实不太厚道,“侯爷说笑了,只是……我怎么偶然听到,皇上在宴会前已经暗示侯爷会有所行动,侯爷的那个时候可是乐见其成,莫不是在报复我先前在这亭中击中侯爷?”
一副“某人睚眦必报,纯属小人做派”的水眸望着他。
“呵呵……这个……当时……当时本侯……嗯……就知道你是个有手段的,我替他当说客无辜被打,本着好兄弟有难同当的理念,本侯自然不能拦着他。”林风轻款款而笑,说的大义凌然。
“小侯爷,今日方知你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原因。”
“哦?愿闻其详。”
已有三分醉意,步生莲起身戳戳他的脸颊,“水至清则无鱼,脸皮厚则无敌。怪不得侯爷无往不利啊!”
女子清香徐徐扑面,这水之香,月之柔近到触手可及。
酒不醉人人自醉,“莲儿你这可是在诱我犯罪啊!”
醉酒误事
伊人身穿是淡白色襦裙,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嫣红彼岸玉簪横插入发髻,墨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不知是花香还是少女体香暗自飘来,诱人心魄。
他本有心与她,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只是这时酒醉的心上之人就在眼前,谁能当的了柳下惠呢?
不受控制的。
身不由己的,亦或是……
情不自禁的……
“砰!”手中酒坛应声而碎,碎片飞溅。
一手掌心伸到她的脑后微微按下,一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然而忽然而来的窒息感让她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清明,却很快再次神智模糊。
是沉醉……
还是痴迷……
无人看到……
有一白衣男子匆忙赶来,见此一幕心痛无以复加。
落寞转身,萧瑟身影离去……
“啊!赵公子对不起,弄脏了您的衣服……”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林风轻听到了,睁开痴迷的双眼向远处望了一眼,正好对上那人投来的视线,瞳光中有暗影闪过。
怀中伊人尚不知不觉,因被掠夺尽气息而无力的瘫倒在他的怀中,在外人看来却像是她动情的依恋着身边的男子。林风轻长臂一转,调整了两人的位置,使赵倾池更清楚的看见两人的唇齿相依,暧mei的银丝在两人唇间纠缠……
不理会知书的歉意,赵倾池走出了亭子。背影带着无法言之的孤寂……
知书的眸光疼痛蔓延,这般优秀坚毅的男子,为何却总是求而不得?可……我又何尝得偿所愿了呢……
知书望向亭中相依相偎的两人,又望望湛蓝如洗的天空,眼中阴霾莫名……
“嗯……”步生莲摸着晕晕沉沉的额头,自己昨天好像在跟林风轻在亭中饮酒,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知书知意!”扬声唤道。
“奴婢在……”二婢端着洗漱用品进门而来。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知书抢在知意前面答道:“是赵公子抱小姐回来的……只是……”
“倾池回来了……可是什么?”
知意扯扯知书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嘴,但是知书只当没有感觉到,“小姐昨天在亭中……”她停顿了一下,故作迟疑的看了眼步生莲才继续道:“小姐昨天在亭中与侯爷……与侯爷举止亲密,赵公子回府后来后院寻小姐,不料……撞个正着……”
步生莲皱起眉头截断了她未完的话,“举止亲密?怎么个亲密法?”她记得昨天与林风轻相谈甚欢,饮酒谈心,酒意上头后……酒意上头后的记忆她竟一丝也想不起来。
知书红了面颊。她还是未出阁的少女,新月虽民风开放,但……这般堂而皇之的谈论也确实羞人,一时倒是不知该如何作答,沉了半晌终是委婉的说到:“小姐与侯爷……在‘要乖乖’”
步生莲浑身一震‘要乖乖’?也就是说她酒醉后行了荒唐事还被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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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古人也是有接吻的的,可是多数君子不和妻子接吻,包括ML时,也不接吻。君子只和妾接吻,而老婆是要尊重的,所以不接吻。古人对接吻别称“要乖乖”,是纳妾时入洞房后说的话。有时,在纳妾的夜晚,君子站在洞房门口不入(在妻子面前表现),妻子推其入,并轻声曰:“要乖乖”,然后掩门而去。
我们是否有过往昔
“倾池在哪?”步生莲感到头一蒙问道。
这回知书不再回话,知意看了她一眼说道:“回小姐,赵公子在房中。”
不步生莲点头,梳洗过后的来到他门前,踌躇着是否该进去……进去之后又该如何说呢?说她酒醉后没有意识,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清楚?还是去质问他——为什么看着林风轻轻薄于她却不阻止……
真是麻烦!步生莲蹙眉。
算了,躲着不说清楚,好像她心虚似的。举手,敲门:“倾池……我可以进来吗?”
半晌,无一丝动静。
不在?
正准备转身离去,门却突然开了,“莲儿有事吗?”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嗯……我们进去说?还是去后院谈?”步生莲征求着他的意见,却没注意到他在听到后院两字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
赵倾池侧身,请她进来。
站在桌前,她开口道:“关于昨天的事我听知书说了……我……”
“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莲儿只是喝醉了,我送走了小侯爷,就送你去休息了。”他微笑着撩起她脸庞的碎发,轻柔的为她安放至耳后,同时也截断了她解释的话语。
他待她一样是柔和的,不曾说过一句重话,不曾反驳过她一回。只是人都有一个最大的怪癖,一直守在你身边倾心相互的人,你总是最容易忽略。脾气最温和的,你有时会嫌他过于没有主见。不管女人多么强势,她们内心都盼望着可以在累极倦极的时候有双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并却始终不离不弃,一转身就可以看见,伸手就可以触及。
前世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可是后来却发现不过是浮华梦一场。今生呢,眼前这个男人无疑对她是温柔的,贴心的,只是缺少了些什么。究竟少了些什么呢?
突然间,步生莲望着他的眼睛豁然开朗。他对她……过于纵容了……即使她在三年前救过她,可是……
他也不至于待她到如此地步,若说是因为古人重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这三年的倾心陪护也足以报完恩情。若说是因为爱她,可是恋人之间怎么会一点摩擦都没有,他也不至于处处忍让与她。
他这般不像是为恩,不像是为爱,倒像是在偿还些什么,就像是**的丈夫在大彻大悟后,对妻子处处谦让,表示愧疚之情。难道……他与‘步生莲’原本就认识,并且有一段深刻的过往?
“倾池……我们在药王谷之前……是否见过,或者说我在失意之前,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过往?就像我与皇帝一样……”
在她说出‘我们在药王谷之前是否见过’的时候赵倾池的心一震,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但当听到后面的话,他不由的自嘲一下笑,她怎么可能会猜到呢,这件事情如此匪夷所思。
“没有!”干脆,利索。
“没有?”步生莲疑惑的抬头,难道是她想多了?
鬼影
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赵倾池岔开话题道,“莲儿相信命运吗?”
“开心的时候相信,失落无助的时候就不再相信。”不庇佑我的命运,相信他又有何用。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我从不信命,但是……命运里若是有你,我就信!”
一句话,震撼了她。
我之所以选择相信命运,只是因为你。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誓天不相负的的蜜语甜言,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触动了她沉寂已久的心。
她笑如彼岸妖娆魅惑,“倾池……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呢。”
倾池……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呢。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呢。
他破开阴霾的微笑,我一直很爱很爱你……
走出房门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明一暗,两双眼睛看着他们和谐无争的背影。
知书满脸惆怅,你终归还是看不到我,即使我就在你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
我于你不过是路边不起眼的陌路人,她却是你心中至上的宝,掌心璀璨的花。
树影后一红色身影默然转身,眼中不甘如此明显,悲痛欲露。倾池哥哥,即使你昨天看见了那样的一幕,你还是爱她吗?是谁说过“被他人染指过的东西即使世间难求,我亦弃之敝履。”
仅仅三年,你的原则,你说过的话,都变了吗?
跌跌撞撞返回红苑,失魂落魄好像失去灵魂的精致布偶,空洞,迷茫……
她不在乎一路上,有多少人再冲她指指点点,她不用担心出现任何危险,因为有人一直在保护她不是吗?守护她,不受伤害。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他?
推开闺阁门,她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闷闷低语,“鬼影,你出来!”
有一人影凭空而降,立于床前,看着女子微微颤抖的双肩,他想上前安抚,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矛盾挣扎,他无所是从:“郡主……”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红泪转过身,扑到他身上,抽抽噎噎:“你个呆瓜……连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
鬼影默然,思虑再三还是将手拍在了她的后背上,轻柔的,笨拙的,显然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
在他的轻抚下,红泪奇迹般的感到不再那么郁闷,心情好受了许多。他身上有着清新干净的味道,使她不想离开,随即想起什么,不由得嘟起红唇,声音沙哑道:“鬼影……倾池哥哥……不喜欢我了。”
鬼影身体一僵,“郡主多虑了,殿下……一直把你当做亲人,他……”
话没说完,就被红泪推开了,红泪眼含水珠,大声质问着:“连你也觉得倾池哥哥不爱我……只把我当做妹妹吗?谁稀罕当她的妹妹啊……我……我……”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鬼影见她落泪慌了手脚,“郡主……我……你……你……你不要哭!”手忙脚乱的上前为她擦拭泪水,满眼的焦急,动作却轻柔到了极致,仿佛她是易碎的美玉,经不起一丝一毫的碰触。
在他的动作中,红泪不知不觉的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他。
鬼影触及到她的目光,红了耳根,停止了动作。女子泛着水雾的晶莹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满含情意,让他本就爱慕的心更加悸动了起来,“郡主……”
“鬼影……你原名叫什么?”红泪也面色微红,忙转移注意力道。
“忘记了……属下五岁便被收入了皇城训练,作为日后皇城的防卫。十五岁被皇后派遣跟随郡主,已有五年,改名鬼影。”简简单单的一番叙述,便是他至今为止的一生。
妖孽生矣
“禀皇上,此皇子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戾而妖孽生矣……”
妖孽生矣……
那年他九岁,时逢耀星天子四十大寿。笙歌漫舞,酒杯交盏中有一隐士道人求见,声称耀星有妖孽降生,威胁帝星。
当权者有谁不关心自己的江山大业?
欢庆的场景瞬间悄无声息,底下群臣皆停止了欢闹,默不作声的悄悄观察起了上位者————耀星的天子!
掌管着生杀大权的,天子。
“传!”片刻后,当权者下达了指令。
道人仙风道骨,道袍微展,慈眉善目,可说出的话却使的原本得天独厚,被群臣认为是下一届皇权接ban人的小皇子跌入了人生的深渊。
站在寂静宴会上的老道,微微朝皇上行礼,掐指一算:“此皇子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戾而妖孽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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